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还在这里。
顾也有了些怪异的感觉,感觉她?的体温像火舌蹿到了指尖,覆上了一层暧昧的隔膜。没挠几下,她?又道:“头发进脖子里了。”
他闻言,两?手又拢住她?的头发,将贴着她?脖颈的发丝一缕缕捻起捋好。她?应该有些热,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汗涔涔,亮晶晶,玫瑰的味道悄然?逸散。
顾也的手指颤动?了下,唇齿有些干涩,喉结滑动?着。他松开了手,插进口袋里,那残留的隔膜还在咬他手指。
温之皎这才心满意足靠在床背上。
顾也捻着指尖,道:“刚刚他找你问?了什么?”
他不太相?信,只是问?一些事,只是问?的话,没必要见她?。
温之皎回?想了下方才的场景,有些后怕似的,道:“他很奇怪,一开始进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他有温随违反一些条例的证据与录像。”
顾也心下一沉,难怪,方才江临琛说手下的人找不到温随。
但很快的,他又听?见温之皎的声音,“但他说,一周后他会放了温随。”
顾也沉默了下,望向她?,“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啊。”温之皎望着他眨眼?,又望着手上的石膏,道:“啊好想吃草莓。”
顾也面若桃花的脸上可没笑意了,“皎皎,你要不说,我就在这你这儿住下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天天来报道,到时候我在把江临琛叫——”
“哎呀我说!烦死了!”温之皎抿着嘴,脸上很烦,眼?睛耷拉着,“他说谢观鹤跟我一个病院,还给了我能进去的卡,让我这周每天抽空去看看他,之后他放了温随还会保护我不被谢观鹤的人伤到。”
顾也闻言,眼?睛眯起,像是无法理解似的,“这他妈算什么,谢家的人还真都是疯子吗?”
他全然?想不清楚,站起身,走了几步。
是为了提醒谢观鹤,他在这儿栽了?施压?说了会派人保护她?,但难道是试炼谢观鹤能不能突破防线报复温之皎?太离谱了,都这位置了,有什么必要在她?身上搞这种磨炼戏码?
难不成这么大?年纪,起了拉郎配的心理,觉得郎才女貌撮合一下?这更离谱了,温之皎现在怎么说也是江远丞的未婚妻,没了江远丞,他顾也不还杵着吗?
顾也从小到大?最常被骂一万个心眼?子,但这一万个心眼?此刻一点用?都没有。他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温之皎发现不对开始事后闹。她?这人,摔倒了不一定?疼,但别人一露表情,她?就开始哭天喊地作起来了。
这会儿,温之皎果然?开始问?了,“怎么了?我是不是上当了哇,可是他真的很吓人,我不敢说话,温随还在他手里,我——”
“没事。”顾也笑起来,春风得意的,不露端倪,“我就是在想,你那石膏手,像漂白的猪蹄。”
温之皎:“……王八蛋!”
她?蠕动?着,从被子里探出一只脚,想踹他。
顾也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塞回?被子里,“我去给你拿草莓。”
温之皎不理他,扯着被子,滑进被窝里。
等听?到病房门合上的声音,她?才又咬着唇,一边提防着手,一边翻来覆去琢磨。到了现在,她?光知道自己?进笼子跟谢观鹤脱不开关系这事,就已经有点恨他又怕他了。本来都打算放弃任务了,可谢父说了,他的人能保着她?,那她?可不用?怕了!
按理说是好事,但谢父有几句话叫她?茫茫然?,她?也不敢和顾也说。就怕顾也真又整她?,和江临琛把她?搞走,到时候自己?任务做不了,温随也危险。
那几句话也简单,就是怪。
温之皎一闭眼?,又想起来方才谢父站在她?床边说话的样子。
谢父脸不大?清楚,身姿笔挺,看着就像班主任。
他话音都是硬邦邦的,“你和谢观鹤没见过??”
温之皎想了好久,道:“病房里见过?一面吧?”
“所以这是第二次。”谢父顿了下,突然?道:“子不教,父之过?,我把他养坏了。”
温之皎:“……???”
她?直觉这种坏,不是说人是坏人,而是把一朵花一根草养坏掉了的意思?。
谢父道:“这一周,你每天有空就去病房看看他吧。一周后,你出院了,这约定?就算完成了。之后,无论如何我不会叫观鹤或者他的人伤到你,也能让你弟弟出来。当然?,这周你有任何需要,跟小秦说一声就行。”
温之皎望过?去,望见一个三?十多,穿着常服,神情同样严肃的女人。
她?像是无法理解似的,张着嘴,“啊?虽然?我觉得这个条件可以,但我不懂,为什么得是我啊?我跟他不认识啊?我长得像他的谁吗?”
难道还隐藏了一个替身剧本,她?不知道?
嗯,或者他其?实是恋母情节,自己?像他妈?
熟读小说的温之皎脑中冒出了一个个猜测,觉得荒谬又合理。
拜托,这可是小说世界诶!
但很可惜,谢父只是摇摇头,拿出了一张卡,和模样奇怪的钥匙,递过?去,“一张是通往他病房的卡,另一个是x国xx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存着幅书法贴孤本,你随时可以去取出来找观鹤开条件,或者拍卖出去。”
温之皎懵懵地接过?了,谢父起身往外走。
门打开,顾也的声音便响起了。
“喏,草莓。”
一篮子洗干净的草莓散发着清香,放在了床边。
温之皎恍惚从梦境中醒来,下意识想伸右手拿,却疼得一激灵,面和唇都白了。顾也见状,立刻扶着她?,给她?盖上被子,又道:“睡着了啊,继续睡吧,草莓又不长腿。”
“我想……吃……”她?的话音夹带了些喘息,想来还是疼,唇干干的,“吃了睡……”
顾也望她?这迷糊样,唇翘起,拉着椅子,坐一边,给她?倒了杯温水。她?还是躺着的,眼?睛迷糊着,右手不动?,那就左手,侧着身用?左手摸。他按着她?的手,把杯子抵在她?唇变,她?喝了两?口,别过?脑袋。还是睁不开眼?,卷发又黏在脸上了,还出了点汗。
他道:“再喝两?口,就给你喂两?颗。”
温之皎闭着眼?,又把脑袋别回?去,张开唇喝了两?口。
顾也这才捻起两?颗草莓,给她?吃,鲜艳的汁水浸染她?的唇齿,染上洇湿的红。她?慢慢吃完,他又把水递过?去,“不喝蛀牙了,喝了就关灯睡了。”
温之皎烦躁地哎呀一声,老实喝了,漱了漱咽下去。
顾也这才起身,给她?关灯,往外走。
沉沉的梦境过?去,温之皎用?左手笨重地洗漱后,便被小秦扶着去检查了。很多检查昨晚没来得及做,今天得做,忙活到中午,她?饿得脑子空空。
小秦道:“温小姐,谢先生已经醒了,午饭后,您可以去看看他。”
温之皎这会儿正准备去医院食堂吃饭,闻言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真是的,今天真是没空照镜子,看不见金色称号!
她?摸了摸肚子,道:“那不然?你去打饭,我跟他一块吃算了。”
吃饭就不用?说话了,也不怕尴尬,吃完了还能当刷完日常回?去睡——哎呀,那江远丞的日常怎么办!
服了,你们能不能住在一起啊!
温之皎满脑子胡思?乱想。
不过?算了算时间,一周三?次,今天才周一,还不着急!
温之皎满意点点头,可却发现小秦没回?话,她?望向她?,却见她?脸上有些犹豫。好几秒,小秦道:“谢先生他不宜见荤腥。”
她?迷惑起来,“素食主义者吗?”
小秦道:“他和他母亲都曾在道观修行。”
温之皎:“那他会算命吗?”
小秦道:“术数的话,应该会。”
温之皎想了想,“那你帮我打点素菜,我要去会会他。”
小秦怔了下,仍是有点犹豫,但还是去了。
到时候,让他算命,再说算得不准,砸场子!
温之皎心情很有些愉快,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楼上的病房走,一上楼,果然?发现一帮人守着呢。她?越过?他们,刷开了入口的卡,入口是个小走廊,几步的距离才又是一间病房。
她?走到门口了,突然?又有些怕了。
一是,她?有点摸不准谢观鹤是什么人,总而言之不是好人。
二是,她?有点怕这道士有点东西,下个咒什么的。
温之皎徘徊了几分钟,推门进去,然?后就看见了一坨人。谢观鹤的手和腿都打着厚厚的石膏,头缠着纱布,几乎缠住整张脸,病号服下的身体一大?堆管子,管子里是各种血液。旁边一大?堆仪器堆叠着。
谢观鹤似乎听?到了动?静,侧过?脸望温之皎时,她?感觉他戴了个白头盔似的,就能看见一双眼?和一张嘴。
谢观鹤见到她?,像是蹙了下眉,但转瞬又是纯善而澄澈的,唇边有着很浅的弧度。好像昨晚做了阴毒事,被她?砸成这样人不是他似的,孤冷又客气。
他声音十分沙哑,“温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温之皎这会儿才被吓到,“你看着像个白菜,说话怎么像个漏气的轮胎。”
谢观鹤:“……”
第53章
温之皎话说完, 谢观鹤便?不言语了。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是等她回答问题。
可温之皎早就忘了他问了什么,只是往病房深处走, 探头探脑。她右手手腕打着石膏,垂在身旁,左手扶着谢观鹤床尾的栏杆。这病房里像酒店房间, 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但木质家?具偏多。
病床旁是小型的会客区,会客区附近有洗手间, 供护工使?用的休息室,还?有个堆着复健器材的复健室。
不过大概他伤得比较严重, 即便?这才?住院第一天, 温之皎也看到不少有些旧的陈设,墙上还?挂了几幅字画,一旁的桌上也堆着一堆文件, 墨水瓶之类的东西。
她看得直皱眉, 又移开?视线,跑到会客区。
说是会客区,其实就是工作桌旁摆了个案几,案几边上是沙发, 沙发后一大片全落地窗,案几与沙发旁还?放着盆绿植。她走到绿植旁扯了下?叶子。指甲上顷刻沾了些绿。
嗯,是真的。
她又将叶子碎片扔到花盆里,跪在沙发上看着玻璃外的风景,像只大摇大摆巡视领地的猫,做什么都理直气壮。
谢观鹤的病房是最高层,三十三楼, 俯瞰能望见A市高耸的大楼,以及大楼建筑玻璃映出的光芒。车如流水,人如蝼蚁,明明都在动,可望着就是没有生气。
温之皎“啧”了声,又起身坐在沙发上。
谢观鹤平静地望着她,又听见她道:“什么时候吃饭呀?”
他看向电视,这会儿在放午间新闻,右上角的时间在跳动。
谢观鹤道:“快了。”
温之皎又盯着他那?包满了白纱布的脑袋看,又有点害怕。
她当?时完全气疯了,也没想?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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