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 第136章

作者:藤鹿山 标签: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只是有些外嫁的姑奶奶们出嫁多年,回来便人生地不熟难以安置,她们的亲兄弟多不在河东,或是数年前前便分了家,无处可靠。盈时做主将她们安置在府上院落中住下,派去奴婢妥当照顾。

  若是携家带口的盈时便命仆人清整出府外的宅子,将一家老小安置过去。

  这些时日她白日里忙的很,虽是劳累却也充实,事儿多了便也不会去想旁的事。

  白日里忙,晚上她往往都是一闭上眼就能入睡。

  这夜也是这般,盈时哄着小床旁的融儿入睡,融儿睡着过后,她亲了亲孩子软乎乎的脸蛋,也很快进入梦乡。

  却在睡梦中听闻廊下惊呼声。

  盈时自梦中惊醒,连鞋袜也顾不得穿,便急急走出朱阁,“出了什么事?”

  桂娘与春兰香姚三人面色煞白,章平才从府外送消息回来,气喘吁吁,去也还算镇定,朝着盈时回道:“魏博兵犯安邑,安邑城失守!”

  盈时听罢面色几变,止不住气息微乱。

  章平唯恐这位年轻的女主子害怕这等情景,遂又安慰她:“娘子您放心,安邑这座城池毗邻河道……”

  他想了想唯恐隔墙有耳,不好多说,只低声道:“四爷守着河道,城内亦有猛将。想来很快便能回援过来,且魏博得不到粮草支援,必定苦战不久。如今之际,您要稳住才是。”

  盈时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衣袖,许久她才恢复神色,缓缓颔首道:“我知晓了,我必不会慌乱。”

  ……

  顷刻间,安邑城失守的消息传至河东腹地。

  梁家所在的平阳城中,再度人心惶惶。

  城中百姓惊恐万分,往日热闹的街道更是空无一人。

  翌日一早,盈时便妆容齐整,款款前往正厅。

  她神态妩丽却又端庄,眼角微弯安慰着一众惨白着脸连妆容也来不及画上的女眷们:“诸位娘子们莫怕,平阳乃尧都,自来天时地利固若金汤。魏博得不到粮草支援,必定苦战不久。”

  “若他们真有能耐攻入河东,也不会千里迢迢,绕道安邑攻入。我们只要守着,便一定能等回援军。”盈时眼神中全是坚信。

  她自然不是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直觉,只因她信梁昀。

  那日临行前,梁昀同她说过的话。

  “平阳天时地利,可都以霸。”

  “你与融儿待在此处,我最心安。”

第112章 报仇

  尚未入冬, 却已是北风肆虐,河东仿佛格外的冷。

  屋外月影斑驳。

  还没到点燃炭盆的时节,屋里便有些冷的厉害。

  随着战局僵持, 每日前线战报匆匆传回城里, 盈时愈发不安。

  便是晚上睡梦中也时常被心悸惊醒, 怎么也睡不着。

  这夜,她便也是这般不声不响地梦中惊醒, 醒来时手脚罕见的冰凉,盈时睁着眼眸静静失神。

  她不由得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前年这个时候,更冷的冬日里,自己似乎也不觉得冷……

  原来不知不觉间,记忆中竟占满了梁昀的身影。

  好在还有融儿, 融儿身上暖融融的, 盈时像是一个调皮的母亲, 忍不住将自己冰凉的面颊轻轻贴去小孩儿脸上两团软肉之上。

  四处静悄悄的, 她甚至能听到怀里融儿均匀的呼吸。

  前世的自己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前世的自己根本没经历这些, 那时的自己不是梁昀的妻子,只是一个京城贵族女眷中最微不足道的遗孀,没有丈夫没有孩子,谁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是以,前世的自己哪怕一直留于京中,竟是最安全的, 谁也不会将目标打到自己头上。

  虽是安全,可那种日子……盈时如何也不会留恋。

  盈时仔细想来,其实她知晓一些后事。

  自己死前的那些日子虽被困于内宅,甚至没有探听外界的渠道, 甚至春兰怕她被傅繁气的病更重了,更是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

  自己恨着梁氏,春兰也恨着梁氏,提起梁家动辄就是咒骂,如何会说一句好听的话?

  她唯一知晓的便是后来的梁家,权势早已登峰造极。梁昀在河东建功立业,朝中无数赏赐,封爵纷沓而至。梁家所有子弟,身上都有功勋,便是后来回来的梁冀,才回来两年,便在战场上立功封了侯。

  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处境尴尬的三房夫人,京中谁都知晓自己无子无女日子过的难堪。

  可上辈子自己死后葬礼,满京之人都来祭奠,无人敢犯梁府女眷。可想而知,梁家彼时之权势。

  盈时便安慰着自己,即使有自己这个变数,可并不会影响大局,甚至不会改变分毫。

  前世自己死前,梁昀可是活着呢……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睡下,总不能日日顶着一对黑眼圈见人——可倏然间,盈时似乎听到了什么。

  有道轻轻地脚步声,离她越离越近。

  起先盈时以为是春兰。

  可显然不是春兰的脚步声。

  乳娘?转念一想更不是,今夜她睡下前看着阿李眼下发青,便接过了陪孩子睡觉的重任,叫阿李早早去歇息去了。

  隔着层层通透的床幔,依稀可见一道暗影在厢房悄然移动。盈时视线倏地顿住,瞳孔微缩,连呼吸都几不可见。

  那身影行动间蹑手蹑脚,似乎往盈时床前停顿了一刻,隔着帘幔重重里头昏暗,那道黑影只稍微看了一下,便收回视线朝着孩子摇床边缓缓靠近。

  刹那间,盈时只觉周身血液都似要凝固,她轻手轻脚扯过被子蒙住融儿。

  许是每一个母亲都是这般,未当母亲前见到一只老鼠都要哭哭啼啼——可这时的她,顷刻间将所有自己莽撞的后果都想了清楚。

  那人掀开摇床上的薄衾,并未见到孩子身影,立即朝着床边而去,盈时已是赤着脚跳下床,怀抱着襁褓朝着门口跑去。

  她一面跑,一面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有刺客!”

  那人似乎没想过盈时如此机敏,几乎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见行径败露便一阵疾风刮过朝着盈时奔了过来。

  一面去抢夺孩子一面欲将吵闹的女人悄无声息杀害。

  比起挣扎难缠的女人,自然是流着梁氏血脉的小孩儿更有用处——他父亲造的孽,也该叫他去偿还!

  将他带回,倒是要看看,他父亲究竟是要选城池还是要这个孩子!

  那婢女举起利刃朝着盈时狠狠刺来。

  盈时恐惧渐渐上升为怒火,更激发了她身为母亲的斗志,她竟是一时间死死捉住那婢女的腕与她去争夺刀刃。

  挣扎间怀中一松,襁褓已是被那人抢了过去。婢女抢过襁褓,暗觉重量不对,低头一瞧,襁褓里哪有什么孩子!

  竟是一个枕头!

  自己竟被这女人耍了!

  盈时此刻满心都是护子的念头,眼瞧那人聪明竟要回身往床榻上去翻找,她用尽全力去掰那婢女的手,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

  气急败坏之下那人持刃朝盈时刺来,盈时伸出手阻挡,只觉掌中一凉。

  鲜血顿时汩汩渗了出来,殷红的血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屋外传来一刀刀急促地脚步声,盈时知晓这是章平带人来了。

  那人许是想不到屋外护卫如此之快,眼瞧着情况不对,她瞅准一个时机想要挟持盈时以逃脱升天。

  岂料就在她刀刃横至摔倒在地盈时脖颈上的那一刻,香姚也不知何时从耳室悄无声息跑了来,她手里捧着香炉,猛不丁朝着那人撒了过去。

  里头是满满当当的一炉子香灰。

  那人猝不及防,被炉灰迷了眼,双眸中剧痛。

  屋外一身戎装的死士们已是提着灯笼纷纷破门而入。

  章平见状简直五内俱,大吼一声上前,他是梁昀麾下最勇猛的死士之一,几乎是瞬间,一脚便将那婢女执刃的手踢开。

  死氏们一拥而上将那婢女扭断手脚,押着她五花大绑。

  “大胆!何人竟敢闯入梁府!”

  烛光映照下,只见屋内满是狼藉。

  夫人披头散发,手上受了伤。

  众人见夫人受伤登时面如白纸,纷纷跪下请罪:“属下失职!方才听闻前院起火赶了过去,还望夫人严惩!”

  盈时想起方才的惊险简直汗毛竖立,她忍着后怕,面容尽量平静道:“不怪你们……近来兵马都去安邑支援,府上护卫本就不多。”

  章平领着一众护卫,听盈时如此说,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是属下失职!夫人恕罪!”

  桂娘几个跑来见到盈时掌心上一长口子,一个个皆是红着眼连番唤大夫前来诊治。

  经此一遭,盈时只觉身心俱疲。她冷眼看着被人五花大绑痛苦不堪的刺客,深恨这些人尤如鼠蚁蚊虫,如何都驱之不尽——盈时望着身边一众护卫,低声吩咐道:“押下去仔细审问,走火将你们调开,定是有同谋……章平,这些时日无需顾忌旁的,你带着你的人日夜都要守在融儿身边,另,府上各条道路都要加强巡逻,这般失误你若是再犯我必将严惩!”

  “属下领命!”

  这番阵仗也是吵醒了融儿,睡眼惺忪的爬起床,艰难爬到塌边,便瞧见阿娘受了伤。

  融儿破天荒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盈时手臂伤了,没法去抱融儿,只得去唤桂娘:“日后你与乳母亲自看着他,务必不能叫陌生人靠近他!”

  桂娘也叫今日阵仗吓得够呛,看见盈时伤了魂都飞了,一面抹着眼泪给盈时包扎手掌,一面连声应下。

  桂娘方才看到了那婢子,见是面生脸孔,便朝盈时道:“娘子,只怕是姑奶奶们带进府的,倒是麻烦……”

  盈时微微蹙起眉头。

  她自然知晓如此紧要关头,不该叫旁人入府居住——只是若是寻常小门小户,闭门谢客都无所谓。

  可这是河东梁府,女眷携家带口投奔而来,一来都是至亲骨肉,二来她们背后都是拥趸梁家的各地豪族势力。

  如今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处理不当,纵使不叫两族交恶,也叫底下人寒心。

  盈时略思虑一番,便道:“晚上先暂且差人盯紧了各处,明日一早请她们来,我亲自说清楚此事。”

  大夫给盈时仔细处理干净手心伤口,好在那刀刃上倒是无毒,确保没有继续流血,大夫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