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吴一点红
得到保证的苏睫放心睡下,眼一睁一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昨晚如月独自守夜,并没有喊醒她。
熬了一夜的少年依旧肌肤光泽,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疲态。苏睫掀开沾着晨露的防水布爬起来时,他正盘腿坐在山石上,饶有兴趣地翻弄着一只鼓鼓囊囊的新背包。
“老师,你醒了,快看我拿到了什么宝贝!”注意到身旁的动静,如月欢快地朝苏睫招手。
苏睫站直身子,凑过去看,还没看清背包里究竟是什么,注意力就被少年手背上的伤痕吸引了过去。
在少年白皙光洁的手背上,不知何时新添了一道划伤,伤口很深,边缘皮肉向外翻卷,血淋淋的,看着很是吓人。
“如月,你的手怎么了!”她抓住少年乱挥的手,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如月却好似习惯了一般,浑不介意地按住苏睫柔软的指头,安抚地捏了两下:“没关系,只是打架时候被划了一下。”
“打架……”苏睫因为睡眠而有些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月手中新出现的背包是今早战斗的“战利品”。
作为顶尖军校阿特雷斯的学生、联邦军队战略储备力量的一员,在享受到优厚社会福利的同时,战斗也自然而然成了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苏睫没有立场对如月的“打架”指手划脚,只能抿着唇从一旁背包里找来伤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翻卷的伤口上。
少年皮肤光洁滑腻,细若白瓷,手背的伤口就如瓷器上绽开的裂痕,狰狞可怖。担心少年会疼痛,苏睫有意放轻了动作,在触碰到伤口中央时,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几分,那专注而忧心的样子,让一旁的如月都有些愣。
不过是很普通的一道划伤而已……也许之后可以再多受伤几次?
感受到指尖触碰中隐含的那丝心疼,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跃动着,唇角牵出愉快的笑。
真开心啊……
学校下发的伤药效果堪称立竿见影。给如月处理完伤口,苏睫这才有空看向如月手里的背包。正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就在刚刚,她还在睡觉的时候,如月不声不响击败了一名偷袭的敌人,并从对方那里缴获了新一批物资、一背包……薯片?!
虽然早已经知道随机物资的不靠谱,但苏睫也没想到它能不靠谱到这个程度,居然连观影刷剧必备的零食都给整了一份。看着背包里装得满满当当各种口味的薯片,苏睫不由有些同情那名被如月击败的不知名同学——领到的随机装备是没卵用的薯片也就罢了,还好死不死挑战了如月,被他给打劫,不光是食物,连号码牌都没有了……
如月看起来倒是非常高兴的样子。他打开背包,在里头一通翻翻拣拣,先把除了薯片以外的装备都给取出,有用的放进自己背包,没用的就地丢弃,又从那堆膨化食品中挑出了自己喜欢的抹茶与樱花味,然后大方地将背包塞进了苏睫手中。
“剩下的全是老师的!”
“谢谢你……”苏睫接过背包放在防水布上,有些无语地看了眼撕开包装纸“咔嚓咔嚓”吃起薯片的如月。明明刚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晚上独自守夜没有喊自己还与人战斗受了伤,她觉得如月巨懂事巨成熟,稳重得让人心疼,可看着他现在吊儿郎当盘腿坐着吃零食的样子,她又感觉如月跟个孩子一样,特别孩子气……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但不管怎么说,他可都要比她强太多了。枉自己还是个穿越女,荒野求生的能力居然弱成这样,全程都在拖学生后腿,连守夜都做不到,真难想象如果没遇到如月,她如今会是怎样一幅落魄样。
在溪水边简单地洗漱完,又吃了些如月弄来的干净野果,苏睫心情复杂地背上装着薯片的背包,在少年的带领下再一次踏上了旅途。走之前,她指着地上的苇草垫子,特意问如月需不需要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掩盖痕迹,少年摆了摆手说无所谓,反正这一路走过来留下的痕迹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如果能吸引一些对手来送号码牌也不错。
于是两人离开时,除了往熄灭的篝火上浇了些水,并没有把扎营的痕迹遮掩。
熹微的晨光里,与两人同时出发的,还有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的梁吉颍。
昨夜,确认了苏睫并未离开信号屏蔽区后,农场方立刻联系了阿特雷斯此次负责带队的教务处主任马格斯。马格斯对苏睫的安危非常重视,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了学校高层,遗憾的是,尽管野外集训看起来仅仅只是一项普通的学校活动,但它的成功举办却需要校方、军队、环境署等多方势力协调一致,通力合作。作为军队甄选储备人才的一种方法,军方在集训中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自然对集训成果相当关注,仅仅只是为了一名“很可能”误入生存训练赛场地的普通beta教师,军方不可能同意喊停这次活动。
不仅仅不同意喊停活动,在苏爸苏妈提出要联系搜救队伍入林搜寻时,军部更是以“搜救队的介入很可能影响野外生存挑战赛的正常进行”为由,强硬地拒绝了。
无计可施的农场众人只能广发消息,希望能够走关系得到援助。然而结果并不乐观。
“抱歉,我在军部权限不足,大概帮不上你的忙……”
“可恶!”
挂断了又一次视频通讯,看着已经拉到底的通讯录,饶是性格沉稳如梁吉颍,也不由烦躁地挥起一拳锤在了桌子上。他曾是远征军的一员,因为厌倦了战场的硝烟与战火,为了过上平静的生活,他急流勇退,早早退伍。过去,梁吉颍从不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直到此刻,明明心仪的女人正身处危机四伏的丛林中,他却因为军方的阻拦,无法向她伸出援手……
如果当初没有抛弃军中的身份,如果在退伍后能够继续经营军中人脉,如果手中握有足够的权力……是不是结果就能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拖延一分,苏睫的处境就危险一分。无法继续再等待下去,梁吉颍不顾阻拦,打算硬闯信号屏蔽区,独自进入山林寻找苏睫。这是非常冲动的行为,信号屏蔽区占地面积实在太广阔了,没有专业设备的辅助,要在其中寻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就在在场诸人纷纷劝阻的时刻,天空中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军用直升机带起的狂风,一队意想不到的人造访了霞昀农场。
伊修塔尔……没记错的话,那个在士兵簇拥下,与三星(注)中将并行却毫不逊色的少年,是叫这个名字?
梁吉颍的记忆力不错,他还记得,在与苏睫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这个气质如霜雪般孤傲出尘的少年曾状似无意地出现过,并很快与苏睫成为了朋友。包括苏睫那两名学生在内,他们五人还曾联机挑战过星露谷的游戏。他更记得,苏睫直播间有一个经常出现的人,昵称也是“伊修塔尔”,两人还时常互动。
而现在,“伊修塔尔”搭乘军方的直升机,与军部的长官一同降落在了这里。
葛远中将是华东军区的正职长官,在华东军区,他的命令代表了军方的意志。但如此身份显赫的人,在伊修塔尔的面前却显得温文有礼,谦逊无比,隐隐好似忌惮着什么。葛远的到来为陷入焦灼的农场诸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宣布,由于情况特殊,军部经过讨论,批准了对苏睫老师的营救计划。
为了尽可能降低对训练赛的影响,参与营救的名额只有一人,搜救过程中,保护区的信号屏蔽也不会关闭。取而代之,军方将提供包括电子寻踪犬在内的专业搜救设备,即便在无信号区也能正常运转,以确保营救活动开展顺利。
“至于参与搜救的人员……”说到此处,葛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目光礼貌地投向身旁气质沉郁的少年。
伊修塔尔浓绿的双眼沉沉落在了人群中那个男人的身上,脑海里,一页页记载了此人在军中辉煌战绩的文档不断浮现。
武力强悍,经验丰富,并且了解苏睫的性格与行为偏好……毫无疑问,他是眼下最合适的搜救人选——可他同时还是苏睫的相亲对象、一个与她的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人。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上场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咽下一阵阵涌上喉头的不甘与苦涩,伊修塔尔敛目,念出了那个让他嫉妒到发狂的名字:
“——梁吉颍。”
作者有话要说:
【注】查了一下军衔制,我国中将是二星,不过国外有三星的,这边反正是架空嘛,我就写三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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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十三个宿管阿姨
苏睫背着鼓囊囊装满零食的背包,手里拄着根木头削成的拐杖,亦步亦趋跟在如月的身后,在丛林间跋涉着。
经过了第一天的战斗,丛林中变得安静了许多。昨天走在路上,还不时能够遇到或是组团、或是单独前来抢夺号码牌的人,到了今天,除了清早被如月打跑的那个薯片君,走了快一个小时,竟只遇到过一个主动上来挑战的人。
而这名挑战者,还是个被人抢了号码牌、孤注一掷的倒霉蛋。他的攻势很猛,攻击时带着一股子狠劲,如月当时正无聊,当即欢呼一声丢下背包,饶有兴趣地迎上前去和他你来我往缠斗了起来。如月仗着自己武力值高,一开始战斗时并没尽全力,像猫戏老鼠一样恶劣地挑弄着对手,还不时卖个破绽。
苏睫是个外行人,看不出什么,对手却很快察觉了这一点。那名alpha也是个暴脾气,一时间被如月激得心头火起,他大喝一声,精神力场开到最大,抬足在树上借力一蹬,便如一支利箭般刺上前来。苏睫受不了精神力场打开时那种沉闷凝滞、浑身的细胞与毛孔都被压制的感觉,就往外避开了一段距离。
虽然看不到战场中央的光景,但林中不时响起树木折断倒地的沉闷声响,动静大得把鸟雀都惊了出来,让人十分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被吸引过来。好在几分钟后,这场短暂的战斗就落下了帷幕,撇除手臂上的划伤,几乎毫发无损的如月一边活动颈部关节,一边用单手拖着陷入昏迷的对手后脖领从林子里走出。好笑的是打完给人一搜身,两人居然发现丫身上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如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啊这啊这……”他转过头看向苏睫,从来透着些狡诈的小脸上,头一次显露出几许无措的呆,那模样,就好像一只费了大劲跑去抓鱼、结果鱼没抓到反溅了一身水的小狐狸,在可怜巴巴地摊开爪爪找家长控诉“这河狸吗”,既呆萌又好笑,弄得苏睫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虽然没有号码牌,但我看你刚才打得也挺尽兴,就把他放了吧。”憋笑到最后,她走上前帮如月的胳膊抹了点药,给少年顺毛道。如月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没有再纠结,听苏睫的话乖乖把那被揍得浑身瘫软的学生给放了。
放是放人了,但如月明显还处于“忍一时越想越气”的状态。等继续上路的时候,他倒也学了乖,掏出那只能够显示半径三公里号码牌位置与数量的雷达攥手上,遇到点风吹草动就往上头瞧,大有一种“对面要是没有号码牌就不打了”的架势。
不过,虽然如月的战斗热情很高,但接下来的路程中,两人却没遇到几个对手,更可恶的是,仅有的这几名对手也都没有号码牌。如月喜欢战斗,但讨厌做白工,就没怎么理会他们,一时间,他的门庭陷入一片冷落。
少年起先还有些困惑,但当他和苏睫走至一处山坡下,又一次拿出雷达查看、看到在地图边缘出现一个标注着21的圆点时,疑问瞬间得到了解答。
“苏苏,抱歉,有一笔大单子出现了,可以稍微加快一下速度吗?”他指着雷达上出现的圆点,朝苏睫征求意见地歪了歪头。苏睫哪里舍得拒绝如月,当下便点头应允。少年见状,眯起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牵起苏睫的手就朝前飞奔。
“他现在好像在追一个拿着号码牌的家伙,我们速度快一点,应该能赶上。”赶路的间隙,如月还不断在观察雷达上的画面。随着距离的接近,表盘的边缘又出现了一个标注着数字1的号码牌,而且21牌与1牌都在朝某个方向移动,这表明双方很可能在进行追逐战,意识到这点,少年的眼中立时浮现出一抹跃跃欲试。
就说这一路怎么这么倒霉,遇到的全是被抢了号码牌的人,原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居然比他的号码牌还要多,苏苏看到了岂不是会觉得他没用,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想到这,他脚下步子一时间迈得越发快了起来。苏睫倒没如月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她在一旁偷眼瞧着少年藏了星星一样闪闪放光的眼眸,只感叹到底是名alpha,平时表现得再怎么可爱,也逃不掉天性中对战斗的喜爱,看给这孩子激动的……
拨开茂密的林木往前走了大约几百米,树林走到尽头,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碎石嶙峋的山谷。山谷的碎石道要比丛林好走许多,两人加快速度,继续往前,没多久便来到了战场的外围。这边地上的石头有很多都出现了翻动碾压的痕迹,再往前,耳边已经能听到打斗的动静。
“好像还在打呢,要上前偷吗?”苏睫压低声音,小声询问如月。身旁的少年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表情古怪地眺望着远方,一种熟悉的压迫性力量从少年的身上延伸出去,化作精神力触须探测向战场的中央,一触即收。自认为隐秘的窥探被对面瞬间察觉,感受到来自前方精神力场的绞杀,如月脸色大变,转身拽着苏睫的手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苏睫还以为是对手太强,这时候也没敢多问,跟着如月便是一阵狂奔。只是她毕竟体质一般,缺乏锻炼,跑着跑着身体一歪差点跌倒,多亏如月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接住了她。这样一耽搁,苏睫逃跑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眼看自己就要成为拖后腿的存在,苏睫咬了咬牙,刚想学着革命烈士那样悲壮地交代如月一声“别管我你先跑”,转头就见一道迅疾如风的身影从远方出现,借着在石块与地面上踩蹬的后坐力,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接近。
“追、追上来了……”
“老师?!”
苏睫带着颤的声音与一道惊愕的男声同时响起。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苏睫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定睛朝那人脸上看去——因为奔跑的速度太快,脸长什么样根本看不清,但阳光下那头标志性的红发实在是太过显眼,认出那是奥格斯特,苏睫条件反射地伸手拽住如月的手,把他奔跑的势头扯住:“如月,别跑了,是奥格斯特啊!”
如月瞳孔地震:就因为知道是奥格斯特,所以才跑的啊!
但他当然不能直说。这时候再装傻已经来不及了,形势所迫,少年只能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跟苏睫一起转头看向已经飞奔到身前的奥格斯特。
“哟,好巧哦,居然是你呀~”他非常没有诚意地棒读。
奥格斯特抿着唇,先认真把苏睫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确认她身体并无异样后,才把目光转向如月:“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刚刚明明认出了我,为什么要跑?”
“什么认出你,我没有,你可别乱说啊!”如月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反应很强烈地否认道。
“……”奥格斯特眼底浮现一抹毫不掩饰的讥嘲,他没有理会欲盖弥彰的如月,直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睫,放柔声音,“老师是怎么来的?”
“嗯……回答之前先确认下,你和如月不会为了争夺号码牌打起来吧?”惊奇于两人你来我往间掩盖不住的火药味,苏睫犹疑片刻,不太确定地问。
“我不会。”奥格斯特立刻回答。但比他更快一步,如月用突然的一个虎扑吸引了苏睫全部的注意力。
亚裔少年的个子要比苏睫高出一个头,这般自身后单手环着苏睫的腰,有意把身体蜷缩起来的样子,看着其实有些好笑。偏少年也不觉羞窘,纤白的指头兰花指一拈,便捏着嗓子充满控诉地朝对面的奥格斯特指去:“对,老师说得没错!他坏,这家伙就是想抢人家号码牌……哇老师你看,他还瞪人家!”
无论什么时候看,如月惹毛人的功夫都是那样的炉火纯青。“啪啪”,伴随着少年造作的控诉,奥格斯特额头的青筋越冒越多,他捏着拳头,淡色的唇紧紧抿起,目光中满是烦躁与不耐,好似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向昔日的好友挥舞铁拳。
苏睫神经那么大条都察觉到了不对,偏偏身后的如月一无所觉,嘴里的话还在枪子儿一样叭叭叭冒个不停。就在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苏睫以为如月的一顿胖揍已经不可避免时,暴躁的红发小狮子却忽然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强自克制了濒临爆发的情绪。
“呼……说吧,你瞒了些什么,居然不惜用这种方法激怒我来转移注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奥格斯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刚才的暴虐,眸光变得像深海一样幽暗平静。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如月骨碌碌转动着眼珠,依旧死鸭子嘴硬。
“听不明白就算了,问老师也一样。”奥格斯特无语地瞥他一眼,深知好友是怎样的秉性,也没再多纠缠,而是弯腰非常认真地一根根掰开了如月摆在苏睫腰间的手指。
“嗷,做什么啊,疼疼疼……”
如月一连串的哀嚎丝毫没有换取到好友的恻隐,他试着找苏睫求助,但苏睫也觉得如月这样搂着自己的腰很奇怪,就配合着往奥格斯特那里挪了挪。被嫌弃的如月一时间把脸皱成了苦瓜,大概也意识到了没法隐瞒,他叹了口气,丧丧地坐到了一边,手托着下巴听苏睫在奥格斯特的追问下,把这两天的经历如数道来。
“……老师的意思是,这两天如月带着你走的,一直是这个方向?”或许是担心弄错,奥格斯特伸手指了指他来时的方向。
苏睫回忆了一下,迷茫点头:“嗯,怎么了?”
奥格斯特的眉皱了起来:“这根本不是离开赛场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晚期,实在抱歉
买了的姐妹记得留评论,我到时候给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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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四个宿管阿姨
“这根本不是离开赛场的路。”
“哎?”
对上女beta眼中的惊讶,红发少年抿抿唇,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划起了线。
“如果把这个圈看作是赛场,那么霞昀农场的位置就在圈的西边,也是就赛场西部。猛洞河自西向东,部分河段穿过赛场,以它为界,赛场被一分为二。比赛开场时我从直升机上俯瞰过地面,没记错的话,大概是这样——”奥格斯特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圆圈下方位置划出一条弯曲盘绕的长线。
“因为猛洞河整体偏南,因此,被河流划出的南北两部分,北部赛区占地面积大约是南部的两倍。虽说老师具体沿河流漂流了多远无法判断,但想要离开赛区,从图上看,可以列出以下三个方案,一是逆流而上,向西返回到农场;二是顺着河流往东,到达下游的其他城市;第三个方案则是往最南端的边缘走……总之,无论怎么选,也不该往北。”
“你的意思是,如月一直都在带我往错误的路上走?”苏睫吃惊之余,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如月莫非是个看起来很学霸其实方向感垃圾的差生”,但很快,她划掉了这个温柔又慈爱的念头,因为她发现身旁的如月此刻表现得非常心虚。
从奥格斯特开始画示意图起,这家伙就没有再说过话,而是从不知哪里揪来了一把浅紫色野花,嘴角耷拉着,用一双芊芊铁手无情地把花瓣扯得七零八落,掉了满地,看起来活像只被踩了尾巴无处发泄只能抓挠沙发的猫,凶巴巴又委屈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