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大娘子 第89章

作者:青丘一梦 标签: 穿越重生

  结结实实亲在脸颊上,亲完,季蘅的脸更红了,问真耳根子有些红,但没事人一样看着他,浑然一副纨绔子弟姿态地一扬眉,“怎么,还想我再亲一口?”

  季蘅被流氓调戏得大脑一片空白,鼓足全身勇气,往前凑着亲了问真一口。

  他扑来的时候来势汹汹,问真却看到他紧张得眼睫不断颤动,完全凭着一腔勇气。

  这一吻最终轻而克制地落在问真颊边。

  问真从前都是被问星和明瑞明苓比拼一般抱着啃,被亲得都麻木了,季蘅轻而带着眷恋的一吻,却叫她以为比精铁还硬的心稍稍软化一点。

  感受着季蘅的眷恋与不舍,她隔着斗篷轻拍季蘅的背,“明年春天,山上的观里的梨花会开得很好,如琼珠碎玉一般的白,咱们再来山上小住,赏花跑马,如何?”

  季蘅艰难地将头抽离,定定与她对视,小心地道:“一年之后,注意您的人会稍微放松,对吗?”

  “是,届时一切才算水到渠成,比现在更顺利。”人心难测,尤其圣意,问真不敢赌,一怕前功尽弃,二怕粉身碎骨,还是需要徐徐图之。

  圣人看似大方,实则谁知道他心里对她再嫁是什么想法?若是他刚一松口,她便如此急切地与季蘅相亲相爱,同进同处,前头那些年费的力气,和刚开始的一番铺垫岂不都成了笑话?

  她这条命,是祖母与阿父拼着身家性命在御前抢回来的,徐氏满门荣辱,无形之中,与她捆为一体。

  她必须小心,而且在有些人看来只怕小心、多虑得过分。

  但只要能保证万事顺遂,现在小心些又算什么呢?

  但这些话不宜与季蘅掰开说。

  问真又轻声道:“但这些你都无需担忧,我自然能够解决,你只要听话便好。而且等你出了孝再在一起,对你我都好,你在孝期便急急忙忙地与我同寝同居、同进同处,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她这里消息封锁严密,外界再怎么用力打探,只能打探出季蘅与她分院别居。

  这在正常情人之间其实是不大合理的,但对她前面费力安排的戏码却有巩固之效。

  现在还缺的,只是一点锦上添花了。

  问真被亲得柔软的心又恢复了,她拉着季蘅的手慢慢走着,一边道:“你先收拾东西吧,明日我先安排人送你下山,我还得在这里留两日。”

  季蘅看看她,慢慢点头,“……我会听话的,娘子放心吧。”

  “你可以唤我阿真。”问真忽然道。

  季蘅被天降的大馅饼砸得大脑一片空白,惊喜得恨不得蹿到天上去,真到嘴边,又羞于喊,憋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声:“阿真。”

  “嗯。”问真笑着点点头,“好听,以后就这样唤我吧。”

  好的。

  失落一扫而空,感觉着自己心里的喜悦,季蘅无可救药地想:做风筝真好啊。

  问真看着他满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一扬眉,这可不成。

  她松开拉着季蘅的手,道:“明日下山,交予你一个任务。”

  季蘅精神一肃,忙道:“娘子说!”

  他还是对叫问真“阿真”有些羞涩。

  “下山后,要失落一些,不要叫任何人瞧出欢喜的模样,最好——羞愤一些,叫人以为我不喜欢你,怎么做你明白吗?”问真并未深说。

  季蘅不明其意,听得茫然不安,但见问真不予多言,便不追问,只将疑惑深深压下,然后在问真温和平静的目光中郑重点头。

  “只要您不丢下我。”季蘅道:“季蘅愿一生听您命令行事。”

第69章

  养个男人算什么事?

  问真命令下达, 含霜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回家事宜,这一回无疑是她这几年来在云溪山准备回京时心情最好、干劲最足的一次。

  只要一想到问真如此是自由身,可以在云溪山来去自如, 她心情就舒畅得看山上道观里的死树都顺眼了。

  ——山上道观里所有树木在曲眉的精心呵护下都生机勃勃,含霜的“死树”纯属带着个人怨愤的恶毒称呼。

  含霜当然把这些怨愤都藏在心里,她在问真面前永远是平和柔软的, 就像一杯无害的温水,只有偶尔露出一点锋芒, 用来管理问真某些对身体健康无益的行为。

  但问真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相依相伴二十余年, 又怎会连她的情绪都感知不t到呢?

  所以看着含霜绷着脸但格外轻松的模样, 问真心中觉得轻松欢喜, 问星见她倚着榻读书, 眉目带笑, 不知是何缘故, 却下意识开心起来, 凑过来道:“姊姊好开心呀, 是想家了吗?”

  “是想念你祖母和伯母了。”问真眉目温和,看着她乖巧可爱的模样, 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问星心里叹息, 姊姊这手欠是没救了。

  她现在外表年纪小, 还能豁出去给姊姊捏捏, 过两年还有明瑞明苓,等他们都长大了, 姊姊到哪捏去?

  但想到回家,她有点兴奋,“不知金桃子有多大了, 咱们走时,她还只会哭呢,不知现在会不会翻身了。”

  问真掐着手指算算,“才两个来月,翻身怕是难的,但会很白嫩可爱了。”

  问星就想起,问真虽未生育过,明瑞明苓却都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

  明瑞明苓过生辰那阵子,她偶尔会看到问真目光怔怔地望着他们出神,那时的她是想起了明瑞明苓的母亲吗?

  她扬起脸看着问真,她实在太少看到问真伤心难过,在她这将近一年的记忆里,问真大多时候是四平八稳的温和从容,仿佛天大的事不值得她皱一下眉毛。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场景、困境,问真能保证自己永远是镇定冷静,从容面对的。

  对着亲近的人,偶尔会有脱下面具更直白的笑,嬉笑怒骂,鲜艳真实。

  伤心是鲜少出现在问真身上的情绪,她刚刚发现是,甚至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那阵子她在问真身边,下意识格外小心地照顾问真的情绪,后来又发现没有必要,徐问真就是徐问真,她的情绪永远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会有失控的时候,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无论在外人眼里,问真是什么样子,在她眼里,这位长姊看似是名门教养出的千篇一律的贵重瓷器中的一员,其实就如钢铁做内里的花瓶,瓷器的美丽外表,坚硬到刀枪不入的内里。

  她的所有情绪都会自己消化,她伤心的时候,最多只需要陪伴,不需要安慰。

  任何将她视为弱势者的同情、帮助,仿佛都是对她的轻蔑。

  她永远只接受仰视与崇拜、信赖。

  问星依偎在问真身边,神飞天外,慢慢地想。

  而她,不思进取,只想永远生活在姊姊构建的安乐乡中的小废物,但偶尔,会有想要“保护”的念头。

  是出于爱。

  小孩的身体软乎乎一团,紧紧黏在她身上,问真倒早已习惯,只是有些无奈,“你不嫌热吗?”

  “我冷,姊姊身边暖和。”体虚的问星理直气壮,又往问真身上蹭了蹭。

  问真只能顺手又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没办法,白皙柔软的小脸就在手边,不捏一把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问星能怎么办?她被问真身上的沉香熏得懒洋洋的,顺脸把另一边凑到问真手上,问真一揉,她就忍不住眯眼,懒怠怠地往问真身上靠了。

  问星看她小猫似的,不禁好笑,但季蘅在门口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她只能淡定地叫问星:“你先回去吧。”

  问星本来以为能在这蹭一觉,她可是刚刚联姻的有功之臣!

  被长姊无情地叫起来后,她瞥到门口的季蘅,气鼓鼓地鼓起小脸,但还是没撒泼打滚留下**情绊脚石。

  她安慰自己,姐姐大了,总有这一天的。

  凝露忍着笑,将她从榻上抱下,替她整理衣裙头发,问星气鼓鼓地转身冲问真叉手一礼,不死心地问:“晚膳您陪谁吃?”

  “明日陪你用午膳。”问真温声安抚。

  问星气哼哼地走了,季蘅在门口,既不好意思又稍有得意,对路过的小娘子略一致礼,问星绷着脸露出一个凶凶的笑,驻足还礼。

  擦身而过后,季蘅隐约听到风中传来小女儿稚气的嗓音,“发卖了,发卖了,通通发卖了!”

  不知道说谁,总不会是说他吧?

  心大的小季郎君随意地想。

  里间,问真嘴角噙着笑向他招手,季蘅心中雀跃得小鹿乱撞,欢欢喜喜地进屋,“下晌天好冷,您怎么还在窗边坐着?”

  一边说,他一边在在问真的榻边坐下,手很貌似很不经意地放到问真手边。

  问真手一动,便将那只手牵住,笑着给他指窗外,这间小竹楼原本是为避暑预备的,所以坐落在竹林中,庭院窗下更有数本苍翠粗壮的芭蕉,盛夏里尽显清凉。

  但这点常碧的青翠为冬日提供了美景,芭蕉常绿,新冬覆雪,苍翠与洁白交融,美的天然清新。

  坐在窗边,轻吸一口气,甚至仿佛能嗅到白雪与翠叶的清新自然味道。

  “这里冬日清新有自然本真之气,夏日却更清幽雅致。”问真看出季蘅一点不舍,握着他的手,慢慢地说:“明年暑日,我们在此,于竹下听风,再赏翠叶幽幽,如何?”

  季蘅立刻点头。

  问真望着他,便笑了。

  于是这一个冬日,他们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坐在窗边,手牵着手,身体挨着身体,欣赏窗外的雪景而已。

  纯情少年季蘅对此已经十分满足,他握着问真的手,与她一起望着窗外赏景时,在心中悄悄祈祷,让这样的冬日再有八十个吧。

  次日季蘅下山,问真如诺陪问星用午膳,同席还有明瑞和明苓,两人吃着小厨房新做的黄油酥饼,美得眼睛弯弯,明苓嘴甜地夸问星,“十七姑姑琢磨的吃食,比厨房做的好吃千万倍!十七姑姑最厉害了!”

  明瑞认真地附和,“十七姑姑最厉害了!”

  问星扬扬眉,促狭地问:“那我和大姊姊谁厉害?”

  两个小不点愣了一下,左看看、又看看,最终默契地一起露出讨好的笑,“都厉害,都厉害。”

  问星哼哼两声,将外酥内软的夹好熏鸡丝双手递给问真,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觉得姊姊最厉害了!”

  二小顿时傻眼,瞪大了眼睛,看着问真笑吟吟接过小饼,眼圈一红,明苓气愤地道:“十七姑坏!”

  “我怎么坏了?”问星无辜地眨眨眼,“我可是发自内心地觉着姊姊最厉害。”

  明瑞明苓吃了年纪小的亏,有理说不清,都快气哭了。

  问真淡定地咬一口饼,再吃一口荷叶粥,等着看问星如何收场。

  问星果然控制住二小的眼泪,笑嘻嘻地夹给他们一人一筷子鸡丝,“好了好了,不哭了。姑姑这是教你们,日后千万别想着左右逢源两边讨好,不然准是要吃亏的,你看,姑姑现在教你们,你们学会了,出去不就不会吃亏了吗?”

  她信口开河满嘴胡说,还真把两个小的哄骗住了,明瑞懵懂地擦擦眼泪,明苓将信将疑,看了她好一会,才哼哼道:“十七姑不许骗人。”

  问星一本正经地道:“十七姑姑最可靠老实,从不骗人的。”

  问真吃完了饼,慢条斯理地擦擦手,给二人分别添了喜欢的菜,温声道:“姑母知道你们喜欢姑母,喜欢十七姑母,快吃饭吧。”

  又给问星添一勺粥,“吃饭。”

  问星才露出一点心虚之色,乖乖低头吃饭。

  明瑞明苓年纪虽小,但自己能拿勺子,只需要乳母在身后帮着夹菜添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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