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第128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临时搭建的廊道鲜有人经过,在廊道旁的树荫下,羡泽激动的抓着男人的手,几乎要跳起来,帷帽轻纱飞扬:“葛朔,你真的找到他了?!”

  男人竹笠下的面庞忍不住弯起嘴角:“哟,田鸡下锅了,蹦这么高呢。”

  羡泽伸手就去戳他肋下:“你又嘴这么毒。他现在还是一枚蛋吗?你没带过来吗?多大的蛋呀!”

  葛朔比划了一下盆的形状:“感觉要是做蛋羹,估计要这么大的盆。哎!别踹我,真是待遇不一样啊,对我这跑腿的人就是又戳又踹,对自己的老情人回来了就是又蹦又跳。”

  羡泽撇了一下嘴角:“你这话说的可不公平,也不想想我找你花了多少功夫,你的伤是怎么治好的。”

  葛朔也就嘴上说说,笑道:“我记得呢,回头我打算在后背上纹一条龙,脑袋在脖子这儿,尾巴到屁股那儿,占满我后背,来报答你的恩情。”

  羡泽指着他:“你回头要是不纹身,我给你画一个!”

  她又道:“那华粼是蛋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孵化破壳?”

  葛朔摇摇头:“不大清楚。”

  羡泽咧嘴笑:“你要不要亲自孵他。”

  葛朔倏地瞪大眼睛:“你好歹毒的想法!”

  羡泽晃着他的手:“那怎么了,我都是你孵的,这事还是姑获跟我说的呢。”

  葛朔听到这个,厚脸皮终于挂不住了,偏头道:“不算,你那时候壳上都已经裂了,只是你出不来。再说那时候我还小,被他们怂恿着孵蛋,差点一下把龙蛋坐裂了。你再说,我就要提醒你把自己打个结,结果闪到腰的事——”

  羡泽恨不得把手塞到他嘴里:“你再讲,我把你剩的那几根毛都拔了!”

  俩人大笑,但笑声也都慢慢收住了,毕竟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羡泽轻笑几声后,道:“他们说,真龙没有蛟的孵化无法破壳,你真的没有见过孵化我的蛟吗?”

  葛朔摇摇头:“当时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枚孤零零的龙蛋,被放在水边的石头上。”

  羡泽沉默思索了好半晌,还是放弃了这个问题:“之前西狄现身的魔,又找不到线索了是吗?”

  羡泽在水下十年,听钟以岫提起过,包括他在内的修仙界多人曾经追杀过身形狭长似龙的魔,它为祸一方,吞噬下许多修仙者与凡人,这场屠魔才能被广泛的发起。

  而当时不但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她准备现身的时间,甚至了解她的弱点。

  她这些年来,一直怀疑魔域中有人始终盯着她,她也怀疑当年身边有人背叛了她。

  羡泽觉得很可悲。东海屠魔后,她甚至还怀疑过苍鹭。而现在她又忍不住怀疑到鸾鸟身上。

  “你说……华粼重生后的蛋,会有问题吗?”

  葛朔其实也抱有类似的疑虑,他明白她的意思,他道:“我知道你的怀疑,但他看起来气息纯正,而且确实是鸾鸟。”

  羡泽扯了扯嘴角:“如果有问题,也会在孵化那一刻显露,我们也能杀了他。或者说我们可以养大他,控制他。”

  葛朔沉默且惊讶的望着她,半晌道:“……你长大了。”

  羡泽耸肩:“怎么,觉得我变狠了。害怕吗?”

  葛朔忍不住伸手,粗粝手指轻抚过她眼窝下的肌肤,摇摇头道:“你肯定哭过。”

  羡泽表情一瞬间别扭混杂,嘴上想得意地说自己没有,眼睛却又忍不住泛起湿润,她眉头蹙起,嘴巴骂道:“你放屁。”

  葛朔笑:“哈,这么臭还栽赃别人。”

  羡泽刚要跟她斗嘴,却发现他嘴角笑着,眼眶里却也噙着一点水光。

  他却很快别过头去,压低了竹笠。

  几百年玩闹的青梅竹马,几十年以为彼此死掉的别离,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羡泽很想伸出手紧紧抱住他,比抱宣衡的时候更紧更用力,像是俩人的心都隔着胸膛贴在一起那般。

  但她觉得葛朔或许不愿意让她跨过那道线,他待她总是如兄长如挚友,当年他们也有过些不愉快——

  两个人只是面对面站着。

  葛朔握着她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指腹,轻声道:“华粼哪怕破壳重生,也不会记得过去的事情,你知道吧?”

  羡泽知道他的意思。

  曾经陪伴她多年的情人,终究是不在了。

  羡泽点点头:“嗯,我明白。”她又咧嘴笑:“华粼要是这会儿还在,怕不是要把宣衡的衣服给撕烂了把他踹到台子下面去。”

  葛朔嘴角抽动一下:“我愿意替他干这件事。说到底,真的有必要跟姓宣的拉扯这么久吗?”

  羡泽笑:“我也过几年骄奢淫逸的好日子,不行吗?不过也差不多到头了,我看书看的眼睛都要花了,已经习得了十数种上古功法,不但用普通的雷电痊愈了些皮肉伤,双翼已然恢复。对于卓鼎君设下的结界,我也已经找到了解法。”

  而且,有了她今天的铺垫,宣衡与元山书院当面对谈时必然要打探他母亲的事。

  他一定能听到某些她早就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葛朔惊愕:“你竟然解开了。上次去千鸿宫我路过纳载峰,阵术古老陌生,我根本看不出来阵眼所在何处——”

  羡泽只是眉梢露出一丝得意,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背着手道:“我这边你不用管。至于东海的事情,你去办吧,这件事不必搞得太大,他们本就人心惶惶,做几场乱,四两拨千斤即可。”

  葛朔本想点头,但又忍不住模仿她背着手,捏着嗓子道:“对,四两拨千斤即可。”

  羡泽瞪大眼睛,葛朔忍不住大笑起来:“看你说话这么正经,我好想笑。怎么还恼羞成怒打我,是是是、我这就去办,尊上、陛下!”

  羡泽气得摘掉他斗笠,跳起来往他铁簪素髻的脑袋上锤了好几下,葛朔躲了几下,却又转身握住她手腕,笑道:“把我斗笠拿回来,你不知道我这人间身份结了多少仇,要是有人认出来我就只能走了。”

  羡泽笑道:“那你就只能跟我隐居一方,天天被我气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葛朔将斗笠拿回来,扣回头顶,系上破布绳:“那你可过不上骄奢的好日子了。”

  随着斗笠而来的还有她一双手。她掌心柔嫩,毕竟真龙不需要手握刀剑。

  羡泽指腹按在了他下巴处。葛朔心里一颤,就听见她笑嘻嘻道:“骄奢不行淫逸说不定还可以。葛朔,你也不刮刮胡子,扎死了。”

  他心里的颤抖很快压下去,他心知肚明,这家伙四处散发魅力,说话惹人遐想的毛病又犯了。

  葛朔有些无奈地拽掉她的手:“你再乱摸,我下次就蓄须。”

  羡泽甩手:“好吧,我回去了,估计宣衡也快回去了。”

  葛朔却不着急:“让他等着就是。”

  羡泽拖着他走出院落,葛朔压低斗笠,只是握着她手腕仍然不舍得放手。

  却没想到走出这道廊庑,竟然瞧见了熟人。

  钟以岫与明心宗那位女宗主钟霄,正立在廊边松柏下低声交谈。钟霄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什么,钟以岫手搭在树干上,垂头思索。

  钟霄抬起眼来,看见廊庑上经过的二人。

  那帷帽青裙,丰腴优雅的女人,正是一进场时引来许多人侧目的千鸿宫少夫人。而她身边的男人竹笠压低,粗布衣衫,身负几把刀剑,显然并不是少宫主,但男人仍是牵着她的手腕,二人伴游廊下。

  看帷帽的角度,少夫人显然往这边望过来,钟霄无意打探其他人的隐私,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好微微颔首。

  而少夫人也坦坦荡荡,对她点头致意。而那陌生男人竟然从牵着手腕,变作手指往下握住了她指尖,也朝着这边看来。

  只是二人的目光竟然都落在了背对着沉思的钟以岫身上。

第112章

  钟霄以为他们也是对传闻中早已死去的垂云君感兴趣, 也拽了拽钟以岫的衣袖,想要让他转身打个招呼。

  而少夫人已经收回目光,身影消失在回廊处了。

  钟以岫还在思索着如何阻止他们进入东海, 此刻才慢吞吞回过神来, 道:“怎么了?”

  钟霄觉得这种男女私情的八卦也没必要传出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刚刚有人路过打个招呼。”

  走出去十几步, 葛朔皱眉道:“你一瓣内丹还在体内运转, 不如此时杀了他, 让他们仙门之间大乱。”

  羡泽思索片刻:“不着急, 我现在还没找回修复内丹的办法, 拿回来也没用。”化神期真是不一样,她的金核如此这般压榨他的灵力, 他竟然还能气色尚可, 行动自如, 甚至能在仙门大比中出手。

  这跟她想的可不一样, 她有必要调整一下金核,压榨更多他的灵力——

  葛朔挑眉:“白璧微瑕, 你不舍得杀他。玩了十年没玩腻吗?”

  羡泽笑:“白璧微瑕?那叫石头全瑕。如若有朝一日,我真能长成为真正的应龙, 能够真正掌控天雷与水泽, 我总需要一个化神期的修仙者。”

  而且之前在西狄,那个“魔”找到了弓筵月,她怀疑原因是否是金核,如果这样的话,“魔”下一步是不是会找上宣衡或者钟以岫?

  她既然这么说,葛朔也懂了, 不再多言。

  葛朔低声道:“会有那一天的。”

  羡泽:“我知道。”

  但她自信背后,也有隐忧,她破碎的内丹状况不大好,甚至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有控制不住的多疑、偏执与……魔气。

  可若是对葛朔提起,他不知该有多么担忧……

  ……

  羡泽没有回到看台上,她听说宣衡作为三大宗门之一的掌权人,还要主持后半场比试,便径直回了云车。

  她摘下帷帽懒懒坐在阳台上喝茶的时候,却没想到早早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这屋里能随意推门进来的没有别人,她朝后仰着身子看去,竟是宣衡提前回来了。

  他垂着头,神色莫辨,永远笔直的肩膀脊梁,像是难以负重般微弯着,合上门的动作有些迟缓——

  羡泽穿上鞋子,起身道:“宣衡!”

  宣衡猛地抬起眼来,恍惚道:“你回来了。之前去哪里了?我去找你也没有找到……”

  羡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道:“我坐不住就想去逛逛,你怎么了吗?”

  宣衡摇头。

  羡泽观察着他,心中了然,面色如常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听着比试尚未结束,以为你肯定也会在场中……”

  宣衡忽然从她身后抱住她,如大厦将倾般脊背弯折下来,全部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脑袋埋进她颈窝中。

  羡泽抓住桌边才能撑着他的身体,她笑起来:“哎我发现凑凑热闹一开始还行,到后来看那么多人真的累啊。你也受不了想回来歇歇吧——”

  她说到一般,就感觉到颈窝里几点温热的液体。

  羡泽惊讶:“你哭了?”

  宣衡不说话,只是靠着她。羡泽握着他胳膊,像是背着一只大熊一样,将他往卧室拖去,门扉掩盖,屋内昏暗,他一点哭声都没有,但羡泽却能感觉到湿痕更扩大了几分。

  好半晌之后,羡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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