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139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女配 穿越重生

  等他们跑掉之后,就从云溪村搬走。之后,她再变化一个模样。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不至于再在大路上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经病男人。

  这天黄昏,有一下没一下的下着小雨。

  或许是因为这种天气实在容易让让人感到寂寞,又见院中无人注意,她便与九郁多聊了几句,问了问他关于云溪村的琐事,问他大家都还好不好,心情好了不少。

  她正专心施咒,没提防身后门口步辇声音。

  一段白蛇尾巴从外头苍翠欲滴的草丛中一扫而过。

  她背上已经出了一点细密的冷汗,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了那公子。

  他刚回来,不知是否看到了草丛中的九郁。

  白茸心跳加速了两分,背后也冒出了冷汗。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九郁使了秘术,定然不可能被看到。

  这是那一晚后,她第一次再见到他。

  正站在一丛青碧的文竹后,身后随着两个侍卫,眉眼似有些冷冷的倦意,朝她望过来。

  他不发疯病的时候,光看外表,就是一个斯文清俊的温雅公子。完全看不出来是那晚那个粗暴可怕的男人。

  她已经下意识微颤。

  他冷淡的视线扫过她粉唇上还没结痂的伤口,以及她纤细的脖颈上一连串的吻痕咬痕,便走近了。

  下了一点冷雨。

  他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伞,撑开,覆在了她头顶。

  手指朝那日他留下的印记抚去。

  白茸齿关打颤,下意识想躲他的手指,可是,他太高大而强势,影子沉沉覆盖着她,她压根没法躲开,依旧被他冰冷的手指拂过那里,一处处确认过。

  他没想到,这女人身体竟会如此柔弱,完全受不了他,甚至比从前更甚。

  他们之间,还需要多多适应。方能回到以前。

  青年狭长的眼微挑起,透过那薄薄的眼皮,清透斯文地看定过来:“今夜,到我房间来,替我看诊。”

  他抬起的袖内散发出一点光暖的梅香,与他身上原本冷淡沉郁的味道混在一起,很是诱人。

  白茸没受他这伞,把自己细瘦的肩蜷缩住,只想远离他。

  心中却在想着九郁的事情……幸亏,他应是没发现方才事情。

第63章

  这天晚上,用过晚膳之后。

  白茸独自坐在室内纠结,侍卫过来催促了两次,她实在无法推辞。最后不得不拿了药箱,去给那公子看诊。

  这是她第二次进这一间卧房,比起上一次要明亮不少。室内多了一架三足架灯,清晰地映照出了室内陈设。

  那公子便正坐在香楠禅椅上,案几上摆着几份书册,男人支着下颌,正在翻阅文书,有点不愉的样子。

  见她进来,他抬眸看向她,眉眼间挂着的冷意略微化开:“来太迟了。”

  白茸放下药箱,在他身边坐下:“晚膳用迟了些。”

  见他看过来,她低了眼,又说:“合口味,用了不少。”

  他方才略一颔首。她于是也不说什么了,叫他伸出手来,客气道:“我给公子把把脉。”

  她坐在一个他不远不近的位置。

  苍灰色的衣袖覆盖下,他左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似是曾被利器反复割破后留下的难以愈合的伤痕。

  见她盯着这里看,他已覆下袖子,平淡换了右手给她。

  右手是他持剑的手,以前从不与人接触。

  她也没说什么,继续给他把脉。

  那双手很大,腕骨修长,指骨也是细长有力的,只是覆着一层薄茧,她问:“公子可也会用剑?”

  “略会一些。”他懒道。

  白茸咬着唇,愣了片刻,还是什么也没说。

  外头风雨呼啸,妖界冬季很冷,这里不知是烧了地龙还是用了某种法宝,室内温暖如春,两人这样安静对坐,都是话少的人,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这一幕,估计还会觉得有几分安逸的和谐。

  白茸细细记着他脉象,拿出银针,试着通刺了几个穴位。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她迟疑着问:“公子以前是否中过毒?”

  “瞧着像是阴寒的花毒。”

  她想到他忽然发作的头疾。她这段时间在这里翻阅过许多失传的医学典籍,其中有一本草木经,讲的便是妖界的各种有剧毒的灵植,她自己以前中过的那一株曼陀罗花毒,毒液便有致幻的功效。

  这种毒素一旦蔓延到头部,很容易导致神思混乱,她看他脉象,瞧着像是有了许久的痼疾,毒素囤积在体内一直不得发作,越积越深,因此才会导致这般严重的头疾和幻觉。

  他没说话。见她细细的手指安静地搭在他手腕上,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以前曾中过朝颜花毒。”他淡道。

  “如今已无碍。”

  朝颜花确有致幻之效,此花在云山有分布,她遇到过不少中了朝颜花毒的小妖。只是此毒不难解,对他这般修为,压根不算什么。

  既是已无大碍,为什么还要找她看诊,她想起那日他头疾发作的样子,属实不像是无大碍。

  只是,既是他自己这么讲了,白茸便也不再多说。

  她找他要了笔墨,慢慢研着墨,琢磨着提笔给他开了一个药方,就按着解朝颜花毒的路子开,顺便也加了些安神调息的草药成分。

  她垂着眼,认真写着方子,偶尔停下思索,洁白细碎的贝齿便会不自觉咬着笔杆。

  昨夜风疏雨骤,换来了今夜残雨过后的平安,这一间小院极为安宁,在寒凉的夜色里泛起一点温暖黄昏。

  她就这样坐在菱花窗格下,今日穿了件月白的立领衫子,露出的一截柔软纤长的脖颈,上头还留着他留下的印记。

  他支着下颌,凝神看着,视线扫过。

  写完后,白茸拎起了那张纸,轻轻吹了吹,待墨水稍干,便递给他。

  见他在看那张方子。

  白茸便收好银针,拎起药箱站起身,客气且谨慎地行礼:“天色也晚了,既已给公子看过诊,我便先行告辞了。”

  这一回,在他房内待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

  他眸色浅淡,略一颔首,放她走了。

  今晚他的头疾也没有发作,是平日那种矜贵冷淡的样子。也没动她。

  等她纤细的背影消失。

  他将那张药方对折,示意侍卫把这些都收起来。

  白茸走出了那一间卧房,紧绷的细弱背脊方才松开,整个人都神情恍然。

  这两日,妖君回云山行宫很勤。

  比起之外成日夜宿妖宫不同,把一些没处理完的政务也都拿回家了。

  不过,他去看夫人的时候也不多。

  只是确认她在室内即可,每日她大概做了什么。

  白茸过了两日平静日子。

  这一日,他却又唤人来叫她。

  “公子喝了上次您开的药,觉得身体好了不少,想叫您再过去看一眼。”那个侍卫如此说。

  明日便是她和九郁约好,打算离开的日子。

  白茸咬着下唇,见她不答应,那侍卫便一直垂手而立,站在她身侧:“姑娘若是不去,待会儿,公子便会亲自来请。”

  她无法,只能又提起药箱,去给他看诊。

  一切流程都和上一次差不多。

  他说是好些了,白茸给他号脉,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好了。只能硬着头皮,再问了问他近日的起居作息。

  他批着手中文书,随口答着,也没看她。

  白茸看了几眼,发现那折子上写着的竟然全是妖书,妖界通用的文字有两种,因为妖界文化并不发达,传阅多的书本几乎用的都是人类文字,很少有用妖书写就的。

  白茸到妖界来没多久,认识的妖文不多,大部分还都是些店铺牌匾上标记的简单字样。这折子上的字样,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复杂的妖书,基本没看明白那是什么。

  “不识字?”他正垂着眼,却忽然问。

  白茸愣了片刻,小声解释说:“稍微认得几个的,只是这折子上的字眼有些复杂……”

  说着说着,又不做声了,说的越多越错的道理她很懂。她自然知道,自己能读懂人类文字却不懂妖文很奇怪。

  他搁下笔,清冷的眼睨着她,慢条斯理:“还是个文盲兔子。”

  她以前发蒙后,握笔老握不好也是他教会的。现在是不是还要重新教她认字了?

  她咬着唇,不说话。

  他说完这话后,又做自己的去了,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你也是兽身?”又坐了一会儿,她忽然问,抬眸看向他。

  她来这里许久了,几乎没有和他沟通过,今日是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事情。

  许久之后,白茸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听他平淡地说:“是。”

  一瞬间,她面容上浮现了几分没控制好的错愕与迷茫。

  那双狭长的眼,把她细微的反应都收在了眼底。

  眸中似乎带了一点好笑,“你现在不也是在当兔妖?嫌弃起自己了?”

  白茸低着眼,摇头,缓缓说:“没有。”

  她也没有再仔细问他原身到底是什么。

  直到过了亥时,他方才放她离开。

  近日他的要求越来越多。

  昨日她无事,原本正坐在石桌前,给自己缝袖子,没料想他悄无声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