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史婴
呸!
她就贪了怎地!
她又不白贪……
是谁把一个残了的傻子兢兢业业养回这副模样的,又是谁背着他从山里下来的。
“你没良心!”
她手指狠狠戳着眼前这人,咬牙切齿:“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我掏心掏肺对你这么好,你还跟我装傻……”
萧南谌被一下又一下恨恨戳着胸口,没觉得疼,而是有些紧绷,再看到沈柠脸上的怨气不似作伪,骂他装傻,立刻就意识到,她是在怨他。
酒意微醺之下,她再不懂得隐藏。
萧南谌猜到了她的意思,可这一刻,被人抵在怀中满眼幽怨看着,他却生出些近乎诡异的念头来。
“你……是什么意思?”
他沉声缓慢问道。
或许是他误会了呢。
如今她酒意上头定不懂得撒谎,他想知道,她究竟想的是什么。
定王殿下觉得,他只是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她……他不肯也不愿去想,是不是因为某种诡异的念头,比如,想听到她亲口说出什么来。
然而,沈柠即便是醉了也知道眼前是谁。
哪怕心里有怨气,却也绝不会自爆目的。
她捂住嘴,摇头:“不能说……”
说了就全都没了,以前的一切都白搭了……在这个平民百姓低贱如草的世界,她就没有金大腿了。
眼前的女人醉醺醺捂着自己的嘴,含混摇头,一双眼可怜巴巴的对他说:“不能说。”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若是说出来便无法收场了吧。
他们毕竟是叔嫂……
这一刻,萧南谌忽然有些后悔,明知道她心里的人是他,却偏偏要拿别的男人来质问。
懊悔自己耐不住性子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冲动。
定王殿下少见的放低了姿态,他叹了口气,低声说:“刚刚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沈柠有些迟钝:“你是在道歉吗?”
面对喝醉的人,萧南谌似乎轻松了不少,干脆点头承认:“我今日情绪不太对,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
沈柠有些站立不稳,抓着他的衣襟稳住身形:“唔,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觉得,很糊涂。”
她摇摇晃晃的,努力去看周围的一切:“活着真好啊,你看,这里真好……但是,我有时候,好孤独啊……”
或许是醉酒之下以往的防备与外壳都被酒精软化,沈柠意识也已经不清楚,自言自语一般:“我没有认识的人,我,还很害怕,我怕这只是一场梦……”
是她濒死之际躺在病床上的一场梦,梦醒后,她还是那个一动也不能动,连吃饭喝水都困难,明明生不如死却又想要活着的可怜虫。
不是,比虫子都不如,虫子都能慢慢爬去想去的地方……可她不能!
这时,萧南谌看到了沈柠眼中的泪意。
她有一双瞳仁很黑的鹿眼,平日里上挑的眼尾冲淡了小鹿眼的无辜,可这一瞬,醉意朦胧,又是强忍着泪意,那双眼竟是透出十二分的可怜和委屈来。
饶是定王殿下驰骋沙场早已心硬如铁,此刻,却被这双眼看得有些乱了分寸。
他有些僵滞生硬,语无伦次般说道:“是我不对,我往后不逼你了,你、别哭了……”
沈柠却已经听不清这人在说什么,甚至已经分不清眼前是谁,她只是像抓着救命稻草,又好像抓着她的主治大夫:“如果这是在做梦,我不想醒来,别叫我醒来好不好?”
她不想再那样躺在那里,她想活得像个人……
那双眼委屈极了,萧南谌心里竟是涌出强烈的念头来,他不想看到她这样委屈可怜的样子。
对她来说,和他这样亲近的情形是梦境中才有的吗?
她就这么……喜欢他?
为何偏偏是他?
定王殿下从未有过此刻这样的煎熬,他心里清醒的知道,她是赵睦的妻子,赵睦待他如亲兄,他不能对不起赵睦。
可他却看不得她这般委屈可怜的样子。
眼见那纤长眼睫上一滴泪终于滑下,萧南谌一颗心也仿佛随着那颗眼泪跌落下去。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便是做梦,难道不能教她梦到高兴的事情吗……
抬手缓缓抹掉那滴滚落到沈柠唇上的眼泪,指腹碾过唇角,萧南谌喉结微动,缓缓低头……
“小姐?”
七月的声音响起,一瞬间,萧南谌蓦然惊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他倏然收回手,心脏剧烈跳动着,他一把抱起怀里人将她放到榻上,转身从窗口飞身掠出……
因为醉酒,沈柠这一晚睡得格外沉,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好在没有头疼,只是有些全身无力。
出了房门,新雇来的丫鬟已经做好了早饭,有些拘谨的招呼她:“娘子,现在用饭吗?”
“好。”
沈柠问在旁边给她倒茶的七月:“阿南呢?”
七月连忙跑去萧南谌房间,然后拿了个纸条过来:“二公子已经走了。”
纸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回军营。
沈柠有些无奈。
她只记得昨天好像和萧南谌吵架了,但是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这么大气性,说都不说一声留张纸就走了?
啧……
第052章 跋扈小姑子
沈柠的制冰方子卖给了段其正,至于方子会不会外泄她这边有保证,就看段其正自己的管理了。
八千两银子到账,如今,沈柠身上已经有了一万两银子,假假算个小富婆了。
她的宗旨是享受生活,如今的银子已经够她活的不错,所以在苏涟漪问她要不要扩大蜜记的规模时,沈柠并不怎么着急。
赚钱是为了生活,要是为了赚钱累得人没法生活那岂非本末倒置。
别人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重要的一天,每天都要过得快乐才好。
也是因此,蜜记的规模没有再扩张,第二批罐头售完后,第三批刚开始登记,又很快订完了。
再加上苏氏制冰坊的冰块开始出售,可以让蜜记的罐头运往更远的地方,一时间,第三批罐头的订单更加供不应求。
苏涟漪如今是顾不上荣康记那边了,原来的小白眼伙计变成了掌柜,又重新招了个伙计。
苏涟漪则是整日与沈柠待在蜜记,接单,算账……看看这次要优先给哪位掌柜排单。
就在这时,一个华服俏丽的年轻女子大咧咧走进店里。
“嫂子。”
苏涟漪抬头,有些意外:“青青,你怎么来了。”
沈柠认出来人是开张那日见过的苏涟漪小姑子,李青青,这李青青样貌与李子元有三分相似,但那神情却与苏涟漪的婆婆李婉华像足了八分。
“怎么,我不能来吗?这不也是咱们家的铺子。”
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李青青更是瞧都没瞧一眼沈柠。
苏涟漪无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沈柠,沈柠摇头示意无妨。
这时,李青青说明来意:“嫂子,徐家过些日子要来京中贵客,想要用罐头招待,之前只定了五十罐怕是不够,嫂子再给他们分一百罐吧。”
高门大户的罐头可不仅仅是自己吃,送亲朋好友赏得脸的下人,拿出来招待宾客,需要的的确很多。
李青青口中的徐家正是她定亲的夫家,平宁徐家乃是与京城徐阁老所在的徐家同宗,虽是偏远旁支,但也到底搭上了徐家的线,在平宁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就是知县也会礼敬三分。
李子元是举人,如今家中亦是平宁县清贵人家,李青青又生的样貌不错,这才得以与徐家二房庶子定了亲事。
虽是庶子,但徐家门第高,李青青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且引以为荣,时时将徐家挂在嘴边。
近来蜜记生意火爆,徐家原本定的罐头不够,却又排不上单子,便知会了李青青,李青青直接打了包票。
婆家高贵,她少有在徐家露脸出头的机会,哪里肯放过。
于是,李青青直接寻到苏涟漪这边来,要给徐家排一百罐。
苏涟漪有些犹豫,毕竟这次的单子已经排完了,若是要匀出一百罐给徐家,便要违约别家。
违约金是货价的二倍,一百罐就是一百二两银子的违约金赔给人家。
一百二十两不是小数目,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违约终究不好,被违约的人家定是要记恨的。
可自家妹妹的婚事当然更要紧。
苏涟漪叹了口气就要答应下来,她到时候自己填补了亏空便是了。
然而,不等苏涟漪开口,沈柠先一步出声:“一百罐违约金一百二十两,还不算得罪客人造成的损失,李姑娘是要自掏腰包填补亏空吗?”
一百二十两?
李青青一听顿时有些恼火,直接冲沈柠道:“这是我家的事,与你何干?”
她知道与嫂嫂一起做生意的沈娘子是个寡妇,似乎以前还有些不怎么好的名声,言辞不掩轻视。
苏涟漪顿时皱眉:“青青不得放肆,沈娘子才是蜜记的东家。”
李青青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寡妇比自家嫂嫂的银股还要多,但这又如何?
她看着自己嫂嫂,撇了撇嘴:“我不管,我已经应了人家,嫂嫂你难道要让我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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