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史婴
听到苏涟漪说订单已经排了,刘掌柜似笑非笑:“这个苏掌柜请放心,违约的钱,我们悦享阁替你们承担了”
什么叫替她们承担?
苏涟漪这些日子处理自己的事本就疲惫,闻言不免有些厌烦:“不是违约金的事,而是信誉,若是我蜜记随随便便就违约,往后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
刘掌柜的神情也冷了,顿了一瞬,看向沈柠:“我听说,沈掌柜才是蜜记的东家。”
男人神情带了几分倨傲和威胁:“在这平宁县,与我们悦享阁做了生意,旁人的生意不做也是可以的,不知沈掌柜怎么说?也是与苏掌柜一样的话吗?”
苏涟漪看向沈柠,神情忧虑。
沈柠笑了:“苏掌柜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刘掌柜能来光顾蜜记,我们十分感谢,但做生意要讲个诚信,我们不能为了与悦享阁的生意,便无故与别家违约,没有信誉,往后我们如何再做生意,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掌柜终于说出更深一层的来意:“这倒是好办,往后你们蜜记可以不担心销路,出多少罐头,我悦享阁便收购多少,两位大可以放心了。”
这是要将蜜记变成自家的作坊了。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卖给谁不是卖……可若是为了与悦享阁的生意,鸽了别家断了后路,往后蜜记的罐头怎么卖、卖多少钱不就成了悦享阁说了算了。
她们放着自家好好的生意不做,去给旁人做代工厂,是有多想不开?
沈柠似笑非笑:“多谢抬爱,不过不必了,刘掌柜想订购罐头,下一批按照规矩来排单便是,多余的就不必替我们操心了。”
刘池的面色已经转冷,随即哼笑:“两位的意思我知道了,那就祝两位的罐头生意顺顺利利的,可别回头出什么岔子影响了大家的生意。”
苏涟漪气急:“你……”
沈柠拉住她,依旧神情如常:“多谢刘掌柜提醒,慢走不送。”
等到刘池甩袖离开,苏涟漪气的连声骂了好几句,等到冷静下来又有些担心:“柠柠,你到城里的时间短可能不清楚,那悦享阁阴私手段多了,素来跋扈无耻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排挤别人。”
沈柠笑了笑:“我有所耳闻,说是整个平宁县做生意的,都得吃它们悦享阁吃剩下来的。”
苏涟漪也气笑了:“可不就是……不就仗着背后有徐家撑腰。”
顿了顿,苏涟漪又道:“李青青便是与徐家二房庶子定的亲,要嫁徐家庶子都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柠柠,徐家与京城阁老徐家一脉同源,曹知县都对徐家礼遇有加,咱们怕不是对手。”
沈柠想了想,认真道:“是不是对手到时候再说,但总不能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咱们半点都不敢反抗,一开始便任人搓圆捏扁吧?”
苏涟漪犹豫道:“若反抗后也不是对手呢?”
沈柠半真半假打趣:“实在不是对手了再认怂也行啊,总好过连反抗都不敢反抗吧?”
苏涟漪被逗笑了:“说的也是。”
没有理会悦享阁独占货源的要求,两日后,蜜记按照订单照常发货,发货结束后,沈柠给所有工人派发了大红包,平均下来每个红包二两银子。
不管是庄子上的小工,庄子外巡查的护卫,还是铺子里的伙计,人人都有份。
所有人都惊到了。
除了那些在大户人家做事的遇到主家有喜事能拿到赏钱,平日在外做工的,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红封。
一时间,就连去庄子上找活儿的工人都多了许多。
沈柠知道这个世界底层百姓过得有多苦,包红包的那些银子相对她赚的钱来说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她不想太显眼,但也不想亏待那些辛辛苦苦劳动帮她赚钱的老百姓。
等到下一批果子进庄子,那些工人干活也更加卖力……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因为做的是吃食,沈柠对工人待遇优厚,但管理其实是很严格的,除了每日在庄子周围巡查的护卫外,每日早晚工人进出庄子的时候都安排了人搜身。
这也是无奈之下的法子……避免有人带不该带的东西进去庄子里,庄子里做的毕竟是吃食。
好在平日里待遇优厚还时不时有各种福利,对于搜身这个沈柠也给所有人解释过,是为了确保罐头的安全,也同样对大家有保障,因此倒是没人有什么不满。
可就在封红包后不到三日,清晨工人进庄子时,一个人被站在庄子门口的二月注意到了。
除了搜身的管事,每天早上二月和五月也在庄子门口盯着,相比较旁人,他们两人的目力自然不一般。
也是因此,当那个躲过搜身的男人往里走时,毫无预兆就被二月拦住了。
二月本就性子冷,不发一语直接将人一把掼到地上:“拿出来。”
那男人面色陡然变了,强撑着装傻:“什、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
话音未落就被二月卸了胳膊,然后从那人头顶发髻里摸出一小包药粉来。
药粉放到鼻端闻了下,二月的面色瞬间变得阴寒:“砒霜。”
四周瞬间一片哗然……
第061章 吃了她的口脂
男人当即就被扭送到县衙,罐头庄子也暂时停工了。
被送到县衙后,那男人自称是因为气愤给他的红包比旁人的小,心里记恨,所以想要报复……可沈柠让人查了底子后,那人的红包并不比旁人小。
他干活表现不错,管事给记的分也高,红包比很多人都大。
问他砒霜哪里买的,那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显是遭人指使……但他死活不肯交待,被下狱时都一口咬死了是为了泄愤。
沈青柏的老师陈典史告诉沈柠这人意图投毒性质恶劣,判个流放是没跑了。
沈柠谢过陈典史,然后回到庄子上亲自盯着开始整顿。
首先就是搜身所有人,好在没有再发现异常。
紧接着,她便将与那男子同组、同村的工人全部开除了……那些人平日里都觉得东家笑吟吟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对他们这些底层人也没有半点架子,客气又礼貌。
可没想到,出了事情后东家手段却这般果决,饶是那些相关的人跪下哀求,沈柠也不为所动。
让庄子上的护卫将那些被开除却不肯走的人拖出去后,沈柠沉着脸看着剩下的那些人。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不近人情,驱逐了与此事无关的人,但我想说的是,我这里做的是吃食……若是被投了砒霜的罐头出现在你家桌上,进了你家老人、孩子腹中,到那时,你们又待如何?”
她语调也冰沉沉的:“吃食上的事情不容有失,我给大家的待遇优厚,便是想让大家都安心好好做,做得好了,更有不亚于工钱的封红,却不想,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有人为了获利而做出投毒这般卑劣恶毒的事情来。”
顿了一瞬,她扬声说道:“从今往后,庄子上所有人,谁闹出什么事情来还是这般处置,同组、同村、关系相熟的,全部开除不用。”
她扫视了圈所有人:“大家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以现在就走,但若是能理解我为何如此看重这件事……那么往后,为了这份一人便能让全家过上好日子的活计,就请大家好好盯紧周围的人,若谁发现有人有异样,查证后,重重有赏。”
“是,东家!”
将庄子上的工人敲打后又安抚了一番,沈柠回到蜜记时天都已经黑了,苏涟漪在店里等她。
看到她,苏涟漪迎上来,神情有些忧虑:“有人意图投毒的事情传出去,生意定会受影响。”
说完,她咬牙咒骂:“这般不入流的手段,一定是悦享阁,无耻败类!”
沈柠也怀疑是那边,但还有另一层怀疑:说不定还是那个潘夫人。
上次找人杀她不成,这次又起了别的心思。
但不管是谁,眼下敌人就这俩,谁都有可能。
这天晚上,沈柠低声交待了元月一番……
翌日清晨,潘夫人吃完早饭忽然腹痛如绞,大夫被唤来时她已经快疼晕了。
很快大夫就诊断出潘夫人中了毒,是微量的砒霜。
堂堂知县夫人居然被投毒,曹知县震怒不已,可下一瞬却忽然想起什么。
前一日,有人意图在蜜记庄子上给罐头投毒,投的也是砒霜。
想到什么,他直接质问解毒后面白如纸的潘夫人:“蜜记投毒的事情是你干的?”
潘夫人眼眶通红大哭喊冤:“冤枉啊老爷,如今怎地那沈氏有了什么事都往妾身身上算,这是什么道理啊?”
曹知县冷哼:“谁教你惹了一身腥,若不是你,旁人怎会这般警告?我已经告诉你别惹那沈寡妇,那女子绝非常人,若是不想活你就尽管折腾。”
潘夫人愤恨又憋屈。
这次真的不是她……虽说是她给那刘掌柜传话出主意让他去蜜记找事,但投毒的主意是刘掌柜自己想的。
与她毫无干系!
那沈氏竟这般跋扈,但凡遇到点事就要算到她头上不成?
“谁让她在我这边不干净,甭管是不是她,先给她算上再说。”沈柠冷嗤:“再说,这次也不算完全冤枉她,姓刘的不就是她撺掇来的。”
元月他们已经查清楚了,投毒的人是悦享阁教唆的。
沈柠也已经安排了后招,但无法避免的,蜜记的罐头订单的确受了影响。
坊间传言,说有人给蜜记罐头投毒,不知道哪罐里面就有毒药,吃下去毒死了怎么办?
不过很快就有了相应的传闻:蜜记是因为拒绝了悦享阁包圆罐头的提议,这才被悦享阁故意耍手段排挤。
这当然是沈柠安排人传出去的。
酒馆食肆茶馆里都有人在说这件事,再加上蜜记直接公开宣布中止与悦享阁的所有生意往来,并且往后也绝不与悦享阁做生意,立刻就坐实了这则传闻。
看来果然是悦享阁使坏,否则蜜记怎会如此不留情面。
况且,悦享阁的名声本就不好,业内人士谁不知道。
在得知蜜记是拒绝了悦享阁要独揽罐头的提议后才被针对暗害,平宁县其余几家平日里没少被悦享阁排挤的酒楼食肆立刻追加了订单。
他们也知道,若是蜜记真的将罐头全都给了悦享阁,那他们几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而且大家都吃过悦享阁那些不入流手段的亏,于是,在蜜记的订单受影响时,不约而同追加了订单数量。
苏涟漪看到这番情形,忍不住有些感触:“果真是人心换人心。”
虽说他们其实并不担心罐头的出售,但这些酒楼掌柜的做法依旧让人心里感念。
之所以不担心罐头的售卖,是因为信州那边的海市要开了。
信州靠海,海市距离平宁县不远,乘船走水路的话不过一日的距离便到了。
前几日沈柠已经安排人带了蜜记的罐头去海市那边宣传,反响不错,等到过几日海市正式开市,他们蜜记的罐头运过去一大批便是了。
“蜜记的罐头不愁卖不出去。”
沈柠给刚回家的萧南谌倒了杯茶,神态悠然。
萧南谌方才听她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原本还在想她会不会气愤委屈,自己要不要直接将人宰了算了。
结果却不想,她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安排的周到妥当,
此刻,看到沈柠悠悠然的模样,想起来她说的发生了投毒的事后她二话不说先给潘夫人那边下料,心里就觉得莫名有些好笑。
这样不讲道理……那潘夫人惹她也是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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