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吴一点红
“你说社区义务劳动?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八次判奥格斯特社区劳动了吧?”
就在副手宣读对两名学生处理结果的那段时间里,萨瑞纳已经将沙发移开,扶起了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的苏睫,正忙着安抚这个哭得两眼泛红可怜巴巴的女孩。
小巧的医疗机器人骨碌碌滚上前来,为苏睫简单检查了伤口,并作出了“右胫骨骨折”的诊断。听说伤得这么重,萨瑞纳当时就皱起了眉,又听到副手只给了个社区劳动的处分,女alpha当即停下了为女孩拭泪的动作。
她将手中的丝帕塞进女孩手里,转过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刮向她的副手,然后瞪向一旁双手插兜,满脸桀骜的红发alpha,美丽的脸上隐含薄怒。
“这么多次惩罚下来,奥格斯特依旧屡教不改,我并不认为这一次会有所不同。”
“抱歉,阁下。但是,根据校方规定,私下斗殴并造成公共财物损失、人员受伤的,应当给予强制性的社区服务惩罚……”
接触到上司的目光,副手脊背一僵,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恭谨地低垂头颅,双腿并拢靴跟相击,军姿笔挺,发出清脆的一声“嗒”。
“你知道,我一向的观点就是,无用的规矩本身没有存在的必要。”
“阁下的意思是?”
萨瑞纳低头,手指轻轻在苏睫颊上划过。女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安地颤动着眼睫,如同露珠自叶尖滚落,手指收回时,屈起的指节上赫然沾染了一滴泪珠。深邃的蜜粽色眼眸凝视着这颗晶莹的泪珠,女alpha的声音少见地有些冷:“很简单,谁闯下的祸,就谁来承担后果。‘谦恭,正直,怜悯,英勇’,每一个走进阿特雷斯大门的人,都曾对着伟大的联邦军旗发誓要善待弱者,抗击敌人,为联邦献上忠诚与灵魂。既然奥格斯特屡次无视校方的规定,背弃了身为一名alpha的荣耀,让一名无辜的beta因他而受伤,那么,就让他负起责任,在苏老师痊愈之前,担任她的看护吧。”
“是……是?”
副官的回应有些局促。他眉心皱起,困惑地看着自己的长官,似乎无法理解萨瑞纳为何会做出这样……这样甚至不能算是惩罚的惩罚。
不过,在此刻的大堂中,显然有人比他的情绪更加激动。
一直一副事不关己样站在旁边等待的红发少年,几乎是在萨瑞纳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如同被冒犯了一般,激烈地提出了反对:“我抗议!明明医疗室有数不清的看护机器人,为什么非得要我去照顾这个弱小的女beta,这样的事根本没有先例!不就是社区劳动吗,我……”
“奥格斯特!”
少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声利喝所打断。大堂的中央,女alpha嘴唇抿起,微扬的下颌与肩膀形成冷锐的弧度,如猎豹锁定猎物般,沉默而安静地注视着他。凝重得如有实质的精神力场裹挟雷霆万钧之势,以萨瑞纳为中心向整个大堂扩散开来,坚硬、肃杀而森寒,离女alpha最近的苏睫首当其冲,她感到自己如同被扯入了装满水的滚筒洗衣机,有一瞬间甚至感觉喘不上气。
但很快,苏睫就觉得浑身一松,压在肩头的沉重不翼而飞。醇酒与玫瑰的芬芳从不知何处飘来,丝丝缕缕地将她包裹,呵护般柔软的缠绕驱散了空气中的冷冽,令苏睫长舒了一口气。绷紧的脊背放松,忍受着腿部的疼痛,她软下/身子,重又缩回了女alpha温暖的怀中。
只是很显然,整个大堂感到舒适的只有苏睫一人而已。
在一步开外的地方,垂手静立的副官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适,标准的军中站姿也出现了偏差。苏睫觉得他可能不是专门的战斗役,因为就连身为学生的奥格斯特看起来都要比他情况好上一些。
即便与萨瑞纳磅礴的精神力场迎面对上,红发少年瘦削的脊背依然孤傲地挺直着,如同暴风雪中坚、挺的雪松。他咬着唇,头颅骄傲地昂着,倔强而固执地与萨瑞纳无声对峙,蜜棕色的眼底燃烧着浓浓的不屈与愤怒,像一只为了捍卫地盘而奋不顾身的骄傲雄狮。只有额头不停滑落的涔涔冷汗昭示着,少年此刻光是维持站立,就已经竭尽全力。
面对少年无声的抵抗,萨瑞纳只是高傲地挑了挑眉。她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手指朝身侧一勾。副官会意,恭敬地上前一步,弯腰从萨瑞纳怀中接过了还在状况外的苏睫。
“你把苏老师送到医务室,这里我来解决。”
说着,萨瑞纳分神安抚地揉了揉苏睫的发顶,朝她挥挥手,然后背过身去,面朝奥格斯特。苏睫看到她抬起一条胳膊,从腕间叼出跟漆黑的发绳,就着这个姿势慵懒地甩了甩一头鲜红的长卷发,偏头,纤薄的脊背弓出诱人的曲线,动作熟练地将披散的长发扎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女性alpha都留着短发,这无关审美,只是因为在战斗中,披散的长发很容易成为妨碍。换一个角度来说,也只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根本不把那点妨碍放在眼里的女性alpha,才会留着这样一头长发——例如萨瑞纳。
从一旁看着女alpha有条不紊地固定好发髻,一颗颗摘下胸前闪亮的胸章,又慢条斯理地将袖子卷起到上臂,露出蜜色肌肤下紧实的肌肉,苏睫懵懵懂懂中,终于明白了萨瑞纳想要做什么。
她眼睛闪闪亮,崇拜地看着萨瑞纳的背影,非常想留下来看一看后续。很可惜,副官安格是个性格认真做事古板的人,严格遵照着萨瑞纳的指令,他脚下不停,带着依依不舍的苏睫坐进了医疗车,绝尘而去。
被誉为“联邦军官的摇篮”的阿特雷斯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军事专门院校,这里有联邦最精锐的一批alpha教师与学员,也有着全联邦排得上号的顶尖医疗科技。无论是外伤、内伤、跌打损伤、刀枪箭伤……只要来医务室一遭,保证你被治得服服帖帖。唯一的缺点就是,以上这些描述,仅对alpha有效。
毕竟,阿特雷斯只招收alpha学员,那些所谓的高精尖科技,也都挂着“alpha限定”的标志。在治愈非alpha方面,阿特雷斯的医务室,水平也就堪堪与外界的普通医院差不多。
苏睫被副官安格送到医务室后,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受限于beta孱弱的肉\体强度与贫瘠的自愈能力,对多数alpha而言只是三针细胞活力针加两块夹板几天静养就能搞定的骨折,落在苏睫身上,却需要实实在在地做一次手术,打两根钛合金钢钉。好在星际时代的医疗技术已经很发达,这种类型的手术医疗机器人就能独立完成。苏睫要做的就是挨上一针麻醉,然后闭着眼睡一觉而已。
这并不难。等苏睫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住院区的病床上。受伤的右腿裹着薄如蝉翼的生物性敷料,好好地固定在床上,或许是麻醉没过去,感觉不到一点痛。
更令她感到欣慰的是,从手术室出来没多久,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红发少年奥格斯特就被另一辆医疗车送了过来,成为了她隔壁床的病友。
他看起来被萨瑞纳揍得很惨,鼻子下还残留着血痕,一边的腮帮子也高高肿着,让一张本来算得上漂亮的脸看起来很是滑稽。这只充满野性的小狮子被推来时显得有些蔫,不过,就在医疗机器人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上推了一针不知道什么后没多久,少年就又恢复了活力。苏睫原先还疑惑为什么要用精神病院里常见的那种黑色拘束带把他捆在床上,等看到少年恢复精神后多动症一样在病床上来回蠕动时,才打心底佩服院方的高瞻远瞩。
不过这家伙真的好吵呀……
劳累了一天,又动了场手术,柔弱的beta苏睫现在有些困。她打了个哈欠,转头嫌弃地看了眼隔壁床的少年。与拘束带较劲的少年刚巧朝苏睫的方向侧了个身,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然后各自分开。
苏睫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少年努力蠕动的身体上。穿了身雪白病号服的少年被拘束带勒得紧紧的,不屈地乱动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有些像蛆。
被自己的联想逗到,她眉眼弯弯,唇角勾起,白嫩的脸颊上笑出一抹淡淡的红。
隔壁床的少年突然停止了乱动。
一片安静中,苏睫很快就感到困倦,闭上眼睡了过去。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红发的少年睁着双蜜棕色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对床的beta,呆了许久,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青涩的困惑。
藏在蓬松红发下的耳朵尖,飘着淡淡的一痕绯色。
少年烦躁地扭扭脖子,感觉牙尖有点痒。
作者有话要说:
奥格斯特和萨瑞纳都是红毛棕眼,因为这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话说,我怀疑东吴一点红最近是不是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
因为你看
她居然连着三天都没停下码字
太可怕了!!!
看起来只有评论和收藏可以救她
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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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个宿管阿姨
可能是打过麻醉的关系,苏睫这一觉睡得很沉。当她终于从黑甜的梦乡悠悠醒转时,时间已经接近次日上午的九点。
病房里一片安静。房间的窗前拉着厚厚的一层遮光窗帘,只在四角亮着几盏柔和的地灯,一片令人安心的昏暗笼罩着整间病房。
昨晚,在送苏睫来医务室的路上,安格告诉过她,她的腿伤算工伤,校方会赔付相应的营养费与精神损失费,在腿伤痊愈前,她也不需要再回去工作。所以今天苏睫可以尽情赖床。从穿越到这个身体以后,不是忙着焦头烂额地搞课业,就是东奔西跑找工作,苏睫极少有像如今这样放松的时候,今天也是久违了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因为休息得很好,女beta的心情也很不错。病床的被褥非常松软,散发着消毒药剂的清香,躺在上面就好像陷入了一团白云。苏睫很喜欢这里,她侧过脸,像一只恋家的猫咪一样惬意地在蓬松的枕头上磨蹭了一下脸颊,被子下的细腰微微向后弓出紧绷的弧度,伸展着因仰躺了一晚而有些僵硬的身体。
“你醒了。”
身侧突然响起的男声打断了这个伸到一半的懒腰。
苏睫被狠狠吓了一跳。她瞪圆眼睛,如一只被脚步声惊动的野猫,撑着胳膊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起,怀抱被子侧身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病房装载的智能感应系统被她的动作触发,检测到唯二的两位病人都已经清醒,舒缓悦耳的轻音乐从屋中响起,厚重的遮光窗帘从中央裂开,平顺地滑向房间两侧。病房外是一座造价高昂的观赏庭院,此刻正是金盏花的花期,大朵大朵盛放的黄金花团团点缀在翠绿的叶片上,清风拂过,一股淡雅的花香飘入屋中。阳光透过窗户打在窗前光滑的地砖上,将整个病房映得亮堂堂的。
在华光涌入屋中的一刹那,背光的苏睫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只燃烧的妖精。
她眨了眨眼,抬手擦掉眼角因骤然接触强光而涌出的生理性泪水,抬头再看过去时,对上了一双写满了不耐的蜜粽色圆眼。
啊,不是妖精,是暴躁的小狮子。
就在隔了一条走廊的邻床上,她看到她昨晚的病友、红发的alpha少年奥格斯特正单腿屈起在身前,另一条腿伸直,毫无形象地在床头倚坐着。不得不感叹,alpha小崽子们的恢复力是真的强悍,苏睫还记得他昨晚被送来时那腮帮肿起的可怜模样,结果就只过了一晚,少年脸上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只有眼角还留着一痕淡淡的淤青,因为皮肤白的关系而有些显眼。
没有了伤痕的遮掩,仔细看来,这是个相当漂亮的孩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色彩张扬的红发蓬松而柔软,蜜棕色的眼底熔着黄金,让苏睫联想到焰堆边融化的琥珀。少年的眼型偏圆润,本有些女气,但眼睛尾部向上勾起的锋锐弧度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一点,配合着少年白皙的肤色与略显单薄的嘴唇,只给人一种既精致又凶恶的、极为矛盾的美感。
对,精致而凶恶。这似乎是一个没什么耐性的人,无论什么时候,薄薄的唇总是微微向下抿着,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躁动的气质环绕在少年的周围,让他浑身充满了一股横冲直撞的莽劲儿,就是好看也要好看得你心头惴惴。唔……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的?
想到了——奶凶!
这个叫奥格斯特的家伙,奶凶奶凶的。
或许是已经康复的缘故,少年的拘束带已经被解开,昨晚的病号服也换成了一身雪青色的宽大外袍。就在苏睫醒来前,奶凶的小狮子似乎已经起了很久,正靠在床头阅读着什么的样子。浏览到一半的电子书投影还悬浮在他面前,苏睫的这具身体视力不错,一眼瞟到那上面似乎写着“骨骼”、“护理”等字眼。但就在她想要更进一步打量的时候,少年已经转过身,动作迅速地关掉了它。
“愣着干什么,醒了的话就赶紧起来。”
他偏头瞪了苏睫一眼,压低嗓音,粗声催促,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乱。只是随着小狮子起身的动作,一绺卷曲的红发从前额垂落,调皮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很不给面子地破坏了这份故意伪装的粗鲁。于是这恐吓并没有收获想象中的效果。
苏睫眼睁睁看着少年动作利落地叠好被子收拾好床铺,转身立在自己眼前,终是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无他——因为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少年身上套着的宽大外袍,原来是一身代表着护工身份的护理服。难怪她总觉得那衣裳的雪青色有点眼熟,可不是嘛,在联邦,不仅是护工,甚至连每一个护理用机器人都会被漆成这个颜色呀。
所以说,小奶狮子这是被打服,终于认命了吗?
昨晚少年倔强地与萨瑞纳对峙的场景犹在眼前,苏睫怎么也没想到,才一晚上工夫,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已经收起了爪牙,乖乖套上了护理服。前后的对比实在是太过强烈,苏睫一时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笑够了没有,我这只是愿赌服输而已!”
被如此显而易见地嘲笑,少年的脸上迅速地浮现出一抹难堪。他看起来快炸了,身上的精神力也控制不住向外溢出了些许。一股卷缠着炽热温度的淡淡松香迎面扑来,苏睫感觉自己成为了火场中被火舌舔舐的干燥松木,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着烈焰的炙烤,从焦裂的芯子里迸出火星……
好在,少年的失控只有一瞬间。记起了护理手册上描述的beta的身体有多么脆弱,他迅速收敛了外泄的精神力。但苏睫依旧从刚才短暂的窒息感中吸取了教训。不想太过激怒少年,把自己的另一条腿也给弄折,她迅速调整了表情,朝少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轻声细语:“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笑话你的。作为赔罪……来,你走过来些,低头。”
因为右腿还被固定着,不便行动,她朝少年招了招手。奥格斯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别扭地走到了苏睫面前。
苏睫试探着抬起手,摸了摸少年额前垂落的发丝,同时小心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察觉到她的动作,少年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局促的淡红。他小小偏过了头,藏在红发下的耳朵也是红色的,像是非常不习惯人触碰自己,但也没有显露出抗拒的样子。
见此情况,苏睫在心中轻吁了一口气。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奥格斯特的头发与他的人一样,质感偏硬,桀骜难驯。苏睫尽量动作轻柔地将它们理顺,按在少年头顶,然后空出一只手,从病号服领口摘下一只金属色的小发卡,那是她临睡前从自己头上取下的,牙齿咬住发卡一端将它单手掰开,指尖挑动,把发卡别在了少年头顶。
松开手,调皮的卷发终于被服帖地固定住,金属色的发卡在火红的发间折射着柔和的光,没有了凌乱的碎发,少年光洁的额头整个露出,清清爽爽,环绕在身上凶恶的气质似乎也减轻了少许。
还真如苏睫回忆起的那个词形容的一样,他很漂亮,瓷白的肌肤沾染着红晕,眉心蹙起,眼睛圆瞪的样子,仿佛在困惑,又像是跟人在生闷气,又奶又凶,看得人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痒极了。
苏睫实在没忍住,在收回手前,偷偷虎摸了一下少年的脑袋。
“轰——!”,因为这小小的动作,苏睫眼睁睁目睹了少年雪白的脸,是如何同煮沸的开水壶,在短短几秒内涨得通红的。
他整个人都似乎呆住了。
看着娇小的beta少女——尽管苏睫的年纪已经称不上少女了,但她的长相实在是偏嫩,让少年不自觉使用了这样的称呼——心虚地缩回手,朝自己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奥格斯特只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攥住,揉成了一团。刺痛而酸胀的情绪在胸腔激烈冲撞着,身体有些烫,指尖也麻酥酥的,很想抓住什么,轻轻捻揉……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看着她,他就会感到血液翻涌,呼吸困难。她笑起来很好看,昨晚无意间看到的笑,让他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能睡好。她很白,身上有股很淡的奶香,让他想起年幼时曾偷吃过的、云朵一样的棉花糖。在alpha们看来,这种没出息的甜腻小零嘴,是只有弱者才会吃的东西。他只偷偷尝过一次,但那柔软的甜蜜……
巡梭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各处流连着,直到最后,稳稳停留在苏睫微启的红唇上。
想要、咬一咬……
少年死死盯着那一方粉嫩,如一头饿了许久终于找到食物的狼,难耐地舔了舔发痒的虎牙尖。
他想……想要啃咬,撕碎,吞噬,破坏。
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不行。
护理手册上说了,beta是很脆弱的。他们没有健壮的体格,也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受了伤要养上许久,贫瘠的身体强度只比omega好上那么一点。
他不想伤害她……他已经因为失误,伤害过她一次了。
想到这,激烈的情绪陡然冷却。第一次,奥格斯特理解了萨瑞纳所说的“践踏身为一名alpha的荣耀”究竟是什么含义。他直起身,脊背挺出孤傲的弧度,退后一步,艰难地远离了苏睫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