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五月季
所以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无耻,一边又忍不住得寸进尺,声音放轻,“这么关心我啊?”
阮英很诚恳地点点头,“不想你受伤。”
沈京鹤心头微漾,忍不住扭头清了清嗓子,正要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就听到阮英很严肃地叫他,“沈京鹤。”
沈京鹤扭头看她,听见她用如出一辙的严肃语气继续说:
“我认真想过了,我应该是喜欢你。”
她语气庄重,不像告白,像在宣誓什么政治宣言。
阮英没注意到男人陡然变深的眼,继续说:
“我的喜欢跟网络上解释的喜欢没办法一一对应,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受伤,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很喜欢你,我唔……”
话没说完,她猛地被人推到洗手池边,手在慌乱中扒住冰凉的池台,下一秒,唇被人毫不讲理地狠狠吻住。
阮英陡然瞪大眼,“唔……”
她下意识想推开突然冒犯自己的人,手伸到一半,又迟疑着在空中颤了颤,随后轻轻下落,搭在了沈京鹤的肩膀上。
沈京鹤一颤,随即更凶狠地吮吸起阮英的唇瓣。
阮英的唇瓣比栀子花清新,比玫瑰芬芳,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温度,比沈京鹤想象中更美好一万倍。
他急切蹭着属于阮英的两瓣唇,一只手掐着阮英的腰,一只手四根手指搭在阮英脖后、用大拇指抬起阮英的下巴,逼迫她把唇瓣送的更近。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阮英觉得自己的唇瓣都被蹭的发痛、很有可能已经破皮了的时候,沈京鹤才舍得喘着粗气松开她。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不会换气,眼下对着,呼吸声一道高过一道。
阮英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又震惊于现代人恋爱的进展速度,她还以为亲吻这种事要确认关系后至少半年才能做。
她呆呆地坐在洗手池上,嘴唇红肿,目光呆楞,在沈京鹤的呼吸里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沈京鹤见状,忍不住低头又啄了啄她的嘴唇,然后用没沾血的那只手,掏出兜里藏了许久的东西。
阮英只觉得手腕突然一凉,懵懵地低头看去。
只见沈京鹤不知从哪弄来那只跟她祖父送她的一样的珍珠腕表,正笨拙地在往她的手腕上扣。
沈京鹤手掌厚,手指修长,腕表细碎的扣子他弄了许久才弄好,把它牢牢戴在阮英的手腕上。
阮英刚想问沈京鹤这是不是那些现代文学里面说的“定情信物”,就又被亲了亲,听见男人沉静沙哑的声音:
“你喜欢,送给你。”
第44章
发生了这样的事,园区游客很快被清场,沈京鹤跟园区负责人开了个紧急会议,火速敲定了基础的赔偿方案和舆论处理方案。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深夜了,沈京鹤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阮英,轻声问:“我去看看伤者,你跟我一起去?”
是了。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阮英就像个新买的昂贵挂件似的被沈京鹤强制随手带着,几乎走哪都不让阮英离自己两米远,他跟一帮园区管理者开会,就让阮英在他身边坐着,还不忘给阮英接了杯热水放面前。
阮英坐在那儿迎接着一屋子人明里暗里的窥视,觉得自己像晚清时期垂帘听政的慈禧,实际走开一步就会立刻被某个人追问要去哪。
“……”
不过看望伤者阮英确实想去。
她点点头,一边跟着沈京鹤站起来一边问,“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沈京鹤说:“刚刚跟去医院的人打来电话,说已经手术完成了,还好没有捅到要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阮英皱了皱眉,“有问清楚是为什么捅人吗?”
额……
沈京鹤顿了顿。
问倒是问清楚了。
两个富二代争一个小网红,本来小网红跟捅人的先好了,结果一周前小网红主动提分手了,这人还没腻味,今天来这边正是为了给小网红买一个限量的手镯哄人回心转意,谁知道正好碰上小网红跟自己看不惯很久的死对头甜甜蜜蜜地来度假。
他当下认定一定是死对头挖了他的墙角,两人吵吵了几句,他一时上头,抓着把水果刀就捅了过去。
结果现在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局里,小网红吓得趁乱跑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人。
“……”
这种事沈京鹤见得多了,这群富二代仗着有家里撑腰,什么事儿都敢犯,什么祸都敢闯,为了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到手玩了几天又丢的事一年能来个七八起,只是……
沈京鹤瞥了眼身侧一脸好奇的人。
这种事不太好跟阮英说。
脏了耳朵。
他轻咳了声,“一些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阮英听完,眉毛又紧了紧,很不客气地提醒他,“你刚刚在洗手间亲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
他第一次觉得阮英有时候过分直白坦荡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装没听见,抱着西装落荒而逃。
被捅伤的人已经被救护车送到最近的医院了,但度假区在郊区,哪怕是最近的医院也有不小一段距离。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到后半夜了。
小郑守在医院,见两人过来,从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站了起来。
“沈总,阮小姐。”
阮英跟他点了点头,沈京鹤问:“人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明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还有,程家老爷子刚刚亲自过来了,确认孙子没事才走,发了好一阵脾气。”
“临走之前老爷子特意过来找我,话里的意思,是让我们别干涉。”
“嗯,”沈京鹤不意外,“傅家那边呢?”
“也是同样的意思,希望我们别插手。”小郑面色不太好看,“他们应该会想办法保住傅川,毕竟程家今年没落,他们要是真想保人,只要我们不插手,程家不一定有办法。”
“不插手?”沈京鹤冷笑一声,“在我地盘捅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小郑看到他这表情,大脑往后退了退,嘴却很专业地接话道:“那您的意思是……”
沈京鹤冷冷道:“跟警局那边打好招呼,无论是谁来施压,让他们都不用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小郑赶紧点头:“是。”又问,“您要看看吗?医生说可以隔着门玻璃探视。”
“嗯,”沈京鹤应了声,往小郑身后的病房门口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一串熟悉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
沈京鹤叹了口气,回头,跟紧跟着凑上来的阮英说:“你就别看了。”
万一吓到。
阮英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
“不害怕?”
阮英立刻摇头。
她见过的伤者比沈京鹤这个现代人多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两个人对视着僵持片刻,最后沈京鹤妥协,让出了半块玻璃。
其实看不出什么,里面的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床边的心脏检测仪平稳地波动着,昭示着床上的人此刻生命状态稳定。
沈京鹤看了眼就拉着阮英离开了。
他看了眼手表,交代小郑,“不用在这守着了,早点回家休息,让程家自己派人过来守,跟主治医生打好招呼,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是!”
沈京鹤点点头,回身牵住阮英的手,“走吧。”
完全不顾及小郑还在场。
“……”
小郑做梦似的看着两人自然而然十指相扣的双手,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
牵手!
为什么牵手!
不是兄妹吗?!
兄妹为什么要牵手!!!
好在工作多年,良好的职业习惯和牛马的自觉让他在一秒内紧急收回了自己马上要瞪出的眼珠子,维持着沈氏第二总助冷静而如沐春风的微笑,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沈总,阮小姐……慢走。”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有钱人玩的真花!!!
从医院离开已经后半夜了,沈京鹤给阮英系好安全带,思忖了下问:“时间有点晚,这里回远山别墅那边太远了,去我附近的房子里凑合一晚,可以吗?”
阮英早困了,因而没什么异议,点了点头。
沈京鹤就发动了车子,朝就近的房子那边开去。
路上他侧眼看了阮英几次,都发现她在盯着那块手表看,不由失笑,“这么喜欢?”
“嗯,”阮英说:“以前我外祖父送过我一块跟这个很像的表,可惜被我弄丢了。”
沈京鹤眸色暗了暗。
据他所知,阮英的外祖父在阮英出生之前,就已经离世了。
他没多问,装作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样子,只说:“是么,那这块不要再弄丢了。”
阮英就很认真地点头。
等到下一个红灯,沈京鹤踩住刹车,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阮英。
阮英茫然结果,觉得有点眼熟,像是上次沈京鹤托小郑送来、又被她还回去那张。
“这个你先用,喜欢什么就买,密码是你的生日。”红灯结束,沈京鹤刹车换油门,又说:“有什么买起来麻烦的东西,也可以跟我说,我找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