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轻
目光扫了一眼沉默地坐在花厅一角的中年男人,骆君摇心中暗道:又是一个高手!白靖容身边的高手可真不少。
总管说白靖容只带了三个人来,门口那两个不怎么稀奇,但坐在厅中这中年男人看上去平平无奇,却莫名给了骆君摇极大的压力。
虽然对方明显有几分故意,但能让骆君摇感受到如此压力,可见对方实力如何。
如此高手,也就难怪白靖容敢只带三个人就跑到摄政王府来了。
骆君摇心中瞬间转了几个念头,面上却依然笑容晏然,“不知,余先生可还安好?”
白靖容道:“一些皮外伤,养几日差不多就好了。阿沉不懂事,昨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骆君摇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笑道:“容夫人言重了,算起来…我们还要多谢余先生才是。”若不是因为余沉,她想干掉斜斡云恐怕还要好些日子,更不能那么轻易换回宋文越四人了。
余沉在蕲族这些年毫无建树,白靖容却肯用宋文越几人来换他一命,可见余沉对她确实十分重要。
骆君摇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中年男人,笑容甜美,“夫人对余先生爱重有加,真是让人羡慕。”
白靖容微微蹙眉,她知道这小姑娘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此时听她说话,竟一时有些不懂她的意图。
白靖容心中疑惑,口中却笑道:“我知道王妃对阿沉有成见,不过立场不同,阿沉跟随我多年,我总不能弃他而不顾。”
骆君摇漫不经心地道:“夫人高义,不知夫人今天来访,所为何事?”
白靖容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昨天冒犯了摄政王府和镇国军,自该登门致歉。”
登门致歉?这也太客气了。
骆君摇不以为然,果然很快又听到白靖容笑道:“另外便是,曲先生痴迷武道,听闻摄政王武功盖世,这才忍不住想登门请教一二。”
骆君摇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中年男子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曲?”
白靖容笑道:“正是,曲先生是我旧友,这次听闻我要来上雍,便陪我走这一趟。他平生别无所好,唯独对武道孜孜不倦。能有机会与摄政王切磋,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还请王妃成全。”
骆君摇心中了然。
她说呢,白靖容又不是闲着没事专程跑来赔礼道歉?
致歉是假,来彰显实力是真。
敢登门说要和谢衍切磋,看来这位的实力比她想象中还要更高一些。
骆君摇打量了那人几眼,问道:“这位先生,跟曲天歌是什么关系?”
白靖容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低眉一笑道:“天歌是曲先生的爱徒。”
骆君摇点点头,突然朝那中年男人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正好,曲天歌欠了骆家一笔账,曲先生要不要先帮他了结了?”
闻言,白靖容和那中年男人都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骆君摇会这么说。
白靖容眸光微闪,道:“王妃见谅,不知天歌欠了骆家什么账?”
骆君摇道:“曲天歌在我长姐大婚之日将她劫走,坏了我姐姐的婚礼让骆家颜面扫地,难道不是好大一笔账?”
白靖容道:“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
骆君摇笑道:“误会是指…曲天歌其实不是曲先生的徒弟?这笔账曲先生不打算认?”
白靖容道:“王妃误会了,曲先生的弟子确实叫曲天歌。可是…王妃如何肯定,劫走骆大姑娘的人就真的是曲天歌呢?”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苦恼,“对哦,斜斡云死了,曲天歌也跑了。”
白靖容含笑不语,骆君摇也不生气,很是大度地挥手道:“没关系,反正曲先生在上雍,曲天歌若是个孝顺徒弟说不定会过来给他师父请安呢。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了?不过…骆家和摄政王府好像下了格杀令,如果曲先生的活徒弟变成了死徒弟,先生可不要见怪啊。”
闻言,那中年男子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骆君摇一眼,沉声道:“楚王妃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骆君摇道:“曲先生谬赞了,还比不上令徒呀。”
中年男子微微眯眼,“你在威胁我?”
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骆君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骆君摇背脊挺直,面不改色,“曲先生言重了,实话实说罢了。曲先生这样欺负晚辈…是自知理亏么?”
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轻哼一声收回了凌厉迫人的气势。轻哼一声道:“骆云的女儿……”
话只说了半截,也听不出是贬是赞。
骆君摇也不在意,笑吟吟地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第227章 切磋+献策
“漠北寒剑驾临上雍,本王未曾相迎,实在失礼。”谢衍的声音突兀地在外面响起。
开口时声音还在大门口的位置,话音未落谢衍人却已经到了落月轩门外。
“阿衍,你回来了?”骆君摇看到站在门口的谢衍,俏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起身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谢衍伸手将她接在怀中,低头仔细看了看,目光才转向端坐在一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起身道:“乡野草民,何敢劳动摄政王殿下。”
谢衍牵着骆君摇的手走回厅中坐下,道:“上次得见曲先生风采,还是十五年前。多年不见,先生别来无恙?”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瞬,笑容微苦,“曲某一事无成,让王爷见笑了。”
十五年前,他还是名震边陲的漠北寒剑曲放,边城内外高手对他俯首帖耳可谓是一呼百应,便是当年几乎快要一统天下的谢變对他也是礼遇有加。
当时的谢衍,还是个初出茅庐跟在大盛皇帝身边的小少年。虽然实力已经不弱,但却着实不够让他看在眼里。
十五年后,漠北寒剑之名早已经被人遗忘。当年的少年却已经是战功赫赫名震天下的大盛摄政王。
面对这样的差距,哪怕是他这样心志坚定的绝顶高手,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谢衍点了下头,目光移到了白靖容身上。
白靖容漫步走到曲放对面坐下,嫣然笑道:“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见谅。”
谢衍道:“容夫人客气,正好…当年本王年少未曾有幸领教漠北第一剑的实力,不知今日?”
显然,他也知道白靖容一行人今天的来意。
曲放沉声道:“自然奉陪。”
“请。”
摄政王府的演武场中央,谢衍和曲放相对而立。
演武场外面,骆君摇和白靖容安静地站在旁边。白靖容身后不远处,是那带刀的青年男子,倒是不见了穆萨的身影。
白靖容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问道:“穆萨去哪儿了?”
青年沉声道:“跟楚王妃身边那小姑娘走了。”
闻言骆君摇有些惊讶,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翎兰。
翎兰朝她轻轻点了下头,骆君摇这才对白靖容笑道:“容夫人不用担心,来者是客,待客之道楚王府还是懂的。”意思是,穆萨在摄政王府不会出事的。
白靖容笑了笑,“青年人不懂事,让王妃见笑了。”
骆君摇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请容夫人海涵才是。”
穆萨确实是个年轻人,跟他比起来那秦药儿就只能是个小孩子了。
白靖容打量骆君摇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深思,“楚王妃可不太像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骆君摇神色自若,言笑晏晏,“容夫人也不太像世家贵女。”
白靖容一怔,随即脸上多了几分嘲讽之色,“谁说世家贵女就一定要守那些条条框框,端静贤淑了?”
骆君摇莞尔笑道:“所以,谁说骆大将军的女儿一定该是什么样子?”
说完这些两人都不再说话,目光同时转向了演武场中央。
利剑出鞘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原本还相对静立的两人同时旋身而起,一瞬间两人已经在半空中交手数十招。
谢衍的剑古朴锋利,只看外观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这把剑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之前先帝专门命人为他打造的,虽然不是什么古时神兵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利器。
虽说男子没有不好神兵利器的,但谢衍本身却并不执着于器物,这些年南征北战用的一直都是这把剑。
曲放的剑看上去略宽一些,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剑身比普通刀剑更多了几分冷灰色。剑身上铭刻着繁复的古老的纹饰,有几分古时重剑的意思,却又比重剑要轻薄灵巧得多。
虽然这十多年一直默默无闻,但早在二十年前曲放就已经是中原塞外公认的剑术大家。
十多年过去,他的实力纵然没有翻天覆地的提升,也绝不会比十多年前更差。
不仅是骆君摇,就连那带刀的青年男子和翎兰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演武场中的两人,眼神一刻也不忍错开。
只要是习武之人,恐怕没有人能够抵挡住旁观这样两个高手对决的诱惑。
因此,此时演武场边上,唯一对这场比武没兴趣的只有白靖容一人了。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兴趣,白靖容只是对过程没有兴趣,她不懂武功只想知道结果。
高手过招,最好的选择还是荒郊野外。
骆君摇在感受到第一波内劲冲击飞速后退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最开始交手两人还客气几分,只是单纯的以剑法比拼,虽然不及昨天余沉和谢衍那一战看起来声势浩大,但精妙绝伦的剑法其实对习武之人来说更具可看性。
但这两人交手将近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分出个胜负,完全看不懂的白靖容早就不耐烦地坐到一边休息去了。
不知这两人是已经领教完了对方的剑法没有耐心再拖下去了,还是单纯想再领教对方的内力,双方挥出的剑招不约而同地夹带了强劲内力。
因为谢衍的实力,王府的演武场本就是用特殊材质建造的。便是天生力大无穷的人拿铁锤重击数百次也未必能够破坏多少,但这两人一剑挥出,地上瞬间就裂开了一道缝。
骆君摇往后疾退,飞身掠上十几丈外的围墙方才站定,再往演武场上看去就只能看到两个身影时分时合,周围因为纵横的剑气不断有东西被破坏的情形了。
白靖容也被那青年带到了墙角下,似乎有些感叹地道:“没想到,楚王竟然能跟曲放打得旗鼓相当。”
骆君摇低头看了白靖容一眼,听这意思白靖容原本是认为谢衍打不过曲放的?
白靖容抬头对站在墙头的骆君摇笑了笑道:“我真有些羡慕楚王妃。”
“羡慕我什么?”骆君摇不解。
白靖容叹息道:“我若是也能习武,许多事情或许要更容易一些。可惜……”
旁边的青年低声道:“夫人何必忧愁,就算不能习武,夫人依然无人能及。我等都会誓死保护夫人的。”
白靖容摇摇头,抬头问骆君摇,“楚王妃可知道,我们为何一定要上门讨教摄政王的武功?”
骆君摇在墙头坐了下来,想了想道:“看起来曲先生当年也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如果他今天战胜了大盛摄政王,自然会再次声名大噪,也让人知道漠北寒剑实力不逊当年。当初曾经追随曲先生或者与曲先生有交情的人,或许也会知道。再有,容夫人身边有这样一位高手,上雍许多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上一篇:体弱多病但机甲大魔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