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林子垣。”他冷冷点名。
小孩蔫头耷脑地走到跟前,从善如流地伸出小手,被啪啪打了两下,这才蔫哒哒地走回去,背影萧瑟,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他尽力了!
林子坳露出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刚开始,都觉得这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谁都没放在眼里,这个组合,对他们来说,老弱妇孺占全了。
谁曾想,他们林家子弟,便是连那年岁大的女人都比不过。
“上课!”林子坳走上讲台,在把四书五经背会前,这讲课的人还是他。
赵云惜跟着听。
林子坳还是有些气不顺,哼笑道:“云娘,你多跟白圭学学。”
赵云惜:……
她没惹他!他气她干嘛。
“嗯,好哒。”她笑眯眯应下,装没事人一样。
林子坳见她心性坚定,更加气不顺了,却无话可说。他翩翩少年郎,也没有什么给人穿小鞋的想法,就是有些惆怅。
赵云惜没再气他,而是在下课时,跟林念念和林妙妙姐妹俩咬耳朵。
“我下回来,给你们做炸鸡吃。”她很是描绘一番炸鸡的令人欲罢不能。
“巨巨巨好吃,根本忘不掉。”
“好吃到哭!”
“家里没有香料,做不了,只能等下回去江陵买了。”赵云惜自己也越想越馋。
林念念想想她上回拿来的鸡蛋糕,她让厨房做,却怎么没有那样香甜的味道,一听她说炸鸡那么好吃,顿时上心了,小小声道:“需要什么,我让大厨房准备,我们中午就吃。”
赵云惜眼前一亮:“行。”
“嫩鸡剁成块,倒入牛乳淹没,再撒入胡椒粉和盐,腌制一个时辰,等时间够了,把牛乳倒出来,拌上鸡蛋、细面、芡粉,外面再裹一层干的芡粉,等油温5成热,下去炸一盏茶的功夫,捞出来控油,再复炸片刻捞出,撒上孜然、茱萸粉,香死了……”
她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林念念听着这步骤,又是牛乳又是鸡蛋又是炸的,就估计很好吃了,顿时万分上心,让身旁的小丫头去把厨娘叫来。
等来了,再复述一遍。
然而三人看着厨娘那茫然的眼神,顿觉绝望。
赵云惜恨不能一挽袖子,她就炸算了。
好在对方理了理,便想明白了,连忙去忙。厨房怕担责,连忙道:“小主子,这炸鸡从未听过,奴家且去试试,若是有所出入,还请海涵。”
林念念摆手:“去吧,不会怪罪你。”
很快又上课了,赵云惜还惦记着炸鸡,头一回盼着放着。
林宅家大业大,炸鸡的料,对她来说,很难凑齐,对方却不觉得有什么。
那牛乳难寻,芡粉亦难,孜然粉、胡椒粉更是要去江陵买,但人家就是有。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么大的宅子,有厨娘天天给白圭做好吃的。
林宅虽然大,但厨房也在宅院中,炸鸡的香味飘出来,林子垣头一个闻到。
“啥味?”他好奇。
小白圭读了一上午的书,也饿了,鼻头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
好在,下课了。
该丫鬟送吃食过来了。
“这是何物?”林子垣迫不及待地看向食盒。
就见一物,极像鸡腿,上面裹着面粉炸过,起了许多鳞甲一样,躺在盘子中,还有油脂往下滴落,闻起来喷香。
林子垣啊唔咬了一口,酥脆喷香的表皮,鲜嫩多汁的鸡肉,真的好吃到想哭。
赵云惜正在提醒他仔细被烫,他已经囫囵吞枣地吃了半块。
小白圭秀气地吹了吹,这才开始吃。他眼睛刷地就亮了。
“真香。”好好吃的样子。
赵云惜吃到炸鸡,顿觉心满意足,一旁的林念念也跟着感叹:“真的好好吃,往常觉得鸡肉吃腻了,不曾想还有这种吃法。”
“给夫子可送了?”她问。
老头可能也爱吃。
丫鬟点头,说是已经送了,她这才放心下来。
却不知——
上回吃鸡蛋糕极为喜爱,这回看见炸鸡,林修然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觉得这个没有出现在他们菜单上的菜品,定然是和鸡蛋糕的出处一样。
他没有任何抗拒的心,果断地第一个夹起来。
真香。
皮薄肉嫩,汁水丰润。
真好吃啊。
他都想认赵娘子做干女儿了,日日孝敬他一些新鲜吃食。这样教课起来,也更加名正言顺。
但他吃完了炸鸡,又觉得可以再观察一下品行。
“把书房边上那个竹院收拾收拾,带云娘和白圭去休憩,跟他们说,以后这个院子就归他们住了。”
说是院子,其实很简单,被墙围着,就两个开间,前头种了一丛竹子,倒也清幽。
“是。”丫鬟应声而退。
*
当赵云惜接到这个消息时,她便有些感动,没想到林老头总想揍她,还会惦念着他们午休。
“替我谢谢夫子。”她甜滋滋道。
白圭也跟着她笑:“谢谢夫子。”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段,以前她俩就待在书房,看看书背背书,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夏天来了,中午燥热,难免想午休片刻,但人在屋檐下,有困难也得咽下。
能读书已经是万幸,再挑剔其他就是不懂事。
没想到夫子主动提供住处,她看向白圭,定然是沾了儿子的光!
“啾啾!”她连亲两口,爱就要讲出来。
跟着丫鬟往竹园去,白圭好奇地望着客房,他奶里奶气道:“跟我们家的竹林一样哎。”
第24章
小白圭面容姣好秀白,立在竹林旁,唇红齿白的小模样,隐隐带出几分如松如柏的挺拔悠远。
赵云惜便觉得,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香。她眉眼间带着笑,就连一旁知了叫声也不觉得吵了。
竹院是惯常的客房,装潢简单大方,入门摆着八仙桌、太师椅,极为庄重,和她家比,正厅挂着书画、对联,已经极为奢华。
赵云惜心满意足。
一旁的丫鬟笑眯眯道:“重新打扫过,换了簇新的被褥,您先睡着,若有缺的,跟丫头说一声,就有人来给你拿。”
“老爷说,往后这个小院子就您和白圭少爷住。”
丫鬟说完,就躬身退下,瞧着特别规矩有礼。
赵云惜连忙道谢,确实是新被子,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铺着竹席,码着瓷枕,收拾的清楚明白。
搂着白圭躺在床上,赵云惜片刻就睡着了,燥热的夏季,能够小睡片刻,实在太舒服了。
等睡醒后,果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下午白圭回书房读书,而她去跟着林念念姐妹俩学琴棋书画。
等放学后,她亦觉得十分轻松。
正要走,就被林子坳叫住,说是明日老太太大寿,要摆三天的大宴,并请大戏来唱上三日,叫她尽管带亲友来,坐席给她留了十位。
赵云惜眼前一亮,能有大戏听,那真是太棒了,不过说得急,她一时间不知该送什么寿礼给老太太,顿时有些着急。
谁知林子坳像是看透她的想法,直接交代:“都是自家人,不必送礼。”
越是这样说,越是该好生送礼物,还不能落入俗套。
“大多是什么戏?”她兴致勃勃地问,通过老太太爱听的戏,约摸也能知道点性子。
林子坳也很期待,听她问,便如数家珍,笑眯眯道:“东游讲的是八仙得道还有王母娘娘蟠桃赴会,听起来可有趣了!西游就更了不得,讲孙行者!”
“还有以前最爱听的《忠烈传》、《英烈传》等,还有杨家将一系的辕门斩子等等……”
林子垣说说就期待地不行,他回了小村落,失去了京城所有的繁华,时日久了也是熬馋。
赵云惜没怎么听过戏,但大约猜测老太太倾向道教,爱听些忠肝义胆的戏曲。如此一来,便送些热闹炫烈的。
应下后,在回家路上就开始琢磨送礼物的事,她突然灵机一动。
以前做的科学小实验,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但她没有材料,看来还得去求银楼掌柜,他那定然有全套材料。
说去就带着白圭去了,她琢磨着,这东西作为礼物应该是够用了,真叫她拿出金银来,她反而寒酸。
赵云惜来了银楼,刚好瞧见掌柜要落锁,连忙叫住他:“掌柜的,想求你办点事,你那里有铜箔吗?”
“要点铜箔算啥求人?你自己进去拿都行。”掌柜本来满脸凝重,什么事值当她过来求,一听是铜箔,顿时松口气。
当即就问:“要几斤?”
赵云惜在心里盘算了下,算上失败率,三份够用了,她就比划了大概的大小。
“三张就能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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