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鸢
哪怕已经攻略过三次,她和沈方晖依旧只见过几面,和周清越一样,他伪装的很好,待人亲和没有长辈的架子,但那些友好仅限于她拥有周家继女的身份,而现在没有了外界因素,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 ,她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一切。
沉方晖猛的拍起桌子站起来,身边依偎着的漂亮Omega被他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喘。
“一大清早就领着她在媒体面前招摇,还敢带回家,你知不知道给我造成多大的麻烦。”
沉迩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十分诚恳的道歉:“父亲,我和温韫真心相爱,并不是故意闹到媒体面前,今天……只是巧合。”
温韫学着他的样子低垂着头,却察觉到头顶骇人的视线越来越近。
“Beta?”
沉迩点了点头:“是的,但我是真的喜欢她……”
话音未落就被大声呵斥:“闭嘴!”
沉方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一个Beta也值得你花心思,别忘记了你的身份!给你两天时间和她断了所有联系,之后我会亲自为你找个合适的Omega结婚。”
“父亲!我只喜欢温韫!”
沉方晖根本没有把沉迩的反驳放在心上,他接受着Omega的温柔抚慰,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轮不到你做决定!”
沉迩缓缓抬起头,目光聚焦在他身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Omega身上:“和Omega结婚,然后呢?和你一样每天混迹在各个情人身边?”
沉迩很少忤逆他,更别提用这用语气和他说话,沉方晖面色不佳,话语里满是威胁:“别忘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区区Beta而已,随便玩玩就行,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如果你听话,我自然会把里尔雅科技给你,如果你还是这副样子,我想里尔雅科技的继承人该换了。”
话音刚落,身后柔弱貌美的Omega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沉迩注意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所期望的根本不可能实现,他装做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声音发颤:“我明白该怎么做了,父亲。”
沉方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相信你,时间还早,你们还有一段时间告别。”
温韫知道沉迩和沈方晖的关系不好却没想到会这么差劲,谁说尼古拉国没有好演员,上流社会人人不都是吗。
温韫跟随沉迩去了他的房间,她无视沉迩释放出来的情绪,直接问:“我还需要待多久才能离开?”
沉迩倒了半杯烈酒喝了几口才缓缓开口:“他们大概还会在庄园厮混半天,现在就走会引起老狐狸的注意,等天黑我会亲自送你离开。”
房间里全是雪松味的信息素,温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记得庄园里有一座花园,于是主动提起:“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可能会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温韫思索了几秒立刻明白话里的意思,嘲讽道:“不得不说,上流社会人人足够开放大胆。”
沉迩一把拉开领带,最顶端的纽扣被拉扯掉,他晃了晃酒杯,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谁说不是呢。”
温韫无意探听他的隐私,走到窗前拨通了林瑶的电话,得知已经安全抵达终点后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她去网络上看了舆论才发现以尼古拉国为首的数个国家已经决定“伸出援手”帮助莫克其尔赶走叛乱分子,其他国家也纷纷发表即将援助的新闻。
莫克其尔内乱了这么久,连初出茅庐的林瑶都能拍摄到真实的照片,那些战地记者却拿不出一张像样的照片和视频,现在事情闹大了,各个国家又装模作样的现身帮助。
可笑至极!
从前温韫就明白在上流社会人士看来,底层人都不能称之为人,她不想被新闻影响心情又继续拨通了苏慕的电话。
“到公司了吗?”
苏慕“嗯”了一声,犹豫问:“你还和沈迩在一起?温韫……他心思缜密,你注意安全。”
“大概待到晚上才会离开,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苏慕不是没有在学校撞见过沉迩,但从没有见过他对别的Omega或女性出现这种情绪,就好像温韫是他的所有物,别人不能觊觎半分,否则就要付出沉痛的代价。
“……总之你需要时刻对他保持警惕,有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嗯,我知道了,之后有一段时间可能没有办法联系你们,你和林瑶一定要好好的。”
沉迩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目光却死死盯着窗前的身影,两个不知名的Omega都能引起他的注意,而他哪怕坐在温韫面前都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此时如果温韫回头一定会被吓一跳。
“我让管家准备了咖啡和甜点,或者说你喜欢什么?”
温韫收起手环,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一杯果汁和一块面包就行。”
沉迩拿起酒杯冲她扬了一下:“要不要来点?”
“不需要!”
从白天到天黑,除了中间吃了一顿正式的午餐,温韫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沙发刷手环,高强度保持警惕后是无尽的疲累,她原本只是想睡半个小时,醒来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睡在沈迩的床上,原本坐在她身边的沉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温韫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打开门就听到从书房传出来清晰的声音。
“……你们的速度太慢,我希望年前能看到成效!花了那么多钱请你们来可不是为了听不太现实之类的话,另外那块地我已经买了下来……”
温韫猜测沉方晖已经离开庄园,想着现在就走,哪知刚握住把手,书房的门就被拉开,身着白色衬衫的沉迩走了过来。
“饿了?”
沉迩身上除了信息素还有一股浓郁的酒味,温韫谨慎的盯着他并往后退了一步:“我该走了。”
沉迩按了按太阳穴,随后捞起外套:“我送你。”
“不用,我可以打车。”
“我带你来,也该送你离开。”
温韫认为在这件事上掰扯没任何意义:“好。”
汽车准确无误的停在引擎俱乐部外,温韫早就猜到了他会知道,她毫不留恋的关上门,转身走了进去。
“少爷,我们走吗?”
沉迩注视着远去的背影,过了许久才开口:“走吧。”
哪知折返至半路就被一辆跑车堵在路上,司机战战兢兢道:“是王少爷。”
沉迩早就猜到王循会在半路堵截却没想到现在才来,他遗憾的开口:“早知道带温韫来看一看这场好戏了。”
王循气冲冲下了车,一把拉开沉迩的车门把人拽了出来:“混蛋!你究竟又对温韫做了什么?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碰她?你竟然把她暴露在媒体面前。”
“说过又怎么样?温韫不是你的私有品,我有追求的权利!”
“别忘了温韫讨厌死你了,教我的时候还常常抱怨你呢。”
沉迩冷嗤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在怕什么?”
“谁说我在怕!我是讨厌你这样对她!”
心虚的样子足够可笑,沉迩眉眼带笑:“是在怪我又先你一步吗?”
王循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当看到新闻那一刻他一眼就认出了裹得严实的温韫,他嫉妒死了也不愿意相信,多想与温韫十指紧扣的人是他,他梗着脖子扬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当初救我的那个人实际上就是温韫,我已经拜托母亲查清了当时的信息也证实了一切,所以你不用提出质疑。
我的家人很看重温韫,打算过段时间在隆重的场合公布这件事。沉迩,我和温韫的缘分始于幼年,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
王循找了那么多年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温韫!
王循还真是幸运呢,但那又怎么样。
沉迩眸色变了几变,最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可她根本不喜欢你,否则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沉迩说的正是王循根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沉迩挣脱了他的束缚,整理好衣领才缓缓开口:“与其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倒不如去看看温韫去SJ大赛时发生了什么。”
两人早就因为温韫撕破脸,等沉迩离开王循才回过神,他猛地踹了一下跑车,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要知道她在SJ大赛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温韫刚回到俱乐部就看到了倚靠着门口的冷云山,她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打算去打几场单机游戏发泄一下情绪。
“我看到了。”
温韫并不想把男主们与现在的生活牵扯在一起,她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他只是顺路送我回来……”
“我的意思是,那天我看到了你和麦克的比赛!你是队里唯一一个和他交过手且能纠缠那么久的人。”
温韫惊讶的张大嘴巴:“所以……”
“我想和你比一局。”
温韫没有拒绝。
一场比赛结束后,冷云山沉默坐了很久:“你很有天赋,学习能力也很强,而我……”
温韫竟然以微弱的比分赢得了比赛,这个事实冷云山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他经历了几场大赛,而温韫才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
但天才和后天学成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温韫不知道如何安慰,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是在炫耀,就在她踌躇之际,冷云山深舒了一口气,一脸轻松:“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为期半年的训练即将开始,你做好准备。”
温韫收敛好神色:“好!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第二天温韫和往常一样起床跑了一个小时步才开始洗漱,她第一个到达训练室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甚至友好的和她打起了招呼。
从前因为知道她是走后门进俱乐部所以大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前几天她和李仓的那场比赛让所有人都看花了眼,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温韫是真的有实力。
孔星淮的病已经好了,他精神抖擞的讲解了过去一年的心酸经历以及未来的展望,最后留下一句:“……我们还年轻,只要不放弃就还有机会。”
和其他俱乐部一样,引擎选拔人员进入SJ大赛的规则是集训半年后参加全国举行的大赛,最后拿到综合最高分的成员才有资格参加SJ。
集训之前每个队员都上交了可以与外界联系的设备,每天的时间都排的很满,身体锻炼和体能锻炼结合,好在有宋夏霜及其他厨师做的营养餐,导致成员们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今天吃什么。
训练很苦很累,温韫从没有后悔做的决定,她善于观察和研究,把能力出众者的技能合并成一套体系并进行了相应的改良,并在正式训练的一周内就打败了战队的所有成员,她从未因为打败过冷云山而感到庆幸,毕竟她面前还有麦克这座大山以及更多有天赋的人。
“体检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两点,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电子竞技选手情况特殊, 孔星淮特意叫医生每月为成员做一次全身检查,而他请来的医生正是陈霁洲,想到明天即将看到那张讨厌的脸,温韫浑身就没了力气。
“怎么样?要不要再打一局?”
来人是李仓,和几个月前不同,现在他简直把温韫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回到俱乐部后李仓主动向孔星淮提出离开,最后关头被温韫劝了回来,温韫能看出他是真的热爱全息游戏,所以才不允许有“污点”的人弄脏它,他们重新下了一个赌注,那就是看谁能先进入参加SJ大赛的名单。
李仓没有她的天赋但他很刻苦,温韫偶尔还会指导他一二,一来二去两人彻底熟识。
温韫收回思绪笑了笑:“来就来,谁怕谁!”
第二天温韫远远就透过门缝看到陈霁洲那张精致的脸,对方同样看了过来,最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温韫是最后一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陈霁洲淡淡睨了她一眼:“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看着我。”
温韫不带一丝情绪的望着他,她知道精致的面容下是怎样肮脏的心,所以哪怕对方再道貌岸然她都不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