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啧。
江连星这情商也挺感人的。
刀竹桃跟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我才不是好心!我是让她给我试毒!试毒你懂吗?回头你小心了,我会给你饭里下黄连、被窝里放蜈蚣!有本事你这个好大儿就替她试毒去!”
咦?
她怎么跟江连星处处不对付,刚刚就听着她跑过来先呛了江连星几句。
难不成——
刀竹桃不是总在她面前蹦跶,而是在江连星面前……
羡泽眼睛亮了。
年纪相差也不大,江连星难道要有感情戏了?
羡泽以为傲娇小鬼已经退环境了,但想到《问星》是古早男频文,说不定还吃这一套。不过,以原著的调性,总感觉这刀竹桃出现也是给江连星苦头吃的。
她佯装不知,转脸拽着刀竹桃的手,强行对刀竹桃做出大度慈爱的模样,捏了捏她手背笑道:“谢谢,你有心了。”
刀竹桃脸刷一下就红了,嘴也瓢了:“怎、怎么会,只要你、您能……”
羡泽笑:“真是个乖孩子呢。”
刀竹桃都快激动地厥过去了,耳朵红得透光,不舍得松开羡泽柔软的手指:“不许叫我乖、乖孩子、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我我……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羡泽微笑:我谢谢你啊,你知道我上次多么努力才没给你屁股再来两脚。
江连星却不太喜欢羡泽对刀竹桃笑得这么温柔,他隔开刀竹桃,冷冰冰的看着她。
刀竹桃叉腰瞪了江连星一眼,甩甩头发走了。
走到门口,刀竹桃忍不住回。就瞧见窗子里,羡泽一只手将芍药插入发髻中,另一只手打开药瓶,拈出一粒药丸,像是笃信她不会害人般,送入口中。
刀竹桃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刚要再咧嘴跟羡泽挥挥手告别,天杀的江连星就冷着那张死脸,过来关上了窗子。
刀竹桃气得对窗户做了个鬼脸,比口型骂了一个“贱男”。
这俩人肯定不是亲母子,长得一点也不像!
羡泽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收养江连星这种家伙?
……会不会只要她表现得比江连星更可怜,羡泽也会说要收养她?
或者说更简单的办法就是——毒死江连星?
刀竹桃算计了江连星一番,拍拍屁股走了,临走之前还折了一只芍药,学着羡泽的模样也插在了发髻上。
羡泽用下那慈悲药丸,果然是肢体上几乎失去了痛觉,就像是给经脉打了麻醉,但是她还能够行动自如。
这下修炼是没问题了。
要不江连星跟刀竹桃早日恋爱算了,她这也有稳定的嗑药来源了。
羡泽跟江连星夸一下:“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刀竹桃也不像平日表现的那样坏脾气,我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江连星嘴唇抿了抿,脸色有些苍白:“……是。”
刀竹桃都能帮师母解决最痛苦的事,而他之前连她的痛苦都不知道,还在逼她修炼……!
其实,前世这个时间点,师母跟他相处的时间并没有特别多,拜师一年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师父带他在外,师母说不定对师兄都比对他感情深,之所以师父死后她一路带着他,是出自她那份责任心。
而他前世的成就,也都归功于她的责任心,他却几乎没能帮到过师母。
刀竹桃跟他比,确实是“好孩子”。
他实在是不配。
不配叫她一声师母。
羡泽正美滋滋呢,忽然抬头看到江连星脑袋上:黑化值+2%。
啊?!
她已经搞不懂了,夸一夸刀竹桃为什么他要黑化啊!
难不成是少年偷偷隐藏的初恋心思被她戳破了?恼羞成怒了?
趁着江连星转头去给她泡茶,羡泽连忙按了按自己的小海螺项链,想听一下他的心声,而后就听到:
[我以后,也要做个对师母有用的人,我要做个……好孩子……]
……不行了,太孝了。
这大孝子的内心活动,她是一点也听不了了。
第12章
明心宗的课程,是分必修课和选修课的,除了匣翡教授的心法内功课业是必修课,其他都可以自选。羡泽不喜欢炼丹炼器制符这种很打工的技能,她报的课程都跟实战有关。
但江连星则不愿意有太多实战课,他不希望在课上暴露自己的剑法武艺,再考虑到,这辈子师母如果不改嫁,可能就要他撑起这个家,于是他报的都是往后能赚钱的炼丹炼器。
但也就导致,俩人除了在匣翡的课上,其他上课时间都不怎么重合。
江连星每次都是课业结束后,到食堂门口看书等着她。
这一天,羡泽上午去了武艺课,江连星左等右等没等来她,反而看到有几位弟子匆匆往外走:“说是羡泽在武艺课上,跟陆炽邑打起来了?”
“谁?”
“就那个美人大姐姐!”
“她连筑基都没有,怎么可能跟陆炽邑打起来——”
“没筑基?!”
“对,我想起来之前匣翡脉主课上问谁没有筑基,她是唯一一个举手的!”
“笑死人了,她都快三十岁了吧,我看那外貌,也算是咱们弟子当中年纪最大的,这个年纪都还没筑基,她八十岁能结丹吗?”
众人话音刚落,就看到平时跟个雕像似的杵在食堂门口的江连星,忽然御剑往武艺课的方向飞去。
陆炽邑的武艺课,一向是只有实战,没有教学。
这种授课方式能运行下去,也归功于明心宗的制度。
明心宗是个很坦然的门派,放有心法、绝学、轻功和武艺各类书册的经楼,是对外公开的,但每一次借书,根据书典的品级,都需要耗费对应的贡献分。
对弟子们来说,这些贡献分基本都来自于上课、课上加分、考试成绩和各类比赛,等日后还可以接一些平定妖邪、剿灭魔道或者门派切磋活动,来增加贡献分。
以他们这些弟子当下贡献分能借的,基本都是些成丹期以下的心法绝学。
陆炽邑并不教课,只让弟子们去借书自学,他的课上则会召出数个傀儡,来和弟子们分别对战。
傀儡几乎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会一些极其冷门的武器,模拟出各个门派、邪道的风格。几乎每个弟子对战,都会很快被发现破绽短板,然后被这些傀儡暴揍一顿。
而陆炽邑自己则在课堂上睡大觉吃果子,压根不给一个眼神,只让那些吃瘪的弟子憋着一肚子气去食堂恶狠狠的吃饭。
甚至于,陆炽邑还热衷于突然让好几个傀儡去偷袭某个弟子,或者是突然让傀儡使出一些阴招,所谓是模仿江湖斗争的真实模样。但他天天在课上不说不问,还时不时嘲讽几句,也太过招恨。
在这种半自学的制度下,羡泽的贡献分,只能换一本很低阶基础的剑法,地位大概相当于广播体操。
明心宗剑法都是偏以灵巧轻盈,可羡泽除了剑圣前夫留下的霁威剑,就只有自己那把比人高的艮山巨剑——
考虑到前夫被仇杀,外加似乎在修仙界很有地位,前夫剑肯定不能掏出来用。
羡泽只能两只手拖着巨剑,练这套灵动的剑法。
她对于自己练剑时候的姿态,已经不忍直视了,几乎就是钢丝胳膊抡大锤,但更惨的是,到了武艺课上,他们自己和傀儡对战之后,还要一个个登上石台,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跟着更高阶的傀儡对练。
陆炽邑上课基本就是把傀儡带过去,自己坐在旁边躺椅上睡大觉,或是半眯着眼吃果子肉脯,还少不了来几句刻薄点评。
其实在傀儡面前,大家都比较菜,傀儡也会点到为止——像是胡止虽是剑修,却靠的是剑多、剑强,经常被傀儡点了好几处穴,手麻脚麻地顺拐下了台。
可到了羡泽上台,她手持巨剑反应本就比较慢,傀儡的反应更是远比其他人的速度要快,她还没来得及挥剑,傀儡突然冲上来,行动如鬼魅,对她身前猛地拍出两掌。
羡泽拧身堪堪用巨剑剑面格挡住。
整个人就跟着巨剑一起飞了出去!
她砰的一声落地后背狠狠砸在石砖上,甚至连巨剑也落地砸碎了旁边的砖头。
众弟子哗然,也分不清是傀儡下了杀手,还是羡泽自己实力不济。
羡泽提前用过慈悲丹药,调用灵力保护自己的后背,但还是摔傻了。
她绝对后背青紫了一片,说不定甚至有些骨头都摔裂了……
她咳嗽着撑起身子来,就看到陆炽邑在躺椅上睁开眼睛,笑着把玩自己手上的戒指道:“怎么这就飞出来了?不至于吧,你好歹也是前几个通过入门考核进来的,就这点水平?”
羡泽蹙起眉头:这绝对不是刚刚的点到为止,而是真的在攻击她,那两掌如果落在她身上,估计肋骨要断了大半。
她都没跟陆炽邑说过话,为什么要针对她?
羡泽拍拍裙子站了起来,她拖拽着那把巨剑,又朝着傀儡快步而去。
她尝试将灵力灌注在双臂上,增加自己的力量,但那艮山巨剑仍是笨重,她学着明心宗剑法的招式,将剑挥出,但剑的重量和调用的灵力,都超过了羡泽的想象,她猛地往前一个趔趄,双臂经脉闪过微光,艮山巨剑如同劈山砍路一般,重重砸落在地上,溅起满地碎石——!
弟子们只感觉脚下石砖震动,不知她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她这是要把整个山峰都给劈开吗?”
“嘿,也都是蠢力气,有什么用——”
那傀儡也被震得脚下不稳,但很快找到平衡,拎起旁边的红缨长枪,就朝羡泽刺去。
羡泽还是实战经验太少了,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可以用灵力加强自己身体的各个方面,脚步腾挪但还是慢了半步,长□□来,她继续以巨剑抵挡,傀儡猛地朝剑面一脚。
这次力量比上次更大!
但是羡泽没有飞出去,而是绣鞋踩在地面上,往后退了几步,巨剑在身后一撑,直立了起来。
羡泽刚刚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那傀儡手持开了刃的长枪,一路就朝她肩膀刺过来。
这是要杀人吗?!
羡泽连忙拽着巨剑抵挡,有几位弟子也看出不对劲了。
陆炽邑对羡泽,明显比对他们都要狠辣得多,而且现在这个傀儡的水平,没几个弟子能接几招啊!
胡止也在围观的众弟子中,他注意到,陆炽邑的手指动了动。
刚刚跟他们对战的傀儡,基本用的都是傀儡自动的“打斗记忆”,但现在是陆炽邑在亲自操纵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