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史婴
“我家郡主说二殿下身份尊贵,她不敢居先,请二殿下先行。”
五月的话说的恭敬,可话音落下,便见二皇子旁边那“小厮”冷哼道:“我家殿下想怎么走便怎么走,永安郡主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萧南瑢抬眼看去,言奴登时面色有些发白:“奴婢逾越了。”
萧南瑢冲五月笑了笑,言奴抿唇,有些生硬道:“主子说,多谢永安郡主好意,那我们就不多客气了。”
五月拱拱手告退。
很快,萧南瑢一行人就到了前面。
沈柠也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多疑,但后边跟着一队人,而且大概率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高手,还是不知深浅与徐家有关的二皇子,她不想被他鬼魅般跟在身后。
万一他真的别有用心呢?
沈柠又有些忍不住好奇的八卦心思:二皇子究竟知不知道他母妃与他舅舅之间的事情,啧……太劲爆了吧。
等到下午的时候,车队抵达关内最后一条大河,东定河。
因为前一日的大雨,浑黄的河水十分湍急,奔腾往前卷着水浪,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好在河道不算太宽,大约七八丈,等二皇子萧南瑢一行人过去后,流犯人车队开始列队过桥。
沈柠有些不放心,让人分布站在桥上与桥两侧看着点,等到她过了桥后,没有继续往前,停在不远处盯着车队过桥。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些不安心……
可几乎就在沈柠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小心的时候,元月忽然出现,沉声开口:“桥裂了。”
几乎是下一瞬,沈柠就看到一个桥墩往外歪了歪……她的呼吸顿时一滞,连忙道:“让他们别管车子了,加快速度,脚步错开不要齐步走,分开不要并排,快……”
押送犯人的军士也看到了歪斜的桥墩,立刻大喊:“加快速度,桥要塌了。”
那些军士并不敢干预那些犯人拉车,也不会说出让他们扔了车子的话。
这些都是乱民流放犯,说实话,一个个命比草贱,而永安郡主车队里的货物他们前两日不经意看到了。
除了粮食,更多的是盐、丝绢等等值钱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实话,那些车上的货物可比这些流民的命值钱。
可下一瞬,那些军士就收到郡主的指令:令那些犯人扔下车子过桥。
犯人流放有时间要求,若是桥塌了还没过来,再想绕路过来就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日子,若是误了流放报道的日子,那是死罪。
一行军士心中十分感叹这位永安郡主的善心,可紧接着他们就发现,明知桥要塌了,那些犯人竟然没人将那些车子扔下去自己逃生。
他们一个个咬牙拼尽全力或推或拉往桥这边冲过来,哪怕他们已经能感受到脚下的桥面好像在微微震颤,哪怕桥这边的管事大喊大骂着让他们扔了车子,那些人都不肯听。
沈柠呼吸都快停滞了,不住道:“让他们将车扔下去……快!”
生在红旗下,她从不觉得有任何东西能比人命更重要,即便她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等级森严,可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她还是想将人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然而,那些犯人都不肯听……
沈柠看到那个产妇的丈夫拉着板车咬牙拼命往这边冲,板车上,产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旁边的货物,生怕货物掉落进河里。
这时,桥另一侧的地方开始坍塌……好在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冲了过来。
可沈柠看到,落在最后边的一个推着独轮车的女人被坍塌的缺口挡住了。
前边是裸露出来的桥墩,脚下的桥面摇摇欲坠。
沈柠忍不住了,顾不得自己如今的身份,急声大喊:“扔了车跑过来,快点。”
那女人哭着叫道:“车上是烟月纱……是烟月纱……”
号称一车纱一车雪花银的烟月纱。
沈柠咬牙快急疯了:“别管它,扔下车。”
那女人不住哭着摇头,拼命控制着独轮车想冲过来,可就在这时,桥面轰然断裂。
沈柠几乎是失声叫出来的:“元月……”
在她开口的前一瞬,元月已经轻飘飘飞身掠出,那女人和独轮车一同轰然坠落进湍急河流的一瞬,元月俯冲伸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看都没看那落水后浮起来的几匹金贵烟月纱,将那女人一把拽住飞身而归……
元月足尖踩在桥身上,大鸟一般带着那女人落到桥这边,这时,整个车队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沈柠终于松了口气。
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哪个人坠河淹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心安。
那女人还跪在地上大哭着:“不该救我,不该救我啊……”
沈柠无声吁了口气,给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恭敬拱拱手,然后朝那女人走过去。
“东家说了,这是天灾,不用赔也不怪罪你……”
那女人蓦然一愣,回过神来,扭头就冲着沈柠马车的方向砰砰不住磕头。
不远处,萧南瑢放下车帘。
身侧的侍书赞叹道:“永安郡主看起来心肠很好的样子,那些流放犯的性命也放在眼里。”
萧南瑢唇角翘了翘。
言奴瞬间明白了主子未说出口的话:她就是心肠很好。
撇撇嘴白了眼沈柠,言奴挥鞭驱车往前……
第245章 等我长大一点就娶你
之后的路程还算顺利,三日后,车队抵达平都城。
平都城是靠近辽东这一大片疆域中除了辽东关城以外最大的城池了,沈柠车队里带了不少东西,便想着在平都城停下来做买卖。
能赚一笔是其次,主要是想在这里设一个办事处试试水,往后北海府是她的地方,北海府近海,以后辽东这片的生意她打算包圆了。
因为商队主要都是流放犯人,沈柠很有分寸的没有靠近城门,而是停在了城门外空地荒原上,打算试试这边的买卖市场。
前边,二皇子萧南瑢也没进城,停在不远处休息。
看到沈柠那边将摊子铺开明显一副准备开市做生意的架势,言奴皱眉:“堂堂郡主却整日盯着这些黄白之物,未免俗气。”
侍书难得点头附和:“好像是不太体面。”
萧南瑢神情平静,像是没有听到两名贴身侍女的话。
这时,城门处出现了一行披甲将士……为首的正是平都城都指挥使卫光,今日恰好巡防,便看到城外这一大片人。
对方是高官武将,沈柠出于礼节下车寒暄。
然而,她一口一个“指挥使”大人,给足了对方脸面,那卫光却是笑不达眼底,语调冰冷:“平都城防重地,焉能让这数千人犯逗留……郡主还是莫让末将为难了。”
就差直接说让沈柠带着她的人滚蛋……丝毫不给沈柠这个永安郡主脸面。
沈柠其实原本也有些担心,因为这卫光与皇后同宗,如今再看到这卫光的架势,心里便登时清楚了。
无论对方是不是得了皇后授意,但很明显的是,他是故意闹得这样难看专程下她脸面。
但终归这是对方的城池,沈柠不欲多事。
毕竟,生意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里做,她便没有与卫光争执,让人收拾了东西继续往前。
车队继续出发,马车里,术赤炎放下车帘收回幽森森的视线,跟沈柠提议:“姐姐,将他杀了吧!”
沈柠啼笑皆非:“不至于不至于,多大点事啊。”
“可他不给姐姐面子!”
沈柠哭笑不得:“若是别人不给面子便要气死,那怕是我早都已经气死了,更何况他是皇后母家同族且位高权重,不把我一个外姓郡主放在眼里也不奇怪。”
术赤炎认真道:“定王真没用,竟容许旁人欺负姐姐,若是我,谁敢对姐姐不敬我定要将他杀了的……”
少年再次提议:“姐姐再等等我,等我长大一点我就娶你。”
七月呵呵冷笑:“什么话题都不离你那点小心思。”
术赤炎一字一顿:“我会很快长大的……”
七月:“是是是,我们长一日你能长一月,赶明儿到了北海府你就长成威武大汉了。”
术赤炎磨牙幽幽盯着七月:“到时连你一并杀了。”
七月:“哈……”
沈柠拍了他脑袋一下,术赤炎立刻回头眨眼:“姐姐,我与她说笑的。”
七月:“并不好笑哦。”
为了找个避风的地方,天黑后车队还赶了好一会儿路,等遇到了一片能挡风的林子才停下来。
接着就是收拢货物,将车子绕圈停放……可就在这时,元月忽然蹙眉。
他飞掠而出到了林子边缘,俯身趴到地上侧耳细听,片刻后,闪身回到沈柠身边:“小姐,有大股骑兵靠近。”
骑兵?
沈柠皱眉。
身后是平都卫,前边是辽东关……莫非是辽东军?
大晚上骑兵赶路,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柠想了想,然后让元月交代下去,先别生火,又让五月给二皇子那边传了信儿过去。
听到沈柠说探得有大股骑兵靠近,为以防万一,请二皇子暂时熄灭火堆,言奴顿时不乐意了:“骑兵又如何,这里靠近平都卫,前面还有辽东关,时常有军队往来,有骑兵难道不是很正常?”
她往沈柠那边白了眼:“夜深露重,灭了火我家殿下受寒了她担得起吗?”
五月不与这人说话,只是笑眯眯拱手朝二皇子行礼。
萧南瑢看了眼沈柠那边,然后抬手。
言奴气结,却不敢违逆,板着脸小声嘟囔着熄灭了火堆。
很快,前去查探的二月回来了,飞速冲到沈柠身边,面色难看:“小姐,我瞧着像是鞑子。”
鞑靼骑兵?
沈柠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大宣朝与鞑靼之间有厚重的城墙关卡,唯一没有城墙的地方则是北邙山形成的天堑,刀凿斧劈一般,那些鞑子骑兵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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