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迦
像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地面微微震颤。
一棵枯树连根倒下，泥土飞溅。
红照夜看到那些泥土上标了“A级”字样。
“救命啊！！救命！！”与此同时，两个男生从山上冲下来，狂喊。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泥土组成的人形。A级。
红照夜：“……”
想要两个B级，却来了两个A级。
……谢谢，太热情了，倒也不必。
第43章 猝不及防，但也没想防
“都往后退！”红照夜大喊一声, 薄梦焰和向晚旋即行动，下一瞬，红照夜站在薄梦焰和向晚向擎身前展开极光能量盾。
噼里啪啦, 泥土像雨点一样打在能量盾上。
这玩意儿没有血可爆，火也烧不掉，因为形态可以变得很松散，刀也容易砍空。
来的路上遇见过两次, 红照夜都没能杀死它们。
薄梦焰说, 越靠近S级异种, 这种A级会越来越多。
那两个男生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要不是能量盾挡着, 恨不得抱住红照夜的腿求救。
看着纷纷黏过来的泥土，红照夜咽下补充剂，操控着身边狂风卷起。
【你正在使用异能[风卷残云]】
【异能：风卷残云】
【作用：操纵风。控制风的同时, 也能控制被风裹挟的东西。当异种残血时，风力暴击加倍。】
红照夜能感觉到泥土颗粒和风对抗的力量, 像是一场拔河。
她用尽力量，把绳子另一端的A级异种狠狠甩了出去。
虽然它们能够分散成动态颗粒, 但是明显是有“核心”的, “核心”将这些泥土颗粒凝聚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的A级异种, 也让这些颗粒不能无限分散，或拉开距离过长。
所以，红照夜把卷入风中的大部分泥土甩出去后, 其他地方的零碎颗粒就跟着一起飞出去了。
“啊！”其中一个男生惨叫了一声, 覆盖在他手臂上的泥土飞出去，带给他一阵撕裂的痛苦, 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小臂的现状——皮肤枯皱，紧贴着骨头。惨叫转变成的痛苦的呻/吟，他的同伴努力安慰他：“没事，等出去在交易市场上找个治疗师就好了。”
两人相扶着站起来，看向红照夜几人，先道了谢，等待一两秒，见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迟疑着开口：“……不跑吗？”
薄梦焰和向晚都看向红照夜。
红照夜说：“不跑。”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好像遇到真的大佬了，面对A级异种——或者整个S级领域都不虚的那种超级大佬！
红照夜的考量很简单，如果越接近S级异种，A级异种越多，那么如果不找到杀死这种A级的方法，最终他们很可能靠近不了S级异种，就被这些泥土围困至死了。
最好趁现在遇到的A级异种还不多，搞清楚它们的弱点。
风的力量距离红照夜越远越弱，越难以控制，很快，两个A级异种都脱离了风的裹挟，慢慢悠悠凝聚成一个大致的人心。
泥土颗粒是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凝聚的……试试攻击“心脏”？
红照夜拿出一把枪。
靠近就容易被黏上，先用远程攻击武器试试。
红照夜将【绝对打击】的力量包裹在射出去的子弹上。
“噗”的一声，子弹穿透了那具由泥土颗粒组成的身体。
红照夜盯紧了它的血条数值变化，令她失望的是，这样的一击给它带来的血条数值下降和之前遇到A级异种几次没什么章法的攻击一样，微乎其微。
被攻击后，A级异种产生的仇恨值锁定到了红照夜身上。
它们朝她冲来。
红照夜举起手，天空中刹那间乌云密布，闪电划过苍白的天空，雷鸣紧随其后。
一连数道雷暴降下，轰在泥人身上。
哗啦——
A级异种被雷暴劈得散开，趴在了地上，但是从数值来看，它们真正受到的伤害仍然很少。
红照夜又试了几次其他攻击异能，还是没起到她期望的效果。
且战且退。
说是“退”，其实也还是在往山上走，那两个男生一开始还以为在下山，意识到在上山，是经过一片“坟场”时。
“刚才在山上也有一片这种……不对。”
“这不就是我们逃跑时路过的那片坟场吗？我们又上来了？！”男生的声音都因紧张慌乱而劈了。
干枯的树林间，枝桠上，地上，都是干枯的鸟儿的尸体，夹杂着野兔……甚至还有鹿。全都呈枯褐色，皮包骨头。除了这个世界的正常动物外，还有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异动物。
领域和副本一样，在这个世界“出现”，意味着这个世界的这块区域和世界被领域侵染的区域叠加，意味着被侵入的区域，已经不完全属于该世界。所以，尽管999777世界的侵入进程还不足20%，向晚这个巫一样能进“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领域。
红照夜看着满地尸体，心想，看来【凋零】是一个不会放过大自然可爱小动物的异种。
忽然，这片土地下，有什么东西起伏，窸窸窣窣。
“啊啊啊啊！”一个男生的小腿被从地底窜出来的枯藤卷住，拖进“坟场”深处。他同伴——手臂受伤的那个伸手去拽他，然后从一个人被拖走，变成两人被拖，两人连声尖叫。
铮——
拔刀声犹如深冬寒意震荡开来，身穿黑衣，扎高马尾，戴面罩的女人手持双刀从天而降，砍断了B级枯藤。
红照夜：“……潮平？”
“不是，”但薄梦焰也认识，或者说知道这个人，“裴长欢，君王级。”
“她就是裴长欢？”向晚眼睛亮了，“冷兵器的神！”
刀枪剑戟，没有裴长欢不擅长的。
红照夜转身，先用雷暴劈散追上来的A级异种，虽然雷暴对它们造成的伤害有限，但能稍微拖缓一点它们的行动速度。
同时，听到薄梦焰快速介绍了裴长欢的情况：“以前她和她哥通常一起行动，实力很强，讲信用，情绪稳定，是有口皆碑的很好的合作伙伴。三个月前她哥死了，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再被人遇见，都是在S级副本和领域里了。”
红照夜听明白了。
——意思是，裴长欢以前还算是个正常人，现在么，多少有点疯了。
她也有点理解为什么薄梦焰说权柄没一个正常人了。
这“游戏”只要玩久一点，很难保持“正常”。
地底，越来越多的B级异种冒出来。
裴长欢杀得游刃有余，红照夜瞥了一眼就没再多看，把注意力重新放回A级异种身上。
只是A级异种而已，不可能是杀不死的存在。
是她忽略了什么？是缺少什么关键信息？
A级异种再次汇聚，红照夜想用能量盾防御时，心中忽然一动。
绚烂的极光色彩闪动，她没让这能量笼罩自己和队友，而是挥出去，笼住了A级异种。
“盾牌”摇身一变，成了牢笼。
但两个A级异种在里面左冲右突，她只能维持这种状态很短的时间。
红照夜转身找到薄梦焰，拉住他的手臂，捧住他的脑袋。
薄梦焰身后几步，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穿着镭射炫彩感的皮衣外套，戴银色反光护目镜，他转了个身才发现薄梦焰，刚想打招呼，看到眼前的场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红照夜：“你能控制感知同步时别人能看到的场景吗？”
【感知同步】是薄梦焰君王升权柄觉醒的异能，当时他真的万念俱灰，本来那样拼命升级是想看能不能觉醒清除异化值的异能，结果却觉醒出了能够污染他人的异能，绝望又荒诞，他直接气得笑出了声。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用上的时候——还是正面积极意义上。
在【无尽楼梯】，他第一次使用，还没完全摸清楚这个异能。
现在，他知道，红照夜要他第二次使用，他配合地说：“我不知道，可以试试，你想看什么？”
红照夜：“你上次进这个领域，和A级异种的交手，和这个A级异种有关的一切。”
薄梦焰说：“好。”
两人的额头靠在一起。
在旁人的视角来看，这次仿佛互相鼓励的接触只持续了两秒左右，但在红照夜的感知中，她接收到了漫长的画面和信息量。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薄梦焰几乎把那段经历完全朝她敞开。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从最宏大的全局到最微小的细节。
她看到了【凋零】领域里无数A级异种，它们分散，交融，它们密密麻麻地围绕着S级异种。
和薄梦焰形容的一样，S级异种像是被灌满混杂血液的红褐色液体的鼓胀塑料袋，塑料袋外还覆着大量泥土。它比她想象的要庞大，有一层楼那么高，圆滚滚的——移动就是靠滚动。
透过薄梦焰的眼睛，红照夜看到了一支玩家小队，他们本来在艰难地对抗A级异种，忽然之间，A级异种全都退散，他们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S级异种吞了进去，塑料袋里的液体翻滚了一阵，片刻后，S级异种吐出了一些“泥土”，这些泥土颗粒和周围的一部分泥土缓慢地组合起来，成了一个新的A级异种。
就是看到这一幕，薄梦焰觉得不能再等，这A级异种简直无限增殖，于是他破釜沉舟地寄生进S级异种，连滚带滚地逃离了这个领域。
红照夜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
【请注意，你的精神状态发生了变化，稳定→动荡】
【你正在使用异能[伟大的沟通桥梁]】
“好渴啊……好渴……”
“好渴好渴好渴好渴！！！”
“渴死我了……好渴……我要血……给我血！！！”
红照夜耳边嗡嗡地响起异种们的话语，翻来覆去还是一个“渴”字，和那些枯尸唯一的区别就是把“水”换成了“血”。
——如果没有看到S级异种产出A级异种的情景，红照夜或许会觉得仅此而已。
但是，那场景和异种的话语结合在一起，让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