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江秋月给白秀秀倒茶,“你不用替我担心,这日子长着呢。而且你是不是看我说话温温柔柔,所以觉得我容易受人欺负?”
白秀秀点头说是。
“你放心吧,在我老家,我打架起来可是一把好手。我是对你才温柔,对那些八婆不会手下留情。”江秋月并没有在怕的。
而赵淑芬如同白秀秀说的一样,已经到了大家平常聚集的凉亭里,她人还没走进,先是摇头说了句,“不得了了,我家隔壁新来那个,真是个骚狐狸!”
众人听她这么说,纷纷看过来,摘菜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问怎么回事。
“我想着新来了邻居,不得去打个招呼么,所以过去看了看。结果我刚进去,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凶巴巴地问我是谁。”
赵淑芬编瞎话是信手拈来,“我好心好意去看她,想问问她有什么要帮忙的,结果人家不搭理我,说要忙,直接关了门。等我刚出家门口,就看到她娇滴滴地和别的男人搭话。”
“真的假的?”有人问。
赵淑芬说当然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等你们看到她,就知道我说真的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咱们家属院一直都好 好的,来了个这样的狐狸精,以后怎么办?”
“是啊,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她不会勾搭我男人吧?”
“谁知道呢,反正你们啊,都小心点她,看紧点自家男人。”赵淑芬道。
这时也有不一样意见,住在江秋月对面的伍双双,冷哼了一声,“韦梅花,就你男人长得猪头样,你就是送人床上去,人家也看不上吧?还有你赵淑芬,你不就是最会骗人的吗,一天到晚挑拨离间,看谁不顺眼就要说几句。”
“伍双双,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挑拨离间了?”
“对啊伍双双,我男人怎么像猪头了?”
伍双双拍了拍裤腿上的碎屑,不缝衣服了,她刚到家属院时,赵淑芬也是带头议论她,以至于她现在没一个合得来的朋友。
她不搭理赵淑芬她们,提着自己的篮子走了。
赵淑芬被人伍双双这么骂,气得骂了十几分钟,才停下,“你们看,这个伍双双真不是个好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了?还不是看她只有女儿,我好心好意给她介绍偏方,她怪我多管闲事吗?”
“果然啊,刻薄的人生不了儿子,她伍双双这辈子我看就这样了,不可能有儿子的!”
韦梅花跟着点头,“就是,我男人不过是多肉一点,这是福相,什么叫猪头?”
她很为自己男人抱不平,这年头能胖的人,说明她家吃得好,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不过淑芬姐,你说的新邻居,真有那么不要脸吗?”
“当然,她就长着一张勾男人的脸。我可跟你说们了,不要让男人去她家里,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赵淑芬说这话时,角落里的翁阿婆转了转眼珠,收拾东西回家了。
翁源和林峥嵘是一个番号的,今晚翁源就要去林家吃饭,翁阿婆听赵淑芬这么说,赶紧跑回去,不许儿子晚上去吃饭。
翁源不理解,他还让他媳妇吃过午饭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妈,你别听别人乱说,我都答应好了,人家峥嵘多好的一个人,他爱人肯定不会差。”
“你听妈一句劝,你别去林家,你媳妇那个窝囊样,待会你被人勾走怎么办?”
翁阿婆说话并不避讳,就怕儿媳妇听不到,“反正你不许去,妈今天跟着你,你要是敢去林家吃饭,妈把林家饭桌都掀了!”
在厨房忙活的李盼娣,对于婆婆的话,一句都不敢反驳。她知道婆婆干得出这种事,她是家里的童养媳,八岁就被爸妈送到翁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婆婆一个眼神,她立马就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听到没有?”翁阿婆看儿子不吭声,大吼了一句。
“妈,你到底哪里听来的闲话?”翁源无语了,陈国伟昨天都在夸林峥嵘爱人,怎么今天就有人说不好。
“别管我哪里听来的,反正你不许去,你是知道我的,我说得到做得到!”翁阿婆放下狠话,就去厨房找儿媳妇,骂咧咧地道,“不是让你今天把饭煮稀一点么,你个败家娘们,你不挣钱,所以可劲霍霍是吗?”
李盼娣想说已经很稀了,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往锅里加了一瓢水。
“再加一瓢,你成天在家里,喝点米汤就够了,吃多了也是浪费粮食。”翁阿婆说完又去盯着儿子。
翁源被他妈盯得难受,只能说不去了,翁阿婆这才心满意足,出门继续听人说八卦。她觉得自己可聪明了,从不主动参与那些话题,又能听到一些重要的事,还能把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谁家婆婆能有她威风呢?
等翁阿婆到了凉亭,已经不多人了,这会正是饭点,大部分人都回家做饭。
江秋月也在做饭,她把三分之一的五花肉切成肉丁,先放锅里炒香,煸出油之后,再加入切好的酸菜。
这是她最后的酸菜了,等过几天,她再做点泡菜,她就爱吃点酸酸辣辣的东西。而且懒得做饭的时候,一盘炒酸菜,就能对付一顿。
酸菜炒肉沫的香味飘出厨房,因为加了肉,格外的香。
附近的人经过后,都忍不住多闻了闻。
“谁家做饭那么香?”
“不知道啊,好像是炒酸菜的味道。怎么还有肉味?”
“不会吧,谁那么舍得,用肉炒酸菜?”
小院被围墙隔开,好几家人都在做饭,不同的味道飘出来后,大家一时难定位到江秋月这。
中午江秋月只想简单吃一点,煮了稀饭,配着酸菜肉沫和地瓜吃。
吃过饭后,林北北和林南南去洗碗,江秋月则是把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洗。
火车上闷热,衣服上都是汗味,江秋月多涂了点肥皂,带着衣服去了河边。
家里有了电,但是还没通自来水,提水洗衣服太麻烦,江秋月问过白秀秀哪里洗衣服,提着竹篮往河边去。
等江秋月刚到,就发现有人看到她之后小声说话,她一开始听得不真切,也就没在乎。
“她果然长得白,那么白的皮肤,一点也不像农村来的。”
“是啊,看她这个样子,我还以为她什么事都不会做,没想到还会来洗衣服。你说,淑芬说她是狐狸精,真的假的?”
“我哪里知道啊,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但我现在看着,也没看到她给男人抛媚眼啊?”
“梅花你糊涂了吗,河边都是女人孩子,哪里有男人?”
“也是啊。”
听到这段对话,特别是淑芬两个字,江秋月立马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
人善被人欺,她若是忍下来了,以后谁都知道她好欺负。
江秋月不洗衣服了,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两位嫂子,我是林副团长的家属,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你们是谁的家属啊?”
两人看江秋月这样,以为江秋月是来示好,韦梅花先说了自己男人是食堂工作的。
“原来是食堂啊,刚刚你们说的淑芬姐,她和你们说我是狐狸精,她是怎么说的啊?”江秋月态度还是很好,韦梅花两个人没想到她那么直接问,都尴尬住了。
“我这人呢,正正经经做事做人,还没被人说过是狐狸精。嫂子们若是不说,我现在知道你们是谁,不如我去你们家里问问,都是这样冤枉别人的吗?”江秋月敛去笑容,笑话,她可不是吃素的。
一听江秋月要找她们家去,彭艳立马道,“好妹子,我们可没说你什么,都是赵淑芬说的。她说你眼里看不上人,又说你只对男人笑眯眯,让我们看好男人。”
怕惹祸上身,彭艳把赵淑芬在凉亭的话,完完整整地转述了一遍。
江秋月心里冷哼一下,白秀秀果然没猜错,她蹲下快速洗衣服。
彭艳和韦梅花看她没生气,以为是个受气包,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但她们想不到的是,江秋月只是不想多走一趟,洗了衣服回家晾晒好,拿着洗衣服的棒槌,“砰砰”敲响了白家的大门。
第39章 “谁家做饭这么香?”
白家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白秀秀先来开的门,看到是江秋月,非常惊讶,“嫂子, 你这是……”
“和你没关系, 你一边去看戏就好, 免得伤了你。”江秋月冲着白家大喊,“赵淑芬,你给我滚出来!”
屋里的赵淑芬正在和她爱人白勇说话, 白勇皱眉,“这谁啊?”
“我哪里知道?”赵淑芬还没听出江秋月的声音,骂咧咧地往外走,“他奶奶的, 谁他么来闹事啊, 老娘好好教训她一顿!”
结果赵淑芬夫妇看到了江秋月, 白勇第一次见江秋月,还不知道江秋月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只是惊叹家属院竟然有那么漂亮的姑娘。
赵淑芬则是不解,“江秋月,你干嘛啊?”
江秋月直接复述一边赵淑芬的话, “我想着新来了邻居,不得去打个招呼么, 所以过去看了看。结果我刚进去,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凶巴巴地问我是谁。我好心好意去看她, 想问问她有什么要帮忙的,结果人家不搭理我, 说要忙,直接关了门。等我刚出家门口,就看到她娇滴滴地和别的男人搭话。”
“你们可要看好自家男人,她一看就是个勾男人的狐狸精!”
“赵淑芬,这些话是你在凉亭里说的吧?”江秋月又用棒槌敲了敲白家的大门。
赵淑芬一下慌了,她是说了这样的话,但她没想到别人能说到江秋月那里去,而且说得那么清楚。
白勇还在问江秋月是谁,直到白秀秀说江秋月是隔壁林副团长的爱人,他才问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误会呢白团长,我昨天才到,今天早上第一次见你爱人。见完你爱人,我都在干活,我就想问问,我今天和哪个男人说话被你爱人看到了?”
江秋月站在白家门口,见有人好奇看过来,她可不会不好意思,“大家伙都来看看,赵淑芬污蔑我勾引男人,我倒要问个清楚,我今天到底和哪个男人说话,被她看到了?”
邻居们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听江秋月主动提,一个个都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白勇瞪了过去,他最了解自家娘们,凶着道,“你又乱嚼舌根了是不是?”
“没……没有啊。”赵淑芬还想嘴硬,结果江秋月说是韦梅花和彭艳亲口说的,她瞬间来气,“这俩蠢货,我哪里说这些了。大妹子你别误会,我真没说这种话。我就是看你不搭理我,我多说两句,其他真没说。”
邻居们有认识赵淑芬久的,是不信她这话,但大家碍于是邻居,平常有个什么事,也不会闹起来。毕竟生活在同一片区域,闹起来太不好看了。
也有人问江秋月,“会不会是别人传错了,别是误会了,妹子你别这么大气性?”
“我气性大?”
江秋月直接怼过去,“被传勾男人的是我,感情不是你家的人,你无所谓。他们这样传我坏话,影响我名声,万一我男人听到和我吵架怎么办?”
“搞破鞋可是要被批斗的,我现在不来说清楚,到时候我被冤枉了,谁帮我?”
几句话怼得众人哑口无言,江秋月又去看赵淑芬,“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但我这人不喜欢受委屈,事情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你说你没说,那你和我去找韦梅花两个,我们当面对质!”
“你……你干嘛呢。”赵淑芬不愿意去,因为她真的说了这种话,“大家都是邻居,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那么难看吗?”
不过是说几句闲话,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江秋月这种人。要是在村里,她已经动手撕烂江秋月的嘴,这不是在家属院,打人得被抓起来,她才一直忍着。
“是谁要把场面弄得不好看?”江秋月大声问,“我就问你,我和谁说话了,怎么勾引男人了?你今天不说出个名字来,我要去妇联告你污蔑我!”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白勇头都大了,拽着赵淑芬往后走,压着嗓子逼问,“你到底说没说了?”
“我……我……”
“行了,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说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长舌妇,快点给人道歉,听到没有?”白勇不想事情闹大,而且这个事确实是赵淑芬的错。
赵淑芬没遇到过江秋月这种硬茬,现在那么多人看着,她要是道歉了,岂不是坐实了她故意说江秋月坏话,“我不道歉,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你怕丢人,你别干这种丢人的事啊?”白勇急了,拽着赵淑芬往前走。
赵淑芬破罐子破摔,耍赖道,“你别拽我,我说不去就不去。打死我也不承认,有本事让韦梅花个彭艳到这里来作证!”
“不用她们,我就可以作证!”
伍双双挤进人群中,得知江秋月来白家,她以为江秋月会哭哭啼啼问赵淑芬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想到是个飒爽的,她就喜欢这种解决方式,“我可以作证,赵淑芬在凉亭那说了这些话,当时我就说了,赵淑芬最爱乱嚼舌根,当众放屁。我现在也想问问,人家才刚到家属院,怎么得罪你赵淑芬了,为什么要污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