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肆月卯兔
后来夜里似乎是闯进了哪里,有一个戴着惟帽的狐族仁兄把我救下。
我也不知道他和鬼魅蜘蛛说了什么,但鬼魅蜘蛛把我围起来守了一日便离开了。
我在?那里呆了一日,次日才敢离开。”
几人?听的津津有味,还在?七嘴八舌着讨论为什么鬼魅蜘蛛会放过?他,身后却突然插进一条突兀的女声。
“那是因为狐族和别的族群签订的百年合约。”
第40章
几人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向来人。
是一个女子,她身着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眼神明媚又张扬。
是农氏门的少主,也是洛南书的死对头——农秋屿。
洛南书看到农秋屿,只片刻便想到了女主霁遥。
她记得当时在禅意门回天心派的云车上,许佳茗就曾经说过。
晏苏师兄就是在女主霁遥和农秋屿发生争执时,把霁遥救下的。
至于女主霁遥和农秋屿为何?会发生争执,她特?意去问过许荷师姐。
许荷说他们在秘境里遇到时,农秋屿正抓着霁遥的手,要和她去亡灵擂台决斗。
洛南书虽然和农秋屿向来不对付,但?农秋屿不是挑事的人。
两人一起长大,这一点洛南书心里很清楚。
但?这里人太?多,她不好多问便一直忍着,打算趁着等下人少的时候,试探一下农秋屿两人为何?会发生争执。
农秋屿早在神识里就认出了是洛南书一行人,她一点也没客气地坐到洛南书旁边,语气嘲讽。
“哟,这不是天心派的草包美?人吗?”说话时她还故意着重了‘草包’二字。
“......”
‘这死丫头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洛南书在心里腹诽道。
但?毕竟有求于人,洛南书便忍住没有甩脸色,却也没忍住呛了她一句。
“你?不知道重点都是后面的‘美?人’吗?”
“......”
农秋屿语塞,看着洛南书冷嘲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脸皮真厚。”
“彼此彼此。”
农秋屿也没理?她,自顾自地说道:“阿婆,米粉一份,记她账上。”
说着便指了指洛南书。
“......”
洛南书倒也没和她计较这几个灵石,忍不住调侃道:
“怎么,农少主这是大老远来打秋风来了。”
农秋屿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夹筷吃起了桌上的小菜。
桌上,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默契地停下了筷子看着两人。
还是一向圆滑的姜文恒师兄出来打了圆场。
“农少主何?出此言?狐族签订的百年合约又是什么?”
农秋屿也停下了筷子,看着几人,心情很好地解释道:
“数十年前,为了振兴狐族一脉,狐族和别的精怪族群定?下百年之约——
迷雾森林的最南端靠识神海的地界属狐族所有。
别的精怪妖族不得踏入半步,而?狐族也绝不主动踏入别的族群领地。
数十年来,狐族和各族之间也的确如百年之约所言,井水不犯河水。”
农秋屿停顿了一下,看着姜文恒说道:“所以你?师兄应当是误打误撞闯进了狐族的地界。
鬼魅蜘蛛忌惮百年之约,所以放过了他。”
农秋屿拧眉:“只是鬼魅蜘蛛向来不喜欢守约,跟他们去谈判的狐族,应当是有一定?来头的。
不过我们农氏门和狐族接触的不多,我也只认识狐族的公主罢了。”
农秋屿说的言简意赅,她说完几人便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姜文恒应道。
一旁的梁景师兄却没有说话,眼神若有所思,看起来似乎是在回忆某事。
“不过你?们也是命大,竟然能从鬼魅蜘蛛的手里活下来。”
农秋屿看着洛南书,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嘲讽模式。
刚才几人的对话她也听的一清二楚,听到洛南书从鬼魅蜘蛛的手里逃出来,她也是有些?惊讶的。
洛南书没理?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不爱搭理?自己?,农秋屿也觉得无趣,便低下头开始吃起了米粉。
*
回到龙行客栈后,众人各自歇息在各自楼层的包厢里。
农秋屿去了止念之境的39层,姜文恒去了28层。
许佳茗则是留下来和洛南书一起窝在18层。
厢房里,许佳茗看着洛南书,语气八卦:“你?和农秋屿怎么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样子?”
“你?们不是死对头吗?”
洛南书想到农秋屿,眼神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我和那个死丫头从小就认识。”
“......”许佳茗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酸,“叫的还挺亲密。”
洛南书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随便应了一声?。
等吃完晚饭,两人便早早地睡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洛南书还梦到了她和农秋屿小时候......
*
两人都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又都身份尊贵。
洛南书是巨富洛家的嫡长女,农秋屿是三门之一农氏门的少主。
又因?为生意上的牵扯,其实两家暗中一直有所来往。
洛南书虽然从小被山珍海味伺候着长大,但?自小身子骨弱。
归墟观的道长说她生辰弱,命理?压不住,洛家便把她放在道观里养了几年。
刚好农秋屿也在那个道观里,两人便有了交集。
两人脾气都不好,又臭味相?投,总是喜欢相?互拌嘴,给对方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绊子。
洛南书还记得她九岁那年,因?为不满农秋屿总是哭哭啼啼的,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呵斥于她。
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她的被窝里突然多了一只青蛙。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是谁干的。
可洛南书并没有拿着青蛙去质问她,而?是当晚在农秋屿的厢房外架起了火堆。
她知道农秋屿一定?会在厢房里偷偷看自己?,便当着她的面,把那只青蛙烤了吃了。
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反击,谁知却收到了农秋屿被她吓到当夜发高?烧的消息。
两人虽都是九岁,但?洛南书的灵魂却是成年人。
她心里愧疚自己?竟然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次日中?午便去探病高?烧的农秋屿。
谁知农秋屿却死不承认‘她被吓到高?烧’这件事。
甚至于为了不被洛南书小瞧,她还强撑着从病床上起来,画了全妆才见她。
虽然已经时隔数年,但?洛南书还是能够清晰地记得当年的名场面。
以及自己?看到‘明明发着高?烧’却仍旧死鸭子嘴硬的农秋屿时,自己?有多么的哑口无言。
“对不起,我不应该......”
洛南书话还没说完,就被农秋屿打断。
“洛南书,你?不要自以为是,我可没有被你?吓到发高?烧。”
“我发高?烧是因?为昨日吹风,得了风寒。”言语间她的疲惫感昭然若揭,嘴却硬的很。
“......”
洛南书被她的话哽住,又觉得这小孩着实傲娇,便没有戳穿她。
后来的几年,两人时不时也会约着一起游湖、赏花。
但?几乎每一次两人都是在针锋相?对。
也只有在两家的长辈面前,两人才会适当地收敛一些?。
夜晚的风寒凉,睡梦中?的洛南书呓语了几句,很快又陷入了深睡。
深夜子时,陷入梦魇中?的人却不止洛南书一人。
*
龙行客栈18层最深处的厢房里。
秦屹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但?紧皱的眉头和额头上的冷汗,无一不彰显这具身体主人此刻的煎熬。
皇城,长生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