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施釉
随着盛矜靠近,那种压迫感和扑面而来的绝望感更加深切了,一时间周遭的所有人都是:
“我靠那是什么啊!!!”
“啊啊啊好可怕!!”
“天哪救命啊啊!!”
盛矜脸色不变,就算这个东西她上辈子也没见过,但是她依然忍着脚腕的伤,让万象加速,加大动势,一个飞跃:
对准那个每条触手都是一只虫族的海藻一样的怪物,砍过去!
第192章
虫族触手组成的怪物眼睛两只不对称的眼睛挤在一起, 发出尖利嘶叫后迅速消失,让盛矜的砍杀落在了地面上——
“呲呀!”钢铁嵌入岩石的声音让众人耳膜刺痛,众人才发现这里的空间硬度竟然这么高,连盛矜的攻击都只是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当然,幼虫母表皮的坚硬程度也可能不遑多让。
因为刚刚片刻盛矜已经借助攻击动作看清楚后面遭乱的环境, 虽然没有让幼虫母逃出去,可是这里面四处都是幼虫母留下的深坑。
幼虫母的领地意识都很强,有虫族进入自己所在的区域都会疯狂撕咬,直至将对方吞入腹中。
所以即使不具有繁衍和支配其他虫族的权力, 幼虫母的残暴也是首屈一指的。
但这样的幼虫母却没有在盛矜跌进来的瞬间扑杀过来, 现在遇到砍杀更是一只消失, 另一只挪动庞大身躯一转,数只虫族触手抵挡在前, 自己疯狂后撤。
饶静猛地松了一口气:“盛矜的万象刚刚创下了秒杀数百只高级虫族的战绩,所以幼虫母感觉到了凶悍可怖,选择回避也是正常的!”
解兰没有饶静那么乐观,看到没有边界的空间里阴影重重,更是心底一沉:“也有可能是有其他幼虫母在相互牵制,为了不被对方吃掉,只能暂时观望。”
它们谁都没有先攻击盛矜,微弱蓝光下好似只有那一滩母虫的烂肉昭示着这里危机四伏的事实,但这样更可怕。
萧绮也眸光微沉。这两只幼虫母都处于全盛期,既没有刚从休眠中醒来,也没有在繁育期,所以实力相当互相掣肘。
盛矜才是那个误入两只幼虫母争端的猎物!自然,胜负未分之前谁都无法先吃掉盛矜,但盛矜不可能等它们咬死另一方。
哪怕这样是风险最小的。
“还是时间, ”解兰低声,“这种紧迫感对于才军校生的繁星来说,太致命了。”军部转移只要六个小时,可谁知道人多了对方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控制幼虫母做出别的什么!
而且繁星的人数与虫族相比,也注定盛矜只能争分夺秒,没有给她休息的时间,也没办法顾及她脚上的伤。
双方都在等盛矜和幼虫母这场战役的结果,但盛矜这个时候和时遥说话:“时遥,我记得你说,虫族出现了听你的对吧?”
从盛矜的语气里听不出来她状况如何,时遥在通道里穿梭,监视着这个静悄悄的虫巢:“你说。”
盛矜:“我需要一个黑洞发射器。”
时遥:“你——”
盛矜抬起头:“十五分钟后。”
时遥:“你什么时候把黑洞发射器放我这的?”
就算现在时遥也很危险,她也忍不住对着公频咬牙:“你要对付幼虫母,虫洞位置偏差一下你就跑不了了,你是不是疯了?”
居然不把它带走?
这时时遥想起她们低声商量那一下,万象机甲碰到她的机甲手臂,把机甲手臂翻转过来,果然发现虫洞发射器在她手臂上,这东西太小巧,时遥一直在注意虫巢的异动,根本没察觉。
时遥闭眼:“……”
盛矜:“我带着随便就被打掉了。”时间紧迫,盛矜没和时遥说她在育虫塔虫海里杀出来的血路,只是说了一句:“现在十四分钟,位置就在塔尖。”
时遥:“你的目标绝对不仅仅杀了这两只,如果只有两只的话……这两只幼虫母,对吗?”
盛矜笑了下,萧绮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受伤让对方降低警惕了,因为即使现在她受了伤,看到她这样,她心里依然有一种盛矜会说到做到的笃定。
“当然。”
她让人不受控制想要相信她。
饶静和解兰还以为盛矜有什么备用能源,饶静都下意识直起了身,目光追踪着那台渺小的黑白渐变机甲,没想到她落在能源块旁边,冷静地补充能源。
“……”
舒悦松开了手指,看到这一幕:“靠,我姐好冷静!”
翟倩还是心有隐忧:“都是一般通用能源,也对,高能武器不能用。”真的太吃亏了,背后的人就是想让盛姐死。
但是,舒悦忽然咽了咽口水:“我姐这抬高炮口?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吗?什么战术都不做了?”
话音刚落,被击中的庞大阴影尖啸一声,怒吼着朝被聚光灯照耀的机甲冲过来:飞过去太麻烦了,盛矜选择直接激怒它!
“我靠我靠我靠!!!”舒悦连捂眼睛都来不及了,一座小山翻滚着朝盛矜扑过来,黑白渐变机甲立刻翻滚避开然后抬高炮口,专打那只狭长的,上眼皮挤下眼皮的眼睛!
“盛矜根本不打算陷入两只幼虫母的混战,她打算连番拿下,所以,她瞬间就和其中之一缠斗在了一起!”
饶静的解说语气有点紧张了:“她没有选择飞行!”
解兰同样目光紧紧跟随:“自然,脚部受伤对飞行影响是巨大的,而且对方体积庞大很可能占据领空,不好!盛矜后面!”
被黑暗笼罩的地面钻出丑陋的虫族,原来也是幼虫母的触手之一,只有一只也对盛矜形成了前后夹击。
但黑色机甲即使只在地面表面,速度也够快够灵活,对方有虫洞瞬间消失,但盛矜的速度也已经突破星际的速度纪录,闪电一般在体积压迫下直接侧翻闪躲,失去平衡了也钻了出去!
幼虫母暴怒,吼叫着使这个空间都晃动不平!
黑白渐变机甲只是无休止地乱窜。
众人还不明白盛矜在干什么,旁边沉默的另一位解说忽然扬声:“盛矜在寻找幼虫母的弱点,这种情况下确实只能近战袭击!”
但是,在这种虫族身上找弱点就像是在军舰上找哪颗螺丝钉松动了一样,真的能找到,找到又真的能打中吗? !
肖烨喃喃:“能和幼虫母周旋,要是牺牲了,联盟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培养出一个。”他咬牙握拳,这可是参谋长的苗子,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
副官看出将军的焦躁:“将军,军部已经动身了,而且元帅已经指挥……”
盛矜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也可能只是没能完成自己承诺要做到的事,但如果做到了,她相信和虫族的战役,联盟会更加顺利。
她向来不是迷信绝对攻击力量的人,也不喜欢谁对着她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代替很多人,但如果只能这么做,那她就尝试一下吧——
盛矜的万象在这个空间里第一次尝试加速起飞,果然头顶的黑暗中就掉垂数十根触手,跟森林一样,猛地冲向飞起的万象。
“我天!!”
“它们到底有多大啊靠!!”
“这里全都被幼虫母占满了么?!”
“一个军火库都是幼虫母,我的天……”
盛矜的激光剑快刀斩乱麻一样迅速将触手砍劈下去,是的,只能砍下去,而不能砍断,因为幼虫母的肢体很坚硬。
通常到了这个距离高能武器一轰也能使对方退却,但盛矜偏偏什么高能武器都不能用,她选择一个飞旋:
森林里的雀鸟猛地从一角冲出,浑身都是白色的光,那是加速引擎燃烧的火焰,随着万象的疯狂盘旋向上跃起——
幼虫母也狂怒着低下头颅,两只挤着的眼睛露出猩红的瞳孔,所有触手统统举起,骤雨般疯狂拍下! !
演播室大声喊叫:“盛矜!!”
“危险!!”
“幼虫母的躯体会带出紊乱的气流,即使盛矜不被这种笼罩攻击打中,机甲也不可能保持平衡!”这和操作实力无关,是虫族对人类的降维打击!
更别提李娟也骤然变色猛地站了起来:“腐蚀粘液!”它甩出了腐蚀粘液,现在这个空间像是在下一场针对盛矜的狂风骤雨!
万象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一瞬间万象身上的血色就被冲刷下去变成黑白色的斑点。这只幼虫母发狂了,对它的猎物下了死手!
萧绮准备上军舰了,但是临走时看了眼时间,还剩五分钟,她只能深深地看了眼黑白渐变机甲一眼,然后披上作战外套:“我们走。”
舱门关上的那个瞬间,盛矜的激光剑从幼虫母的眼睑下方划过,接着她被狠狠地拍远,但只是翻滚出去!
仅仅是这一个攻击,就可能使普通机甲爆炸,但万象控制了角度,之后举起剑再次冲出去——
万象现在的举动很像是在以剑撼动一座巨大的山。哪怕这座山表面只是因为她的攻击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但盛矜看着操作台上的倒计时,视线切换到这只实力并不比前世那只幼虫母差的虫族面前,心里想的是。
它的体积确实比一般幼虫母要庞大,变异得也确实比幼虫母要难打。可是她要端掉这里,一只还是两只,都没有区别。
在万象滑铲错过某条触手攻击的瞬间,盛矜的手腕忽然翻转,机甲手中的激光剑再度切换成长枪:这个时候热武器换冷武器非常危险。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质疑盛矜的决定,因为她的万象机甲推 进器忽然燃烧得更加明亮的,白得灼伤了众人的眼,也灼伤了虫族的眼。
演播室忽然看见了防护屏蔽层狠狠地震动起来,被虫族搅风弄雨的气流在这一瞬间忽然成了盛矜手里的玩物。
或者说,那柄长枪笔下的墨线,她们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出她长枪引起的漩涡,那是一个人制造出的飓风眼! !
幼虫母每只触手上都镶嵌着的虫族头颅忽然尖叫起来,万虫嘶叫,刺痛得人头脑发胀,在飓风中只是随意被撕扯的塑料薄膜:
这个空间这一瞬间被盛矜主宰了。
施箬立刻明白了盛矜要做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那根长枪如同海神风神的权杖一般,引着那些气流,风雨欲来,让天地昏暗压迫这两座大山。
然后虫族挣扎着想戳破薄膜。
黑白渐变机甲却变成一个点——
她们都以为盛矜的速度纪录已经够快了,但其实不是,她想要飙速度的时候,根本不管脚有没有受伤,她没死,她就是整个空间最快的!
快的甚至拍不到残影,也看不到她去了哪里,只能看到那块膨胀的阴影忽然带着数万声尖叫塌陷,变软,紧接着猛地喷射出去。
这也是血泉,但不是在育虫塔中那样数十只虫族一瞬撕裂形成的数股血泉,而是一朵巨大的血花,从虫族眼球那里爆开。
它浑身的血管,如同被盛矜的攻击牵引的潮汐,看起来还属于它自己,但已经被细细的线牵引向盛矜这个魔鬼这里:
魔鬼攥紧了这些红线,然后反手一撕! ! !
虫族纸片一样瞬间崩裂,血管全都在极度的飓风压迫下爆开了! ! !
观众,解说和叛徒全都惊呆了,叛徒难以置信地站起来,解兰高声:“盛矜做了什么!!隔着飓风我们看不清楚,可是,就在刚刚,幼虫母忽然自己爆炸了!!”
饶静声音比她还高:“是挤压攻击!!盛矜用没有多大的重型机甲,对比她大几百倍的幼虫母打出了挤压攻击!!飓风压迫了她留在虫族躯体表面的伤口!!”
所以伤口成型后,幼虫母就像一个血包一样,猛地爆裂开来,就算它还活着,但它巨大的体积已经爆炸开了,它变成了四处喷发的烂肉,攻击力还没有那些触手恐怖———我的天! !
那些攻击看上去只是留下了伤痕,但实质不过是盛矜这个刽子手在仔细描绘虫族血管的走向,在一点点庖丁解牛,到现在,最终爆发:
血糊满了整个军火库! !让这里就算没有任何光亮也看起来一片血红,好像就是一个血色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