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他握紧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拉到身前,手抵着?他的胸口?。
飞尘在?夕阳光下漂浮,他们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谢观鹤低声?道:“喉咙里全是血。”
“那、那你别、别吐我身上啊!”温之皎怕得要命,不?断扯着?自己的手,但几秒后,她眼里流光闪过?,话音骤然有了些怪异,“……不?对啊,要真这么严重,你怎么还?能说话?”
温之皎说完,思路也捋清楚了似的,“而且那么大的耳环,你居然就吞下去了?!我知道了,你在?讹我!”
谢观鹤闻言,笑了声?。
他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温之皎火速后退,指着?他,有点?生气,又有点?羞恼,“你又在?骗人,快把耳环还?给我!”
“嗯。”谢观鹤慢条斯理地道:“会议还?有很长时间。”
温之皎蹙着?眉头,抱着?手臂,警惕地望着?他。
“你可以在?这里继续等陆京择。”谢观鹤唇边含着?笑,“也可以,现在?陪我去海边。”
他道:“天快黑了,我要去野钓。”
“天黑还?能钓——哦,对可以。”
温之皎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谢观鹤顿了下,道:“这几个月,也是生蚝海胆最新鲜的时候,钓不?上鱼也无妨,吃些海鲜也是好的。”
听到生蚝海胆,温之皎口?腔里有了些口?水。
她想起来,刚刚趴在?窗上,看?见海边也很热闹。
似乎有不?少露天烧烤架,说不?定就有海鲜。
“听着?好无聊。”温之皎十分心动,面上不?变,像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谈判家,“算了,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勉强陪你去。但是,结束后,你要把耳环还?给我。”
谢观鹤笑了下,“当?然。”
温之皎的脚步便立刻雀跃起来,昂着?头,大步大步往外走。谢观鹤便跟在?她身后,他走得很慢,眼睛凝着?她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放在?裤袋里,摩挲了下耳环的纹路,又移开视线。
会议室所?在?的楼层距离海边并不?远。
不?多?时,他们便下了楼,走到了海滩上。
金色的沙滩铺陈在?海边,这会儿冲浪游泳的人已经很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林立的烧烤架,烧烤架前,酒店的侍应生们正在烤着食物,烧烤架附近,则有些兜售生蚝海胆、鱼竿泳衣、海鲜食材的摊位,摊位前涌动着?不?少人。
温之皎在?走入海滩前,就换上了拖鞋,踩上拖鞋后,便用力在?沙滩上蹦跶几下。她喜欢这种感觉,晒了一天的沙子热乎乎的,落在?脚上,也是温热的触感。
她一走上沙滩,便立刻指着兜售海胆生蚝的摊子,“我要吃那个,你走快点?!”
谢观鹤道:“我身体没有好透。”
温之皎眨眨眼,“没用的东西,那么久了还?没好透。”
谢观鹤:“……”
他一时间哽住。
温之皎才懒得等他,急匆匆跑到了摊子前,挤在?排队的人群中。等谢观鹤拖着?“没用的身体”走到她身旁时,却望见她一脸失落。
谢观鹤道:“怎么了?”
他望了眼摊子上的海胆与?生蚝,还?有旁边的料汁,看?着?很新鲜,只是剩得不?多?了。
“刀卖完了,要么就买了自己开,要么就得等摊主帮忙开。”温之皎很有些怏怏不?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谢观鹤略思索几秒,抬手,握住了温之皎的手。
温之皎有些诧异,“干嘛?”
谢观鹤拉着?她,走到摊主前,买了一小袋海胆与?生蚝还?有瓶装水。温之皎把脸拉长,不?是很情愿,“我不?想回酒店开,那就没意思了。”
她本来想着?,能坐在?海滩上,一边开生蚝一边享受海风的。
真是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嗯。”谢观鹤说着?,却握住她的手,又去买了鱼竿和饵料,“该陪我钓鱼了。”
“好吧好吧。”温之皎很有些兴趣丧失,“真老头的爱好。”
在?她眼里,谢观鹤的爱好总是很陈旧。
书法、国?画、钓鱼……甚至还?有食物忌讳。
天哪,封建时代穿越来的人。
温之皎端详他那张堪称漂亮的皮囊,心里全是吐槽。
谢观鹤注意她的视线,却也任由她看?着?,一路带着?鱼竿到了钓点?。钓点?在?附近的廊桥上,桥上此刻已经坐落了不?少人了,鱼竿固定在?栏杆上。
他们找到一处钓点?坐了下来。
火烧云遍布在?天空,海边涌动着?白色的浪潮,沙滩上金色的细光与?海浪上的光交相辉映。一阵海风吹过?,湿润而有些冷,带着?咸腥却又好闻的味道。
温之皎撑着?栏杆,仰着?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谢观鹤固定好鱼竿后,道:“握着?。”
温之皎有些迷惑,却还?是坐在?高高的马扎上,握住鱼竿,抱怨道:“到底是你钓鱼还?是我钓鱼。”
谢观鹤唇弯了弯,却没有回话,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模样奇怪的刀。刀口?的形状是扁平的,却又有着?弯曲的弧度,闪着?银光。
温之皎觉得这刀很有些眼熟,好几秒后,她想起来。在?某次梦境中,他用这把刀,插在?自己耳边,还?切下了一缕头发。
她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起来,道:“你想干嘛?”
温之皎话音落下,却见谢观鹤从袋中取出了生蚝。他的胳膊支在?膝盖上,白衬衫挽起,露出了肌肉饱满的小臂。此刻,他黑眸专注,木刻刀精准插入生蚝壳中,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用力,便敲开了生蚝。是
“咔嚓”的脆响后,他拿起水,冲洗了下生蚝,刀在?生蚝上旋转几圈,切下了部分不?能吃的肉。
谢观鹤将?柠檬汁拧上去,递到她手边。
温之皎眨眨眼,接过?了,却道:“怎么这么体贴?”
“就当?是陪我钓鱼的奖励。”
谢观鹤道。
温之皎笑道:“我不?信。”
谢观鹤笑了下,“那温小姐想要什么答案?”
温之皎不?回话了,只是将?唇贴到生蚝旁。她的唇微微撅起,红润的唇贴着?肥美?白皙的生蚝肉,她低垂眼,睫毛便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唇舌一动,那雪白肥美?的生蚝肉与?柠檬汁便骤然吸入她唇中,汁水与?她口?腔内的涎水混作一团,银亮的光一闪而过?。
谢观鹤的黑眸越发的沉,移开视线继续开生蚝,可木刻刀却颤动了下,戳入了软肉中。生蚝的汁液飞溅,溅到手上,仿佛胃部涌动的酸水。他垂着?眼,冲洗了下。
一旁,她催促的声?音又响起了,“快快快!我吃完了!”
谢观鹤攥紧了木刻刀,迅速剔除多?余的部分。
鲜美?的生蚝与?海胆在?她的一声?声?“哧溜”中被吃了个干净,袋子里满是生蚝与?海胆壳,她一脸幸福地捧着?脸,白皙的脸颊上有着?餍足的红,眼睛里湿漉而发亮。
谢观鹤捏着?手帕擦手,白皙的指节上,指尖发红却又泛着?白色的纹路。开了太久的生蚝海胆,又反复冲洗,手也被泡皱了。可怎么擦,怎么冲洗,那夹杂着?海浪的腥咸、柠檬汁的果香、还?有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却总萦绕在?鼻尖。
他一遍遍擦着?指尖,喉咙里却泛着?酸,欲望从胃、眼、唇尽数出发。
谢观鹤沉默不?语地擦拭没有引起温之皎的主意,她这会儿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握着?鱼竿,只有饱餐后的餍足与?厌倦。
“是不?是该走了,都这么久了,鱼还?没上钩呢!”
温之皎道。
谢观鹤道:“等待的过?程才是最有意思的。”
温之皎却笑起来,“没用。江远丞钓鱼从来不?需要等的。”
她回忆了几秒跟江远丞钓鱼的往事,叹气,道:“他钓鱼总是一条接一条,每次跟他钓鱼都很好无聊!”
谢观鹤擦拭指尖的动作顿了顿,他身体微微直起,凝视着?海。
此刻,夕阳最后的光芒也快燃烧殆尽,一丝丝墨色掺杂在?云层当?中。而如油画的海面,此刻也显出些森冷的阴翳来,翻涌着?细小的浪潮。
谢观鹤道:“他的确很擅长钓鱼。”
“是啊,所?以很无聊。只有第一次特?别有新鲜感。”
温之皎捧着?脸,握着?鱼竿,也望着?被夜色逐渐侵袭的天空。这会儿,她总产生些错觉,一些此刻是凌晨,而非傍晚,此刻仍在?游轮,而非在?海边的错觉。
时间空间的界限被模糊,仿佛钟表倒转,于是她又回到那间游轮房间。
幽暗的海上,游轮缓缓行驶。
温之皎在?房间里望着?海浪,裹着?被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很有些郁闷,郁闷晕船让自己玩得好不?开心,也郁闷,为何?现在?,她就是睡不?着?。
她裹着?毯子,像暗夜的幽灵一样,悄悄留出房间。
但走出房间,却望见客厅里,也躺着?一只幽灵。
温之皎歪头,走到沙发前一看?。
江远丞横躺在?沙发上,书盖在?脸上,手垂在?沙发旁,橙黄的灯亮着?。
他好像很累的样子,胸膛起伏匀称。
温之皎想了几秒,走到他另一侧,俯身望他脸上那本书。
什么书,能让人睡得这么香。
温之皎刚俯身,那书便滑溜溜从他脸上滑落。下一秒,她望见一双灰色的眼睛,眼睛此刻颤动着?。
江远丞的眼睛睁大,抬头。
温之皎连忙后撤。
“呃——”
“唔——”
两人脑袋撞个正着?。
温之皎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眼睛有点?泪,“你干嘛啊?”
江远丞也坐在?沙发上,扶着?脑袋,灰眸眯着?。
他揉了几下,便走到温之皎身前,把她拉起来,“你没事吧?”
温之皎倒吸口?冷气,摇头,“没事,你没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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