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塞壬
“可今年,你就该迎郡主入府了,等到郡主入府,你怕是就忘了我这旧人了吧,更何况郡主金尊玉贵,怎好委屈了她?”
李黟想起端王府,想起抢了他女人的容昊,以及那个眼高于顶的郡主。
“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府,那容昊是个没用的,王府迟早落败,若是没了王府,郡主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李黟看着纤月,抬手抚着纤月的长发“月娘放心,那郡主进了府,往后便是我说了算,还不知她有没有那个命呢。”
李黟话音未落,房门就被踹开了,容昊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尽是怒意。
“李黟,我看今日没命的是你。”
第127章 天香楼命案】
“阿姐不开心?”
萧霁神色如常的翻过墙头,看着院中赏月的温知渝,只不过萧霁仰头看去的时候,今晚黑云 遍布,无星亦无月。
“今晚的大戏,阿姐不去看吗?”萧霁落在地上,朝着温知渝走来。
“毕竟是阿姐一手导出来,怎么不去看看呢?多遗憾。”萧霁话是这般说的,可他看着比温知渝更兴奋。
“有什么可看的?看我如何杀一个无辜的人,如何毁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萧霁站在温知渝面前,其实在他看来,他阿姐的性子还是太过良善绵软,阿姐要做的事情,有无数法子可以做到,可温知渝却非要选最麻烦的。
“阿姐。”萧霁不等温知渝反应,握住了她的手,温知渝下意识的去挣扎,好在萧霁也没用力,只是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温知渝的指尖。
萧霁自然是熟悉温知渝的手的,他阿姐除了嘴硬,其他地方都是软和的,且如今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
温知渝总觉得自己今日双手染血怎么也洗不净,她这么一个普通平凡的人,却将他人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可对萧霁来说,阿姐只这一点愧疚就已经胜过他人千百了,因为他早就不会因为死在自己手中的人而生出愧疚了。
人也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有些人的命是命,有些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关注,否则他们何苦在这算计那些的生死呢?
因为那些人的命“贵”啊。
“阿姐就是太过心善,所以我曾问阿姐要不要留在河州府,那里更适合阿姐,可那时,阿姐不是舍不得我吗?”
温知渝横他一眼“我那时舍不得的是温霁,不是萧大人你。”
萧霁微微眯起眼,坐在温知渝对面支着头看她“阿姐这话可说错了,当初可是阿姐非得我冠了萧姓的。”
“认祖归宗不好吗?不必在我这装可怜,平阳侯府可被你这位世子管的服服帖帖不是吗?”温知渝刚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担心过的,甚至还想方设法的去打听了一番。
温知渝说的十分坦然,有人去打听他,萧霁如何不知道,偶尔看着温知渝掩耳盗铃一般的行为,萧霁只觉得可笑。
就是因为这样,他如何不在乎一个将他放在心底的人,阿姐总是能做出让他满意的事。
温知渝看了看时辰,这个时候可没有表,也没办法对表,而这里离着天香楼太远,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我要睡了。”温知渝是在赶人走了,萧霁没动“阿姐今夜当真能睡着?”
不用你操心。
温知渝的表情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嫌弃,转身就要回房,萧霁还是有分寸的,会翻墙,但不会轻易进温知渝的卧房。
“我带阿姐去看看吧,不必进天香楼,在附近看一看就知道,今晚的天香楼乱了没有。”
温知渝没再抬脚,她的确想要去看看,即便不去看,今晚也是睡不着的。
温知渝被萧霁带着到了天香楼不远处一座宅子的屋顶上“看来,是已经乱了。”
的确,从前这个时候,天香楼满是舞乐之声,可如今,楼前乱作一团不说,天香楼也极安静,灯火通明,却平静的近乎诡异。
“是京兆府尹龚斌。”萧霁五官灵敏,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官袍,站在天香楼面前的人,温知渝看的不清楚,天色很暗,也就是天香楼灯火太盛,才能让温知渝看到楼前的官差。
天香楼命案,死的是忠信侯的小儿子,凶手是端王府的小王爷,可最后京兆府带走的,却只是个天香楼中的姑娘。
龚斌只是个府尹,若在其他的地方,府尹,那就是地方上的大官,说一不二,人人都得巴结着,可龚斌偏偏是在京城当府尹,京兆府尹,大概是天下最难当的四品官了。
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京城中的事大多都有专门的官员,多数是轮不到京兆府尹来管的,而且,龚斌也不愿来管。
这京城中的人多是权贵,何为权贵,一品二品遍地走,王爷侯爷随处见。
且这些还好说,最怕的,就是看似平平常常,可身后还不知是哪个大人物呢,龚斌这京兆府尹可是当的如履薄冰,生怕无意中得罪了人。
毕竟他龚斌就是个四品官啊,说是升官,可在他看来,他这位置,保住性命都难啊。
今个便是,龚斌好不容易歇下了,想着又熬过一日去,却不曾想着,还没睡着,就有人来叫他了。
龚斌当时就觉得不好,如今来看,是真的不好啊。
端王府的小王爷已经从天香楼离开了,他也没那个胆子在大晚上去王府拿人,而他眼前的,是忠信侯家小少爷的尸体。
龚斌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看了看侯府的小厮,如今侯府的这些小厮吵嚷的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爹呢。
龚斌当然知道,小少爷出了事,他们怕是也活不了,便是能活下来,往后也不好过,如今只能盼着能将这事尽快解决了,他们也好给侯爷一个交代。
小王爷和侯府小少爷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若放在平日,其他人也就听个乐呵,可如今人死了,就得有人来解决这事。
龚斌最后让人将小少爷的尸体送去侯府,而他则是急匆匆回了京兆府。
龚斌将师爷叫来,他如今也是六神无主,只想着能将这烫手山芋推给其他人。
“这案子倒是简单,可怎么看,那也不是我京兆府能解决的案子啊,明日,侯府定然要来闹,我总不能去王府拿人吧。”
师爷却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大人,“龚大人,您这真是急糊涂了啊。”
龚斌停下脚步,看着师爷“师爷有何法子,速说。”
“大人,若是天香楼的命案,那自然是我京兆府的案子,可那天香楼的人不是说了吗?凶手是王府的人,那就是皇家的人啊。”
师爷看着龚斌,龚斌轻轻呼出一口气,点头“既是皇家的事,那怎么能是我京兆府的事呢?快,你连夜写了案卷,明日一早,将相关的人证物证,全部移交宗正寺。”
龚斌满意的回房去了,看来他是能睡个好觉了。
第128章 怨怒】
容玉第二日来温府的时候,神色实在是算不得好看,而坐在她对面的温知渝,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
“看来大公主也没有睡好。”温知渝难得让人泡了一杯浓茶,给容玉也倒了一杯,容玉端起就喝,然后五官微微扭曲了一瞬。
容玉略有些艰难的咽下自己口中的苦茶,这到底是什么茶叶,怎么能苦成这般?不仅如此,这茶水还是冰凉的。
“加了冰的,或许苦味能淡一些。”温知渝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容玉看着温知渝的模样“看来温姑娘昨日也没有睡好,”
温知渝点点头,她如何能睡得好啊?
容玉慢慢喝了一口茶“也是,我昨日也没有睡着,这茶,甚好。”
等到半杯茶下肚,容玉才开始说话“京兆府尹不愿要到这烫手山芋,今日一大早就将所有东西送去了宗正寺,包括纤月。”
温知渝抿抿唇,杏眼飘忽的看着窗外,“纤月姑娘没事吧?”
“我让人照顾着点她,狱中的日子难熬,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容玉深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温姑娘,我如今才算明白,只是要握住权利,便这样难,你说,往后得多难啊。”
温知渝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大公主要走的路,会死很多人,他们为公主而死,或许值得,或许不值得。”
容玉面色有些难看,却也明白温知渝所言极对,“说起来,温姑娘或许不信,我从未杀过人。”
“大公主,你往后也不会亲自杀人的,他们不会死在你手上,只是因你而死罢了。”温知渝说的极无情,容玉失语。
“宗正寺如今的官员不齐全,这件案子对宗正寺而言,也是个烫手山芋。”温知渝不打算和容玉说生命的可贵。
说不说,有些人都会死,她只希望容玉能看重人命一些,能少死一个也好啊。
“嗯,忠信侯有实权,而端王却是陛下的亲弟弟,这件事,谁看都知道多难办了。”容玉今日特意去京兆府尹门前瞧了瞧,龚斌一大早就驾着马车往宗正寺去了。
看着神情轻松了几分,不像昨晚,容玉看龚斌踏入天香楼的时候,已经是面如死灰的模样了,容玉觉得,这位京兆府尹怕是宁愿死的是自己。
“宗正寺,宗正寺。”容玉小声念叨着,她原本觉得,不过是一个宗正寺罢了,父皇纵容她,这样一个不重要的官职,要了便是。
可如今容玉却知道,哪怕是一个官职,她也要拼命去争,从后宅到前朝,对皇家来说本该是一步之遥的距离,可她是公主,这一步之遥便犹如天堑一般。
“今日的课便不必上了,大公主去看看吧,侯府和王府这一次会怎么做,大公主千万记着,陛下三日后回京,此事千万不可没了声息。”
容玉点头“我明白,宗正寺管不得,但大理寺却可以,我会想办法,让大理寺不插手此事的。”
容玉说完,眼底最后一丝温情也不见了,比起死人来,威逼利诱算得了什么?
容玉今日早上已经写了信送往崔府了,他崔元思或许高洁,铁面无私,可他崔家不是啊。
萧霁今日是从宗正寺回来的,然后就发现,他家阿姐又在当蘑菇,又打算关门谢客了。
“阿姐又打算当看不见了。”萧霁对紧闭的府门视而不见,轻轻巧巧的越过门来。
“阿姐明知道,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萧霁站在温知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知渝不自觉的就想要躲。
“我何时自欺欺人?”温知渝看着萧霁,满是不愿,薄唇微微抿起,已经是生气的前兆了。
萧霁却视若无睹,抬手就拽起温知渝“阿姐该去看看,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有趣事了。”
有趣?温知渝被萧霁抱着越过街道的时候,却忘记了挣扎,有趣的,是什么事?
忠信侯府。
侯夫人没想到,她昨日才给她儿过了生辰,她儿还在叫她娘,可今日,她儿子却死了,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叫她娘了。
“我的儿啊。”侯夫人昨晚就昏厥过一次去了,身边的婆子又是灌参汤,又是掐人中才将人救了出来。
今日早上醒来,便抱着李黟哭,忠信侯看着自己夫人悲伤的样子,双手握拳,一拳砸在桌上,双眼赤红,“端王府欺人太甚,真当我侯府无人吗?”
忠信侯当初让自己的儿子攀上王府的亲事,原也只是为了和皇室扯上关系,他家小儿虽性子顽劣了些,却是不坏的,他也想让郡主同他儿鹣鲽情深。
可如今,他儿死了,他还会怕和王府撕破脸吗?
温知渝站在远处看着,那侯夫人的哭声传的很远,萧霁看着温知渝的面色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阿姐不知吧。”
萧霁远远看着,忠信侯府如今已经是缟素满府,可在李黟过去住着的院子中,却多了几片血红。
“昨日跟着小少爷的那些侍卫,以及这位小少爷院子中的通房,昨晚,忠信侯全部杖杀了。”
温知渝脸上的悲伤变成了错愕,那一刻,温知渝的表情甚至是扭曲的“什么?”
“因护主不利,以及少爷走了,这些人也就没 存在的意义了,自然该下去陪着他家少爷,阿姐不知,连皇室都已经废弃的殉葬,却在这些勋贵人家中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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