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唐刀
他撑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穆兰章:“你若是看不上这姑娘不如将她让给小舅舅,我看她倒是颇有意思。”
穆兰章转头看了一眼沈长宁,继而又看向燕行,随即笑道:“小舅舅又在和我开玩笑了。”
这就是不肯让的意思了。
燕行觉得有趣,也不生气,只哈哈大笑起来。
他正笑着,却见有人急匆匆地跑进了船舱。
然后停在燕行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沈长宁听不见那人说了什么,却清清楚楚地看见燕行的脸色蓦地变了。
“他来做什么。”
随着这一声嘟囔,又有一人进了船舱。
对方眉眼轮廓都长得和燕行颇为相像,只是两人气质却全然不同。这人眉眼温和,神色平静,和另一个恶劣纨绔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进来后先是向沈长宁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便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而很快,随着他落座,船内众人便纷纷起身向他打招呼。
“云王殿下。”
“王兄。”
“三舅舅。”
随着各种各样不同的称呼响起,沈长宁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也终于确定了这燕家的两兄弟到底哪个是燕云,哪个是燕行。
燕云点点头,而后看向上首坐着的人,缓声道:“听闻四弟今日在此设宴,为兄深感兴趣,便不请自来了,四弟应当不会怪我吧?”
燕行似乎与这位三哥不太对付,闻言只阴阳怪气道:“我哪里敢怪罪三哥。”
这话实在不中听,燕云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出来一般,只点点头,温声笑道:“那便好,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友人也同我一块来了,便让他也一同上船吧。”
说完便转头冲船舱外高声道:“景行,进来吧!”
沈长宁听着这个名字,心下猛地一颤。
她努力稳住表情,同众人一齐转头,缓缓看向舱门处正躬身进来的那个熟悉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绣云纹的长袍,腰间挂着一个做工粗糙的荷包。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若有所感地微微侧头,四目相对,沈长宁眼睛蓦地一酸。
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她很快又垂眼避开视线,而后重新低下了脑袋。
陆景行的目光在穆兰章身边坐着的人身上流连而过,眼底倒映着方才一闪而过的少女湿润的眼睛。片刻后,他垂眼,竭力敛住内里滔天的晦暗,俯身行礼。
“臣陆景行,拜见行王殿下,云王殿下,兰章殿下。”
第82章 珍宝“阿离,还不过来。”……
陆景行的声音在狭窄的船内回荡。
这船上几个人,除了初来大燕的穆兰章以外,没有人不认识他。
燕行坐在主位上,摩挲把玩着一只盛满醇香酒液的白玉杯。他是今日这宴会的主人,他不开口,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话。
可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陆景行,分明将他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可却仿佛故意刁难一般沉默着一言不发,而他不说话,陆景行便也不动,只神色自若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为难自己。
这气氛微妙不已,就连穆兰章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再次看向陆景行,目光却被他腰间挂着的那个荷包吸引了。
绣工制造不算精美,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儿家的东西。
穆兰章觉得这应该是这位陆大人的心上人送给他的。
他这么想着,突然又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沈长宁。
只见方才还神色身体都紧绷着的少女,此刻竟然莫名放松了下来,正在饶有兴味地剥着桌上的莲子吃。
穆兰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往沈长宁身边靠近了些许,低声道:“你倒反而吃上东西了,怎么,不怕了?还是……”
他顿了一下,而后语气变得暧昧起来:“想通了?”
沈长宁没理他,反而仰头看着他,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
穆兰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何时说过要放你走了?”
或许是因为陆景行的到来让沈长宁变得镇定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人,语气不再是刚才的小心谨慎,反而变得直接起来。
“那你想做什么?”
或许是也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穆兰章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便仿佛也生出点逗弄之意地凑近她,故意看着她的眼睛,而后低声暧昧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沈长宁看着穆兰章。
平心而论,眼前的人确实长了一副不错的皮相,高鼻深目,唇瓣绯红,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他的骨骼轮廓还没有完全显出成年男子的硬朗挺括,尚残存着些许青涩之感。
沈长宁实话实说道:“你这等样貌身份,只要你愿意,不会缺女人。”
她刚说完,却突然察觉到一道强烈到几乎灼人的目光。沈长宁心下一怔,悄悄瞥眼看去,果然正撞进一双神色晦暗的凤眼中。
陆景行正在看着自己。
她垂眼,平静的神色蓦地起了些许波澜。
而就在这时,上首一直沉默着的燕行终于开口说话了。
“落座吧。”
陆景行便从善如流地收回目光,颔首。
“谢王爷。”
他坐在了燕云的下方,正对着沈长宁。
随着众人都已经落座,护院轻飘飘地一撑杆,船便缓缓离了岸。
船身轻轻晃了一下,酒桌上杯盏中的酒液洒出些许,但却没有任何人在意。
“我听说你此次江南之行遭了埋伏,还差点没了性命?”燕行的声
音在船舱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的目光落在陆景行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陆景行的遭遇颇感兴趣。
陆景行神色平静,仿佛并未察觉到燕行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他目光淡然,微微点头道:“承蒙殿下关心,确有此事。”
燕行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而后突然叹气道:“可惜了,怎么就让你活着回来了。”
此话一出,船舱内的气氛立刻凝滞,沈长宁惊愕地看向燕行,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
船舱内许久没人说话,只有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直到片刻后,燕云终于回过神来,他猛地皱紧了眉头,开口,不悦警告道:“燕行!”
而相比起他的愤怒,一旁的陆景行却只是垂着眼睛,神色平静,恍若无闻。
而燕行见陆景行如此镇定,似乎也觉得无趣,便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转向窗外,不再多言。
倒是一旁的燕云突然看向陆景行,目光带着几分关切,问道:“先前我倒是忘记问你了,你怎么今日会来这?”
然而还没等到陆景行说话,上首的燕行却先回过味来:“嗯?怎么,你们今日竟然不是一块来的?”
燕云轻轻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我来找你是为了取回先前放在你这里的书,而与景行却不过是偶然在门口遇见的。”
陆景行也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臣之所以与云王殿下一同前来不过是因为偶然遇见,所以短暂同路一段。”
说完他顿了一下,而后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望向燕行,随即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臣是特地来找行王殿下的。”
燕此话一出,别说燕行了,就连燕云都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陆景行和燕行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对陆景行的回答感到意外。他沉吟片刻,低声问道:“景行,你来找燕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确实如此。”
陆景行冲他点点头,随即站起身,走到船舱中间,俯身冲着燕行行了个礼,而后说道:“实不相瞒,臣今日之所以贸然拜访,实则是事出有因,还请王爷见谅。”
“臣有一珍宝遗失,特来找寻。”
燕行闻言,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哦?这倒是稀奇了,陆大人从未来过我府上,我倒是不知道陆大人何时在我府上掉了什么宝贝,你且说来听听。”
一旁的沈长宁听着,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又好笑又好气,侧了侧脑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羞赧笑意。
“此物于臣无比重要,万金尚且比不上,臣怕有心人惦记,因此不敢说。”
燕行冷笑道:“你这是怕孤会见财起意,然后寐了你的?”
“臣不敢。”
燕云也有些不明所以:“景行,这船上不过就这么些人,不会有人会打你那珍宝的主意的,你尽管说,到时候也好叫下人们去寻。”
陆景行却仍是摇头:“还望王爷见谅,臣实在不敢冒险。”
一旁的穆兰章闻言也忍不住好奇道:“你既不说,又如何让人去找?”
“臣知晓它是在何处遗失的,不必旁人寻找,只需王爷应我,待我找到后,绝不会阻拦我带其离开。”
“笑话!”
燕行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我乃大燕四皇子,这天下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你将孤当成什么人了?”
“臣不敢。”
陆景行从善如流地跪下告罪,可再开口,却仍旧坚持:“还请王爷准允。”
燕云见状也来打圆场。
“罢了罢了,既然景行有此顾忌,你便答应他吧。”
燕行生了片刻的闷气,终于再懒得和他计较,便一挥袖子,刺道:“答应就答应,等你找到了,孤倒要看看那是什么宝贝,值得你如此稀罕。”
陆景行弯了弯嘴角,笑道:“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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