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鹿微眠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自己正在打包的包裹。
偏巧,她腿脚现在不太利索,一时间无处可藏。
下一瞬房门打开。
第56章 哄我
鹿微眠慌不择路, 索性一闭眼全都塞给了钧宜。
钧宜手忙脚乱地捧着。
封行渊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眉梢微扬,淡然自若地走上前,“怎么了, 钧宜要出门吗?”
“对。”鹿微眠抢先一步开口,给钧宜递眼色。
“是。”钧宜反应迅速地找了个借口,“这不是快要开春了, 老爷那边还没有消息, 我出门两天, 请个镖师去江南问问情况。”
封行渊也没有怀疑,他手里拿了一个盒子, 走到鹿微眠面前, “你看。”
“这是东昌楼的透花糍,我下值路过瞧着很好看。”
鹿微眠朝钧宜轻轻摆了下手。
钧宜立马抱着包裹, 小心翼翼地先退出了书房。
封行渊坐在她旁边,把盒子打开朝她推了过去。
是糯米皮做成的花朵样式,奶酥底, 花瓣色,果丝点缀。
鹿微眠将注意力收了回来,看到盒子里装着的果子,不由得感叹道, “东昌楼的果子手艺是好啊。”
难怪平日里她晨起的点去买就买不到了。
封行渊与她闲聊着果子。
鹿微眠听着他的口风,“你很喜欢东昌楼的菜品吗?”
封行渊不置可否, “喜欢。”
他说着,瞥见了旁边桌椅上摆放的几套清淡素雅的衣衫。
“怎么把衣服拿出来了?”
鹿微眠沉吟着, 随口道, “我瞧着压箱底了,放了一个冬天有些发霉, 就拿出来晒晒太阳。”
封行渊简单点头,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果子上。
他提起来,“二月十五,是你的生辰。”
鹿微眠恍惚了一下。
最近总是在忙其他的事情,差点忘了她快要到生辰了。
她是有点意外的,“你还记得啊。”
“花朝节。”封行渊轻松道,“二月十五是花朝节,很好记。”
百花的生辰,也是她的生辰。
鹿微眠咬着果子,弯了弯眼睛,复而低头遮盖住眼底的怅然。
因为她计划的,是二月十二走。
先去城郊等慕景怀送春莺出来。
难怪她都忘了自己的生辰。
鹿微眠出神片刻,没注意到果子下面的奶白酥酪沾到了唇角,“今年生辰,简单过就好了。”
她抬头看封行渊,却发现他盯着自己的唇角,眸色晦暗。
偏偏他还能顾上回答她的话,“不能简单过。”
鹿微眠眨了下眼睛,先略过了生辰的事情,而是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封行渊朝她唇角伸手。
鹿微眠先一步注意到了什么,她躲了一下他的手,不想沾脏他,舌尖迅速卷走唇角的奶白酥酪。
随后轻抿唇瓣,再度抬眼的时候,发现封行渊的眸色更暗了几分。
她犹豫道,“还有吗?”
封行渊的手悬在半空中,卡顿了片刻,又乖乖收回。
似有些遗憾地告诉她,“没了。”
他提起正事,“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辰,不能简单过。”
鹿微眠想来愧疚,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眼下腿脚不太方便,可能也出不去。”
“不用出去,在家就好……”封行渊还想说什么,被鹿微眠按下。
鹿微眠抿唇,“今年生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准备。”
她怕浪费了他的心意。
但这话成功地哄到了封行渊。
他最想要的,就是她抛弃所有人,只跟他在一处。
鹿微眠出声,“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呢,是哪一天?”
“我没有生辰。”封行渊自记事以来,没有过过生辰。
没有人帮他记得,或者记得他生辰的人都已经死了。
鹿微眠薄唇微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提到了他的伤心事。
也是,他这样的生长环境与遭遇,十有八九没有人给他过过生辰。
封行渊自己选了一天,“若一定说要哪一天,就……”
“二月初十吧。”鹿微眠鬼使神差地出声,“我先给你过。”
封行渊其实想要选跟她一天。
跟她同生。
也想共死。
“夫人喜欢这一天,* 那我就过这天。”
*
华阳宫内,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恭恭敬敬地守在院子里,似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不多时,淑妃身边的宫女从屋内走出来,一脸抱歉地回道,“我们娘娘今日还是身体不适,还请公公回禀陛下。”
“娘娘这病了几日了,陛下也担心,可请御医来看过了?”
“劳烦陛下与公公担心,早就看过了。”宫女客气地回着,“怕给陛下过了病气,就不面圣了。”
内侍太监了然地点了点头,“那还请娘娘好好保重身体。”
“若是实在身体不适,开春的南巡,也可不去了。”
“南巡是为了江南百姓,眼下皇后娘娘去不了,咱们娘娘是一定得去的。”
“况且我们娘娘也只是寻常风寒,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内侍太监行礼,“好,有劳。”
宫女将内侍太监送走,折返回大殿内。
殿上,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给虞念上药,“世子殿下看起来已经不再受您掌控了。竟然刺杀您不成,就把帝台城毁了。”
虞念没做声,看向门口进来的宫女。
宫女回禀道,“娘娘,人走了。”
虞念沉声,“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的,娘娘放心。”
虞念抬手,示意她下去。
回到正题上,“他从来就没有受我掌控过,除非是他年幼,还无法反抗。”
她与封轸从前来往并不多,只是救回来之后,将他送去封府有过短暂的接触。
再就是暗中操作他入宫后,故意安排人欺负他,欺负得浑身是血,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告诉他,她能教他一个办法,让他成长起来。
就是摄魂术。
封轸从不会主动找她。
见她也是冷言冷语。
这个孩子很聪明。
仿佛知道他的苦难有一部分她的功劳。
至于他什么时候察觉的,虞念不得而知。
她有所察觉的时候,是他学成摄魂术时,操控着第一个宫人拿刀刺向她。
那个七岁小孩,在她的惊愕下,阴鸷邪佞地笑道,“娘娘看我学得好不好。”
“他恨我,说明他还不那么傻。”
“若是他真把我当个救命恩人一样,我还怕他完不成我的嘱托。”
虞念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不过的确,他长大了,引导他做什么事情就难多了。”
“需要一个契机。”
侍女试探着,“您的意思是,他的夫人?”
虞念递给她一个锦囊,“办法我交代给你们。南巡都是朝中重要官员,我替他摆平一切,你们引兵入长安,随时听他的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