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92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女配 穿越重生

  他近段时间对她比往常温和不少,说话都是有问有答。

  一切都顺着她的意思来了。楚挽璃本应感到满足,如今却老觉得有些惆怅……还是进展太慢了一点,她有些贪心了,想要更多。

  两人还没有交换庚帖,沈长离也没应下婚约,他其实还算不得她未婚夫。

  楚挽璃知道这一点,她心里其实偶尔会有些说不明白的不安,不过倒不是因为未定的婚约,而是因为……她感觉,他对她的身体,欲望并不强烈,可能真是如夏金玉所说,他性子寡淡,或是因为守礼,还是等婚后吧。

  她想象了一下,心情又好了起来。

  楚挽璃羞涩地打量着他,隔得近了,视线却陡然一顿。

  青年薄红的唇上,有一处创口,不明显,很浅淡。以沈长离的修为,很少有什么能伤到他,遑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楚挽璃说:“哥哥,你这里是不是不小心磕伤了。”

  她从储物戒翻出一个白瓷瓶:“要上些药么?”

  她想亲手给他的唇涂药。沈长离坐下,她站着,便能够到他的唇了。

  沈长离没让她碰,指尖从药瓶中蘸了一点药膏,随手涂抹在了自己唇上伤处。

  他身上有种浑不在意,却自成风流的气质,以前楚挽璃只看得他身上清冷肃杀,如今偶尔能窥到一点他属于男人的这一面,让她极为动心。

  楚挽璃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看那点莹润的药在他薄而漂亮的唇上化开,用眼神描摹过他唇形。

  她心砰砰直跳,想象着被这双唇亲吻的感觉,那日在墨屏山,明明也有过,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觉得沈长离的吻不该是如此,她本能地觉得,他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多情温柔。

  楚挽璃在梦往亭待了很久,与他说话,沈长离阅读典籍,她便在一旁叽叽喳喳说最近宗内趣事。

  一直到了亥时中,夜色寂静,再也拖延不了了的,楚挽璃方才恋恋不舍打灯笼回了自家宅邸。

  心音告诉了她,近期会有机缘,让他们关系得到突破,到时候,它会告诉她如何做,沈长离最终还是会成为她夫君。

  她脚步轻快,面容带笑。

  ……

  窗纸上方印映着两人剪影,从对面的云筑院看过去,历历可见。

  顾寐之与李汀竹在院中对弈,晁南在一旁观战,白茸去朋友家小住,他们这院子,陡然便显得空了。

  晁南道:“没有了师妹,这里一下显得好空好寂寞,师妹什么时候回来住呀。”

  顾寐之抬眸瞧着对面梦往亭,和那窗上剪影:“这般情况不变,许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维持得再淡然,也不可能受得了这般日日搓磨。

  顾寐之淡笑,果然,只要遇上了那个爱的人,一切对爱人的标准都是可以灵活变通的。

  痴情女恋上薄情郎,当真只有一种结局,若顾寐之是女人,沈长离便是他绝不会沾染的一类男人,心坚如铁,危险、疯狂又恶劣。

  ……

  夜间,明月高悬。

  待到楚挽璃离开之后,他方才起身,离开书室。

  这是不是就是为人夫该做的事情?他虽如今没有伴侣,但也会耐心去做,耐心去学。

  沈长离瞧见对面那竹影葱茏的院落,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为了照顾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男人,她又搬去了丹阳峰,不过他也无所谓,早习惯了她的博爱,如今左右也与他无关了,该是她男人操心的事情。

  他漫不经心想,那般羸弱的男人,为何不直接去死,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满都满足不了她。

  他若是成了那般羸弱残破的无用模样,定会立刻自裁。

  今晚是朔月夜,体内龙骨毒发作得格外厉害,因他这段时间频繁动欲,又一次也没满足过,牵动了龙骨。

  漆灵山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

  从入口一路顺着隧道往下,是个巨大的地下湖,湖边结了晶莹剔透的冰。

  这里比起葭月台上的寒池面积更大,不融冰更多,如非克制不住,沈长离来得少。

  乌发白衣的清俊男人褪去了衣物,露出一副宽肩长腿,结实优美的身材,这具身体如今已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正是成熟得刚好,完美的青年时候。他踏入了池水,眸光冰冷,安静地阖上了眼。

  手指触到了唇上的伤。

  那晚,他弄得狠了,她呼吸不畅,在梦中咬了他的唇。她一贯喜欢咬人,他们第一次时,那晚便重重咬了他的肩和手臂。

  不知其他女人是否也有这毛病,他懒洋洋想,她们的男人倒是享福。

  龙骨一阵阵燥热,这点浮浪完全没有褪去。

  他思绪飞得远,觉得这副身子束缚。

  脑中却陡然划过一个念头。

  她若是守规矩,与他成婚后,他可以允许她用手抚慰他的原身……他的身躯,龙角,尾部,还有很多地方。

  他视线清明了,神情已经阴沉起来,为自己这个荒唐可笑的念头。

  从学会化形开始,十多二十年里,他都没有再在人前化回原身过,遑论给她碰,她配吗,他便是想找人了,怎么也轮不到她。

  身上异样不但没有消褪,反而越来越厉害。

  天间撒落瓢泼大雨,阵阵闷雷震耳,似就近在耳畔边炸开。

  男人靠在池边怪石上,只是随意舒展开了修长的四肢,什么也没做。

  他在上京城中滥杀的业力反噬,竟在此时来了,倒是来得正好。

  层层叠叠的透明冰层,结成了一朵硕大的冰莲花形,将池子周围无声地封禁起来。

  水波剧烈起伏了一瞬,倏尔平息。

  ……

  夜间陡然下起暴雨。

  白茸从噩梦中挣扎着惊醒,她搬回了丹阳峰,这几日,除去照顾温濯,便一直泡在藏书馆,试图寻找能制造鎏金合欢的新方子。

  那日,她在云筑院撞见了那一幕,夜间便又开了经常性的梦魇,都是各种噩梦,白茸如今也习惯了,丹药效力似对她不再明显。

  她最近很少再梦到他们定情后的事情,多是她年尚幼时,无忧无虑,温馨平静的回忆,那会儿两人都还小,她把他当哥哥依赖,他为她采喜欢的花,买爱吃的点心,替她抄写她被夫子罚写的经书,给她擦眼泪,尚还不熟练地学着哄她。

  醒来后,喉咙极为干涸,眼眶也是干的,白茸下意识摸了摸枕头,窸窣端了白日剩下的一盏雪梨汤,润了润喉,觉得舒服不少。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曾以为再激烈无法承受的情绪,随着时光流逝,似都可以慢慢适应。

  她手腕上的鳞片正在一阵阵发热,其上蔓延起的血色更为浓郁,忽明忽暗。

  白茸燃了灯,给自己披了件外裳。她拧眉瞧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里,暴雨如瀑,混杂着声声遥远的闷雷声,天气极为恶劣。

  以前,鳞片从未如此过。

  那条素未谋面的龙,用鳞片救过她好几次。

  白茸担心鳞片的异常,其实,自从月前,还在上京时,它就开始不对劲了,只是都没有今天这般剧烈。

  她唤醒了楚飞光,示意他看:“师父,他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心鳞与龙是相通的,遇到这种情况,确是他本体出现了问题。

  楚飞光沉吟道:“并不是受伤……更像是业力反噬的诅咒。”

  白茸愣神:“业力反噬?”

  楚飞光从容道:“违背天道,便会受到业力反噬。”

  “那会如何?”

  楚飞光:“不知道会如何。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这龙看起来如此强大,或许反噬也会越厉害。”他没说的是,看起来,造的杀孽也极重。

  她犹豫道:“师父,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你用这心鳞,可以感应到他位置。”楚飞光道,“离得越近,鳞片会越亮。”

  他说:“看如今的亮度,他应就在青州。”

  之前,这龙应该一直用的人形,有意收敛了自己气息,心鳞感应不到。如今,估摸着因为化回了原身,也没控制,气息便一下浓郁了许多。

  见白茸披衣起身,又开窗瞧外头雨幕。

  楚飞光提醒道:“天气恶劣,你确定要去寻这素未谋面的龙?”

  “这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是一条极为危险强大的成年公龙,若是正好在特殊时期……”

  他用这鳞片护她,显是对她中意,兽类大都粗暴,没有人类这么多道德伦常,尤其这种时候,白茸主动去找他,在他们眼中,几乎等于明示了。

  楚飞光不想说的太难听,只是,这些都是确实存在的风险。

  白茸低着眼,给自己披衣,她瞧着外头的瓢泼大雨,低声说:“师父,我还是过去看一眼罢。”不然,她不会安心。

  “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也顺便——把这鳞片还给他。”她拿着,总归不合适。

第49章

  仙界都知道,天阙的两片护心鳞,都在甘木神女的身上。

  即使在天阙陨落很久之后,甘木神女身上,都依旧隐隐萦绕着他的气息。

  甘木回仙界之后,便很少再有仙再提起之前的事情了,宛如她只是去凡间游玩了一次,甘木自己也未曾再提起过那一段经历。

  他的护心鳞,是有一天他强行给她的:“不许取下来。”

  甘木说:“没有珍珠好看。”

  那种低贱的蚌的分泌物,怎配和他的护心鳞相比。

  趁他离开,甘木便扔了那鳞。

  他很快便察觉到了,天阙性格强势,又绝顶高傲,他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却干脆用咒术把他的护心鳞强行绑在了她身上。之后,他又带她去了南海,让她去挑珍珠,那些蚌妖都毕恭毕敬,给她献上了最好看的珍珠。

  最开始,他嘴上经常说再也不见她了,每次却又都过不了几天就来了。

  后来干脆就不说了。

  甘木也不在意,反正他来与不来,对她也没区别。

  一日,两人坐在云池边,俯瞰着仙界。是他带她上来的,说这里无人打扰,以前她从没来过这么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