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温之皎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又不敢置信似的, 看着他道:“你——”
“温小姐, 止步。”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温之皎松开?了手,转过?头,却望见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对方凝视着她, 如白瓷般的手指捻着流珠,在昏黄的灯光下,仿若画中人走了出来?。
谢观鹤?干什么?
她春游被骗的事,她记着呢!
她不会?消气了!
温之皎看了他一眼,目不斜视,擦过?他的肩膀就走。她雪白的脸上冷而艳丽,步如此轻盈, 发?丝和裙摆扬起弧度,无?声地逸散出淡淡的香气。
可下一刻,她的手腕却被攥住。
是谢观鹤的手。
侍应生转身缓慢离开?现场。
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他要去送酒。
侍应生眼神?呆滞地凝视前方,眉心闪过?一丝蓝光,脑中此刻只剩一个?意识。
他要去送酒,他必须要送到。
走廊两边是准备宴会?物品的储藏室,每一扇门都紧闭着。侍应生穿过?走廊,越过?一桌又一桌宾客,最终,停在最中心的一桌。
“您方才点的酒。”
侍应生语气毫无?起伏。
宾客的手放在桌上,手指骨节分明,只可惜手背上却有几丝血红,他敲了下桌面,“放这儿吧。”
侍应生点头,将酒呈上,又开?始将桌上的甜品撤下,换上新的。
酒刚上来?,江临琛便站起身,笑道:“我也?该去后台为致辞做准备了,先失陪。”
“现在才做准备会?不会?太晚了?”顾也?笑道:“看来?是跟我们待一块儿待烦了吧?”
陆京择端起酒杯,对江临琛点头示意,一派从容,手背上的红色抓痕倒映在江临琛的镜片上。江临琛唇动?了下,话音温和,“陆先生看来?是过?敏了,少喝些酒比较好。”
陆京择闻言,将酒杯放在桌上,也?望了眼手上的伤口。
他表情淡漠,道:“女朋友抓的,她比较调皮。”
江临琛笑了下,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领出来?见见。”
“对,正好。”顾也?抱着手臂,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姿态,“我看皎皎平时也?不怎么参与社交,到时候让她和皎皎认识认识。”
“等订婚了,一定带出来?见。”
陆京择皮笑肉不笑。
江临琛转身,翻了个?白眼离开?。
顾也?笑道:“看来?很自信,觉得求婚一定成?功啊?”
“不敢。”陆京择挑眉,又道:“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女朋友了。”
顾也?望了眼谢观鹤空荡荡的座位,笑起来?。
他道:“你想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很多人陪她玩呢。”
温随眉眼弯弯,“我姐姐就是,永远不会?孤单。”
陆京择的手指又敲了下桌面,没说话。
一旁忙活上甜品的侍应生放好最后一碟甜品,端起托盘,对他们点头。随后,他转身离开?。在转过?身的一瞬,一点蓝光从他的眉心抽离逸散在空气中,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眼周围。
嗯,他走神?了?
侍应生带着些懵懂,离开?坐席区,穿过?层层走廊。
走廊中的一个?房间里,薛灼灯长长舒了口气,却又听见了系统的提示声。
[酒已成?功送到陆京择面前]
[世?界系统后台权限点:0]
[除却任务所?需要的【操控江琴霜宣布订婚消息】赋予的权限外,您今日无?法?再使用系统能力。]
薛灼灯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垂下眼睛。
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只要操控江琴霜宣布消息,陆京择自然会?去找温之皎问个?清楚。届时,药效发?作,他们的事也?绝对会?被所?有人撞见。
薛灼灯这么想着,却感觉到室内的气流变得如此阻塞。
他黢黑的眼眸认真凝着笔记本。
他不能让她,被取代。
他不能任务失败了。
所?以,现在这样,是必须的。
薛灼灯想。
他打开?门,低头,抱着托盘快步穿过?走廊,拐弯。望了眼远处一对男女的身影,又迅速转身,走向领一个?方形。
毛绒的地毯上印着规律繁复的纹路,各式各样的灯光妆点着这奢华的宴会?厅,从窗边,几乎能望见窗外,整个?庄园被无数的灯光映照得仿若真空的白日。
温之皎一边甩谢观鹤的手一边走,谢观鹤便跟在她身后,紧紧握着她的手,闲庭信步,淡然自若。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温之皎眼看冷处理?毫无?用处,终于崩溃,转过?身喊道:“你到底想干嘛啊!别跟着我!我不想理?你!松开?手!”
她恨不得把尖叫当标点符号用,但?碍于周遭还有不少侍应生,她不得不忍住。
温之皎现在显然气极了,眼睛里都是愤怒的火焰,唇翘着,贝齿上下压着。光给?她的发?丝染上光泽,也?映出眼里的光。
谢观鹤抬起手指,却没松开?手,他道:“温小姐,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你在说什么东西?!”温之皎深呼一口气,强压怒气,“松开?手。”
谢观鹤轻声道:“我让你待在病房里,你将密钥还给?我。”
“你还敢说这个??”温之皎抬起腿,很想踹他一脚,却咬牙忍住了,道:“你把我骗出去了。”
谢观鹤笑了下,“玩得不开?心么?”
他又道:“若只是逛逛公园,又算什么郊游。”
“你少在这里跟我狡辩。”温之皎眯着眼,“我玩得开?心不开?心,和你把我骗出去没有关系。我懒得理?你。”
谢观鹤黑眸动?了动?,探身,低头看她,“密钥呢?莫非,你已经弄丢了?”
“什么?”温之皎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少诓人,在我手上呢。”
谢观鹤的唇弯了下,“既然还在温小姐手上,我也?如约完成?了约定,那——”
他话没说完,却感觉手上传来?温热。
谢观鹤低头,望见她用一只手努力掰他的手指,
他喉结微动?,松开?了手。
下一刻,她后退几步,抬手指他。
谢观鹤低头凝视她的手指,又看她,看见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黑色的眼珠里连情绪都散去了,像只不笑的猫。
她道:“在我包里,我没带出去,要么你回?去翻我包自己拿,要么明天我叫人送给?你。我现在很烦,不要跟着我,我不想理?你。”
谢观鹤的手指攥紧了流珠,眉头蹙起。
他喉咙间竟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连气流都不曾有。
谢观鹤抬手,可温之皎说完话便已然转身,根本不在乎他有什么话,有什么动?作,有什么反应。她脚步匆忙,发?丝在风中扬起,仿佛一只振翅的蝶,轻盈却也?有力地奔走。
谢观鹤收回?手,他闭上眼,抚摸着的流珠。他的指尖一颗颗捻过?珠子,苍蓝色的筋根根蛰伏在几乎透明的肌肤里,细微的“咔啦”声毫无?规律。
昏黄的光落在谢观鹤苍白的皮肤上,并没有带来?半分温度。
不多时,几名在暗处的人走到他身旁。
他们在等他行动?。
他要做什么行动?呢?
理?智告诉他,是离开?。
他没有理?由不离开?,或者说,他也?没理?由来?。
再往前推,从一开?始推。
他不该答应让她住在病房,不该答应春游,不该推裴野那一把,不该送她上飞机,不该拦住陆京择,不该将那把枪放入匣中。更不该在这一切结束后,让小秦联系她取病房的东西,联系不上,他可以处理?的那些,他却又让小秦尽数送过?去……
已经有太多端倪,太多不该。
正好,密钥拿到,也?该结束了。
谢观鹤分得清楚该与不该,他分得太清楚了。
流珠摩擦出来?的“咔啦”声停止。
谢观鹤终于道:“礼送到了,也?该走了。”
他说完,脚步却没有挪动?。
灯光落在毛绒的地毯上,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很快,急促的脚步奔过?来?,将地毯踩出了灰尘。那灰尘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又飘然落下。
在哪儿,薛灼灯到底在哪儿,他到底又要干什么?
温之皎喘得有些厉害,四处张望着。这一刻,她唯一庆幸的是她毕竟在这里住了多年,对这里十?分熟悉,不至于像无?头苍蝇。
一层找不到了,难不成?要去二层?
可是二层的话,除了通往一层舞台的通道,剩下的全是给?宴会?表演人员的后台休息室,要一间间找过?去吗?
温之皎四处看着,脑子乱成?一团,一拐弯,撞进一个?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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