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也不想…… 第228章

作者:叫我苏三少 标签: 豪门世家 轻松 穿越重生

  江临琛笑挂不住了,低着头?,没看她。

  “要是?你还说没事,那我就回去睡觉啦。”温之皎继续看着他,又道:“所以,你——”

  “嗯。”江临琛应了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把她抱紧。他那总显得游刃有余的姿态全然消散了,眼睛又有点红,凑过来贴着她的脸亲,话骤然密了起来,“凭什么不是?顾也就是?谢观鹤?我都那么久没有见?你了,一直在医院里走不开,本来应该是?我先到的。皎皎,为什么一条信息都不回?他甚至都没有带礼物?!皎皎,你看看我,这条项链我选了很久,我知?道你一定?喜欢的!”

  他的负面情绪轰然炸开,仿佛又像是?在玻璃电话亭里,恐惧症犯了之后,所有压在成熟聪明的温柔假面下的怨念炸开了似的。

  “你跟他玩了那么久,现在才回来,你就这么喜欢顾也吗?我不明白,究竟我差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皎皎,皎皎,我好难过……我好想见?到你,想得都没怎么睡觉……皎皎,再?陪我一会儿……皎皎,我明明也很优秀,我等了你好久……”

  江临琛开始吻她,啜她,吸她的肌肤,他说话的速度又快又毫无起伏更无逻辑,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他的话在唇舌里与空气与她的肌肤混成闷闷的声音,他亲她的耳朵,吻她的脖颈,温热的湿润一路刺激得她起鸡皮疙瘩,她想要抽离,他的腿却固定?住她的腰部,肩贴她,手?臂禁锢她,把她抱得严严实实。

  救命,救命,怎么比她想象中的更疯啊……

  温之皎有点后悔哄他了,反复想要挣脱,却被黏得更紧了。她听他说话听得头?更晕,被他亲得呼吸急促,又被他抱得浑身发汗。可他的失控一有了开头?,就一点都不打算停,将她的手?指手?背,手?心手?臂,所有能?触及到的肌肤全部都吻了一遍后,才将脑袋埋在她脖颈上。

  温之皎被缠得受不了了,推他脑袋,“好了没有?”

  江临琛话音闷闷的,“没有。”

  温之皎将手?伸进他的黑发中,轻轻扯他头?发,“现在还没好吗?”

  江临琛顿了下,“没有。”

  温之皎本来被他弄得有点烦,现在又觉得很好玩了,于是?从?他的头?发摸到耳朵。她保住他脑袋,轻声道:“我想你了。现在呢?”

  江临琛抬起头?,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微红的眼睛里的湿润便格外明显了。他眉眼柔软了些,却偏开眼睛,没说话。

  温之皎亲了他的眼睛,又道:“我头?真的好晕,我要睡觉了。”

  “好。”江临琛这么说着,却又看她,“皎皎。”

  温之皎:“……”

  她有点绝望,又亲了下他另一只眼。

  江临琛这才笑了下,没看她的眼睛,可那笑很快又蔓延到眼睛里。

  不多时,他扶着她起身,又恢复成之前那一切尽在掌握的聪明人的样子了,显得可靠又体贴。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给她盖上毯子,叫佣人煮好醒酒汤,又心情愉悦地?吻了下她的脸才离开。

  温之皎喝完醒酒汤,仍然还是?晕乎乎的,艰难地?洗漱完,才被佣人扶着回房间。她路过书房时,却见?书房里仍然亮着灯。

  都凌晨了,按理说谢观鹤早该睡了。

  他拥有着格外恐怖的健康作息。

  温之皎叫停佣人,打了个混着酒味和汤味的哈欠,拧开门?。

  书房里,谢观鹤背对着她,手?里握着毛笔,似乎在画画。她便依靠着门?边,喊了声,“谢观鹤。”

  谢观鹤转过身,金相玉质的面容上有着温润的笑,在灯光下,愈发显出几分清冷飘逸的气质来。他道:“温小姐回来了?”

  温之皎点头?,却又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还不睡?”

  谢观鹤道:“睡不着。”

  他又道:“早点休息,养养精神,明天要去古堡了。”

  在这样的气氛当?中,他们并没有多少话好说。

  温之皎也只是?揉了揉脑袋,转过身,却又回头?道:“对了,下午的时候你想说什么来着?”

  谢观鹤黑眸弯了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那就好。”温之皎彻底走了,关上门?,“晚安。不对,再?一会儿都要说早安了,随便你怎么安吧。”

  “咔嚓——”

  门?落了锁。

  谢观鹤转过身,放下了毛笔。

  他望向宣纸上形态各异的猫,垂着眼。

  温之皎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满脑子都是?过两天去古堡,睡得格外昏沉。

  窗外的暗色终于有了些亮度,慢慢的,太阳也露了脸。

  时间在温之皎对古堡出游的期待下过得很慢,但在她专心画画和骚扰谢观鹤,以及顾也、江临琛这几日时不时的拜访下又显得很快。

  两日一转眼过去。

  温之皎一大早就醒来了,她困倦地?打开窗户透气。

  刚一打开,便望见?几辆车已经等在楼下了。

  看来差不多要出发了。

  她很有些开心地?奔去洗漱。

第124章

  和陈意约定看电影的时?间是午后。

  午后向?来是让人?微醺放松的时?间, 也是适合在各类建筑里穿行,享受冷气?与漫长虚无的时?间。

  江远丞派了司机接陈意,等陈意到电影院的时?候, 他已经等了十分钟了。他穿着简单的外套衬衫与西裤,黑发?下五官深邃,灰色眼睛里有着淡漠, 身形宽阔修长, 手边握着手杖,即便相隔一段距离, 陈意依然一眼看到她。

  她立即奔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 一边叫他一边抱怨, “怎么喝的都不?买?你想渴死我吗?”

  江远丞看了眼时?间,道:“我包场了,会提供的。”

  他转身, “快开始了, 走吧。”

  陈意话音甜美,又抱怨了几句,伸手过去。

  江远丞走在她前?方,像是没注意到似的, 手正好伸入裤袋中?,手腕的表盘闪烁过冰冷的光。她的手落了空,她道:“连手都不?能牵吗?”

  陈意快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他的脚步,脸上很有些受伤,“就算你说失忆后我们要重?新熟悉,可你根本就在躲避我, 连手都不?愿意牵,你究竟想——”

  “如果我说是,你能怎么样?”

  江远丞问。

  陈意怔住。

  江远丞后退半步,和她拉开距离,灰眸平静,“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是怎么对你的,对你又有什么感?情,但?是现在的我没有。”

  他像是站累了,微微俯身,撑着手杖,“我只想找回?我的记忆,如果你不?想配合,我可以开张支票给你。陈小姐,不?要对我有所要求,我的心情并不?好。”

  陈意的眼睛闪烁了下,像是流泪了,全然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变——”

  “我一直如此。”江远丞脸上没有任何起伏,这使?得?他本就冷峻的五官显得?愈发?阴鸷。他抬起手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将她拨开,擦肩而过,“电影快开始了,要看,还是要走,都随你。”

  他径直走向?电影院,胸口积郁着一种难言的情绪与热流,使?得?他总觉得?空气?有些浑浊。

  江远丞并不?想说这些话,但?看过相册后,他意识到,他或许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些感?情。他也许会一辈子感?到如此的焦灼、虚无、痛苦以及压抑,但?陈意的存在并不?能弥补这些,所以他现在只需要得?到那些回?忆。

  他入场坐下,电影院的服务生推着一辆小食餐车到他身旁。

  不?多时?,陈意也进来了。

  她坐在他身旁,似乎在压抑哭声。

  不?多时?,陈意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是忘了那些过去,才会这样的,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江远丞望着电影屏幕,望见一头跟八角一般的鲨鱼旋转着,激起层层浪花。他突然笑了声,电影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那压抑的情绪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而是……一种轻松。

  恍惚中?,他仿佛身处一个更小的影院里,但?也是同样的空旷。有人?小声呼唤着,那声音更细小,更紧张,带着些害怕的喘息。

  “这鲨鱼——啊啊啊……呃啊!好血腥!”

  那声音越来越近,终于从回?忆中?到了耳边。

  江远丞猛然惊觉,转过头,望见陈意与自己隔着一个位置。她的手紧紧攥着扶手,身体瑟瑟发?抖,电影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如此相似的场景,但?怎么会如此陌生。

  是因为隔着一个位置吗?

  江远丞道:“坐到旁边。”

  陈意脸上有了些惊慌,又有了些委屈,“可是你刚刚对我那么凶,我不?敢。”

  江远丞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意起身,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手抓着扶手,仰着脸望他,“我可以抓你吗?”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混合着餐车上的味道,让他有了些眩晕感?觉。

  江远丞道:“不?可以。”

  在闪烁的光影下,他的神色晦暗,并不?像在开玩笑。

  陈意咬了下唇,没再说话,只是抓着扶手。

  每逢电影到了惊险的地方时?,她便小声惊叫。

  江远丞面无表情的看着电影,可他胸中?却有了火焰。那种火焰掺杂着某种愤怒与烦闷,骤然压得?他胃部翻涌出呕吐欲,他起身离开了影院。他攥着手杖,速度越来越快,脚踝处传来酸痛的感?觉,刺得?他额头上有了些薄汗,可他没有停下。

  他一路走出影院,坐到了门口的沙发?上。

  江远丞撑着额头,闭着眼。他的心脏紧绷着,那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更为浓重?,冷汗一阵阵冒出。他的眼睛有些发?热,头部的每根神经都撕扯着他的肌肤,令他的额头疼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种结果?

  明明,一切都和恍惚中?的记忆重?叠,可为什么就是觉得一切都错了位?

  他应该完全放弃那一段回?忆,还是,即便每次回?忆都只能拥有这样虚无欠缺的窒息感?与酸涩感?,也要将陈意放在身边去重?复那些过去,直到回?忆起一切?

  不?知何时?,一阵玫瑰香气?传入鼻尖。

  江远丞抬起头,俊美的五官上仍缺乏表情,灰色的眼睛闪烁着如鹰隼般锐利淡漠的光,眼尾却有了些潮红。

  陈意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上也仍是一片伤心的样子。

  她道:“你是腿又痛了吗?很难过吗?”

  江远丞沉默了几秒,道:“抱歉。”

  他呼出一口气?,没再看她,而是望着商场吊顶的灯光,直到那冰冷的光终于映入他空茫的瞳孔中?。他才用艰涩的声音,缓慢道:“我不?是故意对你那么粗鲁的。”

  他只是无法控制敌对的情绪,也无法控制住某种恐慌与焦躁。就好像,他醒来的一瞬,他就已经在失去,并且失去得?越来越多。

  陈意吸了下鼻子,“没事,我知道。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