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吴一点红
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虽然只是松松抓握着彼此手指,轻轻一甩就能甩脱,苏睫却依旧有些脸皮发烫。
她原先没想牵手的。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队伍解散后,学生们大都选择在农场里乱逛游玩,走在路上随时有可能被其他学生看到两人牵手的样子,就算在联邦师生恋并没有任何伦理与道德上的问题,但她和奥格斯特又没有交往,这样做总觉得不太好。
满肚子的话,在苏睫对上少年小狗一样湿漉漉又软绵绵的眼睛时,又被她给吞了回去。
奥格斯特看起来非常高兴的样子……一路走来,这只刚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天使一直控制不住盯着两人的手瞧,金棕色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像熔进了碎金。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估计身后的尾巴已经甩得飞起来了吧。
这种大男孩一样稍显幼稚的举止,是平时的奥格斯特绝不会有的。但苏睫却觉得格外可爱,尤其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她发觉少年的掌心因为紧张冒出了汗水,就好奇地低头看了一眼,结果奥格斯特居然红着脸一下把手缩了回去,还结结巴巴同她道歉——她当时就觉得,哇,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呢?
不过,因为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开阔地带,苏睫就没有再和他把手牵回去,而是笑眯眯地带着有些沮丧的少年回了苏家的小别墅。
别墅里此刻正热闹着。
除了来做客的如月,白天出门勘察地形的教官也被苏爸苏妈请了来,不是别人,正是萨瑞纳。出于安全与纪律的考虑,校方在每一处学生下榻的地方都派出了至少一名教官压阵,她与苏睫就是一同看顾霞昀农场的负责老师。
苏睫与奥格斯特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坐在客厅一起包馄饨。苏妈手上力气大,负责立在一旁擀馄饨皮,其余三人则围坐在桌子边,在苏爸的带领下不甚熟练地用面皮包着馄饨。
萨瑞纳比苏睫早来一天,看样子与苏爸苏妈相处不错。苏妈手上用力擀着面团,嘴上也不耽搁,一会儿跟人聊明后天的天气,一会儿同人讲自家母鸡孵了几个鸡仔,话题浮云般飘来飘去,偶尔还冒出几个指向性明确的问题丢给女alpha,萨瑞纳却没露出半分不耐烦。她的话依旧不多,问题也答得一板一眼,像套着模板一样僵硬,但可以看出,女alpha脸上冷锐的轮廓要比平时柔和一些,身上也明确散发出“放松”的氛围,就连坐姿也比平时随意了些。
不过全场最引人注意的当然还是如月。才短短半天,他已经完全俘获了苏爸苏妈的芳心,三言两语就引得苏爸苏妈笑容满面,连称呼也从“小如月”进化为了让人听了牙疼的“小甜心”。苏睫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一条很眼熟的玉兔子项链,她回忆了一下,发现那是苏爸的爸爸、她的外公(爷爷?)手工雕刻的众多作品中的一件——玉雕是他的个人爱好。按华国的算法,如月是属兔子的,这项链给他倒也相配,不过苏爸居然舍得……
“宝贝儿,还有小八月,你们可算回来了……哎呀,你这孩子到底去哪里野了,怎么滚了满身泥巴!”
苏妈正同如月开着玩笑,一回头看到苏睫和奥格斯特,脸上先是一喜,随后便被苏睫沾满灰尘的衣裳给吸引了注意力,一双浓眉也倒竖了起来。
与苏妈不同,当两人走到门口时,在场的两名alpha却不约而同将目光射向了苏睫身边的少年。灵敏的感知力让他们自空气中辨别出一股未消散的熟悉气味,像烈焰舔舐过的松木香,激烈又绵长——那是独属奥格斯特的信息素味。气味紧紧纠缠着少年与他身旁的女beta,像一条纽带,或是条贪婪的蛇,身处其中的女beta却一无所知,懵懂又无辜。
她身上沾满了灰,脸颊的血色也比平时更丰富,看起来就像进行过某种活动……但即便如此,她的表情依旧天真且柔顺。很显然,实际并没有想象中的事情发生。
女孩的身旁,感受到灼热的探视,红发的少年不着痕迹向左前方迈了半步,将苏睫挡在后面,眸光冷冷扫过两人,毫不留情进行了回击。
手上包馄饨的动作因此不约而同有了停顿,看着奥格斯特如宣誓所有权一般的反常举动,桌边的两名alpha一人挑眉面露玩味,一人则悄悄阴沉了脸。但这些暗地里的风云翻涌都与苏睫无关。连桌子都没被准许靠近,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女孩就被苏妈驱赶到了楼上卧室换衣服去了。
“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过来一起包馄饨——还有小八月也要包,我们家可是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哦。”
“好的。”
奥格斯特乖巧点头,在苏妈欣慰的注视下到厨房水槽边洗干净手,然后走到桌边坐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了块馄饨皮,在苏爸细声指点下舀了勺肉馅,指尖蘸水沿着面皮边缘划出小道,慢吞吞包起了馄饨。
“对,就这样,然后对折,把皮粘起来,最后再扭一下固定造型……很好,奥格斯特手很巧呢。”
“哎?叔叔偏心,明明如月做的更好,怎么不夸夸如月呢?”
奥格斯特包得臃肿的馄饨边被放上了另一只馄饨,两相对比下,更显如月的作品元宝一样憨态可掬。苏爸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又开始连声夸奖如月。
得到了想要的肯定,如月抬眸得意地看了奥格斯特一眼,却见对手早已经低头默不作声包起了第二只馄饨,压根没在意这边,一时间不由有种一拳头打进了棉花的感觉,很是不得劲。
恰在此时,奥格斯特伸手在蒸屉上摆了第二只包好的馄饨。动作间,一条细长的红绳从T恤领口冒出,在雪白的肤色衬托下显得格外明显,今天下午才看到苏睫用它绑过钥匙,如月几乎是立刻认出了它。
“老师的钥匙怎么在你那?”
此话一出,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红发的少年身上。
“这个?”奥格斯特恍然,从领口将项坠取出,光亮的珠母色一闪而过,有着七彩光晕的獠牙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刚才大黄从泥土里刨出的矿石虫獠牙,老师把它送给了我,但我觉得太贵重了,还是给叔叔阿姨吧。”
说着,少年就想将它取下,但被苏爸阻止了。
“不用,既然睫睫送给了你,你就拿着吧。我们农场的库房里有不少类似的东西,也不差这一块,是吧,孩子她妈?”
“是啊是啊,难得宝贝儿带朋友回家,我和孩子她爸还发愁不知道怎么招待你们好呢,这点小东西还请不要介意,尽管收下。”
在两名屋主人连声的劝说下,奥格斯特点头重又将项链塞回了衣服里,那珍视无比的动作,看得对面的如月妒火中烧,连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明明都是项链,但意义完全不一样,他的项链是叔叔阿姨给的,傻狗的那条却是苏苏送的……好羡慕!可恶,真是大意了,本来以为只是半天的话,傻狗肯定翻不起半点浪花。看他这样子,刚才肯定有事情发生了……
客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未几,苏睫穿着粉嫩居家服的身影走了进来。她先在苏妈身旁看了会儿和面,又绕到桌边饶有兴致地张望了几眼,然后走到苏爸身后,胳膊肘撑着林素秋的椅背亲昵地问:“我换好了……晚上就光吃馄饨吗,要不要整两个小菜?”
“让人从鱼塘抄了点虾,已经择好了,就摆在水槽边,准备待会儿下锅的,怎么,睫睫想要露一手吗?”
“好呀,那我就不包馄饨,来负责烧大虾吧!”苏睫眼前一亮,得到了父母准许,立即收回胳膊屁颠颠往厨房跑。
“老师我也来帮忙!”
如月见状,忙丢下手里包了一半的馄饨,追着苏睫跑进了厨房——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他也想和老师变亲近……
“怎么,你也会用铁锅烧菜吗?”
看到身后的小尾巴,苏睫拎了拎沼气炉上的铁锅,朝“女孩”打趣地问。苏爸苏妈两个人做菜的时候喜欢用烧秸秆的灶台,但她只有一个人,烧菜时会来不及照管灶膛里的火,所以更偏爱用沼气炉。
如月不太高兴地噘嘴:“虽然不会,但是人家可以学嘛……人家学包馄饨可快了。”
“哎呀,真是可靠。那就帮我把洋葱切成丝怎么样?你刀工应该不错吧。”
“这当然,冷兵器也是学校必修课。”
如月得意地挺了挺平坦的胸脯,从苏睫手中接过菜刀与洋葱,压在砧板上“夸喳”一声就切了个对半,然后像模像样地摆好从圆边的一端开始切丝。苏睫看他干得挺像回事,就转身开始张罗自己的事。
她先把水槽边挑好虾线的大虾从水里捞出沥干,然后又打开柜子找出盐、味精、料酒、辣酱、豆瓣酱等调味品,摆在一旁备用。准备工作做好,她才想起如月还在切洋葱,转身看去,却见流理台上切着洋葱的少年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哭得鼻子与眼圈红通通了。
“如月!天呐,是不是被洋葱辣到眼睛了,快把刀放下吧!”
担心他切到手,苏睫赶忙走上前把菜刀从少年手里取走,转身刚想去找纸巾,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老师……呜、嘴里……嘴里好难过。”
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在洋葱的无穷威力加持下,少年的眼睛不断往外冒着泪花,透过厚厚一层水雾,如月无助又可怜地看着苏睫,样子像极了一只红眼睛小兔。
苏睫听少年说嘴里难过,忙叫他张开嘴给自己看,等如月不情不愿地打开口腔,这才发现原是少年不知何时偷吃了一根洋葱丝。洋葱这东西刺激性十足,搁不习惯的人嘴里,可不得辣着吗?
“快吐出来,怎么什么都往嘴里放。”苏睫见状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如月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笑话他又有些不厚道,只能强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努力不笑出声。她举起垃圾篓,少年张嘴吐出了嘴里的洋葱丝,转头又喝了一杯苏睫接的水。过了一会儿再看,不知为什么,少年的表情依旧显得很痛苦。
“苏苏、嘴里痒……好痒,帮我……”
他捂着嘴,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像帘子一样垂落,整个人看起来没精神极了。
按理说吐出来又漱过口,就应该没问题了。苏睫聪明的脑袋瓜发散了一下,怀疑如月是不是过敏了——虽然她没听说过有人洋葱过敏,但谁知道呢,奥格斯特还对草莓过敏呢(奥格斯特:我没有!)。
过敏这事一向可大可小,担心出什么大乱子,苏睫忙让如月再次张嘴,凑近细看,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看起来应该不是过敏……才刚松了口气准备撤离,女beta脑后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朝前轻轻一按——身不由己地扑倒在少年怀中的同时,柔软的唇彼此有了短暂的触碰。苏睫勉力仰头,想要摆脱当前的姿势,脑后的手却又一次用力压下。
这一回,唇与唇的贴合,紧密无缝。
不顾她的挣扎抗拒,柔滑而灵巧的舌顶开齿关,滑入口腔,潮湿,泥泞,粘稠,滚烫……鼻息交换间,她与少年有了一个洋葱味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不是我写的,
那我看完肯定要吐槽
这沙比作者写的什么捷豹玩意儿!
=
第72章 七十三个宿管阿姨
濡湿,辛辣,夹杂着洋葱的刺激性味道。漫长的一吻结束,苏睫用手撑着流理台,喘息不止。
她从没和人接过吻。看小说的时候,看到那种老套的“女主接吻不会用鼻子呼吸差点窒息”的桥段,她还曾经嗤之以鼻,但实际被自己的学生按着亲的时候,因为过度惊讶,她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别说呼吸了,就连这个吻什么时候结束的都给忘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满嘴辣辣的生洋葱味,呼吸间飘过鼻端的淡淡水果硬糖香,还有分开的时候,唇与唇之间一牵即断的一线晶莹细丝……回弹的细丝在愣神的时候被她不小心吃进了嘴里,等反应过来,已经完全与唾液融为一体,没办法吐掉了。
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苏睫侧转过身,从桌上捞过杯子倒了杯水咕嘟咕嘟漱口。
如月的样子看上去没比她好上多少。挣扎的时候,苏睫伸手抓乱了他脑后的头发,还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让少年——尽管外表看起来更像是少女——难得显得有些狼狈。松开苏睫后,他用手指掰开下唇,露出其下破裂的伤口,舌尖探出小心翼翼卷走一点猩红血渍,湿润发红的双眼同时像狼一般紧盯着苏睫,仿佛要用目光将她整个吞下,嘴里如品尝美味般啧啧有声。
那是一种强大猎人面对弱小猎物时的漫不经心与势在必得。
空气中,除了生洋葱的气味,曾数次在如月身上嗅到过的水果硬糖味儿也越发明显。厨房里,一种极致暧昧与焦灼的气氛逐渐扩散开。
早该想到的,其实远不止这次……
苏睫漱完口,心情复杂地闭了闭眼,心中决心下定,眼看着少年又有靠近的意思,她回转身一扬手就把杯子里剩余的水泼在了少年脸上。
“清醒一些了吗?”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还有一些进了眼里。如月不适地眨着眼睛,眸底毫无遮掩的欲啊望总算消退,神智也似清明了起来。他乖乖站定,抬手将被水打湿后如海藻一样微微卷曲起来的刘海一把撸到头顶,露出其下光洁细腻的额头,完美的肌肤在灯光下看去水嫩得简直在发光。
“唔……老师,好过分啊,把人家都打湿了啦。”
少年抱怨着,翘起指头勾了勾连衣裙领口,水滴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在衣襟口,印出深深浅浅的水渍。
“呵,我过分……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睫丢下杯子,因为太生气没把握力度,玻璃杯与台面相磕,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女beta一向脾气温和,面团人一样极少会生气,但如月这一回实在做得太过分,加上自如月宅回来后,因少年说她像母亲,苏睫便时常觉得自己对如月有那么一分教导的责任,是以今日被少年强吻,愤怒之余,女beta更感受到了难言的失望。
她双手按着流理台,凶狠地瞪视着眼前的少年,脸颊因为愤怒而浮现出亢奋的红色,整个人看上去活像一朵燃烧的烈焰玫瑰,充满了平日少有的攻击性。
少年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孩,感觉怎么也移不开眼。她生气了——这是当然的,他未经允许就亲了她,父亲大人教导过,这样对待异性是非常没品的。可他不后悔,因为当时的老师,脸颊和发梢明明还残留着傻狗的味道,却要这样毫不设防地靠近自己,还满脸都是担忧,显得既可爱又可恨。明明是他觊觎了那么久的宝物,一个不小心就被傻狗钻了空子,光是想想他就嫉妒得牙痒痒,满脑子都只剩下想要与老师亲近的念头了。
想要把傻狗碍事的味道消除掉,想要继续在她心里做个特殊的存在,哪怕会惹她生厌也无所谓,也想要让她知道,alpha芯子里都是野兽,不要傻傻地相信人,就连他也不可以……不,他当然是不可以相信的,因为即便是此刻,老师已经这样的生气,他却依旧会因她凶狠的瞪视而起反应,胀痛到不行。
他真的是个糟糕的家伙……不过这边还是先道歉好了。
“对不起,刚才人家嘴里发痒,想要老师帮帮人家,一时情急才这样的。”少年垂下眼睫,乖乖道歉,看起来无辜极了。
但事到如今苏睫当然不会被他假装出的样子蒙蔽,她抬手就毫不留情地给如月磕了个脑瓜蹦,脸色臭到不行:“你觉得我会信?说实话!”
“诶嘿,果然骗不到吗……”如月竖起指头戳着半边鼓起的脸颊,大眼闪闪朝苏睫卖了个萌,但遭到了女beta冷漠的无视了。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打太极,苏睫深吸口气,主动展开了攻势:“说吧,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诶?”
“那就不是了……所以你说我像母亲的话也是假的?”从少年脸上一闪而逝的震惊中读出了想要的信息,苏睫深吸口气,抬手扶着额头,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好个如月……真是把她从头到尾吃得死死的!
“没有啦,老师是真的很像母亲大人嘛!”如月自觉不妙,赶忙补救。
“不是说没有恋/母情结吗,那你会吻你的母亲?”苏睫眼神如刀,狠狠刮向面前的少年,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讽刺。
一想到过去少年借亲近“母亲”的名头明着暗着占了她多少便宜,苏睫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确实脾气好,人笨,心还软,可这不意味着她不会受伤。一想到那些她对少年的怜惜与心酸或许都只是单方面的一头热,她就心塞到不行。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我希望你能够勇敢承认,并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来追求与表达。今天之前,我确实没想过你会对我抱有这样的感情,但是说开了以后,我会认真考虑换种方式看待你。你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别能力,我愿意尊重你。而你呢,如月,你尊重我吗,还是仅仅只想满足你幼稚的占有欲?”
“说实话,你今天做的事真的很让我生气,这是最后的机会,跟我道歉,然后把你的想法跟我说清楚,趁我还没有完全对你失望……”
“对不起!我错了!”
怀里骤然撞进一具身体,苏睫抬手欲推,却忽然感到肩膀的位置有些濡湿。她初时还以为那是少年身上被泼的水,可肩上的潮湿却带着不该有的热度,滚烫烫地烧着她的肌肤。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压抑的、像是抽泣一样的声音,当苏睫察觉到异样,试着去扳少年的脑袋时,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别、别看……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