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下菘
她希望沈长离不要回来了,可以一直在外打仗,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处理掉这个孩子。
白茸很是坚定。
这个孩子,她也不会留。
只是,如今还可以和孩子待在一起的时间,算是越来越短了。
她摸着腹部,现在又过了一个月了,但是依旧不显怀。
她面容都温柔起来。
想到她的肚子里。
如今,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她一旦想起来,都觉得心中一动,是很温暖的触动。
白茸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其实,这段时间,她口味也有些变化,很想吃酸和辣,只可惜在监狱中,丝毫没有办法。
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生下来,小的时候,或许会像她。
想到这里。她心又一沉,将自己拉回现实。
如何不着痕迹流掉这个孩子。
白茸在仔细想,她现在完全没有药,若是用撞击的办法流掉孩子,也不一定妥当。若是大流血反而会被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
宣阳回了军中。
白茸游街之后,回了监狱的事情,都由宣阳一一传达了过来。
这一日,是个阴沉的雨天,所有人都正在看行军会议。
沈长离瞧着阴沉的天幕,忽然站起身:“孤要出去一趟。”
辛云很是意外:“王上,现在战事还未结束,您要离开几日?”
他没回头:“不确定。”
他说:“让灼霜留下。”
灼霜换上了他这一身玄色衣物,两人几乎一模一样。
……
这一日,她原本正过着和平日一样的生活,忽然感受到了一点不同。
有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架起了她,带去了提审室、
她心中莫名不安。
正呆呆坐着的时候,抬眸,却发现有个高大的身影,不疾不徐走了进来。
她身躯瞬间僵硬,呼吸都开始急促,整个人都变了。
沈长离原本应该在前线的。这种时候,为什么回来了?
这个满是刑具的房间很是逼仄、
他披着一袭干净的外袍,松松垂落在脚边,一尘不染的月白,绣着明月雪夜纹样。像是银河泄地,黑发也没束起,只是松松披散在肩上,越发显得乌黑,像是一个夜间出游的贵公子。
沈长离欣赏了一下白茸一侧面颊上的囚字。
“怎么不是刺青?”他说,“倒真是可惜了。”
不然,没了这一张脸,她还如何勾引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人?
“将你关进了监狱,你还可以源源不断勾引男人。”
“包括孤的下属,孤的朋友。”
“白茸,你到底有什么魅力?”
“孤离开了这么久,你也该修养好了。”他毫无怜惜地掐住她的下颌,“主动一点,来服侍孤。”
他又想起了找他要人的若化神君,还真是个香饽饽。
沈长离笑了笑,大手直接掰开了她的唇,他一手拿着一瓶白瓷瓶子。
她被这莫名其妙的辛辣液体呛住了,沈长离丝毫没有怜悯。
“都喝了。一滴也不许漏。”
他眸光冰冷。大手冰冷有力,她没有加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引颈受戮。
白茸瘫软在地上,浑身发软。
这是他收集了不少材料,为她专门调配的药物,这一次,终于做好了。
吃下这药,白茸若是不定期来找他要解药。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你只能待在这里,到被孤玩腻为止。”他说。
“游街的时候感觉如何,你喜欢出风头。孤已经让你出够了,莫非对你还不够好?”
“你喜欢这里吗?”他笑,“你知道,这里设计的初衷,其实便是为了你吗?”
在地下,终日不见阳光。
“以后,你就安心生活在这里。”
“孤将你四肢都锁上。四面都不见光。动弹不得,当孤的一条狗。好不好?”他低声道。
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光忽然一变:“白茸,孤最近弄到了一点好玩的东西,这一次,便是刻意回来送给你。”
这种时候,他不喜欢任何人来打扰。
他的疯病又发作了,这种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
吞下那奇怪的药之后。
她五脏六腑都开始撕裂般的疼,她以前很怕疼,但是现在,觉得自己忍耐能力已经很高了,却依旧无法忍受这样可怕剧烈的疼痛。
只能膝行到他身边,吞下了那药丸。那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立马缓解了。
白茸还在不住地喘息,疼得几乎眼前发黑。不得不起身,膝行过去,从他手心吞下解药。
“你心里不服吧?”
“白茸,这么久,你就一点没有想孤?”他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耳垂,“心不想,身体至少也会想想吧。”
几百年的分别。
他出去行军打仗如此之久。
白茸像是死人一样,杳无音讯。
男人修长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随后,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喉咙被扼住了。
窒息了。
她开始呼吸不过来,她太娇小了,个头比他低了一个头还要多,以前可以被他温柔地完整收入怀中,如今,这双手也轻易能成为杀掉她的武器。
她真的要死了。脑中冒出这样模糊的念头。
终于,那双大手松开了。
她跌落在地上,脸色惨白,不住地大口呼吸,她是第一次感觉到,空气竟然如此甜美。女孩面容潮红,眼角甚至挂了泪痕。
他伸出了一根纤长的手指,熟练撬开她的唇,重重捏住了她的舌尖,要她去一一吃干净。他狭长的眼,紧紧凝着她的面容,心中空虚了那么久的一块地方,似乎又开始被徐徐填满。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眼里噙着泪花,屈辱地被迫俯身,去服侍讨好那双方才差点要了她的命的手。
在外那么久,他一直总觉得哪里不对。
“孤想过无数次,要杀掉你。”他眸中染上了一些愉悦,轻轻说。
他不喜欢自己被任何东西束缚,以前他也确实做到了。自从白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最激烈的情绪波动,都和白茸有关。
“或者,不如把你的尸首炼成傀儡,你是不是就老实了。”他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一滴泪。
不能说话,不会呼吸,也不会背叛他。
他复活了白茸,白茸披上嫁衣去嫁给阴山九郁。
他甚至后悔让阴山九郁那么毫无痛苦走了。
他甩不掉这样的执念,对她厌恶至极,但是又摆脱不掉她。
原本他一直觉得,他是对她的身体有迷恋,但是某些时候。不在她身上发泄,他也可以满足。
沈长离不懂这些感觉,也不想懂。
他的赤葶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
赤葶毒会放大一切情感。他没有情丝,感受不到爱,对白茸的恨意与日俱增。
他漂亮的眼,在这种时候很像野兽,清俊中增加了几分令人诧异的妖异,漂亮得惊人。
养狗,便需要笼子。
他可以给白茸打造一个专属的笼子,之后,把她关在里面,锁住四肢。
“你是不是满意了?”他阴沉沉笑说,“孤将这笼子放在王都中心,每日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你在这狗碗中喝水的样子。”
白茸是他的什么人,有心疼的必要吗?无非又是装柔弱装可怜,然后之后又伺机逃走。
以为他会在乎?把自己看得太高。
可是,白茸没有说话,身子软软倒下了。
沈长离是见惯了血的人,他自己流惯了血,手上断过无数条性命,可是他以前,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下身能流出这样多的鲜血。鲜血汩汩流淌着,很快汇聚成了一小滩,把那脏兮兮的囚服都染红了。
她穿的囚服很破,短小,甚至不能完全遮盖住身体。嘴唇皴裂发干,手指也伤痕累累,就这样,一直蜷缩成一小团,还在不住着哆嗦。
他狭长的眼沉沉凝着她。像是第一次看清她,要把她看穿一般。
这也是她装出来的……以为他会信,还是以为他会在乎?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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