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肆月卯兔
等两人从水中露了?头,沈以衍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海面,表情有些古怪。
这里无边无际,海水湛蓝,他一早便猜到这里绝非北冥河。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竟然真的被秘境之门传到了?识神海。
识神海,修者?乱入必死,只有神明?之身能够不死。
而他们?竟然在里面待了?数十日?,却依旧不死。
一时间,沈以衍心情有些复杂。
但当务之急是快点带着洛南书出去。
洛南书仍在昏迷之中,绵软无力地倒在他的肩头。
他们?似乎在水域中央,两人游了?整整一日?,沈以衍才抱着洛南书从西凉城上岸。
好在靠近识神海的地方,荒无人烟,所以没有人见?到两人从识神海出来。
夜色渐深,沈以衍用内力烘干了?两人的衣物,又带着洛南书来到了?附近的酒楼。
他们?去的刚好就是四大?酒楼之一的茴楼。
茴楼人声鼎沸,为保不出岔子,沈以衍只开了?一间房。
店小二看着沈以衍带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进来,还?以为是什么歹人,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二人。
“您稍等。”
说完他便走进暗房,跟悠哉躺在竹椅上看话本的东家汇报了此事。
宋酌听完还?真出来看了?一眼,见?到两人,她?也?愣了?一下。
‘天心派那个跋扈草包,洛南书。’
看着昏迷的洛南书,她?眨了?眨眼。
洛南书追着他们天心派的大师兄身后跑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这还穿着沈以衍的衣服。
想来洛南书应当乐在其?中,她?便想着成人之美,把厢房的牌子递给了沈以衍。
“灼字间,上楼左手边第三间。”
“多谢。”
沈以衍也?认出了?宋酌就是仓泊玟旁边的女修,但他不是喜欢八卦之人,便什么也?没说。
厢房内,沈以衍把洛南书放在床榻之上,又拿着一旁的帕子细细地把她?的头发擦干。
洛南书体弱,仅是淋雨都会让她?高热。
雨天时,沈以衍都会用灵力续上遮灵蓬为她?避雨。
但内力烘不干她?的头发,他便只能用帕巾给她?细细地擦拭。
看着仍旧昏迷的洛南书,沈以衍总算是有了?些实感。
这十日?来,他浑浑噩噩地躺在海底,甚至一度有了?在秘境下就此沉睡的念头。
直到洛南书朝他扔贝壳时,他才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喜悦。
直到次日?入夜,洛南书才清醒过来。
她?一醒来便看到沈以衍正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诡异。
“你醒了?。”见?她?醒来,沈以衍的眼神又变得克制了?很多。
洛南书没理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一言难尽。
“你给我穿的衣服?”
“嗯。”
啪——
沈以衍的头被她?扇到偏了?过去,他虽然猜到了?她?的想法,却没有躲。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打他,只是承受。
过了?一会儿,还?是沈以衍先开了?口。
“饿了?吧。”
他的声音沙哑,从一旁的茶几上把饭菜端到她?的面前。
洛南书也?没抗拒,接过他手中的碗筷,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次日?,两人没再耽搁,御剑回了?天心派。
*
此时此刻,天心派内。
几个长老脸色古怪,尤其?是桦倚长老。
“梧吉,你是不是看错了?。魂灯怎么可能会灭了?又亮?”
每个弟子在进入天心派时,便会和一个魂灯结契。
弟子陨灭,则魂灯灭。
就在昨夜,梧吉长老亲眼看到洛南书的魂灯灭了?又亮,因为事情太过诡异,他特意确认了?数遍。
绝计不可能看错。
桦倚的语气中带着狐疑,像是笃定是师弟梧吉看错了?。
梧吉长老闻言心中憋屈,又看向一旁的九幽长老还?有无极长老。
“师姐,师兄,你们?说。”
九幽长老没有说信或者?不信:“三个弟子都没回来,按理来说三人应该在一起才对。”
无极长老则是皱了?皱眉:“会不会是魂灯坏了??”
九幽闻言嗤笑了?一声:“万年魂灯,这么巧这个时候坏了??”
无极长老:“......”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梧吉长老一个头两个大?。
“可秘境已然关?闭,不然我去北冥河走一趟。如?果三人没死,定然在北冥河。”
几个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还?在犹豫。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
几个内门弟子站在长老殿外,一个比一个执拗。
九幽长老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阮沅湘和万君陶,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人身后,许佳茗眼睛肿的跟核桃一般大?,连一旁的晏苏也?是脸色憔悴。
梧吉长老脸色难看,刚想说让他们?几个别?胡闹,却被九幽拦下。
“让他们?一起去吧。”
“去了?换个心安。”
“......”梧吉长老还?想多说,就被琢光长老一句话驳回。
“难不成你一个大?乘期还?护不住他们?几个小的?”
“......好吧。”
不远处,霁遥把几人的对话听完,情绪有些复杂,沉默地回到了?弟子宿舍。
不光洛南书和沈以衍没回来,就连孙砚修也?没回来。
想到孙砚修瑕疵必报的性?格,她?又有点担心孙砚修会不会鲁莽行?事。
她?刚打开她?的宿舍的门,就感觉到她?房间内的禁制被破了?。
上面有别?人的气息。
她?皱了?皱眉,握紧袖管里的灵刃。
房间里传来一道男声:“是我。”
闻言,霁遥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四处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看她?,这才把门打开。
等进来以后,她?飞速地把门关?上,又把厢房内的竹帘拉下。
“你怎么在这?”
霁遥一脸质问地看着坐在竹椅上的孙砚修,没好气道。
见?孙砚修一身的血迹,她?挑了?挑眉:“你受伤了??”
“怎么?担心我?”孙砚修半开玩笑道,“还?是怕连累你?”
霁遥皱眉,把纱布扔给他:“他们?要去北冥河找你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孙砚修收起嘴角的笑容,语气有些轻松:“我杀了?洛南书。”
“沈以衍也?知道了?我是叛徒。”
“什么?”霁遥大?惊失色,走到窗外往外面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放心,他们?没有怀疑你。”孙砚修躺在竹椅上,面容难得悠哉。
霁遥看着她?,突然觉得他不像是自己认识的孙砚修了?:“那你怎么办?”
孙砚修看着她?,眼神带了?些认真:“霁遥,你会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