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女领主 第93章

作者:三春景 标签: 随身空间 西方罗曼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看到她才能明白,什么是‘光彩照人’,字面意义上的‘光彩照人’。

  自从路易莎出现, 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只不过因为纪尧姆在一旁,导致没人立刻上前说话。不过还是有和纪尧姆熟悉的人, 过了一会儿邀请路易莎和纪尧姆加入他们——他们原本在玩儿射箭游戏。

  在庭院比较边缘的地带,靠墙处安置了好些箭靶,这些箭靶远近、大小不同。而大家就在一条绳子拉起的界限外射箭,一个一个箭靶轮流地射,在同一箭靶根据离靶心的距离算分,所有箭靶射完可以算总分……总之,规则还是很明晰的。

  “巴尔扎克郡主会射箭吗?”这个纪尧姆的熟人询问路易莎。

  “啊,谢谢您邀请我……可以说会一点点,但并不精通。”路易莎想了想说:“如果有多余的轻弓,请借我一副。事实上,我没想到,来到王宫后会玩儿射箭游戏,所以没带自己的弓。”

  “小事一桩。”这位熟人笑着说道:“宫廷里总是准备足够的器具用以应对各种游戏,女士们能用的轻弓当然也有,我马上让人取来。至于纪尧姆殿下,可以用我的,或者在场任何一个男士的,看哪一副顺手吧。”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副轻弓,以及配套的箭矢、箭袋、皮革护腕和指套送来。前面那些东西不用说,都是射箭必备,而护腕和指套都是起保护作用的。

  护腕可以防止手腕被弓弦和箭羽刮伤,毕竟拉开的弓弦回弹,以及飞出的箭矢闪过,都是很快且不怎么受控的。一个不意外,就可能划蹭到手腕。而指套则更简单,拉开弓弦的时候手指受力,拉的紧了是很痛的。所以世界各地的弓箭手都能自然而然发明出类似的装备,华夏的‘扳指’就和这种指套是一个作用的。

  纪尧姆帮路易莎检查了一下弓,确定没问题后还顺手调整了一下弓弦。熟人看到后就笑了:“嗳!您真的确定您调整的,会比侍从们调整的更好吗?我不否认您是武器上的行家,射箭也是神射手,自然这上头有一套。可这是女士用的轻弓,那些侍从可比您有经验多了。”

  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以至于纪尧姆递给路易莎轻弓时都顿了一下。

  还是路易莎给解了围,接过轻弓就轻快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总归比我强……反正只是游戏而已——而且这样有一个好处,如果我输了,就有理由了。可以说是殿下手艺生疏,将我的弓弦调整得太紧了。”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多好笑的笑话,只能说是比较基础的社交应对,但依旧引得在场听到的人笑了起来。主要是,一直以来纪尧姆都太严肃了,和这类玩笑一点儿不沾边。现在虽然不是他亲口开玩笑,那也是别人拿他玩笑了,就有一种反差感。

  熟人见纪尧姆不仅没有反感,反而眼睛里也有了笑意,心里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意外当然是纪尧姆这样一个一直以来都很严肃的人,现在居然也能‘享受’玩笑了,这是过去极其罕见的。情理之中则是因为,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呢?他瞧了路易莎一眼,这样想道。

  “……伊比利亚紫衫木制成的木弓?”路易莎拿过弓之后大致看了一下,很容易做出了判断。好的木弓一般都是紫衫木制成,因为这种木头笔直有韧性,很少有木结这种制弓时恼人的存在。而在所有紫衫木中,又以进口自伊比利亚半岛的紫衫木品质最佳。

  “刚刚我还有些怀疑,您是否真的会射箭,还是只是在指导下完成过几次射箭呢?现在确定了,您的确是懂行的。”见路易莎一下判断出了弓的材质,熟人立刻点了点头说道。

  “懂行可说不上,我只是跟随父亲去打猎时用弓和猎鹰,平常倒是不玩儿射箭游戏。相比起射箭游戏,我更喜欢网球。这是我在布鲁多宫廷大力推广的游戏,我认为它更适合锻炼身体、更安全——当然,射箭游戏有军事意义,那是它的价值。”路易莎试着拉了一下弓弦,然后又缓缓放回去。

  “您还会去打猎?当然了,用猎鹰打猎这也算是宫廷贵妇们最好要掌握的本领之一,不过我印象中真正能做到的却不多,能用弓射杀猎物的就更少了。”熟人感慨着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句话,宫廷里流行的技艺多了去了,尚武风气下,女士们能骑马、放鹰、射箭都不奇怪。但不会这些技能也不奇怪!真要算具体的比例,说不定不会的还比会的更多呢!不能因为某项活动的流行、引人注目,就判断它是全民性的。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射箭游戏就开始了。由纪尧姆射出了第一箭,他的射术不出意外的出众,一箭就射中了第一个箭靶的中心,引来了众人的欢呼。这个时候,原本不在意射箭游戏这边的其他人,也有一些汇聚了过来。

  有的是因为纪尧姆这个王太子,以及路易莎这个明星人物在这里,不知不觉被吸引过来的。有的则纯粹是凑热闹,看其他人向这边聚拢,于是就跟过来了。

  路易莎的射术相较于纪尧姆就多有不如了,不过好歹第一箭没有落空,还是射上了靶子的。

  对此大家没什么意外的,女士们能精通这类技艺的还是少,路易莎也说了自己只是会,连懂行都称不上。而且话说回来,射箭游戏的话,要么全是高手,要么就得多些她这种水平的,不然个别水平不够的,就真的毫无体验可言了。

  “……唔,至少巴尔扎克郡主的姿势很漂亮,而我们都知道,姿势漂亮就代表着‘正确’。不够漂亮、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姿势,怎么能很好地射出箭呢?在最初学射箭的时候,巴尔扎克郡主一定有一个好老师。”围观者评价道。

  “的确,多美啊!当巴尔扎克郡主拉开弓的时候,身体挺直仿佛一株挺拔而秀丽的小树。而当锋利的箭矢闪过,‘咄’的一声扎在箭靶上,又让人由衷地对她的力量敬佩——巴尔扎克郡主有时会让人感到害怕,对吗?”

  “没错,我也有这个感觉,巴尔扎克郡主可能会让有些人害怕。不只是因为她的优越地位和脾气,只是,只是有时候她那样光彩照人的女士,要接近就得用尽全部的勇气了。必须得承认的是,过分强烈的美丽就像太阳一样,既带来光明与温暖,也只能敬而远之。”

  瞄准,放箭,‘咄’的一声后,路易莎的箭矢在最后一个靶子上有了很好的成绩。这也是她这一局下来,第一次射中了靶心,虽然也只是在靶心的边缘而已……得到这样的成绩,路易莎也下意识振奋了起来。说是游戏,可是人都是有‘胜负心’的嘛。

  “干得漂亮!女士!”围观看热闹的鼓起掌来。

  稍后几个玩射箭游戏的人去了廊下休息,侍从送了一些饮料过来,一边喝着饮料,熟人就问纪尧姆:“殿下,您如何评价巴尔扎克郡主的射术?”

  “只是游戏而已,不应该做评价。”纪尧姆看起来像是要拒绝评价的样子,但很快,他话锋一转,还是说到了路易莎的射术:“不过,非要说的话,路易莎的射术很好。这方面,她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平心静气、很有自信。”

  “在放箭之前,她已经相信自己的箭会出现在箭靶上了,所以总是非常轻巧、果断,从没有拉弓后拖泥带水过。这很重要,很多人或许从技术上比路易莎更强,但并不见得能赢过她——她的问题是,力气不够大。”

  “即使是轻弓,也是越有力气越能够游刃有余地驾驭的。更别说,她的手腕不够稳定,打打网球,或者拨弄琴弦,那是够了。可是拉弓……”这样说着的纪尧姆摇了摇头。

  “您瞧,您说着不应该做评价的,结果却说了这么多……真该感谢巴尔扎克郡主,如果不是她,我们甚至不知道您是这么健谈的人。”熟人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都敢调侃纪尧姆了,显然是今天纪尧姆的柔和态度让他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纪尧姆也的确没有因为这番调侃生气,他只是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而见到这一幕已经够让人啧啧称奇了,梅德克伯爵的朋友,第二天时还忍不住谈到:“……昨天纪尧姆殿下或许是害羞了,哦,‘害羞’这个词儿怎么会和纪尧姆殿下扯上关系?但如果不是这个,我也不能解释了。”

  “您怎么看这事儿,伯爵?总之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也认为,纪尧姆殿下那样是情有可原的。那简直就像是一个收藏了宝物的家伙,既不想让人看,以免遭人觊觎,但又偶尔忍不住要在言谈之中炫耀一番。”

  梅德克伯爵摩挲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指,‘唔’了一声:“就我来说,我赞同您的说法。不过,这珍宝已经被人看到了,总会有人觊觎的……不是吗?”

  朋友稍微想了一下梅德克伯爵的话,点点头:“是的,您说的完全正确。虽然看起来大家都因为纪尧姆王子的‘威慑’而不敢轻举妄动,但我敢说,这就是表面上而已。至于私底下,有多少人给巴尔扎克郡主献殷勤,那就只有巴尔扎克郡主自己知道了。”

  “哈哈,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了,男士们很少因为一个女士的追求者强大、数量多而放弃,只会因为没人追求那位女士而自己也不感兴趣。别说巴尔扎克郡主还不是纪尧姆王子的未婚妻了,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宫廷里,领主的妻子往往是获得最多年轻骑士追求的人。只要没有人越过那条线,就连领主本人也无法说什么……谁能阻止爱情的产生呢?只能以理性约束,不至于造成宫廷丑闻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趁这次‘圣灵降临节’的机会定下一门好亲事了,我也会去追求巴尔扎克郡主的。只要想到,能为她效劳,为她做点儿什么,得到她一个赞许的眼神,一个满足的笑容,我就完全无法自已。只可惜……”

  朋友摊了摊手,梅德克伯爵明白他的意思:既然都打算在这次找结婚对象了,就没法对其他女人献殷勤了。虽说中世纪男尊女卑,男人结婚后就完全是女人的‘主人’了,这结婚前还是要装一装的。不然别人门当户对人家的小姐,干嘛不再找个差不多的,要你这样装都不装一下的?

  “是啊,不过您是这样,我却没有您的苦恼。”梅德克伯爵意有所指地说。

  “所以?”朋友有些没懂他的意思。

  梅德克伯爵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所以,我会去追求巴尔扎克郡主,竭尽所能为她效劳。总之,祝福我吧,朋友,祝我多少能得到一些回报。至少,不至于像是用柳条篮子去打水,最后什么都不能捞起来。”

  对于梅德克伯爵的‘宣言’,朋友是既惊讶,又觉得情理之中——惊讶的是,他这样的情场高手居然也会有一天陷入这样的境地,去追逐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爱情(朋友不知道安娜王后安排的任务,当然只会这么想)。情理之中是,那毕竟是巴尔扎克郡主,将心比心,如果没有现实的阻碍,他也会去那样做的。

  梅德克伯爵的‘宣言’仿佛是一个预告,之后他对路易莎的追求就正大光明了起来了。

  就像安娜王后希望的那样,他开始用各种方法勾引路易莎。从安娜王后的视角来看,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如果最后还是不能成功,那也不是他的问题——然而,实际上梅德克伯爵就是出工不出力!

  看他行动是够积极主动了,但每次都不会真正去散发魅力。如果是正常发挥的梅德克伯爵,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你说梅德克伯爵?”路易莎听侍女吉娜说到这个人想要邀请她,就摇了摇头:“去和他派来的侍从说清楚吧,就说明天我已经有了一个邀请了,非常抱歉……”

  “好的……”吉娜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说道:“可是刚刚他的侍从已经说过了,如果您明日有约,可以约一个您有空的日子。”

  路易莎想了想,没怎么犹豫道:“那好吧,就说这个礼拜六我有空,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可以那一天参加他或他朋友的交际活动。”

  “这个礼拜六?我记得,那一天有另一个邀请。”吉娜犹豫了一下说道。

  路易莎肯定地点点头:“是啊,但我还没答应不是吗?这下正好有理由拒绝了,我受到了梅德克伯爵的邀请啊!”

  路易莎这样说,吉娜就更不理解了。她没看出路易莎对这位梅德克伯爵有什么另眼相待的地方,然而结果是这个人的邀请优先级更高。而且从她的角度来说,梅德克伯爵这样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显然很不可信。相比之下,倒是之前邀约路易莎礼拜六一起的人,是个真正痴情的家伙。

  纠结了一下,吉娜还是说道:“您真的确定要答应梅德克伯爵吗?我听说他是西岱的大众情人,真正的花花公子。有人还打赌,说他至少有3个秘密情人。至于说,只是露水情缘的贵妇人,两只手加两只脚都数不过来呢!”

  “看起来你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消息,是吗?”路易莎微微一笑,没有否定吉娜的话,反而有些赞同的意思。

  “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在选择恋爱的对象,又或者一个未婚夫……所以那些都不重要啊。而以身份来说,他还挺重要的,在宫廷任职,还是王后殿下的亲戚。说实话,我都怀疑他接近我是别有目的了——不过,不管是不是别有目的,我倒是宁愿答应一个这样的人的邀请,而不是真心爱慕我的人。”

  看着吉娜睁大了眼睛,路易莎忍不住噗嗤一笑:“就是这样的,明知道对方是真心爱慕,同时也很清楚我无法给出任何回应,也不想给任何回应……难免会心虚嘛。与其纠缠牵扯,还不如尽量避免一切见面的机会。”

  对于路易莎从不享受追求者众多,反而致力于不给追求者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这一点,在她身边久一些的人都是知道的。在这上面,路易莎有着她们看来难以理解的‘道德洁癖’,她并不享受那种追求,反而会因为难以回应的感情而背上沉重的枷锁。

  这只能说是路易莎上辈子的人生经历影响了她,倒不是说现代女孩就不享受追求了,而是路易莎这个‘个体’已经形成这样的三观了。这大概和她上辈子也是个漂亮姑娘(只是没这辈子这么漂亮),而且还父母早逝有关。

  她所处的生活环境,对她这种情况的小姑娘只会更加‘严格’,尤其是男女关系上。反正她从小被教导的不是享受追求,而是如果对这个人没意思,那就要尽快拒绝——这样有好处,避免了烂桃花嘛。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有些人就是要给些机会试一试,才知道到底适不适合自己的,这样等于是抹掉了这种可能性。

  总之,对路易莎的想法吉娜没有疑议了,但她还是觉得奇怪,忍不住道:“您说,梅德克伯爵接近您是别有目的的?”

  路易莎‘嗯’了一声:“不太确定,但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性呢。他,他在接近我时,我并不觉得他是爱慕我的,没有那种情不自禁的吸引力。与其说他是在追求我,倒更像是在完成任务了……再想想他的身份,是安娜王后的侄子,总觉得……”

  “所以,您答应梅德克伯爵的邀请,是为了打探清楚他的目的吗?”吉娜小心翼翼地问,又有一点儿兴奋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这是件挺激动人心的事。

  路易莎沉吟片刻,点了下头:“算吧,不过打探的事儿,到时候还是顺其自然。我当然也好奇,好奇梅德克伯爵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不至于以身犯险。”

  实际上,路易莎答应了梅德克伯爵的邀请,更多还是因为觉得他是别有用心的,所以答应起来没有负担。大家都没有真心,都是在演戏,那不就扯平了——不,不能说扯平了。路易莎虽然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很多行为举止也是演出来的,但她至少没有任何恶意,而梅德克伯爵可就说不准了。

  至于说打探对方的目的什么的,这就属于是‘加分题’了,说是会尝试,实际自己也没抱多大信心。就像路易莎对吉娜说的那样,好奇归好奇,却不可能真的上演以自身为诱饵,打探情报的剧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没兴趣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不必要风险。

第128章 穿越中世纪128

  圣灵降临节前夕的路易莎, 是西岱非常受欢迎的宾客,所以她经常受到一些邀请。只是,对于她这种其实并不很享受交际的人, 那无疑是一种煎熬。所以紧密的邀约中,难得的间歇休息,对此时的路易莎就非常珍贵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日子里,也总有‘不识相’的人来打扰。其他的人也就算了, 可以以一句‘郡主在休息’或者‘郡主身体不舒服’应付过去。唯独有一种人,前来拜访根本没法拒绝——就是神职人员!

  除非是高级神职人员, 不果然这时候来拜访的神职人员, 普遍都是打秋风的。

  教会有钱,那是教会的,最多是高级神职人员分享到足够多的好处。而普通的神职人员如果不是有捞钱的手段,而是老老实实干本职工作、靠正经收入过活,基本还是过着很朴素的生活的。所以,依靠贵族和富商时不时的捐献补贴生活, 这都是他们的日常了。

  再者,就算他们不需要,教堂的修缮、教区的慈善事业,这些还需要大笔大笔的款子呢!

  平常也就算了,等着宗教节日时,或者贵妇人做礼拜时,主动捐献就行了。如今却是八方贵族汇西岱,叫最近西岱可以说是百业兴隆!杂耍艺人、裁缝、洗衣工、厨师、食品批发商……这些人都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些来到西岱的贵族男女就是行走的金矿, 他们足够有钱,只不过要看有没有本事让他们把钱掏出来而已。而这样的金矿摆在大家面前,神职人员们又怎么能忍住不跳出来分一杯羹呢——是的, 这些贵族男女有日常捐献,以及奉献的各种弥撒,但这还不够!

  最近,不同的教堂、修道院、慈善团体(慈善团体的组织者往往是神职人员),可以说是轮番上门打秋风。他们总有理由请求‘帮助’,有些确有其事就算了,有些却只是打着名头要钱而已!

  这上面,路易莎还是比较精明的,能比较好的分辨出真假。真有难处的,她也不会吝惜捐助。这倒不见得是她真觉得所有都值得捐助,帮帮穷人也就算了,给教堂增加一些奢侈的装饰品,这在她的观念里总是不值得的。只不过她也清楚中世纪的世情,知道只能如此了。

  至于就是打着由头弄钱的,路易莎也不会客气,有些见都不会见。有的则是事前不知道见了,了解后也会直接拒绝……她是有钱,可也不是给这些人的。

  要说这样干会不会破坏路易莎的名声,总体来说是不会的。因为路易莎几乎是一到西岱,就给了几笔大的捐赠,这样大的捐赠都直接给了,在大家的感官里,路易莎就不可能是对慈善吝啬的人。这样一想,就容易觉得是要捐赠的人有问题。

  再加上最近大家也或多或少经历过上门要捐助的事儿,对其中泥沙俱下的情况是心中有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有些人纯粹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花钱买清净和名声,这才明知道有问题,也或多或少给一些钱的。现在路易莎让那些人吃瘪了,他们不管表面上因为各自立场是赞是贬,心里其实都是有些敬佩的。

  虽然知道以路易莎的身份,已经不是几个本身就到处是问题的神职人员,能够随便诬陷的了。但是,又有几个贵女能这样毫不犹豫地去和他们碰呢?哪怕只是对名声有一个小小的污点,那也不值得啊!

  类似的,华夏有‘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说法,就差不多。不是说一定会出事,而是为了这么点儿事儿出事,实在是不值得。

  “……今天来的都是‘三圣教堂’的人,一个神甫,一个实习神甫。但他们不是为教堂的事儿,而是为教区内的一项慈善事业。我向前头的本地门房打听过了,他们倒不是那等有劣迹的人,应该是真的慈善事业……”雨果夫人在为路易莎梳头时,就在一旁说了之后要见的人的情况。

  路易莎轻轻打了个呵欠,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本来今天没有任何邀约(有也推掉了),正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的。却没想到,一大清早就有人来拜访……

  路易莎这辈子生活在中世纪,日常作息是够健康的了,说是‘早睡早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问题是,她早睡早起,别人比她更早睡早起,这就显得她起的其实不是那么早了。一些格外疲惫的日子里,她还会错过晨祷,睡到六七点钟才起,有睡懒觉的嫌疑呢!

  她原本就打算多睡一会儿的,毕竟休息的一天就该从懒觉开始,却没想到又来了‘不速之客’。

  “好吧,我知道了……这就是一个人来的坏处,但凡有个长辈一起来,这种事儿都不该落到我头上。”路易莎忍不住嘀咕道。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她很想让侍女或者侍从代替她负责捐款,只要确定对方符合她捐款的底限要求。

  只可惜不行,那样显得太不尊重了。到底都是来请求捐助的神职人员,而不是门口等着宫廷宴会后剩菜的穷人——倒不是路易莎看不起后者,事实上,如果是这个时代的话,后者说不定比前者好得多呢!

  只是,当下上流阶层的社交规则就是这样的,路易莎又不可能生活在完全不必在意规则和评价的真空中……就,只能如此了。

  很快,简单的梳妆完成了,路易莎这才离开了起居室,走向一个会客厅……到底只是见两个慈善团体的神甫,以及实习神甫,梳妆很简单,或者说,朴素点儿面对神职人员,这本来就不是错。

  路易莎梳着前几天去王宫时的侧编麻花辫,这个辫型不知道怎么的,自那以后大受欢迎,成为了如今西岱城中最为流行的辫型。路易莎作为流行缔造者,倒不介意重复自己,毕竟这个侧编麻花辫真的很简单,而且家常如此也很舒适。

  衣服是一套浅色的丝绸连衣裙,又因为此时是清晨,西岱的天气还有点儿清寒,所以她还披了一件紫色的提花罗纱披帛。就那样挽在双臂间,一只手在身前轻轻抓拢,有一种非常随意的感觉——路易莎本来就是随意抓着的,但这种事儿仿佛就是这样,有人随意一弄就很雅致自然,有的却怎么弄都不够好看,这对有志于追逐时尚的女士们,一直是个大问题呢!

  路易莎身前用一只手抓拢着披帛,在侍女的陪伴下走进会客厅,向两个神职人员轻轻点了点头:“两位先生,真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原本正在做晨祷,这是不可能打断的。”

  才不是!路易莎原本正在睡觉呢!不过可不能说这会儿了还没起床做晨祷,所以就这样说了。

  而对方看起来,倒也不觉得这个理由牵强,毕竟早晨六点钟左右,本来就是做晨祷的时间。虽然,一些格外虔诚的女士,一般会更早起床,晨祷也会开始得更早,一般六点钟左右就该是她们结束的时间了。

  两位神职人员施礼后坐下,似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这当然不是因为这间小会客厅的华丽装饰叫人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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