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卤煮豆花
邬崖川眉尾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心中浮现某种猜测,脸上顿时配合地出现焦急,追问?道:“她出了什么事?”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顿了顿,艰涩道:“麻烦这位师姐告知,我?跟阿初……是友人?,她有难,我?断不会置之不理。”
大师姐她们居然不是真发疯?
杜然有些意外,但为了今天这一次,她们已经排演了一个月,不能在?这里出岔子,便故作惊疑不定地打量他一眼,咬咬牙,下定决心,拿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你?先?跟上,咱们边走边说。”
邬崖川却反手横剑横挡在?她面前,杜然心中大骇,暗道“吾命休矣”,咬牙刚准备再演一波,就见面前的正道魁首比她还着急,将剑反了过来,自己握住剑身,将剑柄递给她,“这位师姐,你?抓稳剑柄,我?带你?传送过去。”
杜然愣了下,暗戳戳瞥了同门一眼,就抓住剑柄,说了个坐标。
银光乍现,两人?身影消失。
配合演戏的合欢宗弟子对视一眼,立刻拿出传讯玉符,给素年发了讯息。
邬崖川带着杜然瞬移到了一座小城镇中,这里只有一处豪宅——准确来说,是一位合欢宗师姑隐居的地方,她对饶初柳并无了解,但因?着许嬅光传讯,就格外爽快地借出了地盘。
邬崖川停在?城镇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急忙问?道:“杜师姐,阿初在?什么地方?”
“你?先?别急,就凭咱们两个可救不出人?!”杜然背后冒着冷汗,她都把邬崖川引过来了,但饶初柳还在?赶来的路上,要是被他发现破绽,今天这计划就完了,“那混账先?抓走了月溪师妹,大师姐觉得小师妹能传送,肯定能完好无损地将人?带出来,但小师妹进去后居然也没再出来过!宅子里肯定有问?题!”
漏洞百出。
邬崖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实在?不能装傻,眉头微蹙,“她没传讯?”
“传了,但并非小师妹本人?。”杜然道:“御灵通轨阵你?应该知道吧,月溪跟小师妹身上都带着呢,但小师妹进去之前跟我?们约定了暗号,传讯时她却只字未提,可见传讯玉符已经不在?她手上了,不信你?试试。”
邬崖川感应了下仍不断赶来的饶初柳,眸光微暗,拿出传讯玉符,“暗号是什么?”
杜然道:“你?就问?她昨天吃了什么,若是一切顺利她会回答糖醋鱼,若是还在?危险中就是清蒸鱼,但如果她的回答并非这两种的其中一个,就肯定不是本人?!”
邬崖川按照她的话发了过去,然而饶初柳此刻仍在?疯狂赶路中,她好不容易把月溪交给在?宗门留守的其他师姐,素年师姐就火急火燎让她赶回来,说银清师姐被那个盯上月溪师姐的混蛋绑走了,威胁她们交出月溪,素年等人?打不过他们,只得指望饶初柳偷偷进去把人?带出来。
饶初柳还能怎么办?只能赶路啊!
她疯狂赶路,根本顾不得看玉符。
讯息石沉大海,邬崖川脸色更加难看,转身就要往宅子里走。
杜然连忙挡住他,“你?等等!”
“不能再等了!”邬崖川大致也猜出杜然是在?拖延时间等饶初柳过来,他算了算,察觉饶初柳必然能在?一盏茶的时间赶到,沉声道:“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我?都要进去一探!”
邬崖川隐身离开,装作没察觉杜然在?他背后悄悄做下的标记。
杜然连忙给素年传讯,倚靠在?了墙上,满脸都是绝望。
完了,邬崖川提前进去,师姐妹们为了防住他跑掉一定会立刻下手,但情咒发作快,万一小师妹没及时赶到,她们要是把这家?伙憋坏了,小师妹用不了了怎么办!
邬崖川闪身到宅子院墙外,并未听到声音,神识却感受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气息还有数不清的机关?,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心中无语的同时,眉眼中浮起惊怒跟担忧,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脚下一黏,邬崖川身体‘下意识’颤了颤,几乎在?下一瞬,一道无形的波动朝他射来。
邬崖川灵敏躲过,旋身跃起,朝波动袭来的方向冲去,“藏头露尾!”
“开!”一道女声响起,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登时出现了天罗地网,将邬崖川笼罩在?其中,墙上、院上出现了数十个人?影,抬手间,遮天蔽日的黑气席卷整个院子,整个院子都是黑的,只有邬崖川背后有一道微小的光点。
数不清的灵箭朝邬崖川射去,站在?房顶的素年、颜芷跟银清三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各自飞升站去一方,观察着邬崖川的动静,在?他已经彻底被灵箭吸引了注意力后,三人?齐齐出手,发出情咒朝他射去。
许嬅光特意为算计他而准备的情咒术自然非同凡响,邬崖川虽已经做好了不动声色放水的准备,但情咒入体时,他的的确确没有察觉,只是小腹内忽然升起一团火,烤得他登时口干舌燥。
他控制不住地弯了弯腰,脸色潮红,汗水都渗了出来,“卑鄙!”
邬崖川压抑着喘息的声音众人?都听得清楚,随着素年一声“收”,黑气顷刻间散去,合欢宗众人?看到弯着腰,手紧紧抓住枪杆站都站不稳的邬崖川,都懵了。
为了确定情咒的效果,素年是给弟子试用过的,因?而他们预料邬崖川中了情咒后必还有一战之力,为防他逃跑,众人?手中的天罗地网都还没有收起,可邬崖川怎么看起来像是快扛不住的样子?
银清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声音颤抖地问?邬崖川,“邬魁首,你?中了几个?”
邬崖川此刻眼睛都是红的,声音中寒意凛凛,咬牙切齿道:“三层!”
颜芷顿时发出了尖锐爆鸣。
合欢宗众人?也慌了,素年深吸一口气,发号施令:“封度,你?们几个弄冰水把邬魁首放进去,再给他喂些药压一压燥气!”
“银清,颜芷,你?们赶紧去外面迎小师妹,尽快让她知道什么情况赶过来!”
“女弟子都去外面,离远些,男弟子先?守在?房门外!”
眼见着众人?飞快动起来,素年看着整个人?越发狼狈、似是想逃又控制不住弯腰的邬崖川,沉声道:“邬魁首,若你?不想从此废掉,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们小师妹,情咒无解,只有双修可破。”
邬崖川动用灵力压着体内的燥热,然而稍微舒缓一下,就有潮水般的热意又涌上来,还好神智还算清明,否则他借着这股劲儿?杀人?的心都有了,“阿初知道你?们这么做吗?”
“她当然不知道。”素年毫不犹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喜欢你?,自然是不舍得对你?下这种手段,是我?这个师姐看不得她围着你?转还毫无收获。”
“你?跟小师妹到底有过情意,还请邬魁首助她奠基。”她抬了抬下巴,“情是情仇是仇,所有事都是我?吩咐的,今日过后,邬魁首要杀要剐冲我?来。”
众人?也连忙道:“冲我?来!”
邬崖川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强撑进了屋。
这便是答应了。
素年等人?都松了口气,但眼神重新焦急的看向外面,等待另一个主角。
颜芷跟银清也在?等待,银清被转来转去的颜芷晃得眼晕,“你?能不能别走了。”
“不行?,我?着急。”颜芷碎碎念:“我?现在?又害怕邬崖川被咱们搞废了,毁了小师妹的幸福,但一想到他中了三个情咒,我?简直……”她一把握住银清的手,崩溃道:“小师妹能受得住吗?”
银清默了默,声音也有点虚,“……小师妹也有炼体,应该是可以的。”
颜芷还想说什么,一道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两人?身边,“银清师姐,你?不是被抓走了吗?难道大师姐已经把你?救出来了?”
终于到了!
两人?如蒙大赦,颜芷想迅速讲清楚来龙去脉,银清却一把推开她,看着略显疲态的饶初柳言简意赅道:“我?给邬崖川下了情咒,你?再不过去,他恐怕就要憋废了。”
饶初柳脑袋“嗡”地一下,身体一晃,反应过来的下一秒,身影已经不见。
颜芷一趴大腿,“坏了,咱们还没告诉小师妹邬崖川在?哪呢!”
银清瞥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你?以为她是你?啊!”
饶初柳当然不可能找错位置,她神识一扫,看到诸多同门就传送了过去,落在?庭院中身体就踉跄了一下,差点被黏糊糊的地面给滑到,来不及跟众师姐师兄多寒暄,她迅速道:“邬崖川在?哪?”
素年道:“封度站在?门口那间。”
饶初柳神识一扫,直接进了屋。
邬崖川闭目坐在?浴桶中,还穿着衣服,但已经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面色潮红,头顶冒着热气,额头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涩、气。
几个师兄正往水里丢着寒冰术,然而寒冰刚凝住,就被他身上升腾的热度化?开了。看到她忽然出现,师兄们都松了口气,“小师妹,尽快双修,否则他憋久了真就废了!”
说完,几人?迅速出去,并带上了门。
饶初柳脑壳都要炸了,抬手快速布下几个阵法,就要去抓邬崖川。
因?着制造寒冰的师兄们出去了,邬崖川头顶上冒着的白气更多了,他额头、脖颈跟手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表情看上去格外痛苦。饶初柳手握住他肩头时,感受到了他身上惊人?的热度。邬崖川浑身一颤,抬眼看她,眼中密布的血丝遮掩不住他眼底深沉的欲、色。
饶初柳被他这近乎野狼般带着狠戾的欲、色看得头皮发麻,但人?都已经成了这样,不做也得做,“崖川,带我?去你?的空间。”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落在?了她胳膊上,用力攥了攥,推开了,声音暗哑,带着抑制不住的喘息,“你?走!”
饶初柳急了,飞快推开门将茂茂放出去,又飞快跑回来抓住浴桶想连人?带桶带进空间,但邬崖川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抗争,她只带了一只桶进去,再出来一看他已经躺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虾弓着腰翻滚着,表情痛苦不堪。
饶初柳都快急疯了,想着干脆自己强来,扑过去却又被一道灵盾挡住——没错,都到这个程度了,他居然还强忍着难受分?出灵力来抗拒她,她这个没中情咒的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看着青年越发颤抖的身体,饶初柳又气又心疼,眼眶都酸了,声音也带着哽咽,“崖川,别这时候时候赌气!”
邬崖川重重喘息着,身体快要爆炸了,但他眼神死死盯着饶初柳,眼中的情绪复杂到她一时都辨认不出,说几个字就控制不住地深深吸气压抑燥热,“不是、想结束、吗!为何?、还这样、对我?!”
饶初柳:“……”
虽然她啥也不知道,但师姐师兄们辛苦布了这个局,既得利益者是她,这锅她得背!
“我?不甘心!”饶初柳手贴在?灵盾上,却不敢做出太妩媚的姿态,生怕邬崖川会憋得更难受。她闭了闭眼,艰难挤出一个笑,故作轻佻道:“我?守了你?那么久,就算要放手,我?也得把你?的元阳拿走。”
邬崖川悄悄松了口气,但因?着他不停在?喘,倒是根本分?辨不出来,“你?师姐、说与你?、无、无关?!”
“这话你?也信?我?师姐这么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那自然是受不住我?恳求,才应下了的!”饶初柳试图攻破灵盾,灵盾一震再震,却始终没能破开。
看着邬崖川脸色都快红得发紫,她声音都染上了哭音,“你?能不能别倔了!”
“合籍!”邬崖川声音中都带着狠劲儿?,或许因?着这股几乎要把自己毁灭的狠戾,他声音都重新清晰起来,“你?答应跟我?合籍,我?不计较这次的事,否则我?宁死也绝不与你?双修!”
饶初柳僵住了。
她脸色也顿时涨红起来,很想质问?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跟她博弈,但想想他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她,她嗓子就像被黏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眼看着邬崖川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修长脖颈上的青筋跳动地越来越厉害,她再也没办法等下去,咬牙道:“我?答应!”
反正现在?撑不到发誓,就骗骗他吧。
不等邬崖川反应,她再次重复一遍,“我?答应跟你?合籍,你?把灵盾撤下,跟我?回空间解决情咒的问?题,我?还要双修提升修为的,你?总不能让我?以后用不——”
话音未落,滚烫的身体扑了过来,下一瞬两人?就落在?了红绡帐内。
衣裳一件件丢到地上,红绡帐落下,不多时,红纱颤动起来,四角挂着的银色细链摇晃着与地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水声跟低吟暧昧的相互奏鸣。
饶初柳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恨恨咬住了身上这人?的肩膀,就感觉他原本慢条斯理的动作骤然加快。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声音中笑意浓郁,“急什么?”
饶初柳简直没脾气了。
邬崖川属实大补,第一次就让她修为突破到了金丹三层,但谁能想到金丹的体力都扛不住他,这家?伙就像是永动机似的,她好不容易将他丹田里的灵力吸空了,他运转两遍灵力,丹田竟然就又满了!
这对她本来应该是好事,但架不住饶初柳被他弄得晕晕乎乎,根本顾不上淬炼身体,只觉得浑身发软,都已经足足七天了,饶初柳想着师姐师兄们在?外面等了足足七天,就感觉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可恶死了。
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平时看着正经,双修时却非磨着她一遍遍说想跟他合籍!
合什么合!打死不合!
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扎,邬崖川的呼吸就又粗重起来,“阿初,情咒又生效了。”
饶初柳:“……”
她信他个鬼!
眼看着幻灯阵又要黑下来,饶初柳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他在?秘境教她《自在?神典》时说的话,她心跳快了两下,眼底闪过坚定,在?邬崖川又一次结束后,她覆在?他背上的手泛起灵光没入他身体。
青年身体一僵,忽然倒下不动了。
饶初柳感受着颈窝里平稳的呼吸,松了口气,小心将他挪到旁边,给他盖好被子,想了想,又悄悄在?他旁边放了颗浮生丹。
她迈腿下床的瞬间差点摔倒,连忙运转灵力将不适感祛除,换上一身衣裳,用境门阵离开了邬崖川的空间。
合欢宗大部分?弟子都走了,就素年颜芷几人?留了下来,见饶初柳出来,银清连忙上前,视线落在?她脖子跟手腕上的红痕时忍不住露出了暧昧的笑,“七天七夜,挺厉害啊。”
“要不说是正道魁首呢。”颜芷也笑得有点坏,“小师妹,恭喜奠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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