作者:妖妖若水
为啥她,她为什么要受这种气呀?
她明明有钱的,为什么会过这种生活呀?
韦氏便又哭哭啼啼地往外跑,想搬出去。
可再次计算起盖房的钱,又哭着跑回去,继续跟韦小娟撕和干架、讨好叶鹏、被气得想出去盖房,最后舍不得又哭着回来。
一直循环着这样的生活,倒是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和稳定。
......
因为韦氏被休之事,表兄妹成亲会生傻子之事影响力更深了,已经扩散到了府城。
有些大夫还会普及一下这种:“反正越亲近的人成亲,越容易生傻子或病孩子,反正就是比别人机率更大。”
因着叶采苹在京城,这事还传到了京城。
当然,太后并没有明文禁止表兄妹成亲。
因为这事已经存在了上千上百年,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大把表兄妹成亲了的,若因这一例就下令禁止,无疑于得罪天下人,给叶采苹招仇人。
反正,能宣传就宣传,信不信随你。生了傻子或病孩子别哭就行了。
等这事深入民心后,过个十几二十年,再下令禁止表兄妹通婚就可行多了。
叶采苹收到欢儿的信,得知村里发生的事,不由挑了挑眉。
她对这个韦小娟倒是刮目相看。
能装能演有手段,还够狠,豁得出去。
虽然韦小娟轻浮自私,虚荣嫉妒心又强,但为了守护自己的利益和傻儿子的利益,她顶住了所有压力,豁出去了。
不过,韦小娟原本就有点手段的,否则不会一进门就把韦氏和叶鹏拿捏得死死的。
当然,她不是说韦小娟给家人下药是对的。法理上来说,那自然是错的,是害人的。
是非对错,本来就很难分辩的。
至于她那二哥......反正该做的,她已经做好了。
每个人的家事,便是亲妹妹,也是很难插手或替人做决定的。
就像休了韦氏这事,当年若她强硬要求他休妻,禁止了这一切悲剧。
叶鹏没娶韦小娟。
但将来不管叶二全还是叶鹏,都会怪她,会说:“她不过一时糊涂,休了她实在太过了。”
因为他们看不到后面的悲剧,以为不休妻,也能过得好好的。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
叶二全三人住到大全家后,除了开始那几天韦氏来闹事,后面都平稳下来了。
又过了半个月。
叶老太、叶大全夫妇和叶二全都在正厅里。
此时银花走过来:“奶,你们找我?”
叶老太道:“半个月前我就让媒婆给你寻摸婚事,我们挑了好几家,你瞧瞧中意哪个。”
银花紧紧揪着袖子,羞窘地点头:“奶说。”
叶老太道:“一个是南州富商雷家嫡长子,今年二十有一,资产丰厚,是开纸坊的,每月四五千两收益总是有的。那雷公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已经接管家业了。”
“一个是何县令家,他的小儿子已经二十岁,现在是个秀才。何家家产一般,田地收益每月大概五六百两左右。”
“一个是东阳侯世子,东阳侯在南州做地方官,那世子今年十八,长相和品性都不错。”
“还有一个,是咱们镇上的商户,家里有五六个粮油铺子,那少东家姓余,十九岁,已经在打理家业。每月收益也有三四百两。”
第458章 番外016:选择
银花听着这些,又是羞又是惊。
总觉得哪一个她都有点高攀不起。
原想着,她嫁的也不过是村里普通农户。
叶老太看着她:“这几户人家,我们都打听得很仔细,至少目前看人品是没啥问题的。”
银花心里没底:“奶觉得哪个好......”
叶老太道:“个个都挺好的,毕竟是我们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家势好的,有家势好的好处,家势一般的,有一般的好处。反正你嫁过去,都不会过得很差。”
银花又望向二全:“爹觉得呢?”
叶二全更迷茫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叶老太:“你好好想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银花点头:“我......考虑几天。”
“好。”
看着银花离开的背影,叶老太轻叹出一口气,银花的心思重,她不敢替对方做决定。
在一堆有意向结亲的人里面,各类型都挑了一个出来。富商、侯府、官家和小商户,全都有。要是只挑一些小商户给她,就怕她觉得他们瞧她不起。
银花心里乱糟糟的,便想出去逛逛。
才出大门,就见韦氏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她:“银花......我听说你奶给你说亲了!你一定要嫁个侯门世子!一定要!”
最近一直有媒婆上门,韦氏就知道叶老太在为银花说亲。
后来她花了足足两百文钱,从媒婆的家人嘴里打听到银花要说的几户人家。
韦氏听得热血沸腾的。
韦氏面容枯瘦,她紧紧抓住银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银花,你爹是个负心汉,你哥废了!你侄子是个傻子......娘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大房原本跟咱家是一样的,你自小就跟金花住一个屋子,又一起去上过课,你们本来是一样的......”
“可现在,叶轩中状元,连金花都嫁了个富商和举人老爷......凭啥呀!”
韦氏现在太绝望了。
虽然不愁吃喝,却如同活在深渊里一样。
“呜呜......银花,一定要争气呀!一定要为娘争这口气呀!只要你嫁入侯门,那就是飞上枝头了!比不上锦儿欢儿,难道还比不过金花吗?至少要压金花一头,争了这口气!”
银花看着韦氏那宛若癫狂的模样,脸色铁青。
此时,叶大全家的一个婆子冲出来,一把推开韦氏:“滚开,别碰坏了我家小姐。”
说着,便护着银花往家里走。
银花回头,只见韦氏坐在地上,一边拍着腿哭,嘴里一边喊着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懂娘,太懂她了!
因为得不到,所以歇斯底里的想往前蛄蛹。
娘明明有蜡烛,她也只能得到蜡烛,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
她拚命地爬,仰着头,死死盯着天上的月亮,拼了老命地跳。
她爬到高峰上,拚命地想够,却摔了个粉碎。
一直不断地循环。
即使她的生活已经超越了很多人,即使天天大鱼大肉,锦衣玉食。
但只要天上的月亮在,她就会渴望,但渴望却得不到,那就会抓心抓肺的难受,痛哭!折磨!癫狂!崩溃!如此循环!
她不想变成她那样的人。
回到房里,银花认真思考着自己的亲事。
富商、官家子、侯门世子、小商户......
她想起以前在沈家学过的东西。
她知道为什么连官家子和侯门世子都上赶着跟她结亲,不过是瞧上了小姑和姑父的势力。
整个大周,谁都想攀上帝师和定国侯府,可惜却苦无门路。
而自己,就是那一个梯子!
她性格如何、容貌如何、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主母,全都不重要。
况且她长得还行,懦懦的反而更好说话。
只要娶了她,那就是帝师的侄女婿,就是跟沈家搭上了关系。
就算得不到实际的升官升爵,也能藉着这个身份进入沈家的圈子,保证家里的官位地位稳固,或得到一些别的东西。
当然,奶说得是对的。
不管别人是不是利用自己,看中她是为了什么,只要她嫁过去,就会过得不错。
在沈家上课时,女先生跟她们说过,婚事其实就是一场利益交换。
梯子也有梯子的价值。
只要小姑和姑父不倒,自己便能稳固一生。
那这些年的不甘心,也能展翅高飞了。
但她想起上次欢儿和奶跟她说过的话。也想起许多年前,不知是哪一场的酒席。
当年曼姐姐、金花小燕、锦儿欢儿,全都聚在屋子里说话,自己坐在一旁,连一句都插不上,只能僵坐在那里尴尬地笑着。
她在那个圈子里,又好像不在。
若自己选择了官家、侯门或富商家,大抵来说,她过的也是这种日子。
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却又卑微地融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