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和孩童相比,她还有在现代用硬笔养出来的毛病,更是要掰过来。
小白圭人小,作业是他们减半,他却闷不吭声地按着他们的来,没叫过一声苦。
他眉眼清亮,五官精致,林修然教了些时日,便愈发喜欢他,在不住感叹,觉得他有天分,愈加要好生打磨才是。
面上便愈加严苛,吹毛求疵,规矩多到令人发指。
白圭有时迷茫,有时委屈,就算憋红了眼眶,也没有说什么,只按着夫子的要求,步步前进。
赵云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就打算给他找个幼儿园,没打算让他如此刻苦。
才三岁出头呢。
然而白圭搂着她的脖颈,奶乎乎道:“夫子待我严厉,是要我上进,我心里都明白,娘,读书所经历的一切,我不觉得苦。”
赵云惜便沉默了。
她开始想着法地给他做好吃的。
又是一日休沐。
先前做的薄荷露和橘叶露,都卖得极好,银楼掌柜过来送钱,高兴地跟什么似得,还给她送了一车原材料,笑眯眯道:“我这都是挑得好材料,你尽管做便是,我还按着价收,现在市面上流行薄荷清露、橘子清露,就是一瓶薄荷露兑一桶水,清清凉凉,微热的天气,喝着很是舒爽,一大碗放了蜜才一文钱,比单卖好卖多了,我要很多,你紧着做。”
赵云惜看见掌柜笑得满脸红光,就知道这是他私下卖的,也没多说,只笑着约定了交货时间。
但是对方这么快就掌握了兑水卖法,也是厉害了。
“掌柜的,那水要烧开了,人喝着才不容易生病,要不然后续麻烦。”
赵云惜提醒。
全民喝开水是从19世纪末开始,现在也就有钱人家才讲究饮茶,平民百姓并不注重这个。
夏天热得狠了,井里刚打出来的水沁凉,喝一口舒服死了。
谁还去慢慢烧水喝,也没个热水瓶盛它。
银楼掌柜品了品,笑眯眯地应下。
他带着快乐走了,赵云惜带着快乐数钱。
拢共给了二百瓶,每瓶二钱银子,一转手就是四十两银子,这可比卖糯米包油条赚多了。
这还是江陵的店铺,如果能去荆州府,她是不是就能卖一千瓶。
还能提一钱的价。
那一回就有……三百两。
可恶,做梦好爽,恨不得现在就达成目标。
赵云惜畅享一番,看着院里摆着成堆的薄荷、橘子叶,只觉得脑壳痛,清洗、蒸煮实在太累了。
“娘,羊毛先收起来,请秀兰婶子过来,在前院清洗,挑到后院蒸煮,光咱几个做事,太累了,好不容易休沐一回,累得一刻也不消停,实在受不了。”
在不能生存时,首先是让自己动起来,赚钱、存粮,当达成衣食无忧成就,那就要兼顾精神。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
李春容有些舍不得,想想上回,文明一个握笔杆子的书生,竟然累得直不起腰,她就心疼。
“成,我明早就去叫。”
她狠狠心,花点钱就花了,她都不敢猜儿媳妇手里捏着多少钱了。
她太能挣了!
赵云惜满意点头,看着张文明也有好脸色了。
甜甜蹲在小白狗身边,昂着脑袋看着白圭。
“这孩子咋不说话?”赵云惜上前,示意她打开嘴巴,看看她的牙齿和喉咙。
都好好的,没什么损伤,估摸着是打小在外面流浪,没人教她说话。
“大牙都长俩了?”
赵云惜观察着,她觉醒记忆时,她家伙食差,她看小白圭的牙齿,单侧大牙才长了一颗,现在吃得好了,就又冒一颗。
而这个小女孩,有三颗大牙。
赵云惜有些心疼,她和小白圭的身量差不多,却有五六岁了。门牙还是乳牙,估摸着不足七岁。
都是猜的,她自己也不会说。
小白圭也跟着伸头过来观察,乌溜溜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妹妹。”
甜甜就对着他笑。
“你不说话,咋给你送学堂去。”她现在有钱。
甜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攥住她的衣角。
赵云惜摸摸她的头,正要说话,见李春容提着菜篮子回来,笑眯眯道:“早上去你家割了两斤五花肉,给你们炖红烧肉吃,这是刚去地里薅的芹菜,清炒一下,解腻。”
“成,我酿的黄酒也好了,等会儿咱一家好好喝一杯。”赵云惜去端坛子。
黄酒比较浑浊,喝起来有些甜,她还特意用蒸馏设备过了一遍,这时节也不用温酒,直接喝也舒坦。
张文明帮着抱坛子,乐呵呵道:“云娘,我抄书挣了一两银子,等会儿给你。”
赵云惜斜睨他一眼,轻笑:“成。”
给钱就是好男人。
她奖励似得拍拍他的肩:“等会儿给你多倒一盏。”
“好!”张文明笑逐颜开。
他笑起来,颇有些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洒脱清爽。
可恶,都是拿她钱养出来的。
她一想,就觉得碍眼了,辛辛苦苦挣的钱,得养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在外人看来还名正言顺,简直没地说理。
“哼。”她扭头就走。
张文明脚步一顿,怀里的酒坛子格外沉,片刻后又嬉笑着追上去,乐呵呵道:“哎呀,好沉!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啪嗵。
某人一杯酒倒。
赵云惜还在给白圭和甜甜夹菜,一转头看到这个,顿时哭笑不得。
张镇也表示没眼看,这儿子真是不大像他,没有半分武艺,热爱读书也就罢了,还一杯倒。
“这酒醇厚绵甜,口感独特,澄亮微黄的酒色,是文明这小子不会喝。”
“真跌我千杯不醉的……份!”
啪嗵。
又倒一个。
吓得赵云惜连忙收起酒盏,不给李春容喝了。
“这酒怕是有什么问题,公爹有名的好酒量,这怎么一下就倒了。”
她特意抿了一小口来品,入口甘甜温润,没什么问题。
赵云惜满脸无辜。
李春容才喝了几口,也有些不解,她晃了晃脑袋:“自家酿的,喝起来还甜甜的,这俩男的不中用,你娘就没感……觉!”
啪嗵。
赵云惜满脸无语,一下就倒了仨,这肉还没吃两口呢。
“白圭,你带着妹妹吃肉,我把你爹和奶奶抱卧室去。”
幸而她力气大,将身量修长的张文明抱起来也毫不费力,把他鞋袜脱了,放在床上,他脸颊微红,乖巧地躺着,一双醉眼迷蒙,颇有活色生香的味道,她看了两眼,就用被子盖住了。
又去把李春容抱回卧室,就是张镇有些不好办,到底是公爹,她不好直接抱回去。
她直接开了一瓶薄荷精油,在他鼻间萦绕,见他被刺醒了,连忙道:“爹,你自己走卧室去……”
张镇迷蒙间被小白圭牵着回卧室,倒头就睡。
赵云惜和两小只一起吃饭,他们仨吃不了多少,红烧肉还剩了大半,她收拾起来,用碗扣着就拿厨房去。
“啊啊啊啊……”她忍不住大叫。
小白圭吓了一跳,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就见赵云惜一边叫一边追着老鼠踩。
“娘……”
小白狗跟在后头风风火火地冲过来,跟着主人一起逮老鼠。
赵云惜头也不回,压低声音道:“别来,我给它打死!”
以前家里没多少存粮,还没发现杰瑞,现在家里有钱了,总是买肉买米,她刚才对上老鼠的豆豆眼简直要吓死了。
在一人一狗的围追堵截下,她踩着老鼠的尾巴,用烧火棍把它敲死,赵云惜这才心有余悸地将老鼠扔掉。
然而她坚信,明面上能看到一只,说明暗地里不知有多少。
“明天抱只猫回来捉老鼠。”赵云惜道。
这东西不光偷吃东西的问题,还很脏,携带寄生虫或者病毒,她看着就恶心。
做过最恶的梦,就是被一群老鼠围在院子里,求救无门。
她连忙洗了两遍手。
白圭连忙拍着她安抚:“娘不怕不怕,龟龟在,龟龟保护娘。”
赵云惜顿时笑起来,温和道:“娘不怕,娘就是恶心。”
两人带着甜甜收拾收拾睡了,现在张镇给甜甜做了一张小床,李春容给她做了被褥,让她自己睡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春容就出去叫人来了,等赵云惜捧着碗喝粥,秀兰婶子几个就到了。
她连忙起身打招呼。
秀兰婶子看着她喝着浓稠的小米粥,面前摆着一碟子腌胡瓜,掰开的咸鸭蛋,蛋黄流出来的油都把蛋白给染黄了,还有雪白柔软的大馒头,顿时羡慕坏了。
她家过年都没舍得这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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