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首辅 第426章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标签: 女扮男装 升级流 成长 穿越重生

  她叹气,接过珍珠糕,无奈说道:“别吃太撑了,早点睡吧。”

  黎循传站在柱子后面看得叹气。

  “溺爱,太溺爱了!”诚勇摇了摇头说道。

  —— ——

  圣旨上说即日启程,加上昨夜太子殿下为了她深夜跑出宫,所以哪怕大家都觉得时间太赶了点,偏江芸芸比京城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心急,恨不得立马就跑,直到大船离港,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黎循传看着船只远去,只是转身离开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心中咯噔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顾幺儿小时候一上船就吐,现在长大了反而好多了,至少还能躺着说话。

  “江芸,琼州是哪里啊,很远吗?”顾幺儿睁大眼睛看着船舱,一脸好奇,“他们都说琼州是穷凶极恶,是个很差很差的地方,他们说你要完蛋了。”

  “应该不至于吧。”江芸芸想了想,开始说起书中看到的知识,“我看书中说海南岛在西汉时就纳入版图了,史记中就有言:“汉连兵三岁,诛羌,灭南越,番禺以西至蜀南者置初郡十七”,因为海南孤悬海外,所以以前一直都是贬官的好去处,你学过苏东坡的诗了吧,他去的儋州就在海南。”

  顾幺儿翻了个身,扑腾到江芸芸边上:“那你会变成苏东坡吗?”

  江芸芸认真反驳着:“我要成为李白的。”

  顾幺儿哦了一声,蔫哒哒说道:“无所谓,反正你都变不了,你是江芸啊。”

  江芸芸听得直笑。

  “然后呢,你要去的琼州又是如何啊?”顾幺儿闭着眼,又好奇问道。

  “听说海南有很多黎族人。”江芸芸想了想才说道,“在黎楠枝找来的资料里说‘生黎各有峒主,嚣顽无知,不识姓名,贝布衣两幅前后为裙,长阔不过一尺,掩不至膝,两腿俱露。椎髻额前,鸟言兽面。结茅为屋,如覆盆状,上居人,下居兽。射猎为常事。男文臂腿,女文身面……’撞我做什么。”

  顾幺儿嘟囔着:“我听不懂,你就说好不好相处吧?”

  江芸芸摸了摸:“凶得很。”

  顾幺儿哦了一声,大声安慰道:“哦,那巧了,我也凶得很,你不要怕。”

  “还有其他事情吗?说来听听。”

  江芸芸想了想又说道:“那我给你讲一个之前看到的海南的一个神话故事吧,说是有一个七层脚雷公,长得顶天立地,动一动腿就是翻山倒海,然后有一天有一只小鹿来……”

  —— ——

  “所以那个新县令也长得跟个七层脚雷公一样,满脸都是胡子,头一下都是腿,那双大眼睛只要瞪人就会发光闪电!”

  ——用上去非常离奇。

  “你怎么知道啊?你见过新县令?”

  “可不是!我叔叔的大儿子的主家就是去京城做生意的,他可真说了,他说京城有些人说他凶得很,说不定生气起来还会自己吃自己呢。”

  ——听上去非常恐怖。

  “怎么还自己吃自己啊。”那人有犹犹豫豫说道,“又没有肉。”

  “你懂什么!”有人不悦说道,“京城里的人都这么说。”

  “哈,京城里还都是傻子呢!”年纪最小的小孩大声嚷嚷着。

  “嗐,你这个小孩怎么说话的!”也有人不高兴站起来呵斥道,随后面露不解,“不是,你们谁啊,外地人?我怎么没见过啊。”

  原来一群在码头大槐树下聊天的懒汉群中不知何时混进两个小年轻,正是今日刚下船的江芸芸和顾幺儿。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我确实是初来乍到,听说琼州很好玩。”

  那人打量着他,讥笑着:“你这个小孩还会打趣人,真是坏,琼州有什么好玩的,又穷又远,皇帝老爷就知道把犯错的人都送到这里来,叫什么来着,流放,哼,不好的地方才流放呢。”

  江芸芸背着小手,和气说道:“没关系的,都会变好的。”

  “哈,好大的口气,这么多年都没好,就你厉害不成。”有人嘲笑着。

  江芸芸看着码头三三两两的船只,码头懒散的人群,自信一笑:“它肯定可以变得很好。”

  “走走走,小孩快去读书,不要在这里碍事,你以为你谁啊。”有人嘟囔着。

  江芸芸展颜一笑,摸着槐树粗糙的皮,朗声说道:“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新来的琼山县知县,江芸。”

第二百一十章

  书上有言——琼州府外环大海, 中盘黎侗,封域广袤二千余里,盖海外之要区,西南之屏障也。

  书上还说——琼郡周环皆海也, 屹立万里汪洋中, 为全粤西南之保障。十二州县星罗匝布, 广袤千有余里。上拱神京, 下俯诸夷。

  书上说了琼州虽然孤悬海外,但海岸线极长, 还有边境贸易, 有着承上启下的位置,总而言之是个好地方。

  可书上没说,琼州府的衙门长这样啊!

  江芸芸欲言又止地站在破破烂烂的照壁前, 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去, 但后面已经有不少好奇张望的百姓开始围上来, 而前面的公衙内已经出来一群形容朴素的人, 他们也正好奇张望着。

  “好破啊。”顾幺儿小声感慨着。

  江芸芸去过好几个地方, 但不管是扬州还是南直隶又或者是京城, 亦是江西九江,那些地方经济都很富裕, 所以整个县衙占地面积极大,光是远远看去就能看到连衙门口都是辉煌的。

  琼山县瞧着也是有点说法的,比如县衙前也有一座仙鹤扑棱翅膀的照壁, 只是照壁敲上去坑坑洼洼的,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瞧着也是饱受沧桑。

  照壁后是一座木质的牌坊, 上有匾额, 名为“忠廉坊”,牌坊下面的基石都没了,用的是几块破烂石头撑着,还有几根绳子左右拉着,才勉强固定在地上,保持着最后摇摇欲坠的风骨。

  从牌坊往里走就进入衙门区域了,大门两边的墙呈“八”字形展开,这就是“八字衙门”的由来。

  这两面墙上,一般来说,左边是张贴告示、榜文等行政类公告的,右边则是公布科举考试时间和录取结果等科考相关的内容,扬州县衙上还有顶棚和栅栏,百姓都称之为“榜廊”或“榜棚”,这是寻常百姓能得知朝廷政策的最直接渠道,所以面前是一大片空地。

  八字墙倒是还在,就是上面的纸张已经破破烂烂了,表皮也都脱落了。

  让江芸芸吃惊的是这个衙门的大门哪里去了!

  我辣么大的门呢!

  不是说琼山县是整个琼州的中心吗?

  她站在这里能望到仪门里去,可目之所以里面也是荒凉的,匆忙扫出的一条路,两侧凌乱摆着的石头都断了好几截,瞧着太不富裕了!

  “好穷啊。”顾幺儿发出第二声沉重感叹。

  江芸芸叹气,面色沉重地踏上台阶。

  “不知是新县令来了,不曾远道相迎,真是失礼失礼。”打头的是一个面色黝黑,挽着裤脚,一笑起来脸上都是褶子的中年人。

  “在下是琼山县的县丞吕芳行。”那人热情上前,打量着面前的小孩,咧嘴一笑,“江南来的人就是长得水灵啊。”

  江芸芸对他的打量不为所动,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瞧着和气极了。

  吕芳行眼波微动,忍不住多看看了一眼这个十五岁,莫名丢了前程被发配到这里的小状元。

  小状元长得实在脸嫰,衣服穿着也简单,只绣了寻常花纹,通体没有一个配饰,若是严格来说,还有点穷酸。

  “进来说话吧。”

  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一个块头极大的壮汉开口,声音好像打雷一样,听得人耳朵嗡嗡的。

  一直站在江芸芸边上没说话的顾幺儿眼珠子下意识瞄着那人鼓鼓的胳膊肘,大眼睛扑闪了一下。

  “是是是,县令快进来。”吕芳行热情说道,“我们早已恭候多时,茶水都准备好了。”

  只是顾幺儿进门时突然戳了戳江芸芸的腰。

  江芸芸眼尾一瞟。

  顾幺儿小下巴一甩。

  江芸芸对着他打了个眼色。

  顾幺儿扭头不理她。

  江芸芸浅浅吸了一口气。

  “这位是?”吕芳行察觉到两人的眉眼官司,漫不经心问道。

  “这是我弟弟。”江芸芸笑眯眯说着。

  顾幺儿对着他高冷地点了点头,非常冷酷无情。

  “原来如此,瞧着还真像啊。”有人奉承说道,“长得都这么好看。”

  顾幺儿眉毛一动,摸了摸脸,又悄悄去看江芸芸雪白的小脸,最后高兴地咧嘴笑了笑。

  他喜欢出门玩,一玩就是一整天,所以晒得小脸浚黑,但江芸芸整日读书,闷在屋内,还不爱出门玩,整个人捂得跟个雪白团子一样。

  ——原来他们长得一样!

  一行人穿过正大光明匾额,绕过升堂审案的大堂,又走了半炷香,这才来到更为内部的二堂。

  江芸芸的目光在两侧明显被烧过的房子上扫过,瞧着当时火势不小,都烧塌了,露出黑漆漆的木头,两侧长满了野草,瞧着最近是没有人进出的。

  面对这一怪异的情形,并没有人开口为江芸芸解释。

  江芸芸收回视线,颇为镇定地没有先一步开口。

  等来到二堂,这里瞧着也是空荡荡的,就几张桌椅整整齐齐摆着,甚至能一眼看出不是一对的,什么样式的都有,屋内花花草草都没有,更别说字画了,瞧着很是寒碜。

  几人坐下都没有第一个开口,只是颇有默契地悄悄看了一眼。

  上首的江芸芸更是镇定,她顶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时,让人一时间摸不准这位新知县的脉。

  顾幺儿在众人进门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江芸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大人有所不知啊。”几个眼神官司后,还是县丞吕芳行第一个开口。

  江芸芸笑容灿烂,和气说道:“我刚来,确实还不太清楚本地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吕芳行觉得自己好像被阴阳了一下,但瞧着新知县热情大方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他心中莫名有些忐忑,但被众人盯着也能继续硬着头皮说道。

  “大人说的极是,是我急糊涂了。”他笑说着,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沉重解释着。

  “琼山县上一任知县意外离去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好巧不巧,就一月前来了一波该死的倭寇,他们深夜趁守城不备溜了进来,在县里大肆掠夺了一番,伤了不少人不说,偏他们那日还想来县衙抢东西,东西没了就没了,只是那日天干物燥,不小心把县衙六房烧了,想来刚才县令也看到了。”

  “为何不修?”她问。

  吕芳行连连叹气,捶胸顿足:“实在是衙内已经抽不出银子了。”

  江芸芸眉心微动,审视的目光不经意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

  在此之前,她的师兄,黎楠枝等人都为她好好打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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