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比奶茶还香。
江芸芸没察觉出小孩古里古怪的心思,反而悄悄看了眼李兆先。
她今天说了这么多,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拿下李兆先!
才是她今日的目的。
李兆先低着头,看不出神色。
江芸芸估摸着不能下猛药,只要继续低头改卷子。
面前王献臣的卷子可就完了,红线被画的一道一道的。
“我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许久之后,李兆先低声问道。
江芸芸连连摇头。
李兆先一脸不信。
“我这认真监考呢。”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可没出过门,再说了,我何时去过你家,你还不知道吗?你爹哪日晚归,你能不知道吗?”
李兆先沉默了。
江芸芸确实没再去过他家,他爹也每日按时回家。
可太巧了,他爹前日拉着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今日江芸芸也说这些。
他觉得有些烦躁,推开面前的卷子,站起来说道:“我话带到了,要走了。”
李兆同抬眸,见哥哥一脸坚决,只好恋恋不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江芸芸。
“欢迎来玩啊。”江芸芸挥手,热情说道,“两位小师侄。”
李兆先冷哼一声。
李兆同倒是不觉得奇怪,立马大声嗯了一声。
“没出息。”李兆先低头看着不争气的弟弟,“他才大你四岁,你干嘛叫人家师叔。”
李兆同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呐呐说道:“就是师叔啊,他不是和爹是师兄弟嘛,我们就是要叫师叔的啊。”
李兆先闭眼。
是这个道理,但叫不出口。
十七岁的李兆先哼哼唧唧没说话。
江芸芸见人走远了,这才露出笑来。
有情绪才好,就是要有情绪,最好还是坏情绪,要是还是一开始进来的那种死水一样的波澜不惊才难搞,又或者是学着掩饰,那更可怕,说明他的戒备心重。
江芸芸哼哼唧唧地举起明显要垫底的卷子。
“看你们今日有功的情况下,就给你们一人出三套卷子吧。”仁慈的江老师一脸慈祥说道。
正在逛街的几人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冷。”王献臣收紧披风,“我早上的卷子写的一般。”
“最后两道简直是无心写。”祝枝山嘟囔着。
“我也是。”徐经面无表情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他们三人垫底的几率太大了,七天考试里,大抵只有毛澄、顾清和黎循传没垫底,其余人基本上轮流来,其中祝枝山和王献臣次数名列前茅。
“那我们等会还去酒楼大吃一顿吗?”王献臣又问。
“吃!”祝枝山和徐经齐齐说道,“吃了三天清淡饮食了,嘴巴都没味了。”
三人中两个超级富二代,所以最后选了一个装修奢华的酒楼。
钱,根本不重要。
三人上来就是一顿豪点,主打一个只吃贵的,东西多到,跑堂不得不再搬了一个桌子来。
“你说我们这么考试,到时真的有用吗?”王献臣给三人倒了一盏茶。
江芸出门前三申五令不准喝酒,不然作业翻倍。
众人是见识过江芸出题速度的,一炷香出一套卷子简直是信手捏来的事情,而且批改卷子格外严格,要是作业没做好,可是真的没安心日子过了。
“有用。”徐经说完,又强调道,“特别有用。”
“第二轮模拟考开始,你就知道了。”祝枝山笑说着,“其归好似天生对读书一道上很有研究,那些错题集,资料小册子,都特别好用。”
王献臣连连点头:“那就好,我其实也不强求,哪怕是同进士也是极好的。”
徐经叹气:“我想要考个进士。”
“我,不强求。”祝枝山笑说着,“若是这次不行,那就下一次。”
两个富二代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未尽之意。
富二代也有难处啊,压力很大啊。
跑堂很快就把桌子堆满了,三人也开始一边说话,一边聊天,一楼大堂上搭了一个台子,是一对父女在拉曲唱歌。
唱的是南方的调子,软糯缠绵,非常动听。
“哎,我家主人请你们来,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下面突然传来嚣张的声音。
众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拉二胡的男子立马慌慌张张地挡在自家姑娘面前:“我家丫头只会唱曲的。”
“就是看你们唱曲好听,我家公子才看你们的。”那个狗腿子不耐,直接把男子推走,上手去拉小姑娘。
小姑娘剧烈挣扎着。
大家交头接耳,神色愤愤不平。
“我就一个女儿啊。”那个瘸腿男人拦着人哀求着,却被人狠狠踢了几脚。
小姑娘尖叫着,吓得脸都白了。
“救命,爹,爹!”
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面欲言又止。
徐经一脸愤愤不平。
“这好像是周家人是不是。”
“没看错正是那个周家。”
边上有人啧啧两声:“又开始了,整日抢女人做什么,用的过来吗?”
“你当真是抢回府的。”有知情人神神秘秘说道。
“那还是做什么啊。”有人好奇问道。
“和刚出炉的寿宁伯有不法交易呢,寿宁伯如今不是在守孝呢,这两人可不对付,正想着把他挤走呢,狗咬狗呢。”那人挤眉弄眼,“这抢来的人又不花钱,死了也没人管。”
徐经等人听得直皱眉。
那个女子眼看就要被拉走了。
徐经歪了歪脑袋,突然悄悄把手中的茶盏朝着那狗腿子脑袋上用力扔去。
多亏了江芸每日拉着他们跑步,锻炼身体。
那茶盏认得又准又快,准确在狗腿子的脑袋上炸开了。
动作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里面的热茶溅了人一身,狗腿子疼得松开抓人的手。
小姑娘也机灵,一把推开人就跑了。
王献臣瞪大眼睛。
徐经和祝枝山默契地开始埋头吃菜。
“谁,是谁!!!”狗腿子朝着楼上大喊,围观的人都下意识收回视线。
“给我出来!”那人大怒,目光凶狠地在楼上的几桌上扫过,“给我搜,敢破坏我们周家的事,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看看谁桌子上没茶盏了。”
王献臣眼疾手快,从隔壁顺了一个酒盏回来。
隔壁那人也只当没看到。
——他们本来四个人,刚上菜,就有一个人突然有事走了。
周家仆人凶神恶煞走过来的时候,大家只当鹌鹑,低头苦吃,他们又在二楼威吓了许久,无功而返后不得不含恨离开。
“你胆子也太大了。”王献臣抹了把头上的热汗,“我都吓死了,他们可是周家,太皇太后的母家啊。”
徐经愤愤说道:“看不得他们欺负人。”
“能救几个人啊,这些可都是权贵啊,随随便便就能把我们捏死了。”王献臣愁眉苦脸说道。
徐经沉默着,随后闷闷说道:“反正我看到了就是不行。”
“这事闹的,要是其归知道了,可要不高兴了。”王献臣看了他一眼,又说道。
祝枝山和徐经对视一眼,各自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
三人也没吃饭的兴趣了,叫跑堂打包送到徐家后,又各自去街上采买了些笔墨纸砚和日常用品就准备回家了。
好好的心情也没了。
“京城的外戚也太多了,南京也是勋贵不少,可没有光明正大抢人的。”祝枝山走在路上,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说周家把人抢去做什么啊。”
刚才那些人说的含含糊糊,他们是外地人,自然听不懂。
其余两人也是摇头。
“要是其归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徐经还是一脸郁色。
“听你们说的,他好似无所不能一样。”王献臣笑。
祝枝山和徐经齐齐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