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第25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但他那张嘴属实是有点碎,他正在那儿娓娓讲说如何点到为止——

  羡泽从芥子中拿出一只掌心包了蜡的手套,然后一只手握着剑柄,一只手捏住没磨的剑刃,将整个艮山巨剑,像是砍头的铡刀般横过来,而后脚下猛地一蹬,朝他跃来!

  她身形实在是太快,江连星惊出背后冷汗,朝后疾退,勉强躲开!而他身边的蒲苇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如同割了茬的麦子般齐刷刷的断开,上头的蒲苇丝朝风里散去。

  蒲苇如此柔韧,让她如此利落割开,足以见得剑风之锐利。

  怎可能……师母如今的水平,和几个月前师父去世时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江连星震慑在原地,抬起剑来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变招了。令他惊骇的举动还在后头——

  羡泽快步追来,逼近他时,忽然抓着剑柄的手一推,另一只手抓住剑柄上紧缠的布绳,将那把跟她差不多高的巨剑,如同镰刀流星锤似的甩了出去!

  这用的既是巧劲,也有她磅礴的灵力在,江连星如何敢直接以剑抵挡,他疾退飞身,空中捏了个诀。这诀却不是回击,而是迟滞诀,空中像是多了块凝胶般,那巨剑粘在半空中了。

  羡泽也没想到,之前对上淫修,江连星捏诀之后灵海空空,此刻捏诀却像是随手拈花般随意。

  不是说他少年时愚钝吗?怎么也瞧着颇为灵巧悠然。比原书中少了几分愤恨怨恼,多了些游刃有余。

  羡泽本以为江连星捏诀是为了反击,另一只手早在背后探入芥子,准备抽出他师父的霁威剑来抵御,却没想到江连星似乎只是怕她挥舞巨剑收不住劲,伤到她自己才用了迟滞诀。

  羡泽拧眉恼火。

  江连星后退,落在被她割断的蒲苇地中,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她忽然将剑柄猛地往回抽,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又宽又长好似个斜坡,她一只脚踏在上头,怒极反笑:“江连星,你在做甚么?是与我练剑,还是要给我讲课?!”

  江连星一愣。

  羡泽周身,忽然爆发出似雾似霰的一蓬水雾,那水雾像是蒲公英的绒毛般包裹住了她,水汽弥漫,甚至有些蒲苇因露珠而弯了腰。

  她身形忽然从水雾的茧中破出,双手握住剑柄,如同劈山般朝他头顶掼来。

  江连星毕竟不是一般人,他立刻察觉到自己脚下的泥土滋滋冒出水来,如同泥沼般要拖住他脚步,而且他左右两侧,都有水箭在蒲苇从中低空穿梭——

  她对于水的控制广博而精妙。仿佛这周围有水气之处,都是她的灵识范围。

  一般人不敢有她这种自信,江连星前世就曾觉得师母或许曾是个张狂之人,这一世,她跃起身姿后的金色晨光,灵力压弯的蒲苇丛中,真显出几分峥嵘辉煌。

  江连星灵力流转,左手捏诀,右手挥剑,他曾与北邙蛮刀一派交手过,会将灵力化作一层卸力的油皮覆盖在身上,借力打力,对付师母此刻的狂招很有用。

  就在他的窄剑与艮山巨剑碰上的瞬间,羡泽的力量震的他手腕发麻,但力道也滑开偏了准头,正要往侧下飞去——

  接下来他只要躲开侧面的水箭。

  师母忽然松开一只拽着剑柄的手,抓住了他发髻,用力拽住他的脑袋!

  连她的巴掌都没挨过的江连星呆住,吃痛的正要转腕挣扎。

  羡泽膝盖用力顶在巨剑如同铁坫般的剑面上,强行止住巨剑滑开的趋势。

  江连星心惊肉跳,立刻要压住她手臂拧身躲让。

  下一秒,水箭如针扎刺入他膝腿,击中他犊鼻、丰隆二穴,他膝头一弯,避无可避,被师母强拽着头发脑袋,脖颈压在了“铡刀”之下!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蒲苇丛中,巨剑沉甸甸压在他脖颈上。

  剑刃距离他皮肤不过半寸。

  江连星面上表情凝固,他瞳孔放大看着羡泽。

  江连星前世入魔,都没见打架的时候刀偏了,就拽着别人头发,将人脑袋按到刀底下的。

  羡泽额上沁出汗来,低头俯看他。

  她今日发髻上只绑了蓝色的缎带,湿成细缕的几丝鬓发垂落,羡泽手臂都是施力过度的颤抖,但她还是将艮山巨剑往下压了两分,压的他呼吸困难,才冷冷笑起来:“好好好,日后他人发现你入魔,追杀你时,你也这样分心?”

  刚刚他们是在蒲苇丛边缘,白絮蒲丝只到腰间,但如今追打至深处,那蒲苇比他二人还要高上半分。

  蒲苇照不亮的暗处是蓝紫色,这四周团住了他,如同随风摇摆的软墙。江连星仰面狼狈倒在地上,羡泽就跟天似的,垂鬓凝眉盯着他,目光好似浸透冷水的棉被,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江连星心头羞愧复杂,却又觉得被她这样盯看着、引导着,就跟踩高跷晃荡时有手在下头远远托着,他有种老大年纪当孩子似的……难堪的安心。

  “你觉得,我就不会将剑压下去?”她眸子里点点星光散出来。

第21章

  他张了张嘴, 本来想着又说那些“我做错了”之类的迂话,但料想师母早就烦听。江连星垂下眼,忽而手中剑锋往她刀面下头一挑, 顺带曲起一指, 凝其灵力找准铁器机窍,猛地一弹。

  羡泽只感觉手上发麻,耳边响起震耳的金属相撞声, 就在她腕上酸软的瞬间, 江连星已然借劲挑起巨剑, 人轻飘飘掠出去, 在蒲苇丛中不见了。

  羡泽在此处和他练剑, 也是觉得蒲苇丛有遮掩。

  堪比真正遇上敌手的境况。

  他正躲藏在蒲苇丛中,伺机发动下一轮进攻。

  羡泽侧耳倾听, 她只是筑基, 探不开灵识, 只能荡起雾一般的水汽。在一定范围内, 他身姿移动,雾气颗粒游走, 她肌肤上,便有清风吹拂、汗毛微动的知觉。

  找到了!

  她隔着蒲苇丛, 找准时机飞身上前, 终于追上了在蒲苇丛中快速移动的声响。

  突击上去,却只看到一团小小的旋风,包裹着符文移动,模拟着人疾奔的声响!

  是陷阱。

  那符文在她靠近之后,自动解开了禁制,砰的一声炸开, 几条烟弹从符文上弹射到羡泽衣衫上,沾着她的衣衫冒起屡屡轻烟来。

  轻烟在蒲苇丛中极其显眼。

  这会暴露她的位置,江连星就用这符文诱骗她、定位她!

  她正要脱掉外头的罩衫,忽然从空中几道疾风掼地,直朝她落脚处狠狠而来,吹散了水雾,打乱她感知,羡泽朝后疾退——

  不对,背后!

  她猛地转身,蒲苇丛中,江连星矮身如一只瘦豹突然窜出,持剑朝她而来。

  他身位较低,从下往上挥剑,仰着脸看她,面无表情两颊缩紧,蒲苇丛投下的阴影中,两只眼睛如溪水中的卵石,浮光极快的掠过去。无华直剑凌厉刁钻地一挑,刺向她握艮山巨剑的手腕!

  羡泽侧身避让,剑刃割断了刀柄上挂的布绳,给她小臂留下细细的血丝。

  江连星看到那血丝,手一抖,但并没有放过,而是变招将剑反手一挑,刺向她肋骨!

  羡泽若是大开大合,他便是工巧精密,羡泽忍不住道:“厉害!”

  与此同时,她避无可避,干脆迎头直上,刀身爆发灵力——

  ……

  羡泽越是跟他比划,越是觉得他怪不得以后让仙魔两道都畏惧。

  江连星真是思路灵巧,懂得又多。

  跟他总是师母长师母短的絮叨不一样,认真动起手来是异常的利落干脆。没有那些气吞山河的气魄,没有那些幻化阵术的花招,就跟做木活、做瓦工似的招招有因有果。

  到她再追到他时,两只脚已经累得灌了铅,江连星先上前一步,用手背按住了艮山巨剑,道:“师母累透了吧,练剑也不能练伤了,该歇歇。”

  二人回了廊下,她脚下发软的一屁股坐在垫席上。艮山巨剑像个铁板似的立在身旁,江连星从暖壶里给她倒茶。

  等她都吃上两口气喘匀了,才余光里瞧见江连星离着一臂远坐下。

  他回回在她面前,坐椅子都只坐一半,跟随时都要站起来伺候似的,此刻也是,衣衫透汗,凹贴在脊梁的竖窝里,肩背笔直。

  羡泽喝着茶,情绪有些复杂。

  因系统处处限制她,她的性格自然觉得江连星是个麻烦。

  可细想下来,他从来没做错什么,在这个年纪,没有比他更懂事的了,甚至很多武艺行事都是他这少年老成的教她……

  她闲聊道:“你今年多大了?十五,十六?”

  江连星算了算:“生龄十七了。”

  羡泽惊讶:“你不是说孤儿吗?竟然算得准。”

  江连星点点头道:“还是您之前给我算的,说我是闰年三月出生的,今年算来就是十七岁了。”

  这也能算出来。不过,如果只有十七岁,那之前确实是营养不良,性情……也有点太懂事了。

  羡泽越来越能看出来,江连星并非狂傲逆天的性子,反而索求极少,容易安心,这样的人真的会被逼疯成书中大杀四方的样子吗?

  二人吃茶调息,江连星道:“师母若是想这样用巨剑,不若改成刀,刀背既可以抓手,也可以整体再增厚几分,更有雷霆之势。”

  羡泽没想到他不觉得她那粗野狂放的打法难看,还给她想法子,转头:“还能以剑改刀?”

  江连星点头:“这是艮山灵铁打造,越是重铸越是强大。而且师母如果真的总想将这么大的刀,甩着用,那就将刀柄末端打成圆钩,能握在手里抡转,而且刀柄刀身合而一体,不容易脱柄。”

  羡泽跃跃欲试:“不知道明心宗有没有铁匠?能不能这些日子就去改刀?”

  江连星思忖片刻:“听说明心宗很多年前是响当当的剑宗,但旧人早就倒绝了,如今算是杂宗新派,有个别长老会铸剑,但那也是剑。最好是能找到……汝南剑宗。”

  “汝南?那天高地远的,我这个中下品的铁板子刀,还要背到汝南去?”

  江连星摇了摇头:“不是。您忘了吗,胡止正是汝南剑宗出身,他应当是懂得锻造。可以问问他。”

  不过江连星跟胡止不熟,准确说,除了羡泽,他跟谁都不熟。但他瞧着,不止是刀竹桃三天两头往她屋里跑,她去哪儿上课,少不得一群人围着叫“羡泽姐姐”,走哪儿都围着她。

  羡泽果然一副熟悉的样子,道:“那我问问他。”

  江连星没再接话,俩人又是沉默,但这沉默并不尴尬,有种风烟俱净的平和安静。

  晨光霞起,二人都往远处看,瞧见了云气之中若隐若现的翩霜峰,落雪披银如同仙境,羡泽道:“我听说明心宗师尊在那雪峰上避世。”

  江连星颔首:“是。垂云君在几十年前颇具盛名,是东海……屠魔大业的金仙。”

  他语气顿了顿,显然是觉得当年屠魔的师尊,若是发现有魔根深重的弟子,怕不会轻饶了他。

  羡泽对修仙界的旧事、大业不太关心,风吹过,她将自己不小心抿进嘴唇里的几丝发从脸边拨开,静静瞧着少年耳后脖颈上半干的汗,半晌才道:“有些事,没到无路可走,就不必担心。”

  江连星转过头来看她,又回想起刚刚自己落了下风时,师母如天一般垂眸看着他的模样。或许此世,他想到有那样一双眼在凝视着他,便不会也不敢再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

  他半晌垂下眼去:“是。”

  ……

  羡泽没想到,那岫师兄真是坐得住,夷海之灾前的卷轴在她手里,他都没来问过。

  还是说,那山川志的卷轴并不怎么重要?

  羡泽也八风不动,跟江连星练了几日剑,不过她实在是精力有限,休沐时还好,练完了回去睡到下午起来。可要是上课的时候,练完了她腿都抬不起来。

  江连星也看出来了,他干脆也说最近需要调理内息,没法日日清晨都与师母练剑,也方便她歇息。

  不过江连星确实察觉到了魔核在变化。他向羡泽暴露入魔那天,羡泽体内一股灵力注入,魔核就忽然稳定下来,继续与他的内息相安无事,甚至修炼都比以前更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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