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韶华 第268章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标签: 女强 爽文 重生 穿越重生

  两日后,于崇领着八个武将和两百士兵出发,一路快马,不到三日就到了亲卫营。

  十里之外,便有亲卫营的哨位。进了五里之内,哨位愈发密集。别说大活人,一只陌生的苍蝇想飞进来都不可能。

  于崇看在眼里,心里默想,回去之后,得加强南阳军营的哨位。

  “郡主亲自来迎我们了。”耳畔响起一个激动的声音。

  于崇迅疾回神,目光一掠,也是一阵激动。亲卫营外有一行人前来相迎,为首的少女一身武服,身姿窈窕,眉眼闪着夺人的光辉,正是他们敬爱的南阳郡主姜韶华。

  于崇立刻下马,领着一众武将上前:“末将应召而来,郡主亲自相迎,末将实在受宠若惊。”

  姜韶华笑道:“快些起身。于将军是第一次来亲卫营,好好住一段时日,大家多多亲近。”

  于崇忙笑着应下,然后热络地和宋渊秦战等人一一招呼寒暄。

  宋渊不必说,是郡主亲卫统领,和于崇是老熟人了。秦战孟大山刘恒昌,这几年里都曾领兵随郡主巡查,和于崇都认识。说起来,于崇一直单方面地和亲卫营较劲,想练出一支不弱于亲卫营的精兵来。

  南阳军如今的战力,确实称得上精锐。奈何亲卫营武器装备战马更好练兵更勤,且轮番护送粮食粮种去北方,相当于一直在实战训练。现在的亲卫营,战力之强,绝非南阳军能比。

  众人随姜韶华进了军帐。

  姜韶华没有一句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亲卫营里正在研究如何练兵破柔然骑兵。本郡主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一同学习练兵。以后,南阳军也要操练新的兵阵。”

  于崇在信中已经知道个大概,此时郡主亲口吩咐,于崇端正面色,拱手道:“末将一定潜心向几位统领求教。”

  秦战笑着说了句客套话:“哪里哪里,我们也得向于将军学习才是。”

  于崇身为南阳军主将,也是有真本事的。提笔能写奏折,上马能杀敌,也算文武双全了。

  姜韶华对于崇颇为器重信任,连练兵这等事,也没瞒着于崇。还将他叫来,一同研究练兵之策。亲卫营的几位统领,自然不会在此时泛酸争锋,都表现得大度亲近。

  至于日后会不会切磋过招,或是在练兵上一较高下……这当然是一定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

  适当的良好竞争,也是好事。姜韶华将众武将的跃跃欲试看在眼底,微微一笑:“于将军先去安顿休息,明日去校武场。”

  于崇立刻道:“末将不累,不必休息,现在就去校武场。”

  身后武将纷纷挺直胸膛,表示骑马奔波是等闲小事,他们都不累。

  姜韶华莞尔一笑:“也好,那就现在去看看。”

  ……

  这几日,马场那边又陆续送来了一些马奴。

  这些马奴是高车库莫奚等外族的,都曾是骑兵,后来兵败做了战奴,被马家人买下做了马奴。论战力,他们现在算不得厉害,不过,控马冲锋早已融进了他们的血液里。用来练兵十分合适。

  二十几个马奴,各自骑着战马,手中拿着木质兵器,如风一般冲过来,极有气势。第一轮冲锋后,短短十几息间,马奴们重新汇聚,再次冲锋。

  于崇心神俱震,紧紧盯着校武场里的这一幕,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炷香后,这一轮练兵便结束了。

  马奴们自动自发地退到一旁,喝水吃肉干休息。

  这一边,年轻的亲卫们,三五个凑到一起,低头交流着什么。有的说到激动处,挥舞起胳膊,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正面对冲不能怕,刚才你躲什么?”

  “我没躲,就是脚有些软,策马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点点。”

  “就这一点,我们速度都跟着慢了。输得这么快,都怪你。”

  那个被指责的年轻亲卫,羞愧地低下头。另外几个亲卫,抱怨几句,也就罢了,纷纷自省或讨论得失。

  “这些都是三营的亲卫,”姜韶华转头,微笑着对于崇说道:“一营二营暂且还没轮到。你这些日子就住三营,平日多和刘统领交流探讨。”

  刘恒昌文武双全,擅长练兵,堪称姜韶华麾下第一武将。单论身手,在场的武将少说也能挑出七八个能胜过刘恒昌的。论起练兵治理军营,却是无人能及。

  于崇以前领教过刘恒昌的厉害,对他服气得很,闻言笑着领命。

第457章 练兵(二)

  姜韶华十分看重练兵一事,在亲卫营里住下,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每日晨起,她和亲卫们一同上校武场。亲卫们轮番操练骑兵,她也亲自盯着。有时还会亲自下场,和亲卫们一同演练。

  练兵十分辛苦,而且免不了有人受伤。近来,亲卫营的伙房十分忙碌,要保证将士们吃好喝好,有力气训练。军医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孙泽兰孙广白兄妹两个,每日就睡两三个时辰。林慧娘她们也一样,几乎没有睡整夜觉的时候。

  于崇很快开始领着自己带来的士兵一同操练。

  没过两日,就有一个武将胳膊受了轻伤。这个武将叫孙通,自十几岁起就跟着于崇进军营,是于崇最信任的心腹。

  孙通受了轻伤,于崇放心不下,亲自陪着孙通去了一趟伤兵军帐。

  然后,于崇便红了眼,当日就去见郡主:“郡主,我们南阳军四千将士,只有四个军医。而且,那四个军医医术都平平无奇。平日里将士们操练,跌打损伤的,军医们还能勉强治一治。真患了什么重病,军医就不中用了。”

  “亲卫营里军医是我们的两倍不止,还有十几个年轻貌美的药童,敷药包扎样样都行。伤兵们躺着养伤,看看她们伤都能好一半。这也太奢侈太浪费了!”

  “别的我不和亲卫营争,军医和药童我不能不争。郡主可不能这般厚此薄彼啊!”

  四十来岁的正四品武将,说话就说话,用手抹眼睛算什么意思?

  姜韶华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在本郡主面前还来这一套!”

  “实话不妨告诉你,亲卫营的兵力已经远胜南阳军。而且,亲卫们轮流送粮去北方,暗中保护汤家粮铺,动手打仗是常有的事,伤兵也格外多。就你看到的这么多军医药童,还不够用。哪里能分得出来给南阳军。”

  于崇一脸苦色,还没等张口,就听郡主道:“不过,南阳军缺军医也是事实。这样吧,本郡主让人聘几个大夫去南阳军营当差。平日住军营,每个月当差二十天,休息十日,能和家人相聚。”

  于崇顿时精神一振:“都听郡主的。”

  所以说,养兵真不是易事。钱粮武器战马,军医也得考虑,衣食住行样样都得操心。

  于崇走了之后,姜韶华叫来马耀宗,吩咐差事。

  马耀宗笑道:“这事好办。坐馆的大夫不太好请,臣去寻几个游方郎中。他们平日东奔西走谋生,有个稳定差事,银钱给得足,不愁他们不来。”

  姜韶华笑着赞道:“还得是马舍人,脑子活络会办差事。想想以后你要留在王府里当差,不能时时伴在我身边,我真是舍不得。”

  马耀宗被夸得美滋滋的,下意识看了笑盈盈的陈舍人一眼,很快回过神来:“臣不管在何处当差,都是郡主的臣子。愿为郡主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差事要紧,娶媳妇更要紧。

  姜韶华会心一笑,摆摆手,示意马耀宗去办差。

  就在此时,秦虎捧着一个小巧的竹筒过来了:“启禀郡主,陈长史送信来了。”

  陈瑾瑜上前接了竹筒,呈至姜韶华手中。姜韶华打开竹筒,抽出信纸,展开看后,面色微沉。

  陈瑾瑜看在眼中,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一沉:“郡主,是不是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

  姜韶华嗯了一声:“范大将军领兵到了边关,钦差宣读圣旨后,左大将军交了虎符和官印,随钦差回京了。”

  不管她情不情愿乐不乐见,边军更换主将都成了定局。

  陈长史在信中末尾特地提醒,不要再就此事发表看法,以免惹来安国公父子或郑太皇太后不满。也就是说,接下来她再上奏折,最好不要再提此事了。

  毕竟,更换左大将军一事,由郑太皇太后和安国公父子全力推动。

  陈长史政治触觉敏锐,显然已经从朝堂一系列的变化中察觉到了郑氏父子态度的变化。南阳王府和王丞相是敌对关系,不能再和郑家闹得反目,更不宜激怒郑太皇太后。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不能彻底翻脸。

  陈瑾瑜轻声道:“郡主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无愧于心,便足矣。朝堂会如何变化,我们且静观其变。”

  姜韶华慢慢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

  一个月后,左大将军被押解至京城,太和帝当面诘问边军大败彭城被屠一事,左大将军满面愧色,自请重责。

  太和帝顾念左大将军苦守边关多年,只夺了左大将军的官职,令左大将军闭门思过。左家在军中担任要职的儿郎们,皆被牵连,或被降职,或被掉任。

  左氏经此重击,门庭冷落,从大梁顶尖将门跌落至二流。

  王丞相一派也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暗中投向郑太皇太后一派的不知凡己。

  更要命的是,京城传言纷纷,都在说王丞相私心太重用人不当,当年卫将军如此,再有现在的左大将军,都是明证,根本就不配为大梁丞相。

  屋漏偏逢连夜雨。

  王丞相的长子,在江南繁华之地做着刺史的王易,被属下揭发索贿贪墨。

  王家被誉为大梁第一世家,家业丰厚,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王家的奢豪富贵。按理来说,王易不应该是那等为钱财迷心昏眼之人。偏偏王易就是爱银子如命,做了刺史之后,大把大把地收银子。而且,仗着亲爹是一朝丞相在江南势力庞大,贪墨索贿从不遮遮掩掩。

  其实,朝堂众臣都知道王易的德性。王丞相对钻进了钱眼的长子也十分不满,多年前就将他打发去了江南做刺史,来个眼不见为净。有他这个亲爹庇护,王易捞银子吃喝玩乐过得惬意自在。

  谁曾想,现在竟有江南官员上奏折揭发王易贪墨,列出的证据写满几页奏折。在奏折上按手印的地方官员,多达十几人。其中有两个,还是王刺史的心腹下属。

  这份奏折一出,顿时满朝哗然。

第458章 王氏(一)

  咣当!

  一声脆响,王府书房里一块上好的玉石纸镇落了地,摔成了两半。

  书房里的几位幕僚个个缩着头,噤若寒蝉。

  王丞相浑然没了平日的从容不迫,一双眼似在喷火:“王易这个没用的混账!竟连刺史府里的官员都拿捏不住,被下属检举揭发!奏折都送到京城来了!这个混账!这个窝囊废!老子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王丞相在气头上,连脏话都爆出口了。

  幕僚们悄悄交换了个眼神,最后,一同看向焦幕僚。

  焦幕僚资历最老,最得丞相信任。这等时候,也只有焦幕僚有勇气有底气张口劝一劝丞相大人了。

  焦幕僚顶着同僚们信任求救的目光,鼓起勇气劝慰怒火中烧的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请息怒。此事定然是有小人在背后作祟,不能全怪大公子……”

  “他都四十二了!”王丞相怒骂:“自己也是做祖父的人了,贪墨点银子,都收拾不清楚,留下那么多明晃晃的证据把柄。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都是水不成!”

  奏折上一笔一笔写得清清楚楚,想赖都赖不掉。确实太过愚蠢了!

  也绝不是王丞相口中说得贪墨一点银子那么简单。王刺史的胃口可不小,光是奏折里列出的数字,就是个极为惊人的数字。几乎抵得上大梁半年税赋了。足以称得上是大梁第一贪墨巨案。

  所以,也怪不得天子面色难看怒不可遏。朝廷国库空虚,军费一减再减捉襟见肘,宫里已经开始缩减用度。王刺史却在江南过着花天酒地逍遥快活无比奢靡的生活,两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太和帝焉能不怒?今日朝会上没直接下旨降罪,已经是给王丞相体面了。

  焦幕僚继续硬着头皮劝慰:“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现在再气再怒也无济于事。丞相大人还是想一想,该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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