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天
谢应忱对他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很快,顾知灼的目光从猫,转到了王星的身上,漂亮的凤眸中带上了打量和探究,王星被她盯得心里毛毛的。
顾知灼掐指一算,决定了:“公子,你去跟表哥暂住几天吧。 ”
谢应忱乖巧地答应了:“好。”
啊?王星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公子最近要倒霉了。”
“所以?”
“表哥你气运旺盛,帮公子挡挡灾。”顾知灼说得理直气壮。
王星:?
他家小表妹就这么不顾自己这个表哥死活吗?
顾知灼甜丝丝地冲他笑:“放心。表哥你能平安喜乐活到九十九,要是少活了一岁,你来找我就是。”
“我不活到九十九,还有力气来找你?”
兄妹俩呛呛了一顿,王星最终败下阵来,气得连一贯需要维持的世家仪态都忘了,瞪她。
顾知灼把沈猫抱了起来,塞在谢应忱的怀里,认真地对猫说道:“沾沾晦气。”
猫:“咪?”
王星摸了摸下巴,啪地一下,展开折扇,怂恿道:“夭夭呀,我总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
顾知灼仰首看他。
王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得让他多挂几个平安符。”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来京城时,让人借了寿,后来我娘带我跑遍了京城附近的道观,求了百多张的平安符挂身上,这不,我好好活到现在。还能活到九十九。”
谢应忱:“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
“表哥,你说得对!”顾知灼抚掌道,“平安符太少了,效果肯定不够。”
谢应忱:“……”
王星把扇子挡在脸上,偷偷闷笑。
“公子,你带表哥去前头的凉亭等我一下。”
顾知灼说完,拔腿就跑。
她有好多平安符,都是上回清平师兄给的。
她回去后一股脑儿全找了出来。
回到凉亭时,两人正相谈甚欢,顾知灼隐约听到公子在问,能不能买通洋人的商人,带什么什么来大启。
顾知灼把匣子打开给他们看,满满一匣子的平安符,看得王星傻了眼。
“印的?”
顾知灼斜了他一眼:“画的!”
王星:“道观都没你多。”
沈猫啪的一爪子掏出了几张符,好奇地嗅了嗅上头的朱砂,又打着滚,用背在上头蹭来蹭去。
“挂!”
王星兴致勃勃地怂恿道:“全挂他身上。”
“再穿件绿袍子。”
第146章
顾知灼冲他做了个鬼脸。
“公子, 咱们不理他。”
她说着,又拿出了一匣子的朱砂珠子给他看。
猫的瞳孔顿时竖成了一条线,尾巴疯狂地摇动。
顾知灼拾起一颗珠子引诱它:“你要这个呀?”
“咪。”
顾知灼没给朱砂珠子, 生怕它吞下去,拿了一颗略大一些的红玛瑙珠子往地上一抛, 猫兴奋地扑了过去, 珠子滚着,猫追着,在亭子里头奔奔跑跑。
这些朱砂珠子是顾知灼特意让人打磨好的,去义和县前刚刚拿到。
她坐在那儿,用红绳一颗一颗串了起来。
谢应忱让人多拿了两盏琉璃灯来,把灯芯挑得亮亮的, 放在她的身旁。
王星顺着刚刚的话题道:“你想要的最新型火铳,我得问问跟船的管事,这玩意,洋人那儿管得严, 不太好买。”
“不如多找几个商人, 从他们每一个人的手里买一部分零件,带回来后我们自己来组装。”
“如此,倒是可以试试。”
顾知灼把朱砂串成了一个手串, 他们也商量了个七七八八,除了新型的火铳,王星应下了下回给他带两台新进改良过的纺纱机和织布机回来, 谢应忱又托了王家出海时, 带上几个人同行。
沈猫玩厌了珠子,枕着谢应忱的手臂睡得四仰八叉。
“公子,手。 ”
谢应忱伸出手。
顾知灼把手链给他戴好: “不可以拿下来。”
然后, 又数了八十一张平安符,一张张亲手叠好放到一个红色的福袋里。
“挂上。”
谢应忱听话的很,和腰间的玉佩挂在了一块儿。
这就成了?王星想起当年被挂得像太清观千年柏的自己,默默地为自己掬了一把泪。
“表哥,你的。”
顾知灼也没忘了他,又拿了一张平安符递给他,并关上了木匣子。
满满一匣子的符箓一下子空了一大半。
王星惊了:“他八十一张,我一张吗?”
“表哥运气好,肯定能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用不上这个。”
“是是,要是不小心没活到,我就来找你是不是?”
说归说,王星还是把平安符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他看看天色道:“那我们走了?”
顾知灼戳戳猫脑袋:“你该回家了?”
再不回去,那位爷该急了。
猫睡眼惺忪地打了个滚,坐起身来抖了抖毛,它先是蹭蹭顾知灼,又是蹭蹭谢应忱,蹭着蹭着就像是闻到了假苏(注。),兴奋地连胡须都翘了起来,舔了又舔,还不舍的啃了他手背一口,留下了两个浅浅虎牙印。
最后又经过了王星身边,王星把头凑过去,等着它来蹭。
啪!
猫一巴掌按他脸上,把他推得远远的,“咪呜咪呜”出口成脏。
王星:?
顾知灼满意极了,夸道:“表哥果然气运旺盛。”
猫是好猫,天黑了要回家陪主人。
它伸了个懒腰,走得昂首挺胸,尾巴翘得高高的。
顾知灼一直把他们送到仪门,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又目送着马车离开,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越想越不安生。
洗漱后,顾知灼拿出算筹和罗盘,盘膝坐在小书房的凉席上,乱七八糟地算了一通,发现每回的卦象都不一样,终于还是放弃了,倒头就睡。
义和县这一趟相当累人,回了家安定了下来,一睡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看看天色还早,埋头又睡。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说明天没亮,顾知灼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又睡了过去。
这一回,是彻底睡饱了。
睡了一天一夜,神清气爽。
也饿了。
顾知灼喜欢趁着用膳的间歇,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琼芳也习惯了,她先说了一下喜子的情况,百济堂按顾知灼临走前的吩咐,每隔七天去给她诊脉开药,如今已经恢复的相当好。
“女学的管事夸孙添寿手脚利落,干活干的不错,郑四公子上回去的时候,赏了他十两银子,他立刻拿去百济堂还了一些药钱。”
“他若想还就由着他。”顾知灼吃着鸡汤面,“还有呢。”
“您不在这些日子,有一些帖子。”
顾知灼把最后一口汤也喝了下去,又夹起了一个珍珠翡翠包:“说说。”
“宋家九姑娘请您下月初三去飞花宴。”
顾知灼想了想道:“好。”
“承恩公府的大姑娘请您去她的生辰宴,在下月初八。”
哟?
“什么时候的帖子。”
琼芳掩嘴一笑:“在您回来前。”
原来如此,这要是现在,孙念怕是连办生辰宴的心情都没了。
“不去。”
她和孙念素来没什么交情,请她十有八九是为了季南珂,她没那么闲,跑去给人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