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一个陪嫁丫鬟 第29章

作者:纸鹿 标签: 宫廷侯爵 成长 穿越重生

  “那又如何?”

  林瑜将衣衫仔细穿好,对着顾青川盈盈一笑?,仿佛将说出的是?甜言蜜语,“她是?拐卖女子,大爷不也?是?强掳民?女么?你们做的都?是?污糟事,又何必同行相轻?”

  她这两瓣丹唇像淬了毒,张口?就能将顾青川气得面色发青。

  他淡漠盯着她的眼睛,“你果?然不识好歹。”

第29章 我会恨你

  顾青川临走摔了个茶盏,满地的碎瓷。丫鬟们?匆匆进屋收拾,一个个噤声屏气,头都不敢多抬。

  只有红玉进了里间,小心?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林瑜抱膝靠在床角,“无事,让她们?都先回去,明早再来收拾。”

  红玉原想分说两句,奴婢们?做这些根本没?什?么要紧,将要开口又听见帐内闷闷的声音,“我要睡了。”

  “是?,婢子?这就让她们?出去。”

  许是?这回将顾青川气得不轻,到第?二日,他都只在隔间,未曾露面。

  林瑜一整个白日都没?见到他,却也无法因此感到安心?。

  傍晚时分,红玉端了药过来,待林瑜喝完了,又道:“天要黑了,婢子?去点几只烛。”

  林瑜看着?她在五斗柜的抽屉里取出新烛,

  忽然开口,“只点这几支烛吗?”

  屋子?里安静了一日,乍然出现不同的声音,红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这位姑娘沉默得太过,即便醒了,也如没?醒一般,整日都说不上两句话?。自?己?有时没?话?找话?,也只能得到点头摇头两种沉默的回应。

  “我瞧姑娘有些乏了,这一支烛能燃两个时辰,应是?够的。”

  红玉见她恹恹无神,迟疑了一下?,“姑娘可是?要再点几支?”

  “要的,多点一些烛。”林瑜着?力掐了自?己?一把,勉力撑起些精神,“我想多坐一会儿。”

  有了昨夜顾青川突然出现,她现下?即便再困,也没?法安心?上床。

  不消一会儿,烛架上便多出几只烛,客间亮如白昼。林瑜稍稍宽心?,寻出一本闲书,在楠木如意云纹案边打发到半夜,忽然听见咚的一声。

  红玉脸磕到了桌上,瞬时站起,惊慌向两边张望,“姑娘,你说什?么?”

  “无人说话?。”林瑜合上书册,又好笑又抱歉,“去睡罢,我也要歇息了。”

  灯烛一灭,四周都安静下?来,林瑜顺利将这日躲了过去,到第?二日,顾青川仍旧没?出现。

  傍晚时候,林瑜仍是?让红玉多点几只烛。红玉依言点上了,瞧见林瑜靠在榻上看书,自?己?也拿出一面绣绷,坐在杌凳上穿针引线。

  她服侍林瑜已有几日,知晓这位姑娘虽然不常说话?,却是?个极温和的性子?,从来不爱差使底下?丫鬟,故而?放心?坐在这儿绣自?己?的东西?。

  红玉绣完一面,对着?花样子?看了看,将自?己?吓一大跳,忙拿出剪子?把那线给拆了。再要绣时,对着?千疮百孔的绸布,怎么都下?不去针。

  “这个是?要用锁绣?”林瑜这几日出不去,一直闷在客间,书早就翻腻,此刻见到针线也觉得有点儿意思。

  她拿起桌上的花样子?,“这种枝叶纹样,用锁绣更合适些。”

  “是?该用锁绣的,不过婢子?许久不曾做过绣活,好多绣法都给忘了。”

  红玉展开手中捏成一团的绸布给林瑜看,有点儿不好意思,“婢子?也不知现在自?己?用的究竟是?什?么绣。”

  “你绣的原也没?错,只是?又拆掉了。”林瑜看了两眼,拿过绣绷,“我重新起一个头如何?”

  红玉难得见她有兴致,高兴点头:“再好不过了,婢子?正愁这枕套绣不出来呢。”

  起初红玉只是?随口一说,以为林瑜是?一时兴起要玩玩针线,没?指望真能学到什?么。

  这样好看的姑娘,举止更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得体,想来平日也是?养尊处优,这双手该拿的是?琴棋书画,哪里稀罕碰这种玩意?

  她看了不过一会儿,就睁大眼睛,凑近去观摩林瑜的针法,“婢子?专门在苏杭买的绣品,上面针脚都比不过姑娘绣出来的精致。”

  等林瑜绣完花样子?上的一整株藤蔓,红玉接回绣绷,看过一遍后欣喜非常,真心?话?都溜出嘴边。

  “婢子?原以为像您这样的小姐,必定?不爱动针线,万没?想到姑娘竟有这样好的绣艺。”

  林瑜怔然良久,转望向窗边,轻声道:“我不是?什?么小姐,最初学绣活,也是?因为要拿它作谋生的手段,想多赚一些银钱。”

  夜里风大,合窗只留了一条窄缝,人在屋中,看不全外面的景,却能隐隐看见浮于水面的一线月光。

  她曾天真以为,即便到了这里,自?己?多努力一些,也可以捞起月光。

  红玉暗恼今夜失言,正想着?说些什?么缓和,又听过道有脚步声走近。她连忙放下?绣绷,到门口行礼。

  此时能过来的,不会再有旁人,林瑜靠在榻上,望着?那人一步步走进里间。

  顾青川今夜一身雪青杭绸直裰,头戴网巾,原本深邃英朗的长相被收束成儒雅斯文的模样。

  他拿起桌上的绣绷看了眼,“绣的不错,以前倒没?见你动过手。”

  说着?便在林瑜身侧坐了下?来,极其自?然地开口,“这两日有南京的公务繁多,我抽不出身,你在屋中都做些什?么?”

  这话?乍听起来像是?解释一般,前日夜里的龃龉就这样被他揭过了。

  林瑜不愿见他,可真见到了,也很愿意和他说话。

  她微微一哂,“何必明知故问?房内房外那么多双眼睛都在为你效力,我连房门都出不去,又能做什?么事?”

  顾青川叫她哽住,语塞了半晌,“我原以为你是?个知情?识趣的丫头,不曾想还有一副伶牙俐齿。”

  林瑜偏开脸:“这有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原也以为大人是?个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所作所为也令人大开眼界。”

  顾青川不喜她这般阴阳怪气,面色微沉,“此前是?你亲口答应要跟了爷,随爷一同去南京?难道都忘了不成?”

  林瑜冷笑:“那时说的自?然是?假话?,我一点都不想跟大爷走,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捡些好听的来哄骗大爷,您是?两榜进士,有经纬之才?,难道连这也看不出?”

  顾青川呵了声,捏起她的脸,“怎么,你已经想通,现在又不怕了?”

  林瑜平静望着?他,“倘若活下?来要这样痛苦,我还是?去死好了,这具身体大爷喜欢就拿去,只不过是?冷一些。想来我一个奴婢,是?冷是?热,于您这样的禽兽而?言并不要紧。”

  “放肆!”

  顾青川加重了力道,可她面上毫无惧色,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只是?静静望着?自?己?,仿佛无声轻蔑。

  额角隐隐胀痛,他的耐性其实不差,但近两日对上此女,总是?先折去一半,剩下?那半也要被她三两句话?拆个干净。

  顾青川松开了手,见她面上多出几个鲜红的指印,神色却很鲜活,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不似前几日弱柳扶风,碰一碰都怕推倒了她。

  他似笑非笑,声音贴近她耳畔,“雀儿,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想死就能死?”

  男人的吐息落到了颈间,林瑜寒意顿生,撑在榻上想要躲开,下?一刻,就被男人打横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林瑜立时挣扎起来。屈肘去顶他的胸口,可这人的皮太硬也太厚,好像没?有知觉,任她如何捶打,都岿然不动。

  身体陷进柔软的茵褥,两人近到只隔咫尺,她停下?挣扎,认真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会恨你。”

  她气色好了一些,说狠话?时却拿不出多少?声势。

  对上双冷冷清清的眸子?,顾青川听出她说的绝不是?气话?。

  心?口仿佛给什?么蛰了一下?,酸涩在某处迸溅开来,他尚未来得及仔细体会,这种感受便不见了踪影。

  这有什?么要紧?

  顾青川轻拍了拍她的脸,神情?冷淡,“既说了要给爷,便是?装的,也要好好装下?去。”

  林瑜偏过头,不再多说一个字。

  她听见叮的一声,錾铜钩撞到了檀木床架。帐幔一层层落下?,她的眼前亦黑了下?去。

  男人去吻那截送到眼前的秀颈,唇齿贴着?薄嫩的皮肉细细厮磨。皮下?喉结浮凸滚动,像捕猎归来的兽类在尽情?享用自?己?的猎物。

  只不过这是?一场没?有鲜血的,沉默的侵吞。

  顾青川托起她的后脊,安抚似的轻轻摩挲,与上身轻缓的抚慰不同,劲腰沉下?,碾出一声闷闷的哼吟。

  纤白的长月退被男人揽在臂弯,时翘时摇,圆润的玉趾紧紧蜷着?。

  紧密相连的那刻,林瑜终究没?能忍住,侧脸埋进被褥,藏起要落下?的泪。

  “好疼。”

  被衾上沾了点点落英,顾青川动作放缓,温柔吻她面颊。

  “第?一遭,总要吃些苦头。”

  急雨忽至,珠滚荷叶,鱼戏莲花,涟漪一圈一圈荡出来,撞散在床上摇摇错错的吱呀声中。

  林瑜恍惚想起三年前,随着?姚家的船只路过江南时,也有这样一场雨。

  那时的她心?中尚余庆幸,庆幸自?己?在离开京城前新学会了一门手艺,庆幸自?己?跟着?的人是?大方的妙华,庆幸自?己?可以跟着?去国公府。

  世事总是?这样弄人。

  雨停住时,已到了深夜。

  林瑜忍着?一身酸累,弯身去拿落在床尾的肚兜,下?一刻,那件藕粉肚兜就被修长手指挑起,送至面前。

  她看见他的手指,身子?僵硬了一瞬,冷下?脸:“别?碰我的衣服。”

  顾青川见她面靥潮红未褪,仿若一朵经了雨还停在枝头的海棠,最是?馥郁袭人时候,即便生气也透着?十?足可爱。

  心?头微微发痒,他却知不能再招惹她,抬手撩开床帐,唤了外面的丫鬟进来。

  她们?在外等了许久,此刻有条不紊,端了铜盆,蜕巾,衣裳鱼贯而?入。

  许多脚步声涌入屋中,林瑜听见晃荡的水声,瞬时头皮发麻,扯过被子?将自?己?全然盖住,窝进了床角。

  顾青川见了好笑,“你不出来,她们?怎么给你收拾?”

  林瑜一头埋在被子?里,“我不要别?人帮我,你自?己?出去就是?了。”

  顾青川拿她无法,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去,随后才?道:“这是?她们?当奴婢的本分,你早晚要习惯。”

  “并非我早晚要习惯,是?大爷想要我习惯。”林瑜心?生不耐:“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您所愿。”

  她扶着?床架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背过身去,鼻尖忽而?一阵冒酸。

  今夜要在净室多洗一下?,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