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喀咕
也是这个习惯，让我见到了，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生物——这或许只是我的幻觉？因为那个非人的存在，在我眨眼的工夫，就从路上消失。
“怀疑过于疲劳生病了吗？”邻居太太听完我的描述后，想了想，神神秘秘地递了一张小卡片给我，“如果你不害怕去擂钵街的话……那里有一位名声很大的黑医，或许他能够解决你的问题。”
“不过我丈夫说，医生找到了新的工作，可能不会再继续经营那家店了。”
擂钵街吗……橘发少年的身影，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道那些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忧地想，那个孩子道歉的时候，其他孩子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啊……
希望他们能平安地度过这个冬天。
*
“姓名，年龄，症状。”
“呃，山本太郎。”我低着头，局促地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个，年龄……28……”
结果还是来了，我双手捂住脸，没敢相信自己竟然真在邻居热情推荐下，来了三无小诊所看病。
穿着白大褂，一脸颓废样的医生用笔敲了敲桌面，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症状？”
“啊……抱歉。”我端端正正地坐直身体，“医生，是这样的，我前几天在港口附近散步，然后我看见了人鱼。”
嗯……按照通俗称呼，应该是人鱼吧？
“哦？”医生似乎来了兴致，眼睛都比刚才亮了些，“人鱼？”
“是的。”我点点头，伸手比划，“就那种半人半鱼的……人鱼。”
“美人鱼啊……”医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传说中眼泪会变成珍珠的幻想生物呢，就算是鲛人也有很大价值……”
“啊？”我意识到自己没有说清楚，让医生误会了，所以我又重新开口，“不不不，医生，我看见的不是那种上人下鱼的人鱼。”
“是上鱼下人的，半人半鱼，有手有脚，拿着叉子的人鱼。”
医生沉默了。
一直在医生背后，玩着那些瓶瓶罐罐，脸上缠着绷带的小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医生叹了口气，很敷衍地在纸上写了一行，潦草到只有本人能看懂的字：“经过诊断你这是妄想症加幻觉，有点严重，这样吧我给你开两瓶生理氯化钠液体，你回去吊一下。”
“注意休息，少看小说多睡觉，承蒙惠顾5000，太宰君，送客。”
“下一位——”
是这样吗？
我拒绝了绷带小孩的同行，疑惑地抱着两瓶水从小诊所里走出来，盯着头顶的云，思考了几秒……
我竟然花了5000买两瓶生理盐水！！
真不愧是黑医，黑，太黑了！
但买都买了，我把生理盐水带回家，兑了点水又加了搓糖，尝下味道……嗯，普普通通的糖盐水味道。
这天，我比平时稍早一点进行傍晚散步项目。
没想到，我又见到了人鱼。
还是那么地……有个鱼样。
既然医生说是幻觉……我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人鱼，还有越发浓烈的海腥味，是幻觉的话，闭上眼睛就会消失吧？
我咬咬牙，没有转身逃跑，而是选择闭上眼睛。
几秒后，我没有被攻击，也没有再闻到那股海腥味，于是我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前空无一物。
原来真的是幻觉啊！
我大为震惊，森医生，虽然是黑医，但医术这么厉害的吗？简直比东京顶级医院的医生还厉害，难道他给我的不是普普通通的盐水，而是什么新开发的特效药吗？
神医，简直就是神医！
只是……我伸出半截身子，往旁边的小巷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刚刚看见的一闪而过的橘色，也是幻觉吗？
还是野生的小橘猫？
*
幻觉的问题解决了，可过了几天，我又迎来了新的问题——
我家，不，我所居住的整个小区，被奇怪的贼光顾：所有人家里的玻璃窗和门锁，都被偷走了。
也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我对着失去门锁的门疑惑，为什么偷这些东西？
有人愤怒，有人困惑，有人惊恐，但不可否认，大家都开始做起防盗措施——毕竟这次偷的只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防盗措施并没有用，因为第二天醒来，大家新装上的玻璃和门锁，又被偷走了。
这一次，大家还雇佣了保安进行夜间巡逻——依旧没有什么用。
一次，两次，三次……小区的大家慢慢放弃了挣扎，防盗和夜间警戒也被撤销了。
可我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不行。
所以我带着家里长辈给的信，找到了武装侦探社。
我决定委托他们，找到这个奇怪的贼。
“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奇怪的贼来我居住的小区偷东西。”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但这个行为，给我带来了困扰。”
扎着小辫的黄发少年一脸认真地坐在我对面，他推了推眼镜，严肃道：“所以，您是想找到这个贼吗？”
“请问，您被偷走的东西是什么？根据金额的不同……”黄发少年快速翻动手上的笔记本，“我们收取的委托金也会有所不同……顺便一问，您是想追回被盗窃的物品吗？”
嗯？把玻璃和门锁追回来干什么？
我摇摇头：“不用追回，我们小区被偷走的是……”
“玻璃窗和门锁。”
一直在后面吃零食的黑发少年，突然发出一声鹅叫。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看着黄发少年，继续说：“其实我是想找到这个贼，问问他为什么要偷我们的玻璃和门锁……”
停顿了一下，我接着说：“关于贼的形象，我能提供一点线索，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似乎看见了对方的作案过程。”
“您请说。”黄发少年掏出笔，“我会全部记下的。”
“那个贼……”我不太确定地开口，“似乎是穿着深色的连体衣？眼睛很亮，头发红红的，牙齿也很白，偷到玻璃和门锁后笑得很开心……”
“嗨，是在聊猫男的事吗？”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于是，我被吓得发出一声怪叫。
这……这什么？会动的猫耳朵？等等！那个是尾巴吗？不是装扮吗？不不不，这个人……巧克力皮肤和红色头发！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侦探社的其他人：“你们……”
“你们是一伙的？！”
黄发少年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可脸上带笑的红发怪猫一把勒住对方脖子，哈哈大笑：“没错喵，他们和猫男是一窝的，我们是上面和下面的关系。”
这……这是何等……何等混乱的关系？！
“店长，请不要乱说。”
黄发少年总算挣脱开束缚，翻开自己的本子，一本正经道：“我的计划里并没有现在这一条，现在我正在工作，如果你是来给乱步先生送零食，请去那边。”
他看向我，认真地解释：“这位是侦探社楼下的宠物店店长……”
“是刀宠乱舞服装店。”
“好的，宠物服装店店长，他算是……”黄发少年犹豫了一下，“乱步先生半个朋友？”
“半个？”我有点疑惑，“朋友还能半个半个地算吗？”
“啊……这个……”黄发少年变得有些窘迫，“因为……店长暂时还没承认乱步先生是他的朋友……”
“喂，国木田，我听见了！”
“非常抱歉乱步先生！”
……
好像我的委托就这样奇怪地终止了？
我坐在侦探社楼下的宠物店里，盯着面前的红茶发呆，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我不应该回去工作吗？
啊……好像是奇怪的猫男很热情地邀请我来楼下坐坐，侦探社的那两位也一起被邀请了，接着我就……稀里糊涂地来了？
“嗯没错没错喵，猫男的异能全名就叫做迪士尼在逃猫男，能够变身无敌的猫男召唤师，还能够听取万宠语言。”
我看见奇怪的猫男举起手里的小博美，表情严肃：“对吧？长谷部。”
小博美使劲摇着尾巴，欢快地回应了一声：“汪！”
这种能力……真的有人相信吗？我喝了一口红茶，掩饰自己被尬住的表情，什么聆听万物语言，夜间神秘的超人，保护城市的秘密组织……
这样的中二幻想，十年前我就没有梦过了。
没想到黄发少年信了，还特别认真地把对方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记录到自己的笔记本上：“迪士尼……能听取宠物的语言……”
“嗯嗯，没错，是和我的超推理一样不得了的能力。”被称为乱步先生的黑发青年睁开眼睛，时不时补充两句，“猫先生的能力还可以超进化。”
“哦哦，原来如此，店长可真是厉害……”
不不不，这很明显是在骗人的啊！这个侦探社的人真的靠谱吗？家里的长辈真的没有给我拿错信吗？
我又喝了口茶。
兴许是昨天熬夜得太晚，我总隐隐约约得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还总能感受到一些，怪异的，令人不适的注视。
可我望向身后，只看见一群穿着可爱服装的可爱小宠物。
“主……”
“……可恶，长谷部……”
“狡猾……手合……”
“……为什么……主……不是我……”
只是幻听没有消失。
难道我的病情加重了？我放下杯子，不适地摇摇头。好奇怪……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不该是这副模样……
我应该是……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猫……我……我是在梦里吗？啊，对……猫咪不需要工作，那是人……两脚兽的事情……醒来之后，我要快点回家……不对，喵要天台去晒太阳……还要梳理毛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