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你一木瓜
熟悉的声音蕴含未明的情绪,问:“小兔子跑这里来是当食材的吗?”
桑迟听出是谁,眼睛一亮,真的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过去:“你也在这里!”
赫尔曼把她的墨镜摘下来。
他戴了副仅遮住上半张脸一部分的面具,手里捏着她白色卫衣兜帽的兔子垂耳装饰,唇线原本绷得紧紧,但见她高高兴兴地把脸往自己胸口埋,保持冷脸就难了。
做了下心理建设,他强行抑住唇角上翘的冲动:“快说,怎么跑这儿来了,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吗你就乱跑。”
“之前答应了人要一起来。”桑迟老实交代,“而且我好像有参加的必要,所以就来了。”
具体有什么危险她不知道,但她刚刚已经记下了系统告诉她的逃离路线,带了点小得意地把计划炫耀给赫尔曼听。
赫尔曼费解:“双氧水那点杀伤力,对方但凡凶一点忍一时疼,抓你和抓小鸡崽一样,你根本跑不掉。”
桑迟觉得自己有系统指导跑得掉,是他看轻她,撅嘴不听。
赫尔曼把她的小嘴捏瘪:“不准撒娇,我没和你算完账呢。你来就来,还把我安排照顾你的人甩掉了是吧。”
安排照顾她的人?
他说的是约书亚吧。
经他提醒,桑迟陡然想起约书亚的那些话,好心情如被戳破的泡泡般消失,敛起笑容,认真道:“对了,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系统察觉到她要直接捅穿糊在猛兽囚笼上的那层纸,心知不好,急急想要出声拦她。
可她与赫尔曼正当面,他的言语无法传达给她,只能听她问:“赫尔曼,你是不是骗我了?”
青年的目光随她的话寸寸冷凝,凝视她片刻,到底没发作,也没有否认。
他单臂桎梏住她一把纤腰,抱起她与自己额头相抵,悠悠然道:“怪不得不开口叫老公了——迟迟知道我的名字,是照顾你的人说漏嘴了吗?”
他不擅长也不喜欢为自己圆谎。
桑迟知道他不是她原本的丈夫也就知道吧,反正那都是亡夫了,他可以当她以后的丈夫。
“他说的难道都是实话,你之前所说所做都是在哄我玩吗?”桑迟长睫颤动不止,越想越难过,眼眸蒙上层雾气,再开口声音也染了哭腔,“你送我钢笔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偷偷嘲笑我笨。”
“什么?”赫尔曼意识到不对。
他一开始的确存了找乐子的心思,可桑迟提到的钢笔不过随手送她的小礼物,怎么也成扣来的罪名了?
赫尔曼怀疑是钢笔的第一任主人、他诡计多端的孪生哥哥搞鬼。
他让约书亚挑人照顾她,难不成约书亚自己去了?
电光火石间,他想通之前约书亚深夜来电的原因,咬牙切齿地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桑迟泪眼婆娑,又伤心又生气,尝试使力推开他:“我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嫂子,你得放开我。”
赫尔曼被这句话刺激得双目发红,一时难以遏制杀意:“当我的嫂子?迟迟,你想都别想。”
第13章
虽然不懂桑迟怎么连丈夫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但赫尔曼不能容忍她被约书亚夺走。
他为了解决有可能危害到她的祸端,这段时日几乎不眠不休地奔波在外,一边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一边追查有关她亡夫异常的线索,结果倒被孪生哥哥不声不响哄了她去。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她要是真相信了约书亚编造的那套谎言,执意和约书亚当夫妻,他宁可她玉碎在自己手中。
然而他散发出的杀意,没对桑迟发挥应有的作用。
因为正处在悲愤交加中的笨蛋小美人忙着难过,哭得脑袋懵懵的。
且她潜意识里依然记着他是宁可受伤都要保护自己的人,就算他再凶,她也不觉得他会伤害她。
就像习惯了取食于尼罗鳄巨口中的牙签鸟,不觉得鳄鱼的森然利齿对自己造成威胁一样。
名为埃及鸻的小小雀鸟甚至会在鳄鱼嘴里蹦蹦跳跳。
桑迟也是。
赫尔曼不肯放她落地拿纸巾擦眼泪,她悬空的足尖就在挣扎中踢了几下他的小腿,甚至带着点泄愤意思地埋脸把泪水都蹭到他的领口上。
她委屈地想,明明是他骗她不好,结果他都不道歉,还要凶她,太坏了,她也要坏,更坏!
把他的衣领哭湿掉就是她的报复!
桑迟把想法清晰地写在脸上,还重重“哼”了一声。
赫尔曼看到衣领上浸出深色一片,被气笑了。
依然怒火中烧,但就算生气,也情不自禁觉得她蠢得可爱。
连带发作的可爱摧毁症激得他牙根发痒,恨不得现在在她惹人心怜的脸蛋上狠狠咬一口消解破坏欲。
不过把她咬疼,她怕是会哭得更厉害。
他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还是退而求其次,不轻不重地掐着她软乎乎、湿漉漉的腮肉,恶声恶气道:“哭什么,我只会哄自己的老婆,不会哄别人的老婆。”
他想逼桑迟服软承认她是他的老婆再放开她。
可笨笨的小美人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胁迫,不想脱困,因而顺着他的话含含糊糊地问:“你的孪生哥哥也算别人吗?”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赫尔曼听她又一次提约书亚,忍不住骂骂咧咧。
但看她水洗过的眼眸透露出清澈的愚蠢,不像故意火上浇油,只是单纯的疑惑,他心头窜起的火苗又降下去了点儿。
早就知道她是个好骗的笨蛋,没必要冲她发脾气。
要怪该怪约书亚明知道她已经重要到他特意向家族要人帮忙照顾,还不要脸地挖墙脚。
于是他重新明确了辱骂对象:“约书亚不但是别人,而且是烂人、人渣!”
赫尔曼首次体会夺妻之恨,一颗心备受煎熬。
他不遗余力地翻旧账,抹黑约书亚:“他一直是鬼话连篇的坏种,谁都不放在眼里却喜欢装和善,做出不好解释的坏事就往我身上赖。”
这可不是他编造的谎言。
他没对家族里的人下过手却声名狼藉的原因,就是因为约书亚这混蛋上位成为家主前受不了长老会一群老不死的纠缠为难,拿他用过的刀把长老会屠了,然后推说是他冲动犯的事,假模假样地作为兄长维护他。
当然,赫尔曼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被泼脏水的当晚差点杀死约书亚。
只是他不想承担家族的责任,也需要人解决他宣泄杀戮欲后的麻烦,到底放开了掐住孪生哥哥脖颈的手,以背杀人黑锅、处理家族脏事交换约书亚帮他收拾烂摊子、提供必要帮助。
所谓的兄弟情完全基于利益交换。
不过这些事没必要说出来污了桑迟的耳朵。
赫尔曼隐瞒后续,手下滑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认真道:“记住了,你就是我老婆,无论他和你说过什么都是在骗你。”
他是桑迟进小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对他有雏鸟的滤镜,与他当面又想不明白的情况下,更愿意相信他。
听赫尔曼说得情真意切,她便忘记先前的委屈,小手揪住他的衣襟,轻声道:“你这次一定得说实话,我真的是你老婆吗?”
“对。”
他认定的老婆,怎么不是他老婆,要证的话立刻就能办出来给她看。
桑迟心里还是没有底,轻咬住下唇,又照着她知道的设定问:“那你是真的很爱我?”
“当然。”赫尔曼皱起眉,没想到她连爱都不确定,问:“我难道表现得不够明显?”
“嗯……”桑迟犹豫地沉默了一下,声音软软地嘟囔道,“因为你都没有主动亲过我。”
她这句话一出,赫尔曼周身笼罩的无形黑雾瞬间散了,心头焚烧的火被天降甘霖浇熄成一片灰烬,又从灰里开出朵小白花:“我可以亲?”
桑迟迷惑:“我是你老婆的话,你当然可以亲啊,除非你不爱我。”
赫尔曼凝视着她唇珠微微嘟起的红唇一开一合。
看起来就很好亲,他要是没有很爱,早顺从自己的心意,乱亲上去了。
单纯把她当作心怡的猎物时,连撬开她的齿关,捉住她藏匿起来的软舌都想过,后来认真把她当妻子反而不太敢想。
毕竟他只杀过人,没亲过人。
知道刀刃把口子开在哪儿能置人于死地,不知道身上哪里都软的小美人能承受多少索取。
如果不知分寸地直接亲,把她撞疼怎么办?
况且他肆意惯了,连杀人都念头都不克制,也不太信任自己有多强的自制力。
一旦亲上去,他肯定会贪婪地想更进一步——抿她的唇珠可不可以,纠缠她的香舌可不可以……
要是把人这么亲怕了、亲跑了,他不就失去会乖乖撒娇偎进自己怀里的老婆了。
干脆不亲。
可现在桑迟说不亲就是不爱她。
既然是她要求他证明爱的,就算他稍微失控,亲得重了,她也不能太生气,对吧。
赫尔曼把她放落地面,俯身凑近,左手依旧覆在她腰后,托在她下颌的右手刻意放轻力度,像驯服的巨型兽卸去镣铐前最后讨要一个指令般,说:“那我亲了。”
桑迟应了一声,正准备提醒他不可以用牙齿咬,叮嘱的话便被侵略口中的舌搅碎。
概念中该是柔软温和的舌强势地扫过她打开的齿列,竟然探至她上颚后方的软肉,长驱直入触碰到她脆弱敏感的咽喉,掠夺每一寸香甜。
太超过了。
小美人莹润的杏眸睁圆,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自她面颊滑落,一颗颗坠落至地。
她畏惧地想要后撤,却发现拦在腰后的手一开始就断绝她的退路,宽厚的舌头也完全占据她的口腔,阻断她说出任何讨饶的话。
至于她抵在他胸口微小的推力,更是被他忽略不计。
他的吻宛如最残酷的屠城蛮兵,就算她溃不成军了,也不许她逃避或投降。
桑迟绝望地想,赫尔曼怎么回事啊,他本来连亲都不亲的,为什么一亲起来这么凶啊。
她的视线都在渐重的窒息感里暗下去,绞尽脑汁想能有什么自救办法,勉强抓住灵光一闪,试探性用舌尖讨好地轻舐回去。
肆虐的兽终于接收到她甘愿割城求和的信号,在她真正晕厥前鸣金收兵。
赫尔曼一脸餍足地捞起差点软倒的小美人,按在怀里。
“我是不是证明了我很爱你?”赫尔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