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濯濯韶华
也有斥责霍去病不尊长辈,骄肆猖狂的。
也有贬低霍去病,抬高卫青,表示没有卫青,何来霍去病的今日,霍去病不能对大将军不敬。
除了挑拨卫青、霍去病,曹襄也有戏份,长安出现了不少为曹襄委屈的流言,甚至连刘瑶也牵扯在内,说当年卫子夫打算将她嫁给霍去病亲上加亲,陛下因为平阳长公主,将她嫁给了曹襄,拆散了一对鸳鸯。
刘瑶听到后,尬的脚指头简直要扣地。
偏偏曹襄这个人居然戏精附体,还在她面前演戏,睁着大眼,咬着唇,省的她看不出来他满脸幼稚的委屈,“阿瑶,我不如霍去病,你不会嫌弃我吧。”
刘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演。
曹襄见她没反应,拿出之前封赏的诏令交给她,继续委屈巴巴道,“我什么都给你,你别抛弃我好不好?”
“哦!”刘瑶接过诏令,不咸不淡地应了一下。
曹襄:“……阿瑶,你这样子是答应我了?”
刘瑶偏头想了想,“你若是再在我面前这个样子,不用等到我当寡妇改嫁,现在就将你给踹了!”
“阿瑶!”曹襄顿时黑了脸,对上对方含笑的眸子,强压委屈,将其搂在怀里,直接耍无赖,“不行,你别想将我踹了,这辈子都别想。”
“你都这样说了,还问我做什么?”刘瑶躺在他怀里,朝天无奈翻了一个白云。
“那我这几日见你有些不开心,难道不是因为我的事?”曹襄不解。
虽然阿瑶这些日子看着高兴,但是他还是看出对方被笑容掩盖的愁容。
“很开心啊,舅父与霍去病都有收获,哦,还有你,所以旁人无论夸你还是夸霍去病,我都没有损失,你不用担心。”刘瑶望着天际如同积雪的薄云,扬手感受了一下从指缝逃过的风,“阿狙,马上风要来了!”
“风……从哪里来?”曹襄愣了一下,眸光微转,不动声色问道。
难不成阿瑶提前知晓了什么消息。
或者陛下看卫家现在太过强盛,想要打压?
刘瑶站直身子,将他推开,没头没尾道:“谁知道呢!”
她现在命人日夜盯着李广府上。
……
李广的尸体运回长安后,李家为李广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卫青、霍去病、曹襄也去了。
民间对李广的自杀多有惋惜,朝中公卿亦是可惜。
不过对于军队中人,尤其卫青部则是觉得不服气,若是李广能按时到达支援,他们卫青部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战损,陛下的封赏肯定不亚于霍去病部,也不会造成现在霍去病部吃肉,他们只落到喝汤的地步。
亏李广还是威震天下,打了一辈子的将军,临了却晚节不保,多次迷路。
李敢没想到他父已经独揽罪责自刎,军中还有人对他说长道短,明明是卫青的指挥错误!
……
七月中旬,临近末夏,燥热的天开始降温,不过天气还是保持六月的风格,阴晴不定。
刘瑶得到消息,说李敢闯入卫青府上,当面怒斥卫青指挥不力,造成战役失利,逼死李广。
刘瑶:“李敢动手吗?”
手下愣住,“自然没有。”
李敢怎么可能有胆子对大将军动手。
刘瑶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她不知,次日李敢再次登上长平侯府的大门。
卫青对李广之死也十分惋惜,不忍李敢钻牛角尖,就让他进府。
李敢一见到卫青,所说之言与昨日几乎相同,“卫青,我父的亲信证明是你指挥不力,而后为了脱罪,逼死阿父,你今日要给我一个交代!”
府中众人皱眉,李敢实在是无理,就是李广都不敢当面喊大将军名讳。
“李敢,你冷静,李将军之事我也惋惜,此事确实与我无关。”卫青虽然知道李敢来者不善,想着李敢情有可原,又年轻,面上就多了一层包容,示意他坐下,就算为了卫家与李家,他也会与他好好解释这番事情。
“卫青,你现在还狡辩,我父的尸身才下葬不久,你当日去祭拜时,良心可安!”李敢却不领情,目眦尽裂,一把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卫青。
厅内的卫青亲卫见状,当即抽出长剑,纷纷怒斥,“贼子何敢!”
“冷静!”卫青神色淡定,让身边人莫要冲动。
据他所知,李敢虽然冲动,人却不笨,他若是敢杀他,就是拉上整个李家陪葬。
即使这样说了,厅内氛围一时间也是剑拔弩张。
李敢双眸赤红,大手紧握着长剑,“卫青,我要为阿父报仇!”
卫青:……
……
刘瑶得知李敢又闯进长平侯府没多久,被侯府亲卫给扔了出来,然后李敢就回去了。
“舅父府上如何?”刘瑶斜靠在坐榻上,素手不轻不重地扣着扶手。
探子道:“没有动静。”
刘瑶:“可曾宣过大夫?”
探子恭敬道:“没有!”
刘瑶想了想,“长平侯府附近的人暂且撤回,你去李家打探一番。”
她让人去长平侯府去探查,有点班门弄斧了,既然这样,那就换个目标。
竖日,刘瑶起床没多久,探子从李敢那边得到了消息,李敢打伤了卫青。
刘瑶:!
她思索片刻,放弃了直接上门找李敢算账的打算,让人收拾马车,她要去找长平侯府。
曹襄见她火急火燎,疑惑道:“阿瑶,你这是去哪里?”
“去长平侯府看舅父!”刘瑶伸开手,由着侍女给她穿上披风。
曹襄一听立马道:“我也去看大将军!”
“你也去?”刘瑶停住脚步,面带疑惑。
曹襄无奈提醒,“阿瑶,我与你是夫妻,你不必所有事都自己担着,也可以依赖一下我。”
可惜他与阿瑶成婚四年,阿瑶还是没有形成习惯,难道因为他待在她的身边少了,让其没有形成依赖。
阿瑶现在有些忽视自己,等到他们之间有了孩儿,自己在阿瑶心中的地位更低了。
想到此,曹襄不等刘瑶的允许,直接牵着她的手登上马车,坚定道:“没错!”
“好吧!”刘瑶唇角微抽,在马车中坐稳,命人启程。
在去长平侯府的路上,刘瑶顺便将事情与他说了一下。
曹襄眉心微压,“你怀疑李敢伤了大将军?”
即使因为李广的死,李敢也太猖狂了。
“嘘!小声点,此事先不要声张。”刘瑶拍了拍他的胳膊,“等到了舅父府上,你先试探一番,别伤到舅父。”
曹襄:“若是我试探不到呢?”
刘瑶白了他一眼,“那我只能当面揭穿了!”
曹襄:……
……
刘瑶到达长平侯府大门时,卫青正在让亲卫给他上药,听闻刘瑶上门,下意识掩盖伤口,然后反应过来刘瑶还没到,当即轻咳一声,嘱咐道:“尔等莫要在长公主面前胡言!”
亲卫不忿,“大将军,李敢对你不敬,理应受到惩罚。”
“嗯!”卫青面色一冷,眼神警告。
亲卫抿了抿唇,默默低下了头。
卫青:“谁若在长公主面前说昨日之事,以后莫要在卫某身边了。”
一时间,正厅内的氛围沉的仿若掉进水里。
等刘瑶进来时,卫青笑容和缓,“你们小夫妻俩怎么来了?”
刘瑶坐下,同样笑盈盈地看着卫青,“当然是看舅父!”
曹襄拱手道:“我最近看兵书时有些疑问,阿瑶就特意拉着我,求大将军为我解惑!”
刘瑶眉眼弯成月牙,“舅父,正好我看曹襄这些日子也闲的慌,不如你去校场调教一番,让他下一次遇到霍去病,能收拾他,省的霍去病骄傲。”
“调教一番?”卫青闻言看向曹襄,想起曹襄这次与他一同出战,若是按照往日,他应该与霍去病一起行动,是他耽搁了他,“曹襄,此次漠北之战,是我耽搁了你。否则以你的本事,与去病一起行动,即使所得功绩稍微弱于去病,也会比现在好。”
曹襄郑重道:“能与大将军一同出征,是襄的荣幸,此次我等都知道,事情缘由不在大将军。”
旁观的亲卫不由得点头,“没错!”
李敢那小子天天嚷嚷,好似就能将李广的事情洗白似的。
“咳!”卫青瞥了开口的亲卫一眼,眼中暗含警告。
亲卫默默后退一小步,不敢再插话。
卫青叹气:“阿瑶,曹襄,不管此事缘由在谁,事情已经过去,最好不要再提!”
“知道了!”刘瑶敷衍地点了点头,“舅父,你今日要不要与曹襄切磋一番?”
曹襄:“到时候还请大将军手下留情!”
旁边的亲卫内心抓狂,大将军可不能为了隐瞒伤势而硬撑着。
而且长公主身边这位,在民间虽然不如霍去病有名,在军中和匈奴那边,也是赫赫有名的煞星。
卫青笑了笑,淡然起身,“行,尔等等一下,我去换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此话一出,就见刘瑶笑容一滞,卫青心中了然,看来她是怀疑了一些事。
刘瑶秀眉微拢,面带纠结,眼神询问曹襄看出来没有。
曹襄微微摇头,他没有闻到明显的血腥味和药味。
要么大将军受伤不重,要么没受伤。
眼见卫青就要在门口消失,刘瑶犹豫了片刻,当即决定诈一下,“既然舅父一心想要为李敢遮掩,那我就去找霍去病,问他怎么带兵的,居然允许手下人伤害舅父,难道真如外面所说,他现在与舅父离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