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原的白牙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聚集在一起的男人都散开了一些,村长的儿子还死死盯着骆荀一离开的方向。
离开的骆荀一把他带到休息的地方,松开手,把竹筐放下来,“累吗?”
她试探道,有些后悔。
不该把他丢给他们。
他看上去很容易被人欺负,性子软,说话又慢,根本吵不过别人。虽然很容易顺杆硬气起来,在外面依旧没什么用。
“不累。”他声音闷闷的。
她拿出干净没用过的帕子帮他擦拭脸上的细汗,取下身上的叶子,让他坐在那里。
她腰间挂着水囊,徐韫有些渴,抿了抿有些干的唇,巴巴地盯着她腰间的水囊。
意识到他在看哪里,她把腰间的水囊取下来递给他,“我还没喝过,我去给你洗个枣,你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回来。”
“嗯。”他小声地回着,握着手上的水囊。
等她走了,他才打开小口抿了一口。
他抬手碰了碰有些温热的脸,看着水囊,突然脸上红了起来。
他的唇已经被液体打湿,微微抿着,像是娇艳的玫瑰。
徐韫又喝了一口,这才开始打量附近。
这里并不止有他一个人,还有人在这里休息,不过间隔有些远。
她在他可看见的范围洗枣,水打湿了她的手。很快,她朝他走了过来。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累,脸上也没有红。背光下,她朝他慢慢走来,脚步沉稳。
不需要多久,她看上去就能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前往更加富饶的京都。
徐韫接过冬枣,轻轻咬了一口。
他抬眸怯弱地盯着她,“姐姐会不会怪我太不合群了?”
“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试着跟他们待在一块。”
他说着,低垂着眸,盯着手上的冬枣。
“没什么,你要不想跟他们待在一块也没有关系。”她安抚道,“想离开吗?我带你走。”
她已经采了两筐,再继续采不过是让他再待久一点而已。
他摇头,声音细细地,“不想。”
好吧,骆荀一坐在他旁边,等着他休息好。
还有接近半年,说不定他能跟别人相处好。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靠过来,带着一丝软香,“姐姐去采吧,我采冬枣,姐姐拿着筐好不好?”
考虑到他的体力,骆荀一只拿了一个比较小的竹筐。
他似乎开始活泼起来,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抛在脑后,垫着脚摘下冬枣,露出白皙的手腕和在空中微微颤抖无法借力的腰肢。
骆荀一特意带着他往人少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拿着筐盯着他。
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挪动了他的脖颈处,紧接着,盯着他的腰。
像是意识到自己这种像小偷的行为,她微微垂眸,像是唾弃自己这种行为。
他不过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年。
骆荀一跟他待在一块,甚至模糊了他男性的界限,毕竟他长得实在
漂亮。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他应该是哪家娇生惯养的男子,但是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徐韫把冬枣放进竹筐里,抬眸注视她走神的模样,有些不满。
“姐姐在想什么?”他凑近,骆荀一甚至看到了他的锁骨。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可朝她靠过来的人差点身形不稳,往前倒去。
他微微瞪大眼睛,眼见自己要跌到地上。
寻找着骆荀一的吴青站在不远处,见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衣裳都缠在一块,他神情都僵硬起来。
什么弟弟姐姐的叫着,年纪轻轻还未嫁人竟然就学会勾引人的本事了。
吴青几乎确定这贱人是什么心思,哪里是弟弟来着,明摆着就要赖上骆荀一。左右无人,就开始搂搂抱抱起来,要是现在是夜里,岂不是要脱衣服不可。
被抱着的少年蓦地红了耳朵,他不抬头,声音闷闷地,“姐姐是故意的吗?故意看我出丑?”
骆荀一想推开他,可他却在自己怀里发起了脾气。
“没有。”
她还是推开了他,“下次不要动不动就靠近我,你年纪不小了,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可徐韫哪里会去在意什么闲话,被推开,他的声音越发软。
“万一我嫁不出去呢?姐姐会不会卖了我?把我卖给别人,或者把我卖进青楼?”
瓷白的小脸上带着薄红,少年柔柔地问道,漆黑的眼睛打量着她。
他突然变得自卑起来,“他们说我不会干活,还胖,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胖?骆荀一下意识问出了声,“胖吗?”
难道这里的男子也追求瘦到极致吗?
“我以后会少吃点饭的。”像是意识到她嫌弃他胖,他慌张说道。
“你不要想太多,没有。”骆荀一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敏感,因为别人的评论就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已经很瘦了。”
见人来,徐韫咬唇也不再说什么,他匆匆侧身,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第15章
下雪 “还不走吗?”经过的人……
“还不走吗?”经过的人看到骆荀一,有些疑惑。
“等会儿就走。”她笑着回道。
等人走远了,揪着叶子的徐韫这才转身对着她轻声说道,“我们也走吧,我累了。”
他瞧着恹恹的,骆荀一应下来,把他带走。
路上。
她有意放慢脚步,可他却走得越来越慢。
骆荀一有些沉默,但也不知道如何挑起话题,同他讨论诗词文章,或者政论民事显然是个错误的选项。
这里的男子似乎追求实际,比如衣裳,首饰,以及发饰。但也是追求浪漫的生物,比如探讨未来妻主,未来的孩子。
但是她同他说这个,却感觉更奇怪。
即便在书院,骆荀一也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在课上也是最后一排。
徐韫明显感觉她在欲言又止,却也不主动出声,似乎好奇她能说出什么来。
“最近想起什么了吗?头还疼吗?”她缓缓说道,自认为是个体贴的问题。
“没有。”他的话语几乎可以听出不高兴,还拔高了声音。
她又陷入沉默,感觉男性真的很难猜透,尤其这里的男性。
“你想买什么吗?下次我带你去镇子上买一些物品。”
他似乎开始思考起来,这才露出笑容。
“我想买耳坠,我发现我有耳洞,有点害怕它没了。”他的声音带着期盼,期盼她继续接下去。
“还有呢?”如他所愿,她没有让话题尴尬起来。
“铜镜,我还要铜镜。”没有铜镜,他只能对着水缸整理自己的外表,夜里也无法完全涂抹到伤口。
“你可以选择一次性说出来。”这样一句一句问有些累。
他唇角微动,闷闷道,“姐姐没有跟其他男子相处过吗?”
这种话似乎在暗示她不够关心自己,只知道问。
“需要胭脂吗?还有一些首饰,村子里时不时有一些来卖货的,我给你银子,到时候你可以去买。”她斟酌道。
“姐姐看来真的经常跟男子相处。”漂亮的少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碎发,天真无邪。
他说是就是吧。
骆荀一并不想跟他探讨这个,也没有意义。
“说话的时候记得看路,不要摔跤了。”
“哦。”
下一秒,他揪住她的衣袖,慢慢站稳,耳尖有些发红。
……
时间过得很快,转而到了下雪的时候。
下了一天的雨,外面的地几乎没有干过,枝叶被吹得发出呼啸的声音,冷冽,毫不留情。
夜里,他突然跑到了骆荀一的屋子内。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连带着外面的冷风一同进来。
她的目光看向门口,趴在旁边的珍珠也仰起头看过去,发出呜咽的声音,身后的尾巴悠悠地晃起来。
“打雷了吗?”
经过三个月,骆荀一发现他真的很会作,什么都怕,什么都不会。
第一次打雷的时候便跑到自己的床上,颤抖的抱着自己,哭着说怕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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