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原的白牙
“宫中那些侍从讨论最?多的是你,说不定会是你呢。”她默默说道。
“与我有什么关?系?”她睨了秦柏一眼,眼尾透着不耐烦和略微刺人的锋芒。
秦柏似乎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受她待见?,忍不住问道,“你对我有何偏见??我又不曾得罪过你。你也不须和我说什么客套话,附近没有人,我也不是那种?多舌的人。”
“秦学士是不是过于自傲了?难道非要逼人喜欢你吗?人人都?要恭维你?人人都?要对你心怀敬仰?不能有一丝懈怠吗?”
骆荀一早已经没了之前的耐心,对男人还?要小心翼翼不能惹恼他们?可怜的自尊,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女人,她没有必要如此容忍小心。
更何况还?是三皇女一党派的人。
秦柏压着声音,眸中冒着鲜明?的怒火,“明?明?是你自以为我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曾与我交谈什么?我如何自傲,如何非逼得人要恭维我?”
“既然话不投机,你又何必几番询问我这些东西,就这样不好吗?井水不犯河水,你查阅你的资料,我整理我的书,我如何又怎么样?秦学士还?看不出来我的确不待见?你吗?什么时候不待见?人也要被逼着改掉?”
她收好东西,将?画慢慢卷起来,拿一根丝带系住。
旁边鲜艳带着露水的牡丹簇拥在她的附近,润白的面庞却冷厉毫无柔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同你好好相处而?已。”她呐呐道,莫名听着有些委屈,“我真没有得罪你。”
骆荀一瞧见?了管理画师的人,她们?出自如意馆。
“就这样吧。”她随口说了一句,抬脚朝如意馆的人过去。
“什么意思?”秦柏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却顾及什么,手平白落在空中收不回来。
她脸色有些不好,皱着眉看着人离开。
……
被屏风划分的另外一旁,众多身份贵重的男子跪坐在一侧,华贵的衣裳交叠在一处,低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昏过去的徐韫被侍从带去偏房。
“散了吧。”
刚刚闹起来的话题被一冲而?散。
在君后下方的晋瑞气得手发抖,紧抿着唇,活脱脱像是要刮了谁的皮。
无人敢触及他的怒火,那些贵子听到君后的话后,纷纷屈身告退。
细腰宫的侍子也退了下去,最?引人遐想的便?是他们?的细腰,君主好细腰,甚至要求全宫上下束腰。
甚至比作蝴蝶的细腰,轻盈腻粉腰。
楚楚腰肢掌上轻,得人怜处最?分明?。
被扶至偏殿的徐韫放在榻上,随着旬邑把?人赶下去,徐韫才撑着手从床上起来。
衣袖交叠缠绵在一处,床榻上的人低垂着头,突然将?玉佩扯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晋瑞跟骆荀一交集,为什么他也要嫁给骆荀一?
她总待在宫中办事,碰到晋瑞也情有可原,若发生什么呢?
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
定然是他勾引了骆荀一,可赐婚之事向来不是要你情我愿吗?
骆荀一同意了?同意赐婚之事?
他几乎气得咬碎后牙,恨不得撕了晋瑞那个疯子。
他得去找骆荀一,明?明?她要娶的是他。
明?明?她承偌要娶他,承偌娶他做正夫。
“公?子,他们?都?散了。”旬邑低声道。
“散了?晋瑞呢?”
“晋瑞殿下去了外席,像是寻人。”
“寻人?”他紧紧攥着衣裳,骨节泛白,漂亮的眼眸瞬间阴冷下来。
“公?子要去寻女君吗?”他呐呐道。
屋内昏暗,只有零星烛火摇曳。
堆叠下来的帷幔被外面吹进来的风轻轻摇动,床榻上的少年披散着头发,发簪摇摇欲坠。
第47章
不顾后果不顾名声 宴席已经到了……
宴席已?经到了一半的进度, 这个时候可以看见男子?在屏风后面出现,紧接着围绕在廊桥闲逛,芊芊作?细步。
亦或者抬手掩面与女君交流。
交完画卷的骆荀一还不能离开, 她随意?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歇着。
她端坐在一侧, 垂首听着同事的问话?, 一边整理好衣襟, 一边余光注意?着其余地方。
宴席的主角向来不会是她们,多数是党派的领导者进行政治博弈, 尤其是这种比较紧张的时刻,试图通过言语得到胜利提前满足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喜悦。
不出意?外,每三年就会产生一个状元和探花。在这种宴会, 这些头?衔都?不重要。
不乏刚刚出头?的状元和探花被?人?随意?诬陷或者自己犯蠢被?远派其他地方,足足要经过十余年的教?训才能返京。
年长的同事顿住, 有些稀奇地询问,“为什么每次秦学士见你都?不欢而散?她对你有什么偏见吗?”
偏见?
骆荀一怎么知道秦柏对她有没有偏见,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但这都?不重要。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 往往没几句话?就不欢而散,就这样也没什么。”
“可这样, 总有些势利眼做什么事情出来,比如为了讨好秦柏来捉弄你, 那些人?擅长操纵舆论,控制言路, 容易误导圣听,到时候申辩都?没有机会。之前有人?说哪位大人?身体有病,不理州事, 圣上再也没有重新起?用过她。”
骆荀一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还忘了,秦柏还有狂热的追随者。
“你来得晚,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路数,我?告诉你本就应该。”
宴会的人?突然散了大半,在旁处待着的骆荀一放下酒杯,抬眸看向几处出口。
“怎么人?都?离开了?”
已?经开始有人?离开,她也可以跟着离开。
不会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觉得离奇。
皇帝不在,这次的宴席却比往常更让人?紧张不安。
同事嘟囔着,觉得不解,抬手拍了拍骆荀一的肩膀,“那我?们也走吧,也没什么热闹看了。”
四处的人?走来走去,本来和谐繁华的一幕瞬间杂乱起?来,像是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湖面本来的平静祥和,涟漪层层。
“嗯。”她匆匆应着,的确打?算离开。
她胡乱瞥了一眼,便看见隔墙的月门处站着几人?。
为首的是晋瑞。
晋瑞显然也看到了她,微微抬起?下颚,倨傲美艳,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同事起?身离席,见她还不动,“还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等会儿来。”
“那行。”
晋瑞抬脚朝她走来,旁边的侍从没有跟上。
看着他直直往自己站立的方向过来,本来还在犹豫的骆荀一现在确定他的确是来找她的。
还来做什么?
骆荀一微微皱眉,转身离开。
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刚刚同事离开的方向。
她看上去走得吞吐,刚刚目标明确的晋瑞恍惚了一下,急急提高速度追过去,却追得有些费力?。
躲他,就如此避嫌吗?
一时不注意?,很?可能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见人?终于停下来,晋瑞抬手扶着旁边的柱子?,微微咬唇,呼吸有些凌乱。
“你...故意?的。”他说话?不再盛气凌人?,反而带着埋怨和撒娇的意?味。
他慢慢靠近,见她垂眸不语,一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晋瑞惴惴不安地靠近,试探道,“我?...刚刚向君后请求一道赐婚的指令。”
那人?果然蹙眉,狭长的眼眸还带着一丝不悦。
晋瑞张了张口,觉得她不知好歹,自视甚高。
他一个皇子?,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挑他了?还不乐意?娶他。
反而,他没有产生什么怒气,不可一世的神采隐匿下去。
晋瑞突然笑了笑,“你就这般不情愿?不情愿又能怎么样?你还得娶我?。”
她直白道,“我?不用娶你。”
“并没有旨意?。”
她语气平静,仿佛刚刚的怒气不存在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又是这副让人?讨厌想要撕了的模样——冷漠,跟个死人?一样。
他眼眸微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不过一个翰林学士,胆敢揣测君后的旨意??”
“殿下还是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晋瑞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本该早就娶我?了,是你不守承诺,见异思?迁,如今却说我在开玩笑?我一个皇子,跟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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