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厨娘有读心术 第9章

作者:桃柳笑春风 标签: 美食 爽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候太医期期艾艾开口:“犬子非想再吃些,赵御厨能否、能否……”

  赵溪音哪能不懂这御医想开口求什么,正中下怀道:“栗子糕有现成的,候太医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包好的栗子糕塞到候太医怀里,他才叹了口气道:“赵御厨心善,为令慈诊病的事,我随时有时间。”

  “当真?”赵溪音大喜,“后日申时我回宫归家,到时候在城南门口等着侯太医。”

  侯太医笑道:“不用,我知道城南的虞河村,在家等我就成。”

  如此说好,赵溪音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两包栗子糕换当朝御医一次上门诊病,实在太划算了。

  徐棠听后也乐了,劝溪音不要妄自菲薄:“他是御医,你是御厨,他儿子吃的栗子糕还是当朝御厨亲手做的,所以两相之下,谁也不占谁便宜。”

  后日出宫,赵溪音惦记着阿娘的生辰,琢磨着买件什么礼物好。

  上次回家刚给阿娘裁了两身春装,家里肉啊蛋啊也不缺,想来想去,觉得阿娘唯一缺的,就是一双舒舒服服的单靴。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午时,司膳司厨娘们午睡刚醒,就听说又有人上门赵赵溪音了。

  这回来的不是太医,而是尚衣局的姜秀娘,掏出一只绣着桃花枝的荷包,想让赵溪音赵御厨给做一碗长寿面。

  姜秀娘瞧着有二十多出头,拉着赵溪音说:“我去给文才人送春装,偶然听到才人身边的宫女说,赵御厨面做的特别好吃,过两日就是我的生辰,能不能请赵御厨给我做碗长寿面。”

  一日之内两个人来上门换物,其他厨娘瞧在眼里,酸在心里,怎么就没人来找自己?

  赵溪音瞧了瞧那刺绣荷包,当真精致,但她要荷包没啥用,不动声色推回去:“姜姐姐生辰,合该吃完长寿面,过几日也是我阿娘的生辰呢,我一直想给她寻双合脚的单靴。”

  姜秀娘会意,立刻道:“这有什么难,尚衣局有的是现成的鞋面和鞋底,赵御厨告诉我令慈双足的尺寸,不出两日,也就做成了。”

  “姐姐手巧。”赵溪音报了阿娘的双足尺码,“再加一包香甜软糯的栗子糕好不好?后日一早就去给姜姐姐送去。”

  做成一笔“交易”,姜秀娘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却见郭掌膳面色不善地抱臂而立:“呦,赵御厨一日之内做了两桩生意,真会拿司膳司的食材,为自己牟利。”

  司膳司有偌大的后勤供应,光禄寺采买的食材,以及上林苑养的家禽牲畜和种植的蔬菜,源源不断地供应来,御厨们只用十之一二,剩下的大部分都浪费了。

  御厨们给有需要的宫人自愿做吃食,在合理范围内,并不会浪费尚食局的食材。

  就好比秀娘只要愿意花额外的时间做鞋,就能当人情送给别人,同样,御厨劳苦自己做的吃食,也能作为人情交换。

  端看你的厨艺,值不值当换人情罢了。

  赵溪音还没说话,姜秀娘先听不下去了,事情是由她想换点心而起,自然没有赵御厨挨骂的道理。

  于是张口就怼:“郭掌膳这话说的,是在讽刺我用尚衣局的布料牟私利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且问问我们尚衣女官,司膳司的春装做好没,若是没有就先停一停,毕竟训斥手下秀娘要紧。”

  已经立了春,眼瞅天儿要暖和起来,司膳司的厨娘们还穿着冬装,就等尚衣局做好春装,就能给厨娘们换新衣了。

  提到这茬,郭掌膳瞬间没了脾气,六司一局都在等春装,万一被胡尚食知道,司膳司的春装是因为自己延误,就大祸临头了。

  她换了一副笑脸:“这不说笑呢,司膳司的春装,还能姜秀娘代为催一催尚衣女官。”

  姜秀娘这才作罢:“看在赵御厨的面子上,我且帮司膳司催催。”

  郭尚膳脸上笑容得体,赵溪音却听到她心里一阵叫骂,就差把无能狂怒写在脸上了。

  两日后,赵溪音拿到姜秀娘新做的靴子,带上文才人赏赐的镯子,出宫回家。

第9章 栗子糕(二)

  傍晚,虞河村。

  赵氏抚摸着大金镯子上的花纹,笑的合不拢嘴,压低了声音问:“这真是宫里的妃子赏的?御赐的物件?”

  赵溪音哭笑不得,再次点头:“真的娘,要不是赏的,我也买不起啊。”

  赵氏小时候的生活还算优渥,也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金镯子,简直爱不释手:“娘托着沉甸甸的,得值不少钱吧?”

  “也就几百两吧。”赵溪音催促着阿娘喝药,顺手把镯子戴在阿娘手上,“真好看,适合娘戴。”

  赵氏放下药碗就要摘掉,把几百两银子戴在手上,她不敢。

  在乡下村子里戴大金镯子,也确实不保险,赵溪音想想道:“您收着吧,以后当传家宝传下去,赶明儿我给您打个细点的银镯子戴,不怕贼人觊觎。”

  赵氏心中宽慰,一边觉得女儿很有出息,一边又心疼自家闺女,若不是男人绝情,女儿哪需要这么累。

  赵溪音带阿娘欣赏完金镯子,又拿出一双新靴子。

  赵氏仔细看了看那靴子的针脚,断言道:“这还是宫里的物件。”

  比宫外的针法手艺好太多了。

  “阿娘的眼睛就是尺啊,这确实是宫中秀娘做的。”赵溪音啧啧称奇,“这可没金镯子贵,咱别舍不得穿啊。”

  说完,硬是给阿娘套在脚上,尺码刚刚好,鞋底和鞋面都是软乎的料子,摸着就很舒服。

  赵氏笑着感慨道:“活了半辈子,没想到还能穿上宫中秀娘做的靴。”

  “阿娘,走两步试试。”

  赵氏小心翼翼在地上走了一圈,鞋底柔软得脚都找不着了。

  “哎呀,新靴怎么能不配新衣!”赵溪音找出几日前给娘买的成衣,“穿一整套嘛。”

  赵氏连连拒绝,又不出门,在家穿这么好看干嘛?

  “衣裳买了就是穿的,一直放着被老鼠咬了怎么办。”她总有很多道理,硬是拉着阿娘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

  赵氏又欣喜,又害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母女俩有说有笑,突然听见院门外有人叫门。

  “家里有人,我都听见声了,快打开门,开门开门!”木门被拍得震天响,这粗鲁的动作和嗓门,一听就知道是王氏上门了。

  赵氏敛起笑容,不得不去开门。

  一开门,赵溪音就瞧见王氏那张典型市井小人的脸,身后跟着赵燕。

  两人都穿着新做的衣裳,王氏头上还插着支银簪子,赵燕发间别着个蝴蝶钗,打扮成这样,明显是来秀优越的。

  王氏母女也看清了赵氏和赵溪音的打扮。

  赵氏不必说,一水的新衣新鞋,衣裳是上好的布料所做,靴子的做工更是精良,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夸声“好”。

  和那鞋一比,王氏头上的银簪子都不够看了。

  赵溪音穿着那日买的珍珠白暗纹春衫,头上有朵成色还不错的珠花,趁得人越发白皙端庄,跟个富家大小姐似的。

  王氏和赵燕心里若说不嫉妒,那不可能,不是说赵家落魄吗?怎么穿的比她们还好?

  秀优越的两人瞬间没了优越感,心里止不住嫉妒。

  赵燕拉了了王氏的衣角,不甘心道:“娘,你还没给我买衣裳。”

  “闭嘴!”王氏可不敢在外面丢面子,尤其在赵家。

  “呦,妹子这是添新衣了。”她阴阳怪气道,“有钱买新衣,怎么没钱还债啊?”

  那五十两银子的债赵氏一直没底气,说到底,杨志维借钱时,他们还是一家人。

  她声音软和地打商量:“弟妹,家里过的紧巴巴,哪有钱给你,那钱,你去找姓杨的要不就成了。”

  “没钱你买新衣新鞋!”王氏瞅准院子里的马扎,一屁股坐下,开始耍无赖,“今儿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走了。”

  赵氏面露难色,正要说话,突然瞧见墙边立的顶门棍动了。

  赵溪音抄过手腕粗的棍子,威风凛凛地握在手中:“少来泼妇耍赖那套,我们的钱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买新衣新鞋,哪怕买金镯子,你也管不着!”

  王氏生怕那棍子落在自己身上,跳脚着从马扎上逃窜:“你你你个死丫头恐吓谁呢?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赵溪音毫不退让:“谁借你的钱你去找谁去,我娘已经和那人和离,告到官府也是我们有理,信不信官府治你个私闯民宅的罪,封了你家药铺,让你们连生意都做不成!”

  她突突一阵输出,连恐带吓,又是棍子又是官府,真把王氏下着了。

  封了药铺?这么严重?

  王氏拉着赵燕躲到门外,口中叫嚷着:“泼妇,你个小泼妇,看将来谁敢娶你!”

  赵溪音警告的眼神看过去,不把王氏震住,她还会三天两头往这跑。

  赵家的动静不小,把虞河村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纷纷围上来瞧热闹。

  “咳咳咳。”赵氏气的咳嗽起来,女儿被亲弟妹这么骂,她受不了。

  赵溪音根本不在意王氏骂了什么,让任何一个人来评,都会觉得王氏是泼妇,而非她。

  她上前,把阿娘扶到马扎上坐下,抚顺着后背。

  见赵氏身子不好,王氏又幸灾乐祸起来:“病了这么久还没好呢?谁让你们去济世堂抓药,不去我们和善堂。”

  她假装同情,实则在嘚瑟自家的药铺:“都是实在亲戚,你来我们和善堂看病抓药,我给你们让利,保和堂每年都有受潮和被老鼠咬的药材,正好贱卖给你们……”

  这话说的太过嘲讽,连赵燕都听不下去了,小声道:“娘,药铺是祖父留下的,差点就是姑姑的。”

  “闭嘴!”杨氏再次呵斥,“我带你来,就是让你揭我的短吗?”

  赵燕不说话了,从亲疏上讲,她当然站阿娘这边,可有时候阿娘太咄咄逼人,像个市井泼妇,让她觉得很丢人。

  王氏三天两头来闹,虞河村的村民对赵家的情况都了解,对这对孤儿寡母很同情,忍不住帮腔。

  “这妇人真好意思拿药铺说事,按赵老爷子的意思,那间药铺是留给赵氏母女的。”

  “赵老爷子多好的人,悬壶济世,怎么召见这么个泼妇儿媳妇?若是赵老爷子还在,必不会让赵氏母女受这样的欺辱。”

  “就是,不就从老一辈人手里继承了药铺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王氏气的胸口疼,明明是她有理、她有家底,怎么在这群人口中,自己成了讨人嫌的泼妇?

  笃、笃、笃。

  木门突然被扣响,赵溪音抬头一看,是候太医来了,手上提着个小医箱。

  “这是哪来的游医郎中?”王氏话中带着轻蔑,她是开药铺的,面对游医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赵妹子出息了啊,游医上门给看病。”

  候太医瞥了眼这个不讲礼貌的妇人,冷言道:“我是宫中太医院的御医。”

  御、御医?王氏愣住。

  赵溪音顾不得管王氏,忙道:“候太医,你来啦?我阿娘又咳嗽了,劳烦你给看看。”

  候太医快步过去,瞧了瞧赵氏的面色、舌苔和眼白,又打开药箱,取出惯用的细砂袋和丝绸帕,分别放在赵氏手腕上下两侧,手指搭上脉搏。

  这样讲究的诊病方式,一看就是皇宫里的。

  左邻右舍啧啧称奇:“这是御医啊?御医怎么会来赵家诊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