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第215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江连星低声道:“羡泽是不相信我吗?”

  羡泽摇摇头, 缓缓道:“不。我反而是……总下意识很相信你。”

  下意识就觉得她喝止的事他哪怕发疯了也会停下来,她嘱托的事哪怕他没了命也能做好。

  羡泽指尖一点, 分散在书架之间点点星光亮起来, 那些刚刚突然合死的书册也纷纷打开,纸张像是被风吹动。

  羡泽轻声道:“或许是因为应龙都是数千年才有一只,相关记载也很少。我在这本《上琪灵话》里找到些许片段。说是天下最后一只应龙,诞生在南山之巅,那里崇山峻岭且缺水,它年少羸弱, 跟天地学会了凝雨落雷,跟鸟群学习了翱翔。为了报答南山之巅,它留下了天湖,天湖流淌下来的江水灌溉了西狄;它留下了几十个分散山中的诞巢,为群鸟遮风避雨。”

  “因为应龙的幼年期远比其他的龙漫长羸弱,所以之后的应龙在出生时,诞巢中就会溢出蓬勃的灵力,点化数只年少或新生的鸟妖,使它们拥有远超一般妖类的神力,化作神鸟向东飞翔,来陪伴应龙一起长大。之后每一只应龙,也都会跟这群神鸟们学习飞翔,了解云和雨的变化。”

  看起来多么浪漫的故事。

  “这里也有记载,上一只应龙也曾与多只神鸟共生,但……”

  江连星靠近她一些,膝盖碰到了她的胳膊,二人之间只有这一点点温度的连接,他问道:“但?”

  “但神鸟的寿命不及应龙,在应龙度过幼年期后,大部分神鸟也都步入了生命中后期。上一任应龙迟迟无法成年,最终在多位神鸟的建议下,它用天雷击中多位神鸟,收回了神力,最终蜕变成为成年的应龙……”

  江连星愣住。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

  一是说,神鸟的寿命无法与龙相比。

  二是说,上一任最后成为成年真龙,是靠着献祭陪伴它的众多神鸟。

  羡泽合上了手中的书,用力塞回书架:“……上一任应龙的选择,未必是我应该有的选择。我不信这个法子。”

  江连星明显感觉到羡泽关心则乱,她慌了神以至于这其中的重点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盘腿坐下来,低声道:“这法子本来也就行不通。当年应龙是通过献祭多位神鸟,才得以积蓄力量,但现在羡泽身边只有师父和师兄两位,师父更是重伤大病初愈,根本没有多少力量。”

  羡泽回眸看了他一眼,四周昏暗的微光下,江连星面目沉静。

  她头脑也迅速冷静下来:“确实,如果非要借着神鸟的力量才能成年,那我从东海出事之后就断绝了这条路。上一任应龙跟我根本不是在一个时代,我遇到的事情它也没有遇到过。我本就不该走其他人走过的路。”

  江连星斟酌道:“而且很奇怪的是,书上为什么说是天雷击中,能够收回神力?”

  羡泽也蹙起眉头:“确实。”

  宗门中修仙,总说近五百年没有天雷,无法成仙,可天雷并不来自上界,而是来自真龙……能在凡界中被修仙者围攻的真龙,怎么可能掌握着通往上界的力量?

  二人对视,江连星绷紧下巴,坚决道:“我会帮羡泽一起找,肯定有别的对天雷的解释,一定会有办法,让师母变成熟的!”

  羡泽:“?”

  等等这个话是不是有点怪——

  江连星脸色也有点古怪,但他并不是因为话语,而是因为——破了口的裤子坐在地上,实在是太凉了。他拽了拽衣服,别扭起身道:“羡泽在这里看书吧,我站着陪你。”

  羡泽估摸了一下时辰:“已经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反正我们还有时间,明天再来。”

  到他们离开这片书海的时候,果然天色昏暗,灰蓝的半边天空上升起了透明的月亮,已经能看到几处旧址上有了地基的雏形。

  二人才刚落到院子里,就听见华粼惊愕道:“江连星!你怎么跟羡泽出去一趟,光着屁股回来的。”

  江连星脸色涨红:“你不要喊!我是不小心弄破了,跟羡泽没关系——”

  华粼用绳带绑着宽袖,露出白皙的手臂,正在院落里催发几株树苗。他漂亮的眉梢抬起,道:“我也没说是羡泽撕你裤子了,你屁股也不好看,谁要瞧似的……我小时候不爱穿裤子的时候,羡泽还帮我穿衣裳呢。”

  江连星一时间没能理解华粼攀比的思路,竟然结舌接不出话来。

  羡泽:……简直像是哥哥正赌气说,在你出生之前我吃过妈妈给我做的满汉全席你这辈子也吃不到了。

  二人正对着,厨房骤然炸起一团黑烟,江连星来不及回屋换裤子便急忙奔过去。

  羡泽转头,看院中桌台上已经摆了饭,浓油赤酱的样子便知道是葛朔下厨。

  葛朔烟熏火燎的从厨房里端出红烧鱼水煮鱼松鼠鱼醋鱼,眉毛都被炸焦了,他一只耳朵都被轰得半聋:“什么?谁没穿裤子?”

  羡泽接过饭菜,毫无疑问的爆炸系厨艺,毫无疑问的吃五六种鱼,她跟水鸟真是吃不到一块去啊。

  江连星也伸手接过盘子。

  葛朔总算是看清了他徒弟裂开的裤子,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回头看向羡泽,瞪眼看她。

  葛朔磨牙道:“你饿了可以跟我说,也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

  羡泽捂住脑袋:“我也没有那么——好吧我是稍微有点……但这真是他自己尾巴没受控制冒出来,把裤子弄破了!让他给自己缝几条屁股有开口的裤子就好了!”

  葛朔没忍住,胳膊肘怼了江连星一下:“快点回去换衣服再来吃饭!”

  桌子上的盘子都凑不成一套,全是从羡泽的宝囊中掏出来的,李家装面馆的缺角瓷碗跟千鸿宫镶珠掐丝金盘放在一起,做的都是蓬莱周边的海中邻居。

  华粼把凳子挪得很靠近羡泽,但他不怎么吃肉,他摘了一些野菜花朵和种子,弄了一盘绿,跟个秀气的驴似的小口嚼嚼。

  江连星刚刚跟她在书海中话也不少,这会儿却被葛朔训了两句,只敢挑着眼前那条鱼吃,沉默又局促,甚至还给葛朔杯子里不断添茶。

  嘶……这个氛围。

  葛朔倒是格外多话,既有种占据四口餐桌主体权的感觉,又像是在刻意向羡泽表现自己很享受生活,并不会再寻死。

  羡泽:“不行,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鱼,咱们要不要餐风饮露一阵子,我不介意辟谷。”

  葛朔吃得最欢:“可不是我主动要吃的,全都是这些东海里的好兄弟主动跳进锅里,我一边油炸一边听着它们在喊说‘能被真龙尊上吃幸甚至哉!’”

  羡泽气笑了。

  江连星看羡泽吃的不太多,开口道:“要不明天还是我下厨?或者我们两三日吃一顿也够的。”

  葛朔目光斜过去:“行啊。你下厨,那我陪着羡泽去看看蓬莱内部。”

  羡泽却想起来今天在书架上找到的《上琪灵话》:“不行。还是江连星跟我一块吧。”

  葛朔戳着鱼眼睛,盯着她:“我怕他裤子不够。”

  羡泽笑了:“有几处门扉都是只有龙或者蛟可以打开,他比较方便,而且他嘴没那么碎,可不会打扰我。不像某些人,我看书习字的时候,恨不得在我桌前后空翻。”

  她一说旧事,葛朔挑挑眉头,不再多嘴。

  只不过到了夜里,他又张嘴在她耳廓上咬了一下:“你撕啊,我不信你变出爪子还撕不开我裤子。对,我就喜欢狂野点——靠!你撕我裤子怎么还给我大腿上挠出一道!哎哎……”

  “也不用舔,就一点血印子。呃、什么真龙的口水能止血,我才不信……啊?我没听说过苍鹭的口水能有这种功效,什么叫能止痒!你骗我是不是——唔、唔……”

  “……什么叫话多嘴却不好使!你这话、你这话说的也太——是那个半妖把你养刁了,我还能一边吃一边学三十六种鸟叫呢,他行吗?!啾啾叽叽喳喳——啊啊啊羡泽别打了别打了我以后不在这种时候搞笑了,别打我头了!”

  一家四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在蓬莱岛上,宫殿日渐伫立起来,时间眨眼间便进入初冬。岛上的宫殿重建速度远比想象中要快,白日能看到在葛朔的指挥下,木料正在空中漂浮移动,瓦片堆叠,精妙灵力的操控下,造出了连接宫殿的一道道回廊。

  或许也是因为岛上灵力丰裕,取之不尽,葛朔又有过给她造出一片家园的经验,短短一两个月,已经有三五座大大小小的宫殿立在林海之中。

  葛朔甚至引了几道溪流,修整了宫殿周围的林木,在自然修饰过的庭院中。江连星意识到这里有当初泗水旧宫的模样。

  葛朔再次给她建造一处可以安心的家。

  不过羡泽并没有着急搬进去,宫殿内的装饰尚未完成,她也还享受着“一家四口”挤住在小院子里的生活,只不过白日大部分时间,她都泡在了蓬莱内部的书海之中。

  江连星大部分时间都是负责给羡泽找书,有时候俩人也会席地而坐,背靠着背搜书。

  他跟葛朔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几乎不会说什么废话,她如果不主动开启话头,他也甚少跟她聊天。

  羡泽有时候也会觉得熟悉,当年在泗水旧宫,那个总陪在她身边的家伙也好像是话不怎么多,但就是步步紧跟在身边,有求必应。

  可当年的华粼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现在的江连星呢?

  在某次俩人漫长且安静的阅读时,羡泽忽然开口:“为什么会帮我?”

  江连星:“什么?”

  他没理解羡泽为何要这么问。

  他转过脸正要开口,余光就扫到了羡泽颈侧的红印,他许多话语到嘴边都被压扁了,最终只是轻声道:“因为羡泽是师母……”

  她靠在书架上,没有回头看江连星,翻着书页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养你根本不是什么师恩,就是为了吃掉你。你说你有过前世的记忆,总说那时候我多么柔弱,对你多么好,你又对害死我这件事多么愧疚——现在你明白了,那都是假的,都是我在骗你。我很擅长伪装的。”

  羡泽自嘲的笑了笑:“现在还把你带在身边,也是因为我需要一条蛟为我孵化龙蛋。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一个要将你利用价值榨干的人,你为什么还乖乖待在我身边?”

  江连星眉头微微蹙起来,他没说话。

  羡泽斜过眼睛,道:“还是说你根本脑子也不清楚,只是因为蛟想要伴龙的本能?”

  江连星半晌道:“……羡泽又不是只骗我一个。这几十年来你一直都在伪装。”

  他声音总是很平,大部分时候说话都有种深思熟虑的心安感:“我知道羡泽是不得已,是害怕身边所有人会对你拔刀相向,是谁也不敢信才骗人。”

  羡泽嘴角笑容有点嘲弄:“就因为这个?因为觉得我骗人有苦衷?”

  江连星摇了摇头:“我知道羡泽很会骗人的时候,其实心里特别高兴。”

  羡泽:“……你没事吧。”

  江连星道:“真的。”

  江连星之前也想过。他敢发誓自己前世对羡泽、对师母有千万的愧疚与心疼,总想要千万倍的弥补,重生回来之后也想竭尽全力保护她。

  但不是……那种感情。

  他或许前世也想粘着她,也想哭诉委屈,但没有对她的耳垂发呆,因她的目光而战栗,更没有恨不得撕开胸膛喊叫出心中所想的冲动。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或许是看她在入门的试炼秘境中聪颖而强大,或许是看她将宽刀立在身侧长发飞舞,或许是她在跟千鸿宫弟子的比试中一人能护住其他人——

  也或许是她在骤雨夜空中化龙的那一瞬间。

  他每每对于羡泽游刃有余的撒谎、伪装而感觉到欣喜,因为那证明羡泽绝不是被动受害的可怜人。

  他看到了看似柔弱且随波逐流的假象背后,那个自我又自信、残酷也心软的羡泽。

  不知在何时,也让他无法控制的转变了心境与角色。

  江连星轻声道:“我可能是知道羡泽都在利用我,也在利用那些人,而且没人能真的伤害你之后,才开始喜欢羡泽。”

  他这些话语顺着从嘴边说出来,根本没意识到羡泽因为“喜欢”两个字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垂着头手指摩挲着书页,还继续道:“我就知道,羡泽怎么可能就被人抢来抢去,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明明是那些人都是你脚下的台阶。”

  他总在想,羡泽看他修行学艺时,会不会也在心里评价着我是否成长到了他满意的地步;看他哭的时候,是觉得他太软弱了,还是觉得他足够依赖你了……

  江连星有时候能感觉到,她是羡泽拈在指尖斟酌用处的一枚棋子,只是这枚棋子攥在手里太久,满是她的薄汗和体温。

  她斟酌的太久,对他这颗棋子不轻易落下,以至于思考时将他拈在指尖靠近唇边而不自知,甚至连这颗棋子爱上她也无所察觉。

  江连星回忆的时候脸上忍不住浮现出赧色:“我说不上来……我总是感觉以前趴在你膝盖上哭的时候,你总是垂着眼睛俯看着我。可能就从那时候,我越来越喜欢……”

  他终于对自己的话语后知后觉,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羡泽。

  羡泽抿紧嘴唇盯着他,她眼里有一种“你怎么就这样说出来”的恼怒,似乎想用目光将他的话逼回口中去。

  江连星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但也抿着嘴唇,硬邦邦说完了后半句:“……喜欢羡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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