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韶华 第255章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标签: 女强 爽文 重生 穿越重生

  马耀宗走了之后,陈瑾瑜才悄然松口气。

  姜韶华看在眼里,有些好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们两个真成了一对,日后便得有一个调离我身边。”

  舍人官职不高,却是她的亲信近臣。没有夫妻一同做舍人的道理。这和信不信任无关。

  陈瑾瑜点点头:“这个不必说,我心里清楚。郡主请放心,如果我真打算嫁他,此事便和他说开。我要留在郡主身边,他得换个差事。”

  姜韶华失笑:“你倒是半点不客气。”

  陈瑾瑜理直气壮地应道:“他要是不肯,那亲事就作罢。”

  姜韶华又是一笑:“这是你们两人的事,本郡主不会过问。你们自己商议妥当便可。”

  ……

  忙了一日差事,到了晚上,陈瑾瑜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院子。

  姚氏绷着脸坐在她的屋子里,正等着她。

  陈瑾瑜一见亲娘就头痛,恨不得掉头就走。奈何这里是南阳王府,根本躲不了。只得不太情愿地上前:“这么晚了,娘怎么还不睡?”

  姚氏轻哼一声:“我一个闲人,既不当差又不做事,睡得迟些早些有什么要紧。倒是陈舍人,是郡主身边的大红人,整日里忙得很。我这做亲娘的,等一等是应该的。”

  这阴阳怪气的,听得陈瑾瑜嘴角直抽抽:“娘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何必这般拐弯抹角地埋汰我。”

  “直说就直说,难道我还不敢说不成!”姚氏瞪女儿一眼:“还有几日就过年,你就十八了。这个年龄再不定亲出嫁,就是老姑娘了。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合意的夫婿人选?”

  没等陈瑾瑜回应,便低声道:“我这里倒有一个好人选。我一个堂姐嫁去了京城,她之前给我写信,给你提了一门亲事,是李家嫡支的儿郎。论辈分,要喊太后娘娘一声姑母,和中书舍人李博元是堂兄弟,是李尚书的孙子。这位李公子,家世出身都是一流的,本人也出众的很。去年考中了秀才,以后用心读几年书,再有家族提携,不愁没有好前程……”

  姚氏越说眼睛越亮。

  陈瑾瑜听得头大如斗,张口打断亲娘的喋喋不休:“我不可能嫁去京城。我要留在南阳王府,在郡主身边当差。”

  “嫁了人,哪有再抛头露面的道理。”姚氏急了,伸手攥住陈瑾瑜的胳膊:“哪家能允许儿媳在外行走当差做事?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陈瑾瑜正色应了回去:“如果嫁了人就要待在内宅,我宁可不嫁。就像孙泽兰那样,一直不嫁。”

  姚氏差点被气晕:“你、你是要气死亲娘不成!不行!孙姑娘如何,我管不得也不归我管。你别想做老姑娘!我绝不允许!”

  陈瑾瑜一脸坚决:“总之,我不可能嫁去京城。我就从南阳郡里选一个夫婿。”

  “南阳郡里哪有什么好儿郎!”姚氏一气之下,话愈发难听刺耳:“你该不是真想嫁给那个马耀宗吧!他祖上就是商贾,祖父是养马的,亲爹也是养马的。到他这儿,要不是郡主重用抬举马家,哪里轮得到他做郡主舍人。”

  “马家这样的门第,哪里配得上我们书香陈家。不行!我不同意!”

  “等等,你是不是已经和他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了?”姚氏越想越怒,眼睛快喷出火苗来了:“你张口闭口成亲后继续当差做事,莫非是马耀宗那个小子私下允过你了?”

  陈瑾瑜一肚子火气:“是又怎么样?马舍人聪明上进,行事周全,我看他好得很。”

  “好个屁!”姚氏气得全身发抖:“这门亲事我绝不同意!”

  陈瑾瑜的犟脾气上来了:“要嫁人的是我,我同意就行了。”

  姚氏大怒:“儿女亲事,都由父母做主。你这是要反天了不成!陈瑾瑜,别仗着你祖父给你撑腰,就想为所欲为。”

  母女两个大吵了一架。

  陈县令闻讯匆匆赶来的时候,陈瑾瑜的俏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一脸倔强固执。

  姚氏动了手,却比陈瑾瑜更愤怒更难过,哭着扑进丈夫怀里:“老爷,你快些管管她!好好的李家公子,她不肯嫁。她竟然要嫁去一个养马的土财主家……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混账!”

第433章 催婚(三)

  姜韶华沐浴更衣后,慵懒地坐在床榻边,随手翻看闲书打发时间。

  银朱犹犹豫豫地过来了,悄声禀报:“郡主,陈舍人的院子那边,闹了不小的动静。”

  姜韶华放下闲书,抬眼看过来:“怎么了?是不是陈夫人去闹腾了?”

  银朱点点头:“正是。陈夫人哭哭啼啼地被陈县令带走了,听闻陈舍人的脸上还有巴掌印。”

  姜韶华皱了眉头,有些不快:“这个姚氏,真是糊涂胡闹!”顿了顿吩咐道:“去寻一瓶最好的伤药,给陈舍人送去。让她明日歇一日,等掌印消退了再来当差。”

  年底岁末,一众县令都来了,正是南阳王府最忙碌的时候。陈瑾瑜这个郡主舍人,也忙得很。脸上多了掌印,还怎么露面当差?

  银朱见郡主恼怒不快,心里也有些不平,低声道:“有这么一个糊涂亲娘,真够陈舍人头痛的。奴婢这就去送药!”

  一炷香后,银朱回来了,还悄悄带回了另一个劲爆的消息:“马县令带着马舍人去陈长史那儿了。”

  姜韶华有些意外,从床榻上坐直:“祖孙两个都去了?”

  银朱用力点头:“千真万确。”

  马县令来了南阳王府后,就住在马耀宗的院子里。王府属官配院都在一处挨着,今晚陈舍人的院子里这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马县令。马县令亲自带着马耀宗去见陈长史,是要做什么?

  十之八九是要提亲求娶。

  姜韶华想了想:“先看看陈长史是什么反应。这件事,本郡主先不插手。”

  ……

  隔日,陈瑾瑜告病不出。

  马耀宗前来郡主身边当差,听候差遣。活泼俏皮的陈舍人不在,只有他一个人,身影有些孤零零的。

  姜韶华不动声色地打量马耀宗一眼。马耀宗显然昨夜没睡好,眼下一片青影,神态也有些萎靡。

  看来,昨晚提亲并不顺遂。

  低头娶媳高门嫁女。以马家的家世,求娶陈长史的心爱孙女,确实是高攀了。陈长史不可能一口应下。

  马耀宗察觉到郡主打量的目光,一颗心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是郡主问起昨晚的事,他该怎么张口解释。

  没曾想,郡主很快收回目光,开始召一众县令前来议事,根本就没有问询他私事的意思。

  马耀宗松口气之余,又有些黯然失落。

  看来,郡主也不太看好他和陈舍人的亲事。

  马耀宗强撑着笑脸当了一天差,直至傍晚才歇了差事,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院子。

  在经过陈瑾瑜的院落时,马耀宗停下脚步,往里张望。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妇人的冷哼。

  马耀宗转头一瞧,心里暗道不妙,硬着头皮上前请安:“见过陈夫人。”

  姚氏皮笑肉不笑:“马舍人太客气了。妾身就是一个见识短浅虚荣的内宅妇人,当不起夫人二字。”

  这是母女两个昨晚大吵的时候,陈瑾瑜说出口的话。姚氏现在想起来,胸口还觉得刺痛。

  气闷了一天一夜的姚氏,见了觊觎自己女儿的癞蛤蟆,自然没有好脸色,也没好声气。

  马耀宗笑容不减,诚恳地应道:“小子平日随郡主东奔西走,见过的人不算少了。在小子眼里,夫人是可亲可敬的长辈,疼爱儿女,十分贤良。”

  果然是个马屁精。

  姚氏没好气地应了回去:“马舍人这般夸我,我可担待不起。我连自己生的女儿都管教不了,算哪门子贤良。”

  马耀宗依然一脸真挚诚恳:“可怜天下慈母心。夫人一心为陈舍人着想,一片慈母心肠,陈舍人口中不饶人,其实心里都明白的。”

  姚氏昨晚打了闺女一巴掌,今日气头一过,早有悔意。马耀宗这几句话,算是说到她心坎了。

  当然了,妄想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想她同意嫁闺女,那是不可能的事。

  姚氏冷着脸道:“这么晚了,马舍人当差一日,也该回去歇着了。别在这儿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让大家伙瞧见了,指不定要生出些流言蜚语来。你是男子,名声好不好的不用愁。我们瑾瑜可是姑娘家,以后是要说亲嫁人的。”

  马耀宗确实好脾气,被这般冷言冷语相待也没恼:“夫人提醒的是,我这就走。”

  拱手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马耀宗身高腿长,身姿挺拔,背影还挺好看。

  姚氏忍不住瞥一眼,心想马家小子就是出身家世太差,也没读过几天书,论相貌论说话倒是过得去。

  不行,得去提醒女儿几句,别被马家小子花言巧语给骗了。

  姚氏心里嘀咕着,快步走到陈瑾瑜闺房外。

  没曾想吃了个闭门羹。

  陈瑾瑜房门紧关,隔着厚实的门板说道:“我病了,母亲别被我过了病气,请回吧!”

  还生疏地叫上母亲了。

  姚氏气得用力敲门:“陈瑾瑜,你开门。”

  门里没半点动静。

  任凭姚氏怎么恼怒怎么敲门,门就是没开,陈瑾瑜像蚌壳一般,连口都不张了。

  姚氏气得半死,回去之后,对着丈夫抹起了眼泪:“这个混账东西,我是她亲娘,一心为她打算。她竟是半点都不领情。那个马耀宗有什么好,她为了他竟和我这样闹腾。”

  陈县令温声说道:“瑾瑜早就说过,不会离开南阳郡。你非要她嫁去京城做什么。天高地远的,几年见不上一面,你就舍得?”

  姚氏哽咽道:“那就在南阳郡里寻一个夫婿,非得是马耀宗吗?一个养马的人家,哪里配得上我们女儿。”

  陈县令却道:“马家门第是不高,马舍人倒是不错。郡主重用马家,一力抬举。马舍人年轻有为,以后必成大器。”

  顿了顿又道:“马县令昨晚领着马舍人去见我父亲,张口求娶。我父亲没有一口应下,只说要考虑一段时日再给回音。”

  “我很了解父亲的脾气,这就是有结亲的意思了。”

  姚氏心有不甘:“人家都是抬头嫁女,我们的女儿怎么就低嫁了?”

  陈县令瞥她一眼:“薛六姑娘嫁进我们陈家,也一样低嫁。”

  姚氏:“……”

第434章 催婚(四)

  姚氏忍不住反驳:“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儿子可是有举人功名的,我们陈家也是书香门第。”

  陈县令看她一眼:“定下亲事的时候,浩然就是个秀才。我这个亲爹就是七品县令。离二品刺史府差得远。薛刺史也没嫌弃。”

  姚氏强词夺理:“我们浩然有一个王府长史的祖父。”

  陈县令道:“说起来,当年我坚持要娶你过门,我父亲母亲都不同意。他们希望我娶一个门第相当的大家闺秀,你偏偏是小户碧玉。不过,后来还是拗不过我,我到底还是娶了你。”

  “我们成亲二十年,夫妻恩爱和睦。我从未后悔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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