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赵云惜:我吗?
说实话,当初林子垣总说她村妇,她无从反驳,因为确实就是村妇,对贵族礼节一无所知。
但对方让她去,她便抱着小白圭上了马车。
甘玉竹正无聊地抠着手手,见她上来,顿时高兴起来,握住她的手,眼巴巴地望着她:“本来不该你去的,是我叫等着你的,你愿意陪我去吗?”
赵云惜无奈点头。
甘玉竹顿时高兴起来,她打开食盒,笑眯眯道:“给白圭备的一点点心果子,路上占着嘴巴不无聊。”
白圭奶里奶气地拱手道谢:“谢谢夫人。”
把甘玉竹稀罕地不行,她搂他怀里,一顿心肝肉地叫他。
“我真想有个这个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孩子漂亮又聪慧,真想抱走。”
甘玉竹满脸诚恳。
赵云惜听她一番话语,不由得无语:“自己生哪有顺手快,是吧?”
甘玉竹点头,觉得很是贴切。
几人聊着天,长长的队伍前行,林子坳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月白直裰,瞧着沉稳多了,颇有些翩翩少年郎的味道。
赵云惜隔着门帘子看,片刻瞪大眼睛:“娘!”
刚好路过赵家,她一抬眸就瞧见爹娘了,正好还有一头杀好的猪,也绑上红绸带,正要往车上抬。
刘氏茫然抬头,看见自家闺女坐在马车里,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紧接着白圭的小脑袋从窗户处冒出来:“嘎嘎!”
他惊喜极了。
刘氏瞅瞅马车又瞅瞅自家两个崽,骄傲地挺起胸膛,跟来买肉的顾客笑眯眯道:“看看!我们家云娘!”
装好猪肉,车队又开始走。
甘玉竹好奇地问:“你爹娘是屠户?”
赵云惜笑眯眯道:“对呀,我娘可厉害了,一把斩骨刀使得虎虎生威,我爹都砍不过她。”
像她那样彪悍的女人不多。
甘玉竹掀开帘子,看着身高体壮的刘氏一刀下去,厚实的脊椎被砍成两截,顿时颇为震撼。
“她好有力气。”她惊叹。
赵云惜骄傲点头:“是吧,她是很有力量感的女子。”
两人闲闲地聊着天,白圭小嘴巴裹着点心,吸溜着甜水。
“也就这时候,才能觉出你是孩子。”赵云惜将他抱在怀里,用棉帕子给他擦拭着嘴角,笑容温柔。
甘玉竹看着,心里就热切。
“我想抱个孩子来养,就这样两三岁,能听懂点话,陪着玩。”她想象很美好。
赵云惜不置可否。
有钱人家养孩子有奶娘、老妈子,还是比较简单的。
甘玉竹兴致勃勃地望着外头骑马的林子坳,突然发现优点了:“子坳快些成婚也好,快些诞下子嗣,晨昏定省来请安,倒是能抱着玩玩就好。”
赵云惜不喜小孩,她就不凑腔。
当然,她喜欢白圭。
很快就到了叶府,这次去的是正院,男客被迎到左边院子,女客被上回的妇人迎到右边院子,各自安顿下来。
“甘夫人,这位是……”刘夫人好奇地望着。
“是林宅的学生,赵娘子和她家儿子张白圭。”甘玉竹笑吟吟地介绍。
刘夫人瞬间明了,她俩自打上回在林老夫人的宴会上出现一次,大家都知道,这小儿极聪慧,有读书的根骨。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一团和气地坐着聊聊天,为了表示诚意,林宅几乎阖府出动,显然极为重视。
刘夫人面上好看,心里也高兴,牵着三姑娘的手,叫她出来陪客,和赵云惜多聊几句,见不管天南海北都能聊,便更加感兴趣了。
“怪不得林古板愿意收她做学生,叫我我也愿意,你可愿意跟我学苏绣?”刘夫人一手苏绣极厉害,平日根本不愿意收学生。
赵云惜小脸一垮。
上来就拿捏住命脉了。
“刘姐姐,你是不知,这云娘啊,哪哪都长了玲珑心肝,唯独这刺绣一道,怕是被老天爷收了神通,那是一窍不通,不生慧根。”
甘玉竹替她解围。
赵云惜腼腆一笑:“夫人莫笑,这双手它不听话啊,我叫它扎针,它说它不肯。”
刘夫人顿时用帕子捂着嘴轻笑,温和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擅长,那我就不为难了。”
“我家这三姑娘啊,倒是学得一手好刺绣,一双手巧着呢,就是我舍不得使她,叫她绣着玩罢了。”
这话说得有意思。
赵云惜听得叹为观止,一旁的甘夫人来时忐忑不安,这时候却极为端方,应对得极好。
“刘姐姐放心,到了林家,她就是长孙媳,最娇娇了,我今日还在眼馋云娘身边有龟龟作伴,等青瑶嫁过来,我拿她当孙女疼,你且放心就是。”
甘玉竹满脸慈爱地望着小女孩。
叶青瑶害羞垂眸。
赵云惜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
几人说说笑笑,聊了好久,甘玉竹作为男方家人,还不能让话掉在地上,一直在找话题。
她就觉得很厉害,两个陌生的女子,聊天气聊衣裳聊家庭聊未来聊邸报。
“邸报?”赵云惜静静地听着,她对邸报很感兴趣。听起来就是官方发行的报纸,实在太有意思了。
明朝那么多官员,都需要了解中央政策,就算是闲散官员,你有钱有渠道也能拿到邸报,了解中央行情。
她想看!
她动了动眼神,甘玉竹就知道什么意思,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意思很明显。
晌午还要留下吃饭,叶青瑶刚开始还小脸红红,后面便大大方方的,行事极有条理。
不由让赵云惜想到自己十二三时,那真是每天就想着吃啥、盲盒、谷子、小卡、酷酷女孩。
但是古代,已经要学着做个大人了。
她不由得唏嘘。
好在刚结亲,彼此都在试探着想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特别能装,再加上互相试探,话题还挺多,她听着不觉得无聊。
而白圭已经和叶青瑶手牵手去玩了。
他生得玉雪可爱,性子又软糯,读了书,能听懂人说话,软软糯糯地叫青瑶姐姐,真是让人无从拒绝。
叶青瑶稀罕地不行。
赵云惜看着两人走了,暗暗扯了扯手帕。
可恶,还说只喜欢娘亲。
“青瑶姐姐,你比花花还漂亮。”张白圭手里捧着小花花,举起来递给她。
赵云惜在心里疯狂啧啧啧。
叶青瑶接过小花,笑得眉眼弯弯。
刘夫人多看了两眼,稀罕道:“你会养孩子,这样漂亮乖巧,真是少见。”
各家的孩子,一贯娇宠着,三五岁正是调皮的时候,哪里肯坐下来安安静静不吵不闹,还会哄人开心。
人精一样。
她家大姑娘成婚,现在有孕几个月,要是能生个白圭这样的孩子,那她是愿意的。
白圭回来时,腰间多了两个坠坠的荷包。
赵云惜猜测应该是小吃,就没有多管。
结果——
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上,张白圭打开荷包,就见几面是各色黄豆大小的银锞子,有小元宝、金鱼儿、瓜子、小狗、小乌龟,应有尽有,瞧着极可爱。
另外一个荷包就是常规的糖果了。
“哎呀,这样贵重。”怪不到腰带都坠弯了。
赵云惜把荷包推过来,连忙道:“这可不能收。”
她不肯收,这么一荷包,快有三两银子了,做这样精致,价值还要翻倍。
“收着吧,是青瑶给他的。”甘玉竹自己心里也高兴:“咱龟龟可人疼呢,要不然咋不给旁人。”
小白圭嘴里含了一颗松仁糖,把装糖的荷包递过来:“夫人,娘亲吃糖……”
他倒是毫不吝啬。
赵云惜接过吃了,示意甘玉竹也吃,两人吃着糖,心里就格外美滋滋。
“你别说,从小孩嘴里抠出来的糖格外甜。”甘玉竹办成事,去了一桩心事,就格外高兴。
糖果对于小孩来说,就是他们的全部了。愿意把全部捧给你,何尝不是一种炽热赤诚的相待。
赵云惜摸摸小白圭的脑袋。
一行人回了林宅,等回内院后,大家坐在正厅中,看着坐在下手的林子坳。
“你接触这么久,觉得如何?”甘玉竹含笑问。
林子坳起身,走到厅中俯身作揖:“子坳一切听从祖母安排。”
赵云惜发现,他确实沉稳了许多,没娘管的孩子要自己考虑很多事情,自然会成熟些。
“那成,你若是和叶三娘子成婚,便要好生待她。”林家有纳妾的规矩,甘玉竹想说,最终咽下了。
说出来就跟不满林修然的妾一样,她懒得说。
林子坳又一行礼,这才走了。
赵云惜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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