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第139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张师兄和几位千鸿宫弟子在外面找来些干燥灌木树枝,在火炉里头点起火来,就看到明心宗的那群弟子已经围坐在一圈,紧紧挨着就像是蒜米般。

  羡泽一边吃鲁廿做的肉干和炸丸子,一边跟他们聊起来彼此所知的讯息。她们的声音低低的,脸朝向羡泽,时不时露出或紧张或担忧的神情。

  其实明心宗弟子都还记得,在山峦之间现身的一点金光与耀眼真龙。

  那时羡泽看起来如此遥远、强大又狂妄,仿佛很难让人联想到课业上那个年纪最长又温柔安静的女人。

  而她如今端坐其中抱着一杯热水,身后裹着布条的尾巴在轻轻晃动,明心宗弟子忍不住偷偷看。

  尾巴却时不时或悠闲或好奇的晃动,显然暴露了她微笑背后的情绪,好多年轻孩子都觉得回到了以前在食堂里的时候。他们叽叽喳喳,她笑着倾听,她面上什么都没说,心里说不定也有很多雀跃,很多话语。

  帐篷与她,隔绝开了那个几乎让人没活路的魔域。

  甚至因为她浇注在每个人身上那“仙魔不分”的淡金色灵力,就像是贴身穿了件属于她的气味熟悉柔软的旧衣,再接近她时都能感觉她也带着家的馨香,只让人感觉外头风雨飘摇,在她麾下就无所担忧。

  张师兄回过头,看他们那个宗主一脸死样坐在原处,也不像是与他们要沟通的模样,只有禹笃脸色有些严肃的低头与宣衡交谈。

  但宣衡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管束他们的意思,神情淡淡的,只是侧耳向羡泽的方向,道:“一切都等回到凡界再说,你们就顺其自然罢。门规戒律,一切都不如活下去重要。”

  禹笃似乎没想到传闻中杀死长老、排挤兄弟、谋害父亲甚至“杀妻”的宣衡,竟然是这样的性格,迟疑片刻点点头对他行了一礼。

  几个年轻弟子已经在火炉上热上两壶水,把自己当明心宗一份子似的,朝着人堆贴过去,张师兄见状也拿着风干蚰蜒腿肉凑上去。

  只是张师兄抬头看过去,那个脸还脏兮兮的江连星收起满身黑焰,已经状似路过一般从火炉边走过去两三趟了。

  恐怕是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能挤进去的位置,只好走了。

  羡泽:“咱们先一起去照泽,我听说照泽已经封城,如果那处明峡在城内还有些难办了——”

  曲秀岚叹气:“不过魔域与凡间的地形都有所对应,我们应该已经距离明心宗很远了,如果能回去还不知道明心宗什么样子。羡泽还会……回明心宗吗?”

  羡泽摇了摇头:“恐怕不会。我与垂云君有仇怨。”

  胡止与刀竹桃一愣,他们见过钟以岫害羞的跟着羡泽与他们一同逛街,怎么会说是有仇呢?

  就连江连星也在远处角落里,怔愣的转过脸。

  曲秀岚惊愕:“仇怨?什么样的仇?”

  曲秀岚还记得钟以岫借走她的腰牌,只为了掩盖师尊的身份去见羡泽,她更知道钟霄几次微笑的提起,钟以岫的身体正在因为遇见了对的人而日渐变好。

  在羡泽口中却是仇怨?

  羡泽也知道从她现身之后,传言已经人尽皆知,只是这群在魔域受困的弟子们还不知道,她微笑道:“他恐怕再见我,也欲将我杀之而后快吧。”

  因为钟以岫常年闭关,弟子们几乎没接触过他,此刻震惊之余,也忍不住道:“可羡泽明明保护了明心宗!”

  羡泽摇摇头笑了:“这件事不再提了,大家早些休息,我们几个时辰后还要再上路呢。”

  她越是这样有许多难言不愿意提起,明心宗弟子们就愈是觉得她受了委屈。但此刻她不说,大家也不好再追问。

  鲁廿说既然有水,明天她要给大家做汤喝,引来一阵欢呼。

  羡泽也忍不住弯起嘴唇,在热热闹闹的氛围中,选了一件稍小些的房间,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其他弟子们也在掰着手指分房间。

  屋内只有几件简单桌椅家具、地毯与不太宽敞的床铺,灯悬挂在撑起帐篷的柱子上,随着外头的风而轻微摇摆。

  她没想到自己正在拆发辫,宣衡走了进来。

  羡泽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顺手就进了我的屋?不去跟你的那些弟子睡一起,好好叙叙旧?”

  宣衡以灵识探路,朝她走近了一些,道:“我自己知道不招待见,不必去讨那个嫌。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与你同住,我就去火炉旁找个位置睡了。”

  过去在魔域的这段时间,羡泽确实尝到了他的甜头,撇撇嘴:“我可没这么说。”

  宣衡嘴角似乎想要勾起,却又怕她在观察他的表情,只是抿了抿嘴唇掩饰,转换话题道:“若不是你的‘孩子’说师父、师兄那些话,我真要以为他是你与葛朔的孩子。”

  羡泽随口道:“那也是我们一起养大的。你都前前夫了,就别惦记着生孩子的事儿了。”

  宣衡咬了咬牙。

  羡泽看见他的脸色,忍不住勾唇。她承认自己就喜欢气他。

  这么个看起来气性极大的人,却又低尊严到在当年分开的时候,能拿出宣琮来挽留他。

  她有时候忍不住好奇,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他会气到吐血但默默忍下来吗?

第122章

  宣衡似乎很逃避她后来又与葛朔成婚的事情, 他垂下头去,走到床边,作势想摘锁链。

  羡泽也觉得如果这么一大帮人一同前行, 确实不需要拴着他扮演人贩子了, 大方的给他摘掉,刚要把锁链扔了,他伸手抓过去:“你不是说给我了吗?

  羡泽:“……你拿着拿着没人跟你抢!”

  宣衡却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不论是刚刚她直截了当的语气, 还是拆掉锁链的大方利索, 都与他们当初再也不同了。

  她没有需要伪装接近的目的, 更没有需要隐忍的谋划, 此刻羡泽只剩下一半的兴致趣味, 与一半的食之无味,仿佛随时会与他更走近, 也随时会将他扔下。

  她拆梳头发, 宣衡也走过去洗了洗脸。

  氛围有点像是老夫老妻。二人躺下, 羡泽心里很乱还在思索着, 宣衡也意识到她没有睡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他低声道:“我刚刚听到, 你对那个师兄低声说‘鸾鸟’,难不成那个师兄是重生后的鸾鸟?你没有杀了他?”

  羡泽侧目看了他一眼:“我现在考虑把你耳朵也给弄聋了……我也有许多记忆没有恢复, 还不确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宣衡:“如果是当初的叛徒, 你就该杀了他,说不定他正是在利用你的心软,哪怕鸾仙重生后失去过往的记忆,但魂灵还是一个,当年仍有感情在都会害你,谁知道现在又会如何!”

  “难不成是你不舍得?怪不得想问我要回去那支羽毛, 说不定还能与他共续前缘——”

  他从一开始的担忧,越说越像是不平,正要继续阴阳怪气,羡泽直接将手塞进了他齿间:“烦死了,你少说几句。再这样,我就让你试试这帐篷够不够隔音。”

  宣衡:“……”

  羡泽指着他鼻子:“能不能闭嘴?”

  宣衡忍了又忍,想点头,又觉得点头太丢人,干脆闭上了眼睛装死。

  她哼了一声,抽出手指。床铺有些挤,羡泽半个身子都枕在他身上,谁都不说话,二人之间只有安静地呼吸。

  她乱动了一阵子也没睡着,果然又将胳膊肘怼到他肋下,宣衡手掌包住她微凉的手肘,低声道:“不是我呼吸声太响,是你太心烦意乱。打我也没有用。”

  羡泽轻笑一声:“说不定我打你几下,心情好了就睡着了。”

  宣衡现在是觉得她把玉衡也都砸过了,他眼睛反正也都瞎透了,没什么可失去的,反而面对她更坦荡更无所谓。

  他将脸凑过来,故意呼气烦她:“那你别睡了。”

  她摸黑抓他下巴,趁乱掐了他好几下。

  宣衡嘶了一声:“下手真狠。”

  她抓他下巴没松手:“真会烦人。”

  俩人几乎同时轻笑起来。在这随着笑声而交融的呼吸里,有两个人无数次斗嘴又莫名和好的那种微妙的气氛,不过随着外头有几位弟子走动的影子从帐帘外而过,二人还是各自偏开了头。

  宣衡安静了许久,还是拢了拢她老是被他压到的头发,道:“睡吧。”

  ……

  张师兄端着水打着哈欠从圆厅里走过去,被黑影似的江连星吓了一跳:“……啊!你不睡吗?”

  江连星冷淡地望了他一眼,又死死盯向张师兄身后不远处的某个合拢的帐帘。

  张师兄回过头去才意识到,这是他师母以及宣衡住的那间。

  张师兄一向害怕江连星,不敢与他单独说话,此刻觉得二人相对,他为了不得罪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拍高情商马屁:“不愧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这时候还守夜保护师母,这是要床前尽孝啊。”

  江连星身上黑焰陡然窜了个火苗,张师兄吓得后退半步:“说你孝子也不行,真是怪了怪了!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好话不爱听!”

  江连星呆呆坐了好半天,他以为羡泽会与他单独多说一会儿话,可她却像是躲着他一般……

  难不成就因为宣衡?

  凭什么?这个宣衡怎么有脸就直接紧跟着羡泽走进那侧间去?

  想到前世宣衡对他的态度和所作所为,江连星从不后悔杀了他。

  他记得自己杀了宣衡的时候,师母似乎也迷惘了片刻,甚至可能掉了两颗眼泪。但她想的更多都是如何保护他不被千鸿宫追杀,甚至在擦了擦脸上的湿痕后,教他如何吃掉宣衡体内的金丹,用以增强修为自保。

  在师母眼里,自己应该是能比宣衡更重的……吧?

  或者说这辈子,他也应该尽早杀了宣衡。

  可是师母呢?她会生他的气吗?

  张师兄看他眼神阴冷,后退着缩回了侧屋里,江连星呆坐在火炉旁,空气温暖,他灵海却因为近些日子如同沸腾般的魔核而忽冷忽热。

  那些被他吞下的魂灵,像是在尖叫着于灵海内横冲直撞,他只感觉到饥渴与刺痛,再也坐不住了,往帐外走去。

  羡泽夜里实在是睡不着,那个系统似乎因为江连星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如同闹钟一般时不时就提醒她一下。

  她干脆下床,披了件单衣出来倒水喝。

  宣衡应该也没睡着,他似乎胳膊动了一下想给她拿水,但意识到羡泽想要自己静一静,就偏过头装作睡着,没有问她也没有起身。

  羡泽看了一眼他侧脸,走入圆厅。

  马灯昏暗,火炉只有一些微弱的火苗,而她恰好看到帐帘掀开,江连星一闪而过走出去的身影。

  她特意设了结界,说暂时不需要人守夜,江连星还是担心安危,出去守夜了吗?

  她顿足片刻,也往帐外走去。

  羡泽本以为出了帐篷,就能看到他坐在外头的身影,却没想到她扫了一眼竟然没见到江连星。又联想到刀竹桃说过的话,难不成他……在某个地方又变成了爬行的怪物?

  羡泽朝着之前发生恶战的树丛方向走去,空气中即将“下雨”的气味,还弥漫着魔修们有些怪异腥臭的血味。她拽起裙摆走入灌木,很快侧耳听到了咔哧咔哧的声响,甚至是她感觉自己的内丹,都像是有种异常的热感与轻微刺痛……

  很快羡泽就站在凸起的大石上,看到了江连星的身影。

  他正趴伏在最后被杀的那个魔修尸体上,大口啃食着浮肿溃烂的心脏。

  弓下去脊背的时候,他又露出了那骨骼略显凸起的后颈,就像是一头瘦骨嶙峋的野兽。而江连星面上吞咽时蹙紧眉头,仿佛是血肉灼伤了他的口腔与胃,他也觉得痛苦,却无法自控的往下咽。

  羡泽忍不住道:“……江连星!”

  他身子猛地一僵,缓缓回过头来,第一反应是将那吞吃到一半的心脏往身后藏,眼睛有些惶恐且湿润的望过来。

  羡泽与他双目对视,心里第一想法是:她若是真要杀他,一定要遮住他的眼睛。

  她朝他招了招手,脸上挤出一点微笑:“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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