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王朝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嬉笑着道:“是呀,就是得多出来吹吹风,可不能整日里窝在屋里。”
“有纸鸢,姐姐要放吗?”
“还有糖葫芦,姐姐要吃吗?”
“姐姐吃玉露糕吗?”
“这还有枇杷,看着成色不错……”
王朝晖笑得比春风还快乐,刚一转身,就瞧见熟悉的几人。
“娘~”张白圭提着大包小包,大踏步走过来,笑得眉眼弯弯:“给你带的小礼物,还没买完呢,没想到你也来了。”
他视线一转,见是王朝晖,便连忙客气地作揖:“既然遇见了,便一起走吧。”
王朝晖神色有些犹豫,他照应姐姐,乃是同乡情谊,拿她当亲人,若是因此攀附上这群官员,味道就变了。
他不想被她误会。
赵云惜点头:“那走吧。”
庙会上,踏青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行人如织,各自玩耍,瞧着还挺有意思。
张白圭将她手里拎着的风筝拿过来,将自己提着的一个小兜递给她,笑眯眯道:“给你带的点心和小吃,我吃着觉得好,就全给你买一份。”
他时刻记着娘亲。
赵云惜心中感动,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就被叶珣塞过来一把团扇,上面绣着嫦娥望月,说是让他遮嘴巴。
“这是嫦娥绣像,在春日少见,也难为叶珣瞧见。”张白圭笑着说了一句,就听见锣鼓声响,就知道是大戏开场了。
几人往戏台子凑,就被王朝晖带着往预留的座位走。
李春芳打量着几人,发现他们江陵来的这一波人,确实感情甚笃,彼此挂念。
第102章
暖风送来桃花香,小孩和小狗嬉戏打闹,不知谁家抱来的肥鸡离了笼,正被人群惊得乱飞。
鸡主人惊恐大喊:“我的鸡!我的鸡!”
而另一旁,精致漂亮的少女立在台上,弹着琵琶唱着小曲,轻柔甜美的声音险些被咯咯哒压下。
赵云惜望着这一幕,忍不住弯唇轻笑,她立在张白圭身侧,温和道:“你们去玩吧,我在此处听戏,等你们要走了,再过来找我便是。”
张白圭见她座次好,给她买了饮品和零食,又将小玩意儿自己提着,安顿好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王朝晖被她用糖葫芦的棍戳了戳,顾不得那些翻涌的小心思,也连忙跟上去。
赵云惜坐在戏台子前,拢着兔毛的暖袖,有些出神地望着台上的戏子。
“我主爷荥阳遭围困,好一似孔子困蔡陈,韩信领兵燕赵境,季布彭越往东京……”
她瞬间精神起来,火烧纪信一折戏,听着还怪有意思的。
上回听,林夫子还在呢。
她逐渐沉迷,古代的娱乐方式太少了。
在候场间隙,她将白圭的生平来回捋了两遍,从做官到老迈,他都做到顶峰,五百年来,独他一人的天分。
她生无可恋地想,这样的人才,她又如何能为他的锦绣人生添上些许花样。
她在心里做了许多设想,最靠谱地竟然是——他自己活久些。
她要活不死地托腮,被台上铜锣震了一激灵。
她猛然一锤手!
此生,他定然长寿!
赵云惜捏着拳头,望着紫禁城那个饿死自己的某人,虽然还没出生,但她还是要骂:“厕鼠厕鼠!”
很快就被戏文给摄去了心神。
待张白圭他们喊她去吃饭,她还有些依依不舍:“纪信都要被封为城隍了,都快演完了……”
张白圭便安稳地立在她身侧,笑嘻嘻道:“那娘再看一会儿。”
“咕噜……咕噜……”
腹鸣声在耳畔响起。
赵云惜黑线:“走吧走吧,吃饭去,都知道大结局,不看了。”
两人走在浅草上,她视线一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不确定地再看一眼,就和对方对上视线了。
“赵娘子安。”妇人盈盈走上前来,眉眼间带着温婉的笑意。
赵云惜连忙笑着道:“自荆州府一别,如今数年未见,你家也来京城了,你家举子如何了?”
这是在荆州府的邻居,她相公名唤沈榕,先前见过几回,不曾想在遥远的地方碰见了,顿时觉得很亲切。
“他今年来京,中了同进士,如今在六部轮值呢。”妇人笑吟吟道:“奴家姓黄,唤我黄娘子便是。”
两人寒暄着,这才分开了。
能听见熟悉的乡音,赵云惜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眉眼弯弯,不住感叹:“隔了数千里,还能碰见,就是缘分,方才我跟她说了我家的地址,让她有空来找我玩。”
赵云惜心里也有些许遗憾,因着白圭要考科举,一直跟着他迁转腾挪,她没有稳定下来,好友许久不见,关系就淡了,她至今——孤寡一人。
猛然瞧见熟人,只觉心中欢喜,亲近非常。从重心是工作,到重心是孩子,细细想来,就像是梦一场。
赵云惜眨眨眼睛,将些许酸涩放下,她先把炸鸡铺子经营好,攒些银钱,再想办法去做更大的生意。
“娘想吃什么?”张白圭问。
“吃碗馄饨,方才我吃小吃多了,并不饿,你和李春芳他们先去吃饭,不必顾及我。”赵云惜笑着回。
他有一群好友呢。
真好。
往桌上一坐,叶珣便满足地喟叹出声,他笑着道:“许久没走这么多路了,真好。”
他素来体弱,便是多坐一会儿,亦觉疲累。好像呼吸都是负担,他时常想,自己是活不过及冠的,没成想,他都快三十而立了。
“我也来一碗馄饨。”叶珣慢条斯理地摆摆手:“白圭,我在这陪着姐姐,你去置办一桌席面,陪着同僚吃。”
张白圭:“好。”
赵云惜往碗里倒了些醋,琢磨着,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要是有……辣……
“辣椒苗!!!!!”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男子抱着花盆从她面前过,视线盯了片刻,肯定是辣椒苗后,将筷子一扔,便追了出去去。
叶珣眼疾手快地接住快要滚落的筷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姐姐?”他喊。
叶珣出去后,就见赵云惜拽着那男子的花盆,顿时面色一凛,眸中戒备非常。
不远处的白圭时刻注意着娘亲的动静,他见几人起了冲突,便快步走过来。
被几人围住的小贩:?
救命!!!
他就来卖个盆栽,怎么得罪这些贵人了!
“这位兄台,你抱的花盆卖吗?”赵云惜察觉到他的惶恐,连忙松开花盆,笑着道:“我看这盆栽很是喜欢,你又行色匆匆,情急之中抓了你的盆栽,实在对不住,你这怎么卖的?”
小贩屏息凝神,价钱都不敢抬了,连忙道:“这是从海外来的好苗,等夏日长大了,就顶着红红的果实,极有趣味,能让家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客官若是诚心要,一棵苗要一两银子,京中贵人家都稀罕这东西。”
他也是来试试运气。
赵云惜让叶珣接过盆栽,递给小贩一张十两的银票,这才神色放松些许:“喏,你验验银票。”
小贩验了银票,扭头就走。
张白圭见此有些茫然:“这是什么?”
都值一两银子一棵苗。
叶珣也有些懵。
“嘿嘿,好东西!好东西!我这些日子做生意,偶然听说过,今日总算是见了。”赵云惜爱怜地轻抚着辣椒苗,已经能想象到火红的朝天椒看着有多可爱极了。
“真好呀。”她欢喜地要命。
如果炸鸡铺子能红火出京,估摸着还得靠这辣椒。
众人一脸懵地回去吃饭。
赵云惜却美滋滋地吃着馄饨,还忍不住想亲亲辣椒苗。
可惜辣椒不能插扦,要不然今年就能印开。
小贩才十棵!可恶。
王朝晖盯着看,半晌才满脸若有所思问:“这是海椒?”
“这家今年也种了几棵,打算进献给上峰,你家也是吗?”他随口问。
赵云惜拢着自己的辣椒苗,比看情人还深情,温和回:“我自己喜欢,你家有不漂亮的弱苗可以送给我。”
发家致富就靠这个了。
她的红汤火锅!麻辣香锅!香辣炸鸡!
爽!
果然出门就捡宝。
轮到自己真的爽!
赵云惜吃完馄饨,便一直抱着自己的辣椒苗,丝毫不肯放手。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气运在身上,不管缺什么,念叨多了总会来。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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